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许多强者，实力已经不是普通军队所能应对。
那海是凌云境巅峰的修为，直觉非常敏锐，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
当隐藏在队伍中的观星境武者，也被李垣发现之后，他立刻带着人退走了。
他虽然好色，但是作为金狼部落的军事首领，并非一个头脑简单的蠢货。
“巴图尔大叔，金狼部落曾经跟驭兽宗合作过，魔狼群来得非常蹊跷，你们要小心”李垣传音道。
“他们在打青狼部落牧场的主意，我会通知族里做些安排”巴图尔脸色凝重地说道。
青狼部落在漠州府西部，这里是部落的势力边缘，与金狼部落接壤，双方一直冲突不断。
如果魔狼群是那海等人驱赶来的，其目的自然是想灭了巴图尔等人，趁机夺取牧场的控制权。
青狼部落也是一个能征善战，实力很强的部落，没有借口，金狼部落也不敢公然抢夺牧场。
李垣担心那海去而复返，在此逗留了三天，直到青狼部落的援军赶到，这才离开。
“李垣，你再唱歌给我听吧”两人并肩而行，阎凤玲侧脸说道。
“我教你吧，咱们一起唱”李垣笑道。
“好”阎凤玲高兴起来。
“呵哈咿”
一男一女悠扬婉转的歌声，在草原上回响。
微风吹过草原，草丛发出沙沙声，似乎在轻轻呼应。
“真想跟你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歌声停止，阎凤玲呢喃道。
“我也想过这种轻松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惜心有执念，静不下心来”李垣轻声说道。
“你离开玉龙国后，还会回来吗”阎凤玲看着远方，轻声问道。
李垣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微微一笑“难道你想留在玉龙国”
阎凤玲心中突了一下，低声说道“你让我留下，我就留下”
“留下来干吗在玉龙国想进阶虚空境，很难的好不好”李垣有些无奈。
阎凤玲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她扭过头来，表情倔强瞪着李垣。
“别这样瞪着我，我是个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道”李垣苦笑道。
阎凤玲依然瞪着他，眼中泪水缓缓溢出，突然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李垣叹了一口气，掉转马头跟在后面“你跑什么啊”
“不用你管”阎凤玲怒道。
“前面是沼泽，你别掉进去”
“说了不要你管”阎凤玲扭头怒目而视，话音未落，马腿踏空往前栽倒。
李垣一闪而至，拦腰抱着她飞到一旁。
阎凤玲一把抱住他，号啕大哭。
李垣心中一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话咱们待会再说，马快要陷入沼泽了”
阎凤玲的那匹坐骑，半个身子陷入泥潭中，惊慌地拼命挣扎，结果越陷越深，很快就要没顶了。
阎凤玲松开李垣，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李垣走过去，抓着马的尾巴，将马拖出泥潭。
马鞍和马身上涂了一层淤泥，臭气熏人，没法骑了。
李垣摇了摇头，走到阎凤玲身边，取出一个手绢递给她。
阎凤玲抓过手绢，在脸上擦了一下，结果鼻涕拖出老长。
李垣忍了一下，终究没忍住，放声大笑。
阎凤玲满脸绯红，怒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就走。
李垣牵着马跟在后面，问道“你去哪里”
“不要你管”阎凤玲怒道。
“唉，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你跑啥呀”李垣叹气道。
阎凤玲猛地停下来，头也不回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李垣重复了一句。
