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去他的皇后,不干了! > 正文 第23章 第二十三回岂有此理!
    春日暖阳, 长安万里无云,若不还要上早朝, 一切都会很美妙。

    沈旷那日从凤仪宫出来及到了早朝都非常顺畅,应当非常平常一天。

    但早朝一开,御史台就不要命地弹劾了皇后封奏章,钦天监就突然夜观天象说灾星直指凤仪宫。

    “你们若无事可奏,非要讲这些有没,就都去城郊给工部拉石块。”

    沈旷忍住了怒气, 觉得自己说还十分委婉,只脸色有些阴沉而已。

    傅庭安大胆地看了一眼沈旷脸色,大概揣测到一些扭曲圣心。

    无非就心里暗骂御史台, 家中纸无处可用, 还积攒笔墨太多, 非要参皇后一本显示朝里还有他这

    皇后不就称病不管事天,这帮同僚未免太心急了。

    一仁慈帝王, 又没动不动就说杀头,还能让官受到劳动辛劳, 傅庭安觉得这还算明君吧。

    只底下站大臣们不敢讲话了,他们这也收到了确切风声才敢如此启奏, 但谁能想到陛下这种态度

    不从长春宫传出来消息,帝后不和, 即日和离了吗

    容太后可亲娘,那消息能有假

    早朝结束之后, 沈旷就要启程去往城郊堤坝巡查增补工事,事及江流大计,堤坝修不好那年年民不聊生,严重影响长安周边百姓收。

    傅庭安也得跟去, 只他下了朝后就被同僚拦了下来。

    “傅大,您听说没有”

    傅庭安看同僚们那胆战心惊又很好奇样子,不禁奇怪,这出了什么事

    “不知诸位所指何事”傅庭安遇事不决先套对方话。

    同僚挤眉弄眼,拼命暗示,“就和离那事。”

    “哦,在下不和离了,多谢诸位挂怀。”傅庭安抱拳,三天两头他们家就闹一次和离,诸位还这么惦记他,还挺动。

    不过那日广华殿遇见熙君,装了一烂醉,直接赖在了公主府,就顺理章不和离了。

    找机会熙君递去和离书要回来就行了

    “嗨,不说您,说”同僚下巴往广明大殿扬了扬。

    傅庭安顺同僚方向看过去,广明大殿,那能说谁,那也就沈旷了。

    那真天方夜谭了。

    “您这话怎么说,陛下怎么可能和离。”

    傅庭安想起沈旷安慰他那气样子,还真吃了皇后娘娘不会跟他和离。

    就看沈旷那样子,要不皇帝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亏先皇临走前给他赐婚,要不然连皇后都没有。

    “那可长春宫传出来消息”同僚靠近了些,悄声说道“还有见到和离书了呢”

    傅庭安眯眼上下量了说话,看挺正常没说疯话,但怎么听这事都不可能呢

    他这没时时跟沈旷处理公事,那也天天常见,那可一点都没看出皇帝要和离废后意啊。

    “长春宫意还能有假”

    “可听说了,礼部亲自去,陛下亲盖印”

    “宫里头那位亲办皇后离宫事,好似就快了”

    同僚们七嘴八舌听来消息讲了一遍。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容太后多精明一,这么大事不可能作假,他们更不敢说这事瞎话。

    “陛下还说要低调行事,放皇后出宫安享晚年。”

    “不愧天生帝王相啊,和离也留体面,还要低调行事,半分政务不耽误。”

    傅庭安听这有鼻子有眼儿,给他搞得都有些半信半疑。

    但他本能地还觉得这事不可能。

    不过他转念一想,沈旷那天跟他说什么来“不过和离,别要死要活。”

    难不他也想和离,但这太过铁面无私,断情绝爱,所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这么说,沈旷这么劝他倒也合理。

