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如潮水般汹涌在身躯之内,晨醒的困倦被冲的烟消云散。
中居一郎瞋目而视。
死死的盯着那个以下犯上行僭越大不敬之事的狂妄之人。
那是象征着整个国家最高权力的位置。
那是属于他这个国家领袖的位置。
没有任何人能亵渎他。
当下。
往后数十年。
也只有他,中居一郎一人能配得上这个位置。
他不知道这个莫名的家伙也从什么地方来的,更不知道这个狂妄不知尊卑的家伙是怎么突破首相官邸的层层防卫来到这里以及这个家伙为什么能安然坐于此地,哪怕面对他这个国家领袖依旧没有生出半点胆怯的表情。
他稳若泰山。
就好像那个位置真的就是属于他一般。
中居一郎唤来护卫。
荷枪实弹的护卫。
冲进办公室的那一刻。
磅礴的杀机充塞满整个空间。
而正当中居一郎洋洋自得沾沾自喜思考着准备怎么给这个家伙套上必死的罪名时。
眼前的一切却是极具反转。
那荷枪实弹的护卫们竟是在一瞬的迟滞之后旋过深来,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中居一郎震怒不已。
呵斥一众护卫。
扬言要将这些家伙统统送进大牢。
可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言语。
一众护卫尽皆漠然的审视着他。
眼中像是有着无数把森冷凌厉的刀子,随时都有可能呼啸而出。
中居一郎在短暂的失神后惶恐不安起来。
不知不觉中。
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的一切好像都不见了,亦或者说从前的一切都只是一
场梦。
他再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领袖而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家伙。
而反观那端坐在旗帜下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领袖。
波澜不惊临危不乱一副冷硬的气息无不昭告着他至高无上的威严。
中居一郎盯着他。
他清楚看见那只猩红的眼睛,殷红的血色如潮水一般汹涌在瞳孔之中,而瞳孔之中还刻着漆黑的旋剑。
无与伦比的力量从其中放射出来。
仅仅是看上一眼就好像自己的要彻底沦陷其中。
任他怎么在心中咆哮呐喊都是无济于事。
中居一郎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明明心底那般清楚。
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断坠入深渊之中。
到后来。
连带着他的意识都被拖拽进深渊之中。
他的自负他的执念统统在此刻烟消云散。
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沉沦千百年。
可重回现实之时。
一切却都只在瞬息之间。
中居一郎拼命的呼吸,他按着自己的胸口,贴着墙壁,大汗淋漓,筋疲力竭。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跌倒下去。
那持枪而立的护卫们在此刻也都跪伏下去。
一个个就像是被剥夺了意识精神一般。
中居一郎颤颤巍巍的看着他们。
想要说些什么。
可却不知从何说起。
支支吾吾。
欲言又止。
神色惶惶不可终日。
他最终颤抖着目光看向那旗帜下陌生的男人。
那只猩红的眼睛已经被白色的绷带遮住。
这会。
中居一郎才是看清他的脸。
上了年纪。
爬着
些许褶皱。
面孔森冷凌厉。
就如同一条毒蛇一般。
“你你是谁”当时的中居一郎是这样问的。
整个人战战兢兢。
全然不像是一个在政治战场上征战厮杀数十年的老练政客。
原始的恐惧已经将他那自认为的沉稳给压的破碎不堪。
“你可以叫我木村,从今天开始,这个国家由我掌控,而你依旧是名义上的首相,可以享受万人之上的待遇,依旧众星捧月,不可一世,你不用再担心政界的风云波澜,我将为你扫平一切障碍,你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做你的傀儡,为我所驱使就可以了。”自称为木村的家伙冷冷地说道。
中居一郎听着。
心中充满着不甘与憋屈。
相伴而行的还有恐惧。
他是谁。
他是这个国家最高的掌权者。
经过无数风起云涌暗流涌动才踩着累累的白骨站到这个至高的位置上的。
可眼下这么一个耍着诡异手段的人莫名家伙三言两语就妄想把这一切彻底剥夺。
让他做傀儡。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中居一郎一生都不弱于任何人,没有人能让他低头,他要自己主宰自己的一切,同时也要主宰这个国家万事万物的一切。