阎凤玲转过身，红着眼睛问道“真的好商量”
“真的好商量”李垣点点头。
阎凤玲转身走过来“你抱我一下”
李垣伸手揽住她的腰，微笑着说道“我说好商量吧”
阎凤玲笑容灿烂，双手环抱着他的腰，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你又哭什么”李垣挠了挠头。
“我害怕”阎凤玲呜咽着说道。
“我怎么努力，都跟不上你的脚步，怕你离开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垣用袖子帮她擦去眼泪，苦笑道“你以为我想啊，我现在愁死了”
阎凤玲掏出一个手绢，塞进他的手中，仰起了脸。
李垣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叹气道“连破两大境，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反正我就是害怕”阎凤玲将脸靠在他的胸口，低声说道。
“不用怕，咱们去看雪山”李垣说道。
拦腰抱起阎凤玲，放到自己的坐骑上，牵着缰绳往前走。
“你也上来”阎凤玲侧身坐到马鞍前边。
李垣犹豫了一下，还是跳到马上，搂着阎凤玲的腰肢。
夕阳之中，一男一女依偎在马背上缓慢前行，后面跟着一匹脏兮兮的马。
“李垣，我要给你生孩子”
嗅着李垣身上的气息，阎凤玲心神荡漾，红着脸低声说道。
“你想得太远”李垣微笑道。
阎凤玲心中羞恼，狠狠地掐他的腰，掐到了青龙甲，转而去掐他的胳膊，却滑不溜手，又伸手去掐他的大腿。
“别闹，小心马失前蹄”李垣制止道。
阎凤玲哼了一声，依偎在他的怀中，闭着眼不出声了。
有些话说出来，需要莫大的勇气，无法再说第二遍
走了十多里，前方出现一条小河。
李垣将脏马清洗干净，两个人牵着马走，让马自然晾干。
阎凤玲挽着李垣的胳膊说道“我以后也加入青云门吧”
“可以”李垣点点头，心中琢磨，用什么方法帮她再提高一下资质。
天色越来越昏暗，前方出现一片山区。
两人骑马进入山中，找到一个很大的山洞。
附近有虎狼出没，马匹躁动不安。
李垣干脆将马也牵进洞中，用禁制屏蔽了洞口。
两人点起一堆篝火，李垣取出一些烙饼，烤热了递给阎凤玲两个。
他一边吃饼，一边给她讲述当初来漠州府时，遇到的一些事情。
为了避免阎凤玲担心，他没有说杀死公羊文卓和左丘理的事情。
“原来你来过这里，难怪对这里的事情很熟悉”阎凤玲恍然大悟。
李垣笑了笑，正想说话，阎凤玲突然打了个哈欠，趴在他腿上睡着了。
李垣骤然一惊，戒备地打量面前的空间。
过了一会儿，他觉察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平静地问道“是鬼魔前辈吗”
“一年多没见，你的胆量依旧很大”
光影一闪，鬼魔烟雾凝聚成的身影，出现在李垣面前。
“原来前辈可以离开恶灵谷”李垣说道。
鬼魔的身影缩小到正常人大小，坐到李垣对面的石头上。
他看了一眼李垣，道“你的境界提升太快了”
“情非得已，被迫无奈”李垣说道。
他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登山十境，多么久远的记忆”鬼魔狰狞的脸上，露出唏嘘的神色。
“前辈得罪了什么人，竟然用神龙本源做悬赏寻找你”李垣盯着鬼魔。
乌巴尔展示的影像，正是鬼魔生前的影像，李垣怀疑他来找自己，就与这件事情有关，因此心中惴惴不安。
“神龙本源，对于别人来说是一件至宝，对你来说却有害无益”鬼魔淡淡地说道。
他知道有人在找自己，对此似乎也并不在乎。
李垣眼睛眯了起来，一声不吭。
“不用多想”鬼魔说道，“我的实力已经恢复八成，有人提起我的名字，我就会心有感应”
李垣沉默了一下，问道“这是神境强者的能力”
“所有灵神境以上的人，都有这个能力”殷龙淡淡地说道。
“天绝阵也无法隔绝”李垣看着他。
“真正的天绝阵自然能隔绝，但是你进入的那座尚未演化完毕，否则你们无法生还”鬼魔说道。
“当年我刚到玄域时，曾打算将那里作为栖身之处，后来发现了恶灵谷，便改变了主意”
“天绝阵存在数千年了”李垣心中奇怪，为什么没人发现