    傅庭安在宫门前听了这么一桩事,心中惴惴不安,反复在心中掂量要不要问问大舅子。

    沈旷去往郊外路上就看出傅庭安不大对劲,一行骑马行至驻地,他便抽了空问了一句。

    “你有事要说”沈旷淡淡地问道。

    “就”

    傅庭安也觉得这事不太好问,但他想了想这些都怎么好意问他不又要和离了,便又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意。

    “听说您要跟皇后娘娘和离”

    “”沈旷眼神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傅庭安,青天白日说什么昏话

    “听说、听说,臣也觉这不可能不。”傅庭安见了沈旷变了脸色立刻解释,“这城里风言风语说什么都有。”

    “你知道就好。”沈旷抿了一下嘴唇,向前走去。

    今天怎么不弹劾皇后,就传言他和皇后要和离。

    这和离大有在,怎么就能扯上他皇后呢

    “对了,臣有一事还想请您帮忙。”傅庭安跟上前,不怕死地继续说“熙君那和离书麻烦您先别批了,我们不和离了。”

    沈旷顿住脚步,又看了一遍傅庭安,他就说这怎么今天容光焕发,甚至还很亢奋。

    原来不和离了。

    “这次说准了”沈旷叹气,见沈熙君扶他回去那天大概就知道会这么结果。

    “这说准了,都搬到公主府了,撵都撵不走。”傅庭安难得笑说,全然想不到这在公主府怎么一副死皮赖脸样子。

    沈旷无奈,想起那天皇后拿来折子和和离书,应当还在她那。

    “和离书和她折子都在皇后那,等朕回去帮你要。”

    “哎,臣先谢谢您嘞”傅庭安狗腿地说,脸上喜气洋洋,好似明天就要亲了一样。

    沈旷觉得傅庭安这真近来话变得多了,也往诙谐那走了,这真为爱折腰。

    他觉得两相伴一生倒不必委曲求全,但看傅庭安这样也挺乐在其中,那也好事,也就不再管了。

    两到了工部驻地折腾一番眼见到了快夕阳西下时辰,一行按计划等明日一早去查看堤坝,今日天色不早敲明日日程表便准备埋锅造饭。

    驻地艰辛,沈旷一行从宫中带来不少食材也算给驻地所有改善了伙食。

    吃也不算差,住也能忍,之前也不没住过。

    只沈旷晚间到了屋中觉得有些莫名孤寂。

    沈旷算理解这为何都说工部辛劳,这天天在驻地,连家都回不去。

    若此时还在宫中,他应该已经去邀了皇后做些别。

    原先为储君时挡明枪暗箭,现在登基为皇也不见得好多少。

    一天就那么些空闲,更重要,最近皇后好似愿意和他说些别。

    来想去,在屋中也闲暇看书,沈旷不由得起身到了驻地议事厅,翻看起了增补工事沙盘图纸。

    “这些杂事,臣等来看即可。”傅庭安见议事厅点灯也进来看看情况,沈旷勤政,此时还处理事务也正常。

    沈旷没听进去,还琢磨那些沙盘。

    身为帝王,他本没必要事事躬亲,但有些事情他放不下,也更要勉励自己多看多问,减少欺上瞒下事情发生。

    也因为这样,比起寻常闲暇时间少了许多,无法常伴妻子身边。

    “今晚敲,明天去堤坝,上午看完就回宫。”

    但若能尽快回去话,不过通宵达旦而已。

    早一刻回去都好。

    秦砚被宫带出宫后,到了长安城边上一处僻静宅子。

    宅子不大,但一应俱全。

    她还没那么大胆去住容太后刚过给她那套五进院子。

    这套秦将军府在长安祖宅,往年回京述职时候一家会住在这里。

    一直在这里看院子都秦家自己,说死士也不为过,只会忠心秦砚。

    父兄去得早,也不什么都没给她留下。

    至少在外保命不问题。

    一敲开院门,迎出来管家见了秦砚差点没吓得一趔趄。

    “小、小姐”

    而他旁边杨嬷嬷捂住了他嘴,斥声道,“发瘟了不还不见过皇后娘娘。”

