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荷精疲力尽地趴在桌面上,苦着一张布满潮红的脸蛋,望向门口的眼底满是控诉。
林景雪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墨发凌乱地贴在白瓷般的皮肤上,眼尾湿润,腮边晕粉,通透的眼睛更加楚楚可怜。
略显青涩的眼神与他隔空对视,虞荷似乎怔了怔,继而目不转睛地盯住他不放。
好像在不舍。
无法否认的是,被这样一双充满水汽的雾蒙蒙眼睛注视,很难不为所动。
门被关上了。
虞荷脸蛋粉红地趴在手臂上,新雪似的肌肤衬得他脸蛋愈发红润。
腰间余留的酸涩感仍在蔓延,有些委屈,又因自己确实做了亏心事,不敢抱怨。
现在屋子里安静下来,虞荷才后知后觉感到疼痛,这疼痛被他忽视已久,像是被鬼抓进柜子里时磕到了。
就在虞荷在心中埋怨吓他的鬼时,说曹操曹操到。
雾似的白汽在眼前飘荡,旋即出现粉色的q版字体
你还好吗
心中憋了的委屈劲儿都在此刻发作,虞荷将憋着的小脾气都撒了出来“都怪你把我拉进柜子里,我的屁股不知道磕到了什么,好痛。”
“而且你还吓我”虞荷说着说着,又委屈上了。
任谁被这么对待,都会害怕的。
这团白雾因惊慌遽然散开,化作茫茫一片,之后又重归团状,在虞荷面前化成一颗爱心,像是讨好。
对不起,我不该吓你。
但不是我拉你的进的柜子。
虞荷凶巴巴质问“那是谁”
我不知道。
它解释,不是我干的,我只是一团意念,没有实体。目前我还很弱,就算寄生,也只能寄生一些小物件。
它没个屁的实体
之前捂他嘴巴不是很开心吗
虞荷认定是这只坏鬼捣乱,还不承认,摆出要发脾气的凶样。
他不是好糊弄的。
站起身后,虞荷把衣物解了。
伤口毫无阻碍暴露在空气下,虞荷费劲地扭头去看。
腿部线条绷得很紧,细韧有力,窄腰无法避免朝前倾,后腰的小腰窝都异常明晰。
这样看脖子不舒服,虞荷干脆去卫生间照镜子看,确定身上没伤后,才把针织衫套了回去。
后方是磕到了什么,有些淤青,但不严重,只是因为他肌肤白,才显得这点色素格外狰狞。
现在证据确凿,虞荷倒是要看看,它还要怎么抵赖。
鬼气也跟着虞荷钻进卫生间,只是突然失了声。
等虞荷从卫生间出来,鬼气一上一下地在空中弹跳,迟钝得像是喝多了。
白雾似的团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浅粉。
好奇地伸手碰了碰,它确实没有实体,纤长白嫩的食指从雾中穿过,粉雾又迅速烫成了深红。
虞荷
什么啊。
这次不等虞荷质问,它马上低头认错是我干的。
对不起,我不该弄伤你。
给我个机会将功补过,让我帮你治疗吧。
见它认错态度还算诚恳,虞荷很大度,没和它计较。
不等他问要怎么治疗,深红的雾团化作凉气往他身上钻。
虞荷被吓得瞪圆了眼,整个人朝前扑,伏在桌面上。他欲呵斥,却因冰冰凉凉的触感格外舒服。
连带伤口都没那么酸了。
虞荷没有阻止,只是小脸蛋赤红着,偶有哼唧的两声。
等到时间差不多,虞荷右手后探,要把医疗鬼揪出来。
门突然开了。
夏欢野刚推开点门缝,扶在门框上的手遽然收紧,手背青筋乍现。
虞荷侧身对着自己,下塌着腰,浮有薄汗的脸蛋双颊透红,另一手正朝后探。
见到他之后,虞荷澄澈透净的眼睛微微放大,睫毛快速颤动,好似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心虚。
门被缓缓关闭,内部反锁的声音升起。
夏欢野朝虞荷走了过去,把欲起身抬起的腰按回桌面,居高临下地俯视。
“在做什么”
夏欢野窥见全部,手指勾着那团白,轻笑问他“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玩吗”
玩
虞荷侧过小脑袋,看到毛茸茸的尾巴,像雪地里误入一只棉团。
“这是什么”虞荷困惑。
刚刚不是鬼化成的白汽吗怎么转眼变成了一只小尾巴
虞荷眨了眨眼,双目氤氲却异常干净,带有恰到好处的懵懂。
也正是这样的无害,最容易激发雄性的破坏欲。
