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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区后, 司辰察觉,自己饿了。
不是长渊在催找饭,而是作为智人常的饥饿感。
按照的物钟, 现在已经过去12小时。
如果不是在折叠区, 现在应该天亮了。
司辰拿出剩下半瓶营养液, 插了根吸管,不轻不重地抿着。
神情放空, 若有所思。
长渊的精神有些萎靡。
因为它感觉了,这里的饭又难啃, 又难吃。
心灵之家的博士在它内心深处还不如近在咫尺的鸭脖。
看见司辰开始吃饭,余连后知后觉地感了饥饿。
因为之前的折腾,的西装脏兮兮的,裤裆还崩开了缝,露出里面的花裤衩子。从包里掏出一盒自热饭,蹲在路边进食,像乞丐。
大胆点,可以直接去掉“像”字。
自热饭是一款做成不同口味和形状的营养膏;价格比普通营养膏贵2倍,添加了几片转基因猪肉, 成分和普通营养液没什么差, 胜在味道。
成本价700, 售价4500。在司辰的职工超市, 这东西五百块钱一盒。
有活品质追求的小资进化者总是被这样割韭菜。
吃着吃着, 余连莫名觉得脖子凉飕飕的。转头一看, 司辰一边盯着, 一边喝原味的营养液。
从自己背着的登山包里拿出另外一盒自热饭上供“吃吗”
司辰摇头“不饿。我打算先宣传单上给出的心灵之家的地址看看。不过我查过了,平临并没有叫礼安的街道。应该是折叠出来的”
方圆10公里的折叠区听上去不大,但算下来有三十多平方千米, 差不多相当于一座小县城的面积。
想要在这个范围内找一条不知道在哪的街,还是有些难度的。
就在司辰这么想着的时候,马路边有人骑着三轮车路过。
这是一辆红色的小吃车,车后面有两个热腾腾的大锅。在烧着什么,冒着白烟。
天还没亮,小吃车上挂着红色的电灯泡。在空寂无人的马路上,显得很是诡异。
骑小吃车的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奶奶,她缓缓朝着两人驶来。
骑一半,奶奶看见司辰手里握着的铁链,顿时面露惊恐。
她很想掉头就跑,但这是一辆具有“在路边遇客人一定会停下”特性的小吃车。
小吃车被迫在两人面前停下。
车上的两个锅在煮东西,红色的粘稠液体里翻滚着肉类和切碎的内脏。小吃车的角落还拴着没来得及处理的大肠,台面上摆着几大碗凝固的鸭血。
这个地摊卖的是卤味,红色的布上用白色胶纸贴出价格。
卤猪蹄1只手根
卤猪眼1只眼碗
卤大肠20肠不要阑尾根
真是以物换物,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奶奶头发花白,面容朴素,低下气地询问“客人,想来点什么”
她没有下车,腰间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司辰举起了手里的铁链子,脸上的笑容又乖又甜“不要紧张,我们不是城管。”
说着,挤上了驾驶座。
余连看得目瞪口呆,手里捧着的碗“哐当”掉在地上。
奶奶没有下半身,整个人是焊在小吃车上的。散发出浓烈的尸臭。
她恶向胆边,拔出腰侧的菜刀,毫不犹豫地挥向司辰。
刀锋漆黑,带着凛冽的寒意。
司辰在短暂的思考后,拿胳膊挡下。
菜刀具有一定的灵特性。但砍在司辰身上,就像是砍了硬邦邦的铁块,只划出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
司辰穿着的外套被刀划破,缝隙里露出的胳膊覆盖着黑色的表皮。
把铁链拴在了奶奶的脖子上,用力勒住。
摊主的音悲恸“我是实本分的意人,你不要把实人给逼急了我带着手机呢,我一个电话,我们村的人都来呼死你信不信。”
司辰没有答,而是向两边拉着铁锁。
这个摊主的力气比想象中大,像是一头蛮牛,在怀里挣扎的厉害。
朝余连道“你去后面坐着。”
驾驶位小,挤不下三个人。
余连急忙走过来,把餐车上的东西拂地上。滚烫的卤汁散落一地。
“我的饭我的饭啊”
摊主抓住铁链,不住的哀嚎。
这一刻,长渊竟然和它微妙的共鸣了。
在清理下面车厢时,余连没忍住惊呼了一“我”
常的餐车,下面装的是燃料、调料和备用桌椅之类的东西。
然而这个餐车的下面,装着半截人。
这个人被削掉了胳膊,没有下半身,喉咙有个明显的刀痕,整个人鲜血淋漓。
已经死去,但位于心脏的源泵依然跳动着,为小吃车动。
这是一个机械改造方向的进化者,已经遭遇不测。
司辰收目光,道“开车。去礼安街13号。”
摊主怒道“你做梦”
司辰拉紧铁链,摊主的脖子顿时被勒出深深的血痕。
她的双眼向上翻,口里吐出白沫,拿尖锐的手劲刮着撕扯司辰的胳膊,发出了“嗬嗬”的气音。
司辰微微松开铁链,冷冷道“开车,礼安街13号。”
小吃车终于启动了。红色的白炽灯在车头一晃一晃的,像极了亡灵的路引。
三轮车在路上七拐八拐。
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偏,黑雾又一次升起。