    秦砚赶紧笑拦,“不必,已经不皇后了。”

    这更两魂都吓没了。

    秦砚进了屋门,便跟他们简单说了她现在境况。

    两又哀愁又欣喜,想若当了皇后,年都见不到一面,也不知在宫中过得如何。

    若能平安脱身,倒也一桩好事,将军府若还有话,小姐也不必到长安嫁入皇家。

    “小姐,咱们后去哪”冬寻理东西,随口问道。

    “先不急,还要一阵才能走。”秦砚道。

    她也没那么乐观,觉宫中下了废后诏书便能离开,那不可能。

    这也她没有走到远处理由。

    诏书一下,沈旷反应过来,但为了皇家脸面不好声张。

    即便来找她只要她给出合适理由,不要伤了他脸面,应当能够接受。

    不过一孤女皇后而已,没什么不能替代。

    她现在要做只让沈旷接受现实而已。

    那就再等等,不急。

    安顿下来之后,秦砚想起还有件事要办。

    “这给徐大送去。”秦砚从箱中找出那封和离书,交给冬寻。

    若礼部没有和离书,恐不会往下办差事,而且若没有实证,那也害了徐尚书。

    “小姐,咱这就一封,万一”

    万一出点什么事,再万一宫里撕了不认怎么办

    秦砚笑道“放心,不会,送去吧。”

    皇帝离宫一日,朝中问题不太大,中书省代行政事,重要留下让皇帝回宫再看即可。

    但他们接到了长春宫下一道懿旨。

    “容太后下懿旨,说让咱们拟废后诏书”

    中书省一下就炸开了锅,一般太后懿旨到不了他们这,但若废后也有可能。

    “什么废后诏书,突然搞这干什么”

    “今早御史台弹劾皇后还挨训了,真不怕去岭南吃瘴气啊”

    “可今早可有看见皇后都已经离宫了,说低调和离”

    “朝中风言风语,说什么都有,那还有说礼部那有帝后和离书,可能吗”

    中书省本就为皇帝拟诏,出谋划策地方,那鬼精一样,谁也不想摊上事。

    但一听礼部有帝后和离书,那还要确认一下。

    徐尚书当即就被邀到了中书省,此生都没觉得这么受这群鼻孔看言官待见。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就算海枯石烂,它也真。”徐尚书保票。

    “这事可陛下、太后还有荣国公亲口说,你们没看皇后今早都离宫了吗。”

    徐尚书在礼部待久了,那都能说会道,也更能审时度势,该办事那绝对要迅猛办下来,这才能取悦圣心。

    “哝,和离书都在这了。”徐尚书拿出了今早刚送来和离书,他仔细辨认了半天,确实帝后名姓。

    哎呦,吓哦。

    中书省众位大臣捻这胡子围和离书仔细辨认了半天,甚至对其效力争吵,但吵出来唯一结果就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就算海枯石烂,它也真。

    中书省不大庭院一石激起千层浪,天呐,陛下真要和皇后和离了

    那他们就能顺理章地起草诏书

    长安车马慢,但流言不慢。

    也就一下午时间,满城风雨,尽知帝后要和离了。

    沈旷从驻地快马加鞭赶回了宫中,比原要提早一天。

    虽派通传,但也没比他早上那么一阵。

    傅庭安进了城直接奔长公主府就回去了,那火急火燎样子,根本不想跟沈旷回宫议政。

    “小别胜新婚,您不懂。”傅庭安一看沈旷那样也就多年没有激情老夫老妻,早早回来还想议政

    沈旷瞥他一眼,为谁都像他那么肤浅

    情深什么时候都新婚,比如他同皇后。

    宫门前看到他守卫还有些惊讶,广华殿也都低头不敢说话。

    沈旷虽然平常不关注这些,但今日也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也些无伤大雅细枝末节,沈旷并未在意,只想回宫沐浴,然后去一趟凤仪宫。