他做到了。
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手。
更不会心甘情愿的沦为他人的傀儡。
中居一郎想要严厉的拒绝。
他不相信对方敢对他这个国家领袖出手,那样的话,他将遭遇到永无止境的通缉,他在这个国家将再没有立身之地,往后的日子更将是永无宁日。
个人的手段再怎么诡异强横都不可能对抗一个国家。
而他中居一郎代表的就是这
个国家。
杀了他。
就等同于与整个国家为敌。
中居一郎想没有一个人会蠢到这种地步。
可他错了。
眼前的家伙不蠢。
相反他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政客。
而除此之外。
他还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
足以抗衡整个国家。
自称为木村的人在中居一郎要吐出那自寻死路的话语前,站了起来。
他缓缓地走向中居一郎。
同时身上有数条枯黄的枝干蔓延出来,如蛇般游走着最后分别扎进了几名护卫的身体之内。
一众护卫皆是脸色一变。
身体本能的颤动起来。
可除此之外。
他们再没有任何其它的的动作。
瘫倒在地。
任由那枝干在体内肆意的窜行。
就这样。
木村临至中居一郎的身前时。
护卫体内枯黄的枝干已经破开胸膛钻出,淋漓的血肉以及森白的肋骨暴露而出,枯黄枝干重新焕发生机,变得嫩绿乃至苍翠起来,肉眼可见的生发蔓延,而他们扎根的源头则是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
血液不断的被抽取着化作那枝干的养料。
不多时。
一众护卫的尸体就彻底被吞噬殆尽,除却一张空荡荡的皮囊之外再不见任何其它部位器件,甚至连那骨头都被吮吸一空。
至于生发出来的新枝则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繁茂的冠幕。
“初来乍到,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人应该有点闲情雅致,以后就浇浇树吧。”木村走到他的身边,用极其淡然的声音说道。
落在中居一郎的耳中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刚到喉咙里的话语就这样被他硬
生生的咽回肚子里。
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块炽烈的烙铁一般深深的烫在中居一郎的心头。
这是从未有过的见闻。
只刻写在神话中的恐怖事件。
眼下却是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匪夷所思
简直匪夷所思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雷霆一般将中居一郎脑海中原有的世界给彻底击穿重新建立一个崭新骇人的世界。
他看着眼前那阴森森的男人。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临近他的身边,就好像靠近一座深不见底的冰窖一般,丝丝缕缕的寒气流露出来,肆意窜行在肌肤之上,涌入胸腔随着呼吸遍布全身上下,连带着血管都要凝结出冰渣子。
“下次再见了。”
木村与他插肩而过。
只留下中居一郎一人原地愣愣出神。
如一座雕塑一般凝固着。
半晌。
他才是将自己从那恐惧的深渊中挣脱出来,心有余悸的抬起眼睛,期盼着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可眼前那茂密盛开的枝木以及那几张起落在风中的干枯皮囊却是无不在佐证着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尖锐凌厉的。
中居一郎近乎崩溃。
层层阴云在脑海中汇聚,挥散不去。
他转过身去。
跑到廊道。
俯瞰着整个首相官邸。
之前那道身影却早已不见踪影。
可中居一郎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知道。
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从与他见面的那一刻起。
他就注定成为中居一郎这一生的梦魇。
而这一日。
则是中居一郎的至暗时刻。
中居一郎靠着立柱,浑身冷汗直流,毒蛇般的寒意攀附在脊柱间,他深深的呼吸,干冷的空气就像无数把尖针一般扎在他的胸腔之上。
中居一郎无声地寒战。
愣在原地时。
自己的秘书捧着一堆文件自楼下走来。
“首相大人早上好。”
中居一郎无言。
秘书回身望向办公室之际,眉头一皱,继而微微笑了起来。