夏欢野恶作剧地抓了抓尾巴,虞荷马上露出讶然又惊恐的表情,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拼命蜷缩自己。
夏欢野和凌澜的谈判并没那么顺利。
他们知道对方有所企图,更有所收获。也比谁都清楚对方的存在,以及恨不得铲除对方,从而独占。
可他们没办法。
他们实力相当,非要对上只是两败俱伤。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不够强大,若他拥有碾压性的实力,凌澜根本不敢挑衅他,更不敢觊觎他看中的人。
“我今天很生气。”夏欢野的语气不明。
果然躲不过去。
虞荷小脸一垮,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试图用脆弱的外表唤起男人的怜惜。
夏欢野确实很吃这一套,他很喜欢虞荷对他服软示弱,再摆出非他不可的依赖姿态。
但今天不一样。
凌澜肆无忌惮的挑衅让他十分恼火,更让他不甘的是,他不舍得动的人,竟被凌澜那狗杂种染指了。
看着凌澜跟野狗似的来宣告主权,夏欢野杀了他的冲动都有。
但夏欢野知道虞荷是无辜的,二人等级悬殊,凌澜真想做点什么,虞荷根本躲不掉。
夏欢野俯过身,多情眼眸里倒映着这张漂亮的脸蛋,粗粝指腹狎昵地在面颊游离,留下荷色指痕。
“我该惩罚你,对吗”
虞荷眼睛微微睁大。
眼睫不安地颤颤,再度低垂下了头,可怜又惹人爱惜。
听见惩罚,虞荷开始陷入不安的惶恐,见夏欢野朝他探过手,又本能伸手推了推,是害怕。
夏欢野不满抬眸“还敢推我”
虞荷苦着张小脸蛋,怯怯道“不敢”
夏欢野好像真的生气了。
都怪凌澜这小屁孩,要不是他从中作梗,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现在倒好,害得他要被夏欢野责骂。
夏欢野会怎么惩罚他
会很痛吗
虞荷越想越委屈,心情酸酸涩涩,跟挤出柠檬汁那般酸楚。
夏欢野还没做什么呢,眼睛就已经雾蒙蒙的,好像要流眼泪了一样。
“装可怜也没用。”
夏欢野注视他顷刻,逼迫自己狠下心,语气很淡,“必须让你长点记性。”
也许是夏欢野从前对他太好,以至于虞荷忘记了,夏欢野能够拥有如今成就,绝非善类。
他终于体会到他人口中“手段残忍”的夏欢野了。
“不要”
粉得怪异的侧脸埋在右手臂上,虞荷嗓音颤颤,带有可怜的哭腔“不要动我的尾巴了”
密密匝匝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漂亮的弧度,针织衫已有一半滑落,露出骨感而又细腻的粉肩。
夏欢野俯瞰着虞荷,那双玻璃珠似的眼珠像是被雨水清洗过,干净又湿润。
“你的尾巴”夏欢野扯了扯,笑问,“是你的吗”
夏欢野刚兑来不久,放在书柜夹层里,也不知道虞荷是怎么翻到的。
像这样的东西,他还有很多。
察觉到夏欢野的语气好转,虞荷误以为有转机,用软绵绵的眼神回望回去。
鼻音糯糯的语调像是撒娇“就是我的。”
本来就是给虞荷用的,夏欢野没反驳“嗯,你的。”
“那能不能”
“不能。”
夏欢野刻意压低的嗓音,在黑夜中有些危险,且不近人情“就因为是你的,我才要玩。”
虞荷几乎要站不住,踮着的脚尖哆哆嗦嗦,只能惨兮兮地往前伏,身形展开极致曲线,连带衣摆都被桌沿掀起。
夏欢野的手异常修长,薄薄的皮肉包裹节节分明的骨骼,富有侵略性的力量感。
新雪似的白争先恐后地从指缝里钻出。
虞荷的皮肤太过白皙,同时无瑕,夏欢野盯凝片刻,突然将手高高抬起,又克制地落下。
雪一样的白中突然掺杂粉色,夏欢野并未用力,然而尽管是这样的轻缓,也会引起虞荷的战栗。
果不其然,虞荷委屈地掉下眼泪,还有部分盈在眼眶。
透白细腻的脚背绷得很紧,黛青血管如釉下彩的纹饰一般,在瓷白的肌肤上巧妙蜿蜒。
虞荷第一天来到这里,就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欺负,但他运气好,都躲了过去。