车头红灯照亮的范围,直接从七八米直接缩小了两米以内。
司辰打开手电筒,不出意外地发现手电筒再次失灵。光穿不透黑雾。
余连坐在后车位,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叹了口气“又降温了啊。”
小餐车最终在一家破旧的医院门口停下。
医院不高,三层楼。顶楼上,有一排红色的发光字心灵之家康复中心。
摊主手搭在车把手上,语气唯唯诺诺“了。”
司辰说了“谢谢”,然后拿铁锁勒断了它的脖子。
把菜刀给了余连,又从摊主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最后卸下了小吃车上挂着的灯。
果然,这灯哪怕是不连电线,是亮的,只是光线变得昏暗了一点。
雁过拔毛,摊主被拔的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浪费。
余连从后车位上跳了下来“我们就这么进去吗,要不要再找几个人”
司辰答“一路过来,我都没扫人。而且,我觉得单凭我们两人,找不心灵之家。”
就像是那个跳楼鬼带去的“家”。没有它的指引,司辰自己是没办遇那个房间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当从镜子里看见趴在自己背上的白裙子时,司辰就明白,自己大概不用担心命安全了。
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白裙子时的场景。
但司辰记得,当初在抚养院遭遇灵异天灾时,白裙子做过些什么。
它说“我给你毁灭一切的力量,在这里。”
司辰的意识恍惚了一瞬,收目光,对余连道“走吧。”
康复中心的大门口亮着路灯,有一个旧的保安亭。
保安亭内没有人。
司辰撬开门锁,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余连跟着走进保安室,低道“乱啊。”
这里应该是发过一起暴动,桌子椅子都缺胳膊少腿,七零八落倒在地上。茶杯碎了一地。
地上和墙上都贴着报纸。
司辰举起手里的红灯,一个个扫了过去。
“儿自杀,单亲父亲假装病患,自费35万,揭秘康复中心骗局。”
“心灵之家名誉扫地,主治医师因涉嫌虐待罪被起诉。”
“缺乏键证据,医无罪释放后起诉父亲恶意造谣”
“病人家属援博士是最的心理医”
司辰屏住呼吸,一直看最后。
“外狂徒竟深夜纵火心灵之家康复中心付之一炬,无人还”
这张报纸上,附了外狂徒的照片。
外狂徒在新闻里的化名是张三,黑白报纸上的照片就像是遗像。
余连凑在身边,低道“怎么这张照片感觉有点眼熟”
司辰答“根据遗传,儿的面容会更像父亲,之前在客厅挂着的遗照。那个孩和眉眼很像。”
报纸被剪的七零八落,连不成一篇完整的新闻。
司辰一字不漏地看完,知道张三和妻子早已离异,假装病患之前,在幼儿园附近,经营着一家儿童玩具店,年年亏损。
儿跳楼不久后,前妻选择上吊自杀,结束自己的性命。
“可怜啊。”余连面露不忍。
司辰微微蹙眉“有点奇怪。”
还记得,来追杀自己的护工、抚养院小孩,以及追杀余连的冤魂;形态都是不同材质的玩偶。
为此,司辰还猜测,博士是不是躲在了什么玩具店。
不过都已经康复中心了。
只要找博士,一切都会有答案。
两人走出保安亭,空气里多了点烧灼后的硫磺味。毒雾呛得人不舒服。
走近看,这个康复中心的墙壁的确有严重的烧灼痕迹,几个窗户都被烟熏的焦黑。
余连握着菜刀,往司辰的身边劲贴“爹,我牵着你吗。我害怕。”
司辰“不要。”
对活人的皮肤过敏。
余连眼含热泪“呜呜。dad,我不是你的大儿了吗”
司辰没有表态,但身体里的长渊已经滋儿哇啦地叫了起来,对这个突然出来争宠的野大儿十分不满。
司辰“按照套路,牵着牵着发现变了个人。不是更恐怖吗”
余连身体一僵“”
司辰把红灯举起了自己的脸边,幽幽道“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余连被吓的心脏骤停,尖叫卡在了嗓子眼,往上眼白一翻,向后栽倒。
司辰放下灯,狂掐人中,把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从半昏迷中抢救过来。
余连泪俱下的控诉“你明知道我怕鬼”
“灵类高维物,不算鬼。”司辰严谨的纠,“世界上不存在鬼,相信科。你说话注意点。”
说完,站了起来,道“了,走吧。”
康复中心的铁门前挂着一个掉漆的告示牌“人免进。”
第一个字的红漆全部脱落,看语境,估计是“闲”。
余连伸长胳膊,把手臂从铁门的缝隙里穿了进去,从里面打开了门。
随着两人走进,原本打开的铁门被风一吹,“吱呀”一,轻轻合上。
门口的告示牌上,空白的位置缓缓浮现一个血红的大字。
“活人免进”。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