“已经存在十多万年，每隔一千一百多年，才与外界融合一次，人或其他生灵在特定的区域，才会被卷入阵法”殷龙说道。
“进入阵中的生灵，很快就会被混乱的法则湮灭，你们能及时逃出，确实是很了不起”
“前辈刚才说，神龙本源对我有害无益”李垣转换话题。
鬼魔“炼化神龙本源，是借助神龙的感悟进阶，确实能轻松入灵神境，甚至有机会入上神境，但是上限也就在这里了”
“以你的天赋，有机会走得更高，神龙本源对于你来说，是毁根基的毒药”
“前辈，我连续破境，后患可有办法解决”李垣虚心请教。
“武道的尽头是法则，法则以符纹显化，你继续钻研符纹，看透武道境界的本质，便可以解决这一隐患”
“多谢前辈赐教，不知您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多谢你替我隐瞒”殷龙淡淡地说道。
“前辈当时也在那里”李垣心中凛然。
鬼魔“那里离恶灵谷不算远，我在阵中也留下了一些布置，随时可以查看里面的动静”
“你发觉那人在找我，立刻将其除掉，我心甚慰”
“如果我生出贪念，想必也离不开那里吧”李垣苦笑道。
鬼魔没有否认，他说道“悬赏之人对我了解甚深，我今日前来，是为了斩断你我之间的因果，以免将来连累你”
“斩断因果”李垣一愣。
鬼魔没有细说，让他拿出辟邪剑。
“竟然生出这等剑灵，玄火果然妙不可言”
辟邪剑悬浮在阴龙面前，剑灵辟邪没有现身，却被他一眼看破。
他轻轻一弹指，辟邪像木偶一样现出身来，悬浮在辟邪剑上方，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鬼魔虚幻的双手，结着复杂的手印，散发出莫名的气息，包裹了辟邪剑和剑灵，并笼罩了李垣。
李垣运转灵眼，只见辟邪身上的密集因果线，迅速断裂和消融，跟着生出新的因果线，连接到自己的身上。
“这就是改变因果”他惊讶地想。
万物万事皆有因果，辟邪剑不是凭空出现的，别人追根溯源，就能找到鬼魔身上。
如今他将这份因果，嫁接到了李垣身上，别人无法再推演到他身上了。
过了一会儿，剑灵辟邪清醒过来，看向李垣的眼神，显得越发的亲近。
它没有往鬼魔的身影看，显然看不见对方。
“真是奇妙”李垣收起了辟邪剑。
鬼魔对着李垣一挥手，他身上的所有灵药全都浮现出来，灵药上的因果线，一头缠绕在鬼魔身上。
鬼魔扫了一眼灵药，僵尸脸上浮现古怪的笑容，说道
“送出去这么多，你还真是一个轻财重情之人”
看他的表情，就差指着李垣的鼻子说，你就是个烂好人了。
李垣只当没听出来，笑而不语。
鬼魔摇了摇头，再次结了手印，灵药上的因果线也全部崩解，新的因果线全部指向李垣。
“好一招祸水东引”李垣终于反应过来，目光不善地看着鬼魔。
鬼魔面无表情，比他还生气呢。
李垣身上的这些灵药，大部分是他种植或者打理的，每一个服用的人，都会跟他产生一种因果关系。
李垣得到灵药至今，不过一年多时间，就有近二十人服用过。
一次性修改这么多人的因果，对他这个投影分身来说，也是挺费劲的。
更过分的是，他送给李垣的辟邪吊坠，已经到了十多万里之外的神道城。
距离越远，施展神通越吃力，也越容易被人察觉端倪。
过了许久，鬼魔停止结手印，身影变得越发虚淡，由浓雾变成了薄雾。
他朝李垣挥了下手，散开消失。
“怎么就走了呢”李垣有些遗憾。
他还有修炼方面的事情想请教鬼魔，对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阎凤玲醒了过来，抬头东张西望，疑惑地问道“我怎么睡着了”
对于她这样修为的武者来说，困得打瞌睡，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的。
李垣朝她摇摇头，传音说道“刚才一位前辈经过，他不愿意跟你照面，便让你睡着了”
阎凤玲心中一凛，看了一眼洞外，依偎在李垣身旁不出声了。
能让她不知不觉地睡过去，无疑是一位实力很强大的高手。
李垣看着符器炉中的火焰，想着鬼魔之前的手印，以及那特殊的波动，以此推演因果术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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