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要来,还是以这样严重的方式。
反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但很合夏欢野心意。
夏欢野嘴角勾起,将毛茸茸的短尾放在虞荷面前。
虞荷侧脸眼睫颤颤,很不解的样子。
不久前尾巴还是毛茸茸的雪白,当下毛绒都软蔫了下来,色泽也灰扑扑的,好似刚刚被暴雨洗礼过。
如同虞荷挂着眼泪的小脸蛋那样。
突然,虞荷反手抓住夏欢野的手臂,在上头胡乱且不起作用地抓挠,指甲在上方抠出浅色的月牙印。
夏欢野淡淡垂下眼帘,一贯轻佻的面孔如今格外平静,似正在酝酿风暴。
他主动提出,“你可以拒绝。”
虞荷刚要张口说话,手指卡入唇缝,将他即将出口的话碾成破碎,挤成不成调的呜咽。
面颊因为靠着手臂,被挤出一块压得变形的软肉。
他的舌头被男人的手指搅玩,嘴角控制不住外渗,把男人的手指涂得发润。
手指指节是怪异的粉,虞荷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
从里到外颜色渐浅,却因为夏欢野的恶意为之,像被碾得舒展开来,无法恢复原样。
尽管如此,虞荷看起来依旧是青涩稚嫩,惹人怜惜的。
那样白的手指掐住自己手臂,夏欢野嘴角微挑,漫不经心道“听不清你在说什么,这次就当你默认同意了。”
“下次要说清楚些。”
混蛋
明明是夏欢野不让他说话,现在反过来怪他口齿不清,没办法将话说伶俐。
夏欢野倒是先把两只手抽走呀。
俯视他的男人眼中带有不自知的痴迷。
缱绻柔和的语调,好似在唇齿间辗转无数次,最后饱满情思地溢出。
“听到了吗”
“坏蛋”
吃苦头的虞荷满是诉不清的委屈。
又也许是夏欢野他过于宠溺,从前事事顺他心意,与当下恶行相比较,落差感太大。
若是凌澜做这些过分的事,虞荷反而没多少感觉,因为凌澜给他的第一印象够差了,再差点也无关紧要。
被泪水弄得湿漉漉的脸蛋,侧贴在同样湿漉漉的白嫩手臂上。
“生气了”
“坏蛋”
虞荷气呼呼的声音起伏不定,粉润脸蛋娇嫩精致,好似被清泉洗礼过的琉璃通透。
夏欢野游刃有余的样子与虞荷紧张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偶有幼兽似的奶音飘来,只叫人心神荡漾。
夏欢野将湿漉漉的手指展示给虞荷看“你流了很多。”
“都把我衣服弄脏了。”
夏欢野又捏着下巴让虞荷转过头,看他衣角被蹭上的明显一块深色“你该和我道歉的。”
虞荷脸蛋一红,怔在原地支吾半天,才小小声道“对不起。”
“没关系。”
夏欢野不甚在意道,“我们会玩得很开心的。”
道不清的委屈劲儿又漫了上来,凌澜欺负他,夏欢野也欺负他。
都是坏男人。
随着腰间一软,虞荷从书桌滑落下来,幸亏夏欢野伸手捞回,才让他没有狼狈倒地。
只是虞荷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了。
夏欢野将虞荷抱在身上,怀中人的身体已经完全软绵了下来,好似任人宰割的羔羊。
汗水已经将虞荷的墨发浸湿。
骨骼分明的手指在灯光下泛有盈润反光,湿漉漉的指尖将泛粉的下巴抬起,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纵使眼泪已经掉落,虞荷还是极力忍耐眼眶泪水。
为什么要忍呢
明明哭出来就好了。
平时只是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都足够让人心软,若是再掉几滴眼泪,没人舍得对他做什么的。
夏欢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注视虞荷泫然若泣的楚楚之态。
被泪水模糊的眼底满是忐忑不安,怯生生的样子,似是害怕新一轮的教训。
在新的一批眼泪掉落前,夏欢野低下头,将虞荷眼角的泪水以及下巴残余的湿漉漉,都舔了过来。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