    他倒不期待什么小别胜新婚,只去了驻地一日,好似隔了很久一样。

    更何况走之前皇后好似主动许多,更不可多得。

    他转身问“康平,皇后现下可在凤仪宫”

    “奴才这就去问”康平也跟他一路才回宫中,忙上忙下半天才腾出空来,听了陛下开口那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么急回来,那不就惦记凤仪宫吗

    这好办,必办妥。

    只康平转身差去问,出了殿门小太监到了他跟前,支支吾吾地说“师父,那啊凤仪宫”

    小太监紧张地都要破音了,挨了康平一脑瓜崩,“有话就说,有什么不敢说”

    “啊、”小太监啊了半天,这事太离奇,他不敢失言,“要不您亲自去凤仪宫问问”

    康平扫了一圈,其他也都恨不得头埋到地里。

    呦呵,这怪了事了,这凤仪宫闹鬼了怎么一都噤若寒蝉。

    得,他亲自去一趟就去一趟,为陛下办差不怕辛劳。

    他倒要看看这凤仪宫怎么吓得不敢说话。

    只半时辰过去,康平再次回到广华殿,脸上神情比宫们更为深重,可说如丧考妣不为过。

    因为宫不必跟陛下禀告,而他却要亲口那十分离谱事实说出来。

    只康平回到广华殿却发现,皇帝不见了,连忙抓了小太监问“陛下呢”

    “陛下、陛下,自己往凤仪宫去了。”小太监瑟缩,他们也拦不住。

    康平“嗨呀”一声,连忙又往凤仪宫跑去。

    他紧赶慢赶到了凤仪宫门口,就见皇帝已经站在了院中,满凤仪宫跪了一地。

    年轻帝王声音中带难置信,沉稳却似刀锋。

    “你再说一遍。”

    皇后侍女妙晴领宫屈膝行礼,“回陛下,皇后娘娘已经离宫。”

    沈旷转过身眼底愠色骤然升起,盯康平,沉声说道“你最好给朕解释清楚。”

    沈旷听了一遍康平磕磕巴巴说,大概明白了意。

    就这一天之内,有说他和离了,有说他要废后了,长春宫捕风捉影帮皇后出宫,中书省那帮王八蛋见风舵拟了废后诏书。

    甚至还有天杀礼部说他亲口允诺签下和离书

    总之就,在皇帝不知情情况下,皇帝跟皇后和离了

    岂有此理

    难置信,难置信这开国两百余年来能发生事情。

    沈旷先心平气和地撑桌子,忖了半天也想不通为何会出现如今境况。

    “嘭””沈旷一拳砸在了桌上。

    沈旷不相信这么离奇事能发生在他身上,更不能相信皇后就这么出宫了

    就算前朝有了废后诏书,说走就走都不等他回来问问

    难怪傅庭安会问他那句话,问他不和离了。

    他们有脑袋编排帝后和离

    凤仪宫中还一如往常,春樱花期未过,纷落而下。

    连宫都换上映节气宫装,庭落中还被理精致非凡,那一草一木皇后亲自修建。

    根本不像这宫中主离去了。

    沈旷在凤仪宫看满了各角落,再三确认没有皇后身影。

    他站在春樱树下,此前皇后喜爱在这摆放一张椅子,如今也没有了。

    “皇后时离宫”沈旷沉声问道。

    皇后侍女妙晴跟在他身后,应知晓他一要问些什么。

    妙晴此时已经接受了现实,木已舟,她能做就让娘娘平安离开,让陛下少生些火气。

    她缓缓答“回陛下,娘娘昨日一早便离开了。”

    沈旷看向了那池水中游鱼,更想不出解答,“去哪了”

    “奴婢不知。”妙晴抿了嘴唇。

    皇后娘娘出宫并未告诉她去哪,但娘娘在长安也就那么去处,一日之内又走不了多远。

    陛下若想找,应不难。

    “长春宫安排她出宫”沈旷嘴唇抿一条线。

    妙晴不敢答,但也就答了。

    沈旷走向前殿,望了一眼皇后此前常用书案,上面笔墨纸砚摆放整齐,还似等主回来在桌前写字。

    他问“皇后什么都没带走”