“首相大人真有雅兴啊,在办公室里头搞了这么多绿植,只不过实在是太多了,有点太占位置了,要不我帮你摆到庭院里去吧,留下一两株就行,剩下的我帮你再找人好好修剪修剪。”秘书缓缓地说道。
“帮我都摆到庭院里去吧。”中居一郎长长的吐出口气。
再怎么样也已成定局。
木已成舟。
那么他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对方是想要他当这个傀儡,那么他就做吧。
至少名义上他还是首相。
至于对策,中居一郎现而今是想都不敢想,对方拥有着如此强大诡异的手段,恐怕根本就不会对他有任何畏惧,什么平常人的攻击乃至现而今的热兵器恐怕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命只有一条。
一个不慎。
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行走政界这么多年这是中居一郎身为体会道理。
将中居一郎拉回现实的是窗外轰鸣的雷声。
凄厉的电光照亮混沌喧嚣的世界。
风雨飘摇撞进视野。
他缓缓地靠坐着床头坐起。
身旁空无一人。
他下床。
拉开电灯。
莹白的灯光照亮漆黑的环
境。
推开门。
是偌大的厅堂。
依旧是空无一人。
风在此处徘徊,呜咽作响,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中居一郎面无表情。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一个人的日子。
身为首相的他年纪至此也就是没有婚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子女。
本来预定之中。
他是会在今年准备迎娶铃木雄铃木老师的孙女为妻的。
对方年近三十。
虽说自己比她大上近二十岁。
可政界的感情永远都是这般残酷。
自己能够上位有一半的功劳是得多亏自己的这位老师铃木雄,他是进步党的前任领袖,也是这个国家的上任首相。
手头无论是人脉还是权力都是这个国家绝无仅有的。
在政界可谓是拥有着呼风唤雨的权利。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政界人士的爱情从来都不是自由的。
他们选择联姻也是为了强强联合,将对方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自己上台之后自然是不能过河拆桥,毕竟铃木雄哪怕到现在也是进步党的二把手在政界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实力,没有他的支持自己想要连任下一届也是极其困难的。
与其联姻也是早就安排好的戏码。
对于这些。
中居一郎都无所谓。
甚至麻木不仁。
自从政开始,中居一郎就充分意识到了人身在世的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这么样的,哪怕他现而今站到了首相这个位置又能怎么样,背后有一整个政党能左右他,更别说现而今的他还只是一个傀儡,被木村所把控着的工具人罢了。
中居一郎为自己冲泡了壶上好的茶水。
望着腾
着热气的茶杯。
他叹了口气。
自木村出现之后。
他这个首相的日子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憋屈,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心累,有时他甚至不想再当这个什么狗屁首相,直接想着拱手相让送给为民党的领袖上野羌寻得了,那样的话对这个国家也好对自己也算是如释重负,两全其美的事情,可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却像是一柄随时可以斩断他脑袋的利剑一般悬挂在他的头顶。
木村。
中居一郎知道太过有关于他的秘密,从他那超乎想象的实力到根到最近全国上下的失踪案。
中居一郎知道这背后到底预谋着什么。
作为整个国家的元首无时无刻不在监听着这个国家的一切。
他怎能不知道木村四处掳人到底在背后搞着什么勾当。
国境最为荒凉之地。
近来大兴土木。
建设了一座无比神秘的巨型工厂。
而且还有一条专门的铁路,昼夜不眠的往那里输送着什么。
而项目的报备内容筹建者赫然就是跟组织的代名词。
木村曾经说过。
由他以及根组织经手的事情,不允许任何人包括他这个首相掺乎其中。
甚至连问都不能多问一句。
中居一郎知道木村的手段,自然只能听之任之。
这些年他能活的好好的,完全是因为自己这个首相的身份。
一旦失去这个身份。
他恐怕立刻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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