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昔迅速吃完了小张带给他的烧麦, 悄悄透过窗口去看卢航一。
此时他已经没有再往门口的方向望过来了。
而是一如既往地坐在实验台前,沉浸在工作状态中。
只是眉头紧锁, 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不论怎么说, 卢航一也是刚刚以身试险,亲自试用了阿尔法药剂。
更何况他因为泡在冷水里才发过烧,甚至连晚饭都没吃
不知不觉中, 乔昔的心思又落在了里面那人身上。
小张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有听到, 只是匆匆敷衍了几句,连忙推门回到实验室。
在他进门的瞬间,卢航一没忍住咳嗽了一阵,脸色也因为剧烈的咳喘变成病态的红。
就连同在实验室的另一位教授都没忍住问“卢教授你是生病了吗要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卢航一摆了摆手, 眉头难耐地蹙着,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不适似的“没关系,先把这个研究结果搞出来”
乔昔连忙上前。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竟然直接抓住了卢航一的手腕,目光灼灼地说“卢老师,先去吃饭”
一旁的老教授呵呵笑道“别辜负小乔的一片心意啊。”
卢航一终于放下手中的工作,有些虚弱地朝他望了过来。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吃过了吗”
乔昔怔了一下。
敢情卢航一想让自己陪他一起吃
知道对方指的是他刚刚吃的烧麦, 乔昔连忙认真道“我没吃饱, 还想再吃点”
卢航一跟老教授道了个别, 终于放下手中工作,跟乔昔一起走出实验室。
小张还在楼道等乔昔, 看到两人一起出来的时候讶异了一下, 但更讶异的还在后面
他居然看到卢教授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
甚至还轻蔑地勾了下嘴唇
小张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紧接着就听到卢航一对乔昔说“不太舒服, 我没什么胃口去外面吃, 太油腻了”
乔昔立刻道“宿舍不是带了小厨房吗我们可以回去熬点小米粥喝”
我们
小张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个卢教授不是出了名的苛刻龟毛不近人情吗怎么和乔昔的关系这么好
小张有点想不通。
更想不通的人是乔昔。
自己明明毫无烹饪天赋,煮了小米粥也煮的夹生带糊,可偏偏面前的男人像是在面对什么人间珍馐似的,吃的津津有味。
是因为发烧味觉失灵了吗
乔昔有些不好意思“卢老师,要不要不我们点外卖吧这个粥实在没办法”
卢航一蹙了下眉。
仍然是一副禁欲教授的表情,好像在教训批评学生一样“不可以浪费粮食。”
乔昔没在说话了。
幸好他之前吃了小张带给他的烧麦,不然就这个又黑又糊的小米粥他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口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饭心情好了许多,卢航一竟然主动向乔昔谈起实验的事情“血液样本的检测结果明天就可以出来,阿尔法药剂很快可以开始改良。”
乔昔还是有些担忧“真的不会有其他副作用吗”
两人都不禁想起今天上午荒唐的一幕。
卢航一垂下眼,像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似的,半晌才低低地说了一句“不会。”
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尴尬又暧昧。
乔昔连忙伸手去接卢航一手里的碗,想借此机会岔开话题,谁知对方恰到好处地跟他想到了一块去,也想把碗放在桌上,于是一推一拒,卢航一手里的碗就这样不小心打翻了。
黏在碗底的米粥糊糊全部扣在了他干净整洁的白衬衫上。
领口处、胸膛处,黏答答带着糊味的米粥蹭了卢航一一身。
天知道他这样一个严谨禁欲的强迫症该遭受多大的心理折磨。
乔昔抱歉极了,如果不是自己突然伸出手,卢航一手里的碗大概也不会打翻。
他连忙从桌上取了抽纸过来,一股脑地撕了五六张,全部摁在对方胸口上。
可不论他怎么擦,白衬衫上黄黄白白的痕迹也没办法消失。
反而因为过于用力的磨蹭,让质地轻薄的衬衫布料在湿乎乎的状态下,与卢航一的皮肤黏在了一起。
看着就难受。
可即便这个时候,卢航一的衬衫纽扣仍然系在领口最上面的位置。
乔昔下意识地伸出手朝纽扣的缝隙擦过去,企图擦干净缝隙里面的污渍,谁知被他这么摆弄了一下,崩着喉结的纽扣竟然倏地挣脱了。
