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鼬翻身而下,“您还没睡呀。”
“上了年纪倒是睡不好了,总是失眠。”老人慈祥的走来。
“如此年幼就能成为鬼杀队的一员,很优秀呢,不过一定承受过难以言喻的苦痛吧。”
老人趴在窗台上。
晚风扬起他的白发。
“您过誉了。”鼬轻声说。
“家里就只剩我一个老家伙了,我的老伴,儿子,儿媳,还有那一岁的孙儿都已经死在了鬼的手上。”老人轻声说道。
鼬沉默不语。
“是一名名叫炼狱杏寿郎的剑士救了我,”老人继续说着,抓着窗台的手肉眼可见的青筋凸起,“明明眼看着就要被杀死的,却活了下来,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说着竟是流下了一行清泪。
“请节哀。”鼬不知如何宽慰眼前这位老人。
“我是为复仇活着的,燃烧在我这年老的躯体下的是仇恨的火焰,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辘轳”
“他自称辘轳他还活着”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调查它的踪迹。”
当初炼杏寿郎的的出现吓退了恶鬼。
二者只一交锋辘轳便险些被斩首,随后以他的性命相挟,仓皇逃去。
“可就算知道它身在何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只是个奄奄一息的老家伙而已”
老人浑身都在打颤。
照这个样子下去,鼬生怕老人过于激动突然昏倒过去。
“辘轳吗”
“老先生我记住了,请告诉我他目前的藏身之处吧。我一定会亲手将他斩杀,为您报仇的。”鼬仰面看着老人那张神
色悲切的脸孔。
“你”老人愣愣地看着他。
一米多些的小家伙,至多八九岁的孩子,说着这般的豪言壮语,可却让人生不出半点贻笑大方的感觉。
“谢谢你。”
“你叫什么名字”
“宇智波鼬。”鼬微微笑着。
“我叫鹤田居一。”老人面部的褶皱堆着点点莹光。
“早些歇息吧。”他转头离去,背影愈发的佝偻。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个夜晚。
吐着满嘴鲜血的恶鬼,神色狰狞的走向他,暴戾的眼瞳中刻写着下贰两个字符。
“您还没告诉我地点呢”
回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继而是无比颓靡的二字。
花街。
鼬眉头紧锁,眼神复杂。
翌日。
天蒙蒙亮。
几缕晨曦透过窗间的夹隙落在鼬稚嫩的笑脸上。
他缓缓地坐起,单指揉着太阳穴。
四下声音寥落。
老人家似乎还在睡梦中。
鼬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视野放射出去。
莹白的灯光。
空旷的厅堂。
错落的梨花台。
而梨木台上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低垂着脑袋。
手里捏着一张老旧泛黄的黑白照片。
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早上好,居一先生。”鼬轻轻带上房门。
“哦你醒了啊,鼬。”老人慌忙起身。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他又说。
“谢谢。”鼬没有客气。
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早餐。
“您的家人吗”鼬指着桌上的照片。
“嗯,两年前的了
。”老人叹了口气。
鼬不再追问。
“我该出发了。”他站起身来。
“花街吗”老人低着眼睛,似乎不敢正视鼬。
“自然。”鼬微微笑着。
“您只管等我的好消息吧。”鼬披上鬼杀队的队服,背起布条缠绕的日轮刀。
“等等等”老人忽的抬头。
他的状态看上去很糟糕,似乎彻夜未眠。
“还有什么事吗”鼬很有耐心。
老人欲言又止,到最后强颜欢笑地说道,“祝你武运昌隆。”
鼬笑着点头。
继而推门离去。
世界唯光所笼罩着。
而昨夜空无一人的长街也是多了几分烟火气。
鹤田居一扶着门框。
目送着那孩童远去,整个身子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啪
响亮的巴掌。
他抬手狠狠打在了自己脸上。
灼烧般的痛觉同着泪水降临。
“我真不是个东西啊”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鹤田居一带上房门,身子贴着墙壁无声滑下。
他眼神晦暗。
看不见一点光彩。
啪嗒啪嗒
沉重的脚步声。
原本空无一人的厅堂此刻伫立着一身材魁梧面色狰狞的大汉。
他走到老人面前,轻蔑的盯着他。
“老东西不想活了是吧你刚才喊住他是想通风报信吧”
“不不是的”鹤田居一声音嘶哑。
“还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可是时刻都在监视着你”大汉俯下身去。
“你那小孙子的命可还在我的手里”
“求求你求求你
放过他吧不要伤害他他是我的唯一了”鹤田居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呵呵,看来你没搞清现状啊。”大汉冷笑着。
“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懂吗”他抓着老人的衣领,一把将其拎起。
“你和你那孙子都得死”
“不要伤害我孙子他是我的唯一了求你了”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