    那些衣裙头面,珠玉摆件,还如皇后还在宫中时一样,分毫未动。

    满屋华彩,皇后好似一点留恋都没有。

    甚至皇后陪嫁也都留了下来,那她出宫用什么

    那受尽了委屈,多一点都不想拿走

    还当真对他一点情分都没有吗

    妙晴低头,心想娘娘也不什么都没带走,那还有您亲娘一百万两黄金和地契呢。

    “你们此前都知晓这件事”

    皇后出宫,太后放行,必不可能临时起意。

    只此间如何谋划,那就不得而知。

    “陛下恕罪。”妙晴立刻行大礼赔罪。

    沈旷半晌没出声,转身离去。

    他这才注意到,皇后只带走了自己陪嫁侍女,连进王府后提到身边妙晴都留下了。

    当真绝情。

    沈旷心中火焰连绵不绝,今日胜似看见谁就拉进火堆陪葬。

    但这火要泄出去,这事要掰扯明白。

    他到底要看看,谁信口雌黄胡诌出这么件事

    沈旷回了广华殿,猛灌了一杯凉茶,然后就叫了康平进来。

    “徐华瀚呢让他滚进宫,朕问问他哪只眼睛看见朕签了和离书”

    “中书省谁拟废后诏书,明日都给朕滚去岭南,岭南瘴气一日不消一日不准回长安”

    “还有,去长春宫给朕问清楚皇后去哪了,接回来”

    礼部尚书徐华瀚近日来觉得自己能睡好觉,中书省拟诏,长春宫命皇后出宫,这怎么都怪不到他这一小小礼部尚书头上。

    他也就当见证者,剩下什么掉脑袋活他可都没干。

    虽说这和离书签了,但听广华殿传闻,帝后情又有回旋余地。

    可那长春宫意就即便有余地,那也得给填死了,先斩后奏,先废再秉。

    别管什么皇后不皇后,迈出宫门,诏书一下,那就平民女子,一刀两断再无回宫可能。

    只等明日诏书昭告天下,一切大功告。

    而他又能搭上荣国公,此后更能顺风顺水。

    然后他就等这群作出什么幺蛾子,然后奉旨办差就完了。

    但没想到今日正当他回府享用晚膳时,宫里头来了,还御前伺候总管康平。

    他连忙起身去迎,心想这陛下那不明日才回,康平怎么提前回了。

    “不知康大深夜造访,可有什么事”

    康平见徐尚书还不知情,虽有些同情,但不好明说何事,只道跟他入宫一趟。

    晚间被召入宫中一般都没什么好事,徐尚书一路上想到底自己和邻邦交涉出了问题,还今年主持春闱出了纰漏。

    但这都不。

    进了广华殿就见到皇帝及容太后坐在殿中,其中皇帝脸色尤为难看,广华殿好似冰窖一般,如履薄冰不足为过。

    而容太后也好似神情紧张,捏帕对他频频眼色。

    但徐尚书吓得胆颤,哪敢去解读容太后眼神暗示。

    他在朝中任职十多年,也可说看皇帝一步步控大权。

    那当年被立为储君,说好听那先皇有远见,说直白些,那就皇帝亲爹架空了,不得不立他。

    当年在朝中逼先皇立储时那肃杀劲让他终生难忘,而皇帝登基后愈发明理仁慈,都让他忘了曾经那腕狠绝储君沈旷。

    而今日在殿中,仿佛昨日重现。

    不知何事能让陛下如此动怒。

    “徐大,朝中传言,你看见朕签了皇后和离书”沈旷盯徐华瀚,恨不得盯穿了这。

    徐尚书陡然察觉这事不对劲,眼神瞥到容太后身上,企图读出什么,但好似没什么用。

    “。”