乔昔一惊,连忙抬眼去看对方的表情,想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然而那双遮掩着潋滟情绪的镜片下,此时却是一双充满欲色的深邃双眸。
与眼神相呼应的,卢航一的呼吸好像也加快了不少。
眼底的皮肤泛起了点病态的红色,就连刚刚被解开纽扣的脖颈都红了。
乔昔有些不太确定,试探着小声问了句“卢卢老师,你是又不舒服了吗”
卢航一很不舒服。
阿尔法药剂的确会让人产生肾上腺素飙升的作用,但这种作用往往是一次性的。
也就是说,在今天上午经历过一次剧烈的情绪爆冲之后,药物的作用应该完全消失殆尽才对。
可当那碗黏糊糊的粥洒在身上,面前漂亮白皙的小家伙拿着一叠纸巾急迫的凑过来时,心底某个泄洪口好像又被打开了。
卢航一不太明白,明明药物作用已经结束,为什么他还会在那双白皙小手游弋在他胸口的时候,变得蠢蠢欲动。
向来洁癖严谨的他似乎对脏兮兮的衬衫米粥都失去了反应。
只能感受到那双柔柔白白的小手在他领口摩挲,然后一不小心解开了那颗纽扣。
仿佛打开了最后一道闸门。
卢航一所有被压抑、被掩藏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喷涌而出,鼻腔内只能闻到属于漂亮小家伙的馨香,胸膛处只能感受到对方局促纤弱的柔荑,眼里
只能看得到那双被他重重吻过的,莹润的唇。
卢航一想拉开他的手,可偏偏面前的小家伙居然懵懵懂懂地问他“卢老师,你是又不舒服了吗”
即便是再直男、再没有经历过爱情的男人,也会在眼下这种时刻爆发出最恶劣的本能。
他垂下眼皮,尽可能地掩饰着眼底澎湃的情绪“嗯。”
面前单纯善良的小家伙果然着急了。
他连忙放下手中脏污的纸巾,仰着头期艾地望着男人,急迫道“那怎么办解毒剂还有用吗我我去药剂室取”
“没用的。”卢航一打断他的话,哑着声音说,“阿尔法药剂的副作用只能自我消化。”
怎么自我消化
卢航一往后退了一步,不顾领口的湿泞,抬手将那颗扣子系紧“没关系的,你快点走吧,我大不了再去泡个冷水澡”
最后一句说的有点可怜。
乔昔并没有仔细思考后果,只是下意识觉得对方这种损害自己身体的行为需要被反对。
更何况他刚刚才高烧了一场,怎么能再经历一次冷水欲
“不行的”乔昔连忙道,“不能再泡冷水澡了你的感冒还没好,会加重的”
卢航一叹了口气。
“自我解决的事情也不能做太多次。”明明说的是最私密的事情,他却像在讨论什么研究课题一样,给出无法继续执行的答案。
乔昔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小脸迅速涨红,视线变得有些躲闪,却还是晕头转向地跳进大尾巴狼的陷阱里,小声问了句“那那怎么办”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卢航一推了下眼镜,视线冷静面无表情,道貌岸然地给出看似唯一的解决方案“你可以帮我。”
乔昔就算再笨,也明白卢航一所谓的“帮”是什么意思。
他纠结极了,脸红的不行,又羞又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生怕他赤裸裸地说出那个他羞于听到的答案“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卢航一继续面不改色地扯谎“阿尔法药剂的作用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偶尔发作一次两次没关系,但如果频繁发作,这恐怕就真的算得上是副作用了。”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严肃,乔昔连忙惊恐地抬起头来,急道“副作用会很严重吗你会死吗”
乔昔之所以这么担忧卢航一的生命安全,是因为想起了顾城亦的事情。
他虽然不明白屡次进入他们其他人的if线未来代表了什么,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作用促使他离开这里回到小屋中,可隐约还是能感觉到,与顾城亦的未来一样,这里的所有事情都是围绕卢航一展开的。
卢航一就是关键。
也是随时可能像顾城亦一样死去的危险。
更何况卢航一天天刀口舔血神农尝百草,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所以乔昔生怕他因为副作用死掉。
偏偏男人听到他这么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露出了一副为难且意味深长的表情,这就让乔昔心里更慌了。
他连忙抓住对方的袖子,紧张地问“怎怎么帮你如果只是亲亲的话”
“会有用吗”
卢航一的视线落在对面柔软红润的唇瓣上,早就心猿意马了,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令他没想到的是,刚刚还看起来羞赧为难的小家伙居然鼓足了勇气一般迎上他的目光,即便表情仍然是羞怯的,却还是软软地说了一句
“如果只是亲亲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