大汉狞笑着,手中力度逐渐增加。
他要看着这老东西痛苦绝望的死去
“求”
“求你了”
鹤田居一仍在苦苦哀求。
世界在他的眼中忽明忽暗。
“够了”
毫无预兆的一声。
金属般的质感。
仿佛牙齿间咬着钢铁。
而同着声音一齐降临的还有森冷的刀锋。
唰
噗嗤
啊啊啊啊啊啊
拔刀声。
溅射声。
继而是。
凄厉到扭曲的哀嚎
大汉面孔扭曲,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
很快浑身痉挛,跌倒在地。
一切的发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退到一边。”漠然的声色。
映入眼帘的是绣着团扇的黑色服装。
一道瘦削的身影。
正是不久前才离去的宇智波鼬。
“你你”
鹤田居一楞楞地看着眼前才至胸口的孩童,他明明亲眼目睹后者离去,可眼下竟又是诡异的出现在了眼前。
“先管好你自己吧。”鼬神色冷峻。
“我”
鹤田居一眼前发黑。
这才感受到那汹涌如潮的窒息感。b
手臂虽然被斩断,可却依旧横在空中,死死扼住他的咽喉。
鼬提着鲜血淋漓的长刀走向面前的大汉。
后者此刻正蜷缩在地,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不不要杀我”
鼬一言不发。
提刀径直刺入了大汉的胸口,贯穿木板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面。
哀嚎声嘶力竭。
瞬时血流如注。
目睹眼前这一切。
饶是经历过被鬼屠戮的鹤田居一也是不由脊背发凉。
决绝
森然
凌厉
面前这哪是什么八九岁的小孩。
简直就是血色地狱里的修罗
鼬面如寒霜,低下身子,毫无感情的质问,“谁派你来的诱使我去花街的目的是什么”
“小鬼我是啊”
大汉的声音又被凄厉的哀嚎夹断。
鼬抽出苦无扎进了他唯剩的一条手臂中。
“没问你的就别说”
“我可是佛啊啊啊啊我说我说”
鼬拧动着那柄苦无,绞出淋漓的血肉。
“佛狗花街的佛狗,一个专门拐卖小孩的组织。至于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整个计划都是他们安排的,我只是拿钱办事”
“佛狗”鼬喃喃自语着。
“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一定金盆洗手,改过自新”被钉死在地面的大汉如蛆虫般蠕动着。
“你的孙儿在他们手上吧。”
鼬看向鹤田居一,继而心头一紧。
鹤田居一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贴着墙壁,一双布满褶子的手死死抓着脖颈上的大汉的手掌。
鼬扶着额头,靠了过去。
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骨裂声。
残留的手掌被掰了开来。
呼呼呼
急促的喘息声。
鹤田居一贴着墙壁,艰难地开口,“对对不起求你救救我的孙儿他是我的唯一了。”
鼬眼神复杂。
从昨夜走进这紫藤花之家开始,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此地近来被恶鬼闹得鸡犬不宁。
沿遭没有一家一户是亮着灯光的。
他倒好。
直接在院门口点上烛火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家里有人。
明摆着是在诱使鼬借宿。
加之老人的话术简直漏洞百出。
一家五口尽被恶鬼杀害,唯剩他一人苟延残喘,独自生活。
可鼬在经过细密的观察后发现。
家中绝不止一人的生活迹象,起码两人,甚至更多。
加之老人种种奇怪的表现。
鼬自然知晓其中有诈。
于是今早。
鼬便分化出一具分身,故作离去,真身则仍旧潜伏在屋内。
果不其然。
瞬间真相大白。
看着这白发苍苍的老人,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
哪怕坑蒙拐骗,诱使他往火坑里跳。
对于鹤田居一,鼬依旧生不出多少厌恶。
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他也只能这样做吧。
鼬长叹口气。
“我尽力而为。”
“谢谢谢你。”
“关于辘轳的事,我没有骗您,只是活下来的不只有我,还有我的孙儿他才一岁,是我仅剩的唯一。”
“可就在不久前,他被自称佛狗的组织掳了去,随后这个家伙就找上了我,让我必须诱使一位九岁的剑士前往花街,也就是你。
”
“鼬。”
“我实在没有办法对您所做的一切我深感抱歉,如果可以”
“我愿以死谢罪”
老人声音颤抖,斑驳的眼中流出两行浑浊的泪水。
鼬思绪翻飞。
来到这个世界半年有余,可他自认从未招惹过什么人,除却藤袭山一行,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雾峡山。
哪里引来的仇敌
鼬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留着这条命,好好陪你的孙子吧。”
鼬不再去想。
面无表情的拔刀。
震落血肉。
收刀入鞘。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了,救我救救我”
低如蚊呐的声音。
男人面无血色。
鼬冷冷地扫过。
长刀拔出的那一刻,就已经宣判了他的死刑。
鲜血蜿蜒四散。
如散开的雨水。
“照片是真的吗”
“嗯。”
“名字”
“鹤田守义。”
鼬头也不回的离去。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