    徐尚书看见了皇帝陡然变得更为阴沉脸色吓得赶紧转了口风,“啊,不。”

    沈旷眼睛一立,徐尚书抖了抖,点头如捣蒜,“,微臣看见了。”

    他确实看到了,但为什么陛下如此生气

    “就那天皇后娘娘臣碰见那天”徐尚书磕磕绊绊地拼不出整句话。

    “那长公主和离书,朕没事为何要签皇后和离书”沈旷厉声道,但仍旧遏制住自己脾气。

    没错,那日他确实见到了和离书,但又不给他,跟他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可那可那真”徐尚书百口莫辩,万万没想到皇帝会翻脸不认,“陛下,您看,这”

    “那和离书现下在中书省,陛下若不信可叫取来一看便知。”

    沈旷笃那日和离书就沈熙君,不知道这些从哪弄出来东西硬要说他和离。

    这群欺上瞒下大臣都这么大胆了,空口瞎编

    皇后就因为这离宫

    “先不提和离书。”沈旷差点让这群草包气得背过气去,“朕哪句话说过要跟皇后和离了”

    他从来都没签过什么和离书,那中书省指不谁伪造。

    但他那日字字句句,什么时候说要跟皇后和离了

    徐尚书前想后,又那日皇帝对话过了一遍,陛下好像还真没说过要跟皇后和离

    天呐

    “徐尚书,你可仔细想想。”容太后此时发话,点徐尚书想想那天怎么跟她说。

    徐尚书想不通,但两边逼问,哪他也得罪不起。

    忐忑之间忽然就想通了,陛下那日让他暂且搁置,其实就想收回废后意。

    但他说漏嘴了让容太后知晓。

    容太后心急,提早办了。

    而陛下又不能驳了亲娘面子,那就只能冲他发脾气。

    那这黑锅,他得背啊

    只能答道“陛下恕罪微臣罪该万死,理应再三陛下确认此事才对”

    “陛下确实没说过和皇后娘娘和离”

    容太后一阵憋气,闭了眼睛,她千算万算没想到皇帝能因为皇后发这么大脾气。

    更没想到皇帝竟然矢口否认自己干过事

    堂堂天子,为了情爱连品行都不要了

    但沈旷不觉自己有任何不对,眼神越发锋利,望向容太后一眼。

    “皇后离宫,还下废后诏书,没一告诉朕”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寻常家和离还要过问双方意见,为什么到他身上和离,他最后一知道。

    他还皇帝这天下还姓沈

    徐尚书吓得发抖,这他可不敢担,他真真就当了见证者,那按太后懿旨办差又不他。

    “出去”沈旷指徐华瀚说道,“等中书省来,朕一起处置你们”

    此时殿中只剩下他容太后两,沈旷终开口对容太后说了句话。

    “皇后离宫拿长春宫谕,废后诏书也长春宫懿旨。”

    容太后还尽力维持面上祥和,温声说道“哀家那日见皇帝皇后争吵,好似闹了不愉快,而后皇后又生出了离宫意图。”

    “哀家不过顺势帮了一,总归不要闹得太难看。”

    沈旷眯起了眼睛,此时正在气头之上,觉得任何都不可信。

    “皇帝,不管那和离书真假,但皇后自愿离宫却真。”容太后继续说道。

    “你可叫宫门守卫来,皇后自己走出去,无强迫。”这点她十分确信,皇后也愿意离宫,毕竟拿了那么多银票和地契。

    她有什么不兴

    “有了和离书,皇后又自请离宫,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你二已经和离。”

    “自愿走出宫”沈旷眯起眼睛,看向容太后,好似嗤笑一声,“朕当年也自愿走到中萃宫”

    沈旷五岁就到了皇太后中萃宫,但也并非他自愿。

    容太后一见沈旷提起当年事,立刻为自己辩驳,“皇帝你如何拿当年事皇后比拟你可知她背你做了些什么”

