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都雄疯了,指挥着大军不要命的扑向关城。
城楼上,密集的炮火也挡不住如潮的大军,哪怕前路被族人尸体挡住,有惊马在咆哮,有炮火不断砸落,蛮族还是骑马往前冲着。
穿过火力封锁线就安全了,这是蛮军的共识,只是过来后,他们怎么攻上城楼
终于,两架攻城梯越过火力线,有人用弯刀插入城墙砖中往上攀爬,更多人被提醒,用各种工具开始攀爬城墙。
城上很多第一次上战场的兵卒,此时拉弓的手都在发抖。
他们机械的听从指挥,搭箭,拉弓,放,搭箭,拉弓,放
冯语馨抓起了长刀,对于冯老夫人的武器,刚看到时,她曾吐槽过,你当自己是关二爷吗
可现在她无比庆幸,一寸长一寸强
登上城楼的蛮军越来越多,新兵们被老兵护着退后,到安全处继续放箭。
陆昌锐指挥长矛军,大刀军散开杀敌,跑来祖母身边亲自护卫。
邱氏手上的扳指已经坏了,手指上缠着绢帕继续放箭,她每次射出羽箭,总能带走蛮军性命。
蒋魁砍杀了两名蛮军,骂骂咧咧走过来,“娘淡的,不列阵,上来就攻击,这是哪门子打法。”
他气的是,蛮军没给他下城凿阵的机会,这样一窝蜂上来,一点套路都不讲了。
“有问题,努尔都雄一直很稳健,突然发疯一定有问题。”冯语馨暗想,是不是殷天得手了。
陆昌锐凝神看向敌军阵营,“太乱了,看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能看到大王子的阵营吗”冯语馨提醒。
陆昌锐拉来一名斥候,问他蛮军部落的情况。
“老夫人,太乱了,根本分不清,但能看出来,百里部的人都疯了,不要命的往上冲。”
斥候大声汇报,还不忘细细观察城下情况,指着其中一块说道“侧后方没怎么动的阵营,好像是二王子的人。”
冯语馨努力眺望,透过火炮阵阵黑烟,好一会儿才看清,那边有差不多五万兵马未动。
斥候被撞的一个踉跄,十几个穿粗绸的蛮军,朝着冯语馨杀来。
“哈哈”蒋魁似乎看到了红烧肉一般,撸起袖子,举着钢刀率先冲了过去。
对于蒋魁仿佛参加盛宴的劲头,冯语馨都无语了。
陆昌锐没用动,他要护着祖母。邱氏的弓上搭了五根羽箭,射出后,带走了三个扑过来的蛮军。
冯语馨站着没动,一手拄着长刀,稳的有一批。
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敢动,浑身肌肉僵硬,动不了。
还要拼命忍住不能喊,尖叫或许能释放压力,但叫出来不符合她大帅的形象。
帅旗之下,是蛮军的终极目标,登上城楼的蛮军,从两边朝着听挤压而来。
兵卒们倒下一批,马上又补上一批。新上去的兵卒,踩着同袍的尸体,怒吼着阻止蛮军前进。
“啊cei,哈祖父,我来了”
悦耳的女声,让冯语馨精神一阵。循声望去,哎呦我去
怎么说呢这位别是宋小宝的妹妹吧可真黑的够感觉
“牡丹,护好老夫人”蒋魁大喝道。
黑牡丹,北三路有名的女土匪,武艺高,长的据说很漂亮。
更重要的是,这位是她的孙媳妇,陆昌锐未来的媳妇。
虽然只是陆大将军的口头之约,但古人信守承诺,冯语馨还真不能改了这门亲事。
对外,陆昌锐的未婚妻是名门闺秀,反正蒋魁有很多明面上的身份,总能拿出一个匹配将军府的名头。
见到黑牡丹后,冯语馨为将来的曾孙深深忧虑了,别生出一个小黑碳来吧
都说外甥像舅,看看外祖父,想来那舅舅不见得好看。
唉陆家的基因再好,也挡不住被这样祸害啊
走神一会儿,冯语馨再看战场,那名因护着他受伤的小兵来了,转头冲她灿烂一笑,奋力举起大刀,无力的倒了下去。
“啊”冯语馨伸出空着的左手,想要去接住倒下的孩子。
直到死,那孩子脸上还带着笑,死亡来的太快,太突然,让他来不及感受痛苦就去了
“啊”冯语馨怒了,端着大刀往前冲去
“祖母”
“老夫人”
“哎呦,娘嘞”
“亲家嫂子”
一连串的呼唤中,冯语馨如同疯魔了一般,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挥起钢刀时,身体下意识的做出杀招。
冯老夫人多年习武,肌肉记忆让她不用反应,自觉的做出了相应的迎击动作。
“嘿不愧是冯家女”蒋魁抽空赞了一声,挥刀收割了一条蛮军性命。
从这天开始攻城,蛮军不断攻击,没再下达过撤退的命令。
火炮终于不再炸响,因为已经来不及补充弹药,炮手握着钢刀,投入了护城的战斗中。
一天阵亡五千人,这是事后才知道的数字而重伤不能再参加战斗的在八千人左右。
没有轻伤下城治疗的兵卒。
冯语馨手臂,大腿几处刀伤,略用了些止血药,绷带缠住继续战斗。
杀人能杀红了眼,冯语馨已经领悟到了,开始扑杀时,她想毁灭一切,到了中期,她想多护住一个兵卒。
到了后来,累的没力气了,眼睛开始发花,脑袋一片空白,只剩机械的挥刀,努力让自己不受伤。
不知过去多久,冯语馨终于倒下了,蛮军响起了欢呼声。
陷入昏迷之前,冯语馨想最后说些什么,用尽力气,只挤出一个字“杀”
陆昌锐哭喊着“全体听帅令杀”
邱氏和黑牡丹齐声大喊“杀”
蒋魁带着手下跟着喊“杀”
城楼上,将官带着兵卒呐喊着“杀”
士气得到短暂提升,城楼兵卒不要命的挥刀杀敌,城下百姓扛着炮弹箱子,拼了命的送上城楼。
没有火炮手,新兵学着炮手的样子,填装炮弹,点火发射。
将官一脚踹倒新兵,“你他娘的”下一脚踹向炮筒子,把移位的炮筒硬生生踹转了向。
炮声随即响起,炮弹距离城楼不足五米处落下,攻城车被炸倒了。
新兵欢呼着“将军,打中了”
“你他娘的”将官还没说出后面的话,眼睁睁看着新兵中箭倒地。
正午的阳关照在城楼上,新兵的笑脸在阳光下凝固
战斗还在继续,冯语馨被抬去了军医帐,景老太爷含泪解开了她身上的纱布。
“何苦,你这是何苦啊”
家里有个刚扒回命的病人,一天照顾下来,累到浑身酸痛,实在无力双更,暂且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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