    皇后可你卖了一百万两黄金

    再加一套五进院子

    容太后一急,一句话脱口而出。

    但她霎时顿住,却不敢说出皇后她交易。

    若说出来更加坐实了她这婆母不待见皇后,现在这都她阴谋。

    容太后暗自咬牙,怪不得皇后敢这么狮子大开口,就算计她不可能跟皇帝说这事。

    沈旷觉得今日好不了了,更不想听亲生母亲辩白什么,挥了挥,对康平道“送容太后回宫。”

    “水落石出前,长春宫不得有出入。”

    一切等皇后回宫,问明白后再处置这些也不迟。

    不得有出入就相当禁足,容太后何时受过如此大责罚,还她亲儿子

    但容太后深知帝王秉性,此时更不能吵闹,只道低声垂泪,更不要搀扶独自走回宫中。

    沈旷看了一眼容太后离去背影,偏过头,叫了康平进来,“中书省到现在还没来”

    “众位大已到了广华门,等候陛下宣召。”康平此时更谨慎,小心翼翼地回话。

    “宣。”

    中书省早间还兴致勃勃拟诏,当晚就在广华殿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清官难断家务事,皇帝和离你别管。

    “朕看你们眼里一点也没朕这皇帝。”沈旷扫了一圈这不争气臣子,气不一处来。

    “陛、陛下,臣等有罪。”

    中书省来路上就听说自己犯了什么事,更还有徐尚书那首当其冲给他们开路。

    当然明智一上来就认罪。

    不过事情还得说清楚,中书省也占理,中书令上前一步,咽了咽津液,平稳地说道“但臣等也见了和离书才敢奉太后懿旨拟诏。”

    沈旷嘴唇抿一线,唯一拉住他理智就西盉开国近二百年没出过暴君,他不可能当第一。

    他语气中乎不含任何温度,向一地臣子砸去“和离书圣旨不让你们看了连朕问都不问”

    中书省一众大臣战战兢兢,你推我搡,终决出一倒霉蛋,给沈旷呈上了那如假包换和离书。

    沈旷气得负,本都不愿看那一眼,但臣子虔诚举,他还抽了过来。

    但开那两页纸和离书,那映入眼帘第一句话,他就觉得不妙。

    婚三年,两厢相伤,良缘已怨偶

    没错,皇后颜体小楷,内容都一模一样。

    但他这次翻到了第二页,眼神落在了那张末尾落款处。

    秦砚。

    朱红印记玉玺加盖之上,还有刻有他名字印记。

    宫廷纸张其他不同,不可能造假;玉玺他见过数千次,也不可能造假;皇后颜体小楷,他再熟悉不过,更不可能造假。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就算海枯石烂,它也真。

    沈旷回忆起那日场景,皇后问他,“陛下,您再看一看这和离书”

    他答,“不必,朕已经看过了,盖印吧。”

    盖印吧。

    吧

    沈旷盯这和离书,不自觉地有些抖,甚至想要当场这和离书撕了。

    但他不能,当臣子面,他不能如此失态。

    “陛下,臣等罪该万死,但这和离”

    “出去。”沈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他现在根本不想听到“和离”二字其中任何一。

    中书省还有不怕死,还想问明白,大胆上前问“陛下”

    “出去”

    沈旷对那和离书盯了半晌,恨不得当场入。

    那和离书写得如何动他不知道,但那字字句句,字里行间都写皇后要跟他和离。

    不,已经和离了。

    这真夏日漫天飞雪,冬日晴空霹雳,简而言之字,难置信

    但此时康平又得了更难办差事,轻步上前,“陛下。”

    “说”

    “奴才派去接皇后娘娘回来,但娘娘说”

    沈旷此时摒住了呼吸,暗自道康平不论说什么都不会比得上这和离书刺眼。

    但他还想早了。

    “说她已经不皇后,不能再回宫,也不愿再回宫。”手机地址小看书更便捷,书架功能更好用哦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