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深渊专列 > 正文 Act7·[NEMESIS·报应不爽]
    前言

    理想是指路明灯。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

    art授血小教会

    五人站对着电梯钮盘大眼瞪小眼

    最终,杰森不情不愿的拿走江雪明的万灵药,治好了脸上的淤伤。紧接着瞪大双眼,仔细观察着按钮。

    流星在一旁咋咋呼呼的嚷嚷着“喂,能搞定吗不要装神弄鬼呀”

    小侍者嘟着嘴,立刻不开心了“不许你质疑我的好先生他很厉害的”

    过了十来秒,杰森按下对应楼层的木钮电梯终于开始运行。

    文不才“你怎么知道是这一层”

    江雪明也在等一个答案, 用炙热的目光盯住杰森。

    杰森耐心的解释着。

    “这部电梯总共有三十一层,其中八层和九层应该是财务室或理事厅,有七个不同的指纹,手指肥大,没有伤痕。”

    “其他的普通楼层算居住区,木钮上的油污和灰尘比较多,就是工具间、库房、电气室和垃圾处理室。”

    “按照九界车站的组织架构,骷髅会的人们都会去零号站台报道, 从木钮的机械劳损状态来看,最陈旧最松散的那颗按钮就是通向零号站台的楼层。”

    江雪明问“如果有个暴躁老哥喜欢捶电梯按钮呢”

    “如果这是经年累月的习惯,会在表盘产生一大片凹痕。”杰森话音未落

    电梯大门缓缓开启。

    一行人经过接引厅和盥洗室,再走数十米就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黑曜石桥梁映入眼帘。

    流星兴奋的拉扯着杰森“哇哦真的呀你真行呀”

    文不才“好有才华。”

    “雕虫小技而已”杰森虽然嘴上这么说,小侍者就像是他的尾巴,在欢快的摇动着。

    这道桥梁宽有六十余米,江雪明用计步器来测算,全长四百四十一米,道路中有不少牲畜的脚印,还有橡胶轮胎留下的碾压胎痕。

    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遇上任何敌人。

    直到五人抵达零号站台的第一处道标景点。

    那是一座欧洲哥特式风格的古典建筑,有飞扶壁和又高又尖的孤顶。

    金色的大玻璃上画满了血红色的癫狂蝴蝶,正门左右两侧的雕像,一处是披甲配剑的骑士,另一处则是举石持杖的贤者。

    最高处的倒置十字架上,钉死的不是耶稣,换成了一只倒挂的巨大癫狂蝶。

    这座教堂约有十六米高,这只蝴蝶几乎占了整个教堂的三分之二, 它的昆虫口器部分正好对准了大门,仿佛要吸取授血之人的脑髓。

    教堂左右两侧都有不同的道路,向左是绵延山体数公里的盘山道路,可以走车。

    向右则是通往深坑地底的复杂矿道,但是所有矿车都不见了,从执勤岗的烟头痕迹来看,是刚走不久就像是收到了风声,要抓紧时间办事,把所有交通工具都带走了。

    整个教堂只有前厅和忏悔室暴露在外面,其余的部分全都掩藏在黑曜石山体中。

    门前白色大理石地板刻着它的名字,是希伯来文。

    文不才认识,杰森也认识。

    他们不约而同念了出来。

    “授血教会。”

    江雪明疑惑“这是在模仿九界车站的灵翁教堂”

    文不才“恐怕是的,毕竟车站送给乘客棍棒和辉石,都是实打实的恩惠腐龙想要招兵买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在福利待遇上认输了,谁来给你卖命呢”

    “人不人鬼不鬼的,什么授血教堂经文都给你烧掉,十字架给你掰正了三天之内灭你教会满门嗷”流星走上前去,想一脚踹开大门, 看看里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文不才适时拉住流星, 随手就丢到身后去。

    “等会。”

    江雪明接住小伙伴,就看见文不才往前一边走一边掏武器袋,心中疑惑,“你想干什么”

    文不才“这种鬼地方你们也进的呀是嫌自己吃的苦头不够多么”

    江雪明观察着山体“这里看上去应该是零号站台的唯一入口,我们在授石之后,就立刻去boss那里取得棍棒,应该离最终目标不远了,文不才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得绕路另外做周密的打算搞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

    “不,我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什么作战计划,就咱们五个人还计划什么”文不才只顾着从武器袋里捯饬,好不容易掏出来二十多块“橡皮泥”,很像肥皂。

    但是江雪明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塑胶炸弹。

    文不才给教堂外围的主干立柱贴炸弹,一边解释着。

    “你们几个小宝贝记好,像是这种鬼地方,一般经验老道的乘客,都是直接用炸弹移平的。阿星说的没错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奇怪建筑,就应该炸上天。”

    “进去从这条路进门里边万一有什么弯弯绕绕机关毒箭,搞几个鬼打墙一样的重复地形,你以为我在玩宫崎英高做的游戏吗我有几条命啊”

    江雪明立刻跟上“我来帮你”

    杰森和流星齐齐傻了眼,本以为文不才是个乐子人,没想到是个日子人,在这种地方表现得特别实诚。

    小侍者立刻问“文先生这些塑胶炸弹是用来对付腐龙的吧你现在就用掉杀龙的时候怎么办”

    文不才立刻答“放轻松,更大的场面我也见过,而且人家在十六年前就吃过热兵器的亏,指不定它学聪明了,这玩意也不好使了呢要随机应变”

    小侍者“那”

    “别说了。”文不才打了个响指,示意众人赶快离开,是贴完炸弹大功告成的意思“难道没有武器,没有炸弹,没有火,我们就得撤退了我就要躲到龙翼之下,要认输了”

    众人撤出百米之外

    看塑胶炸弹的份量,绝对能摧毁方圆百米的任何生物。

    art2仪式感

    授血小教堂之内有两排座位。

    左侧留给十六位阁僚,为骷髅会与外界贸易中转站牵线搭桥的聪明人。

    右侧留给十六位特约嘉宾,是骷髅会在各行各业招揽的猎手人才。

    所有座位都是空荡荡的,有消息灵通的机灵鬼带头跑路,看见博克关和大牧园的惨状之后,立刻从另一条秘密通道逃走了。

    只有老管家安德烈和小侍从巴鲁留在这里,他们是大首领身边最亲的爪牙,最厉害的手下。

    此时此刻,他们留在癫狂蝶的圣像之下,守住通向内阁的必经之路,留在授血小教堂的讲台前,为了给敌人一个下马威要像授血的典礼那样,把所有仪式感都做足做好。

    小侍从巴鲁不过二十岁的年纪,身强体壮,向伙伴展示着身上的枪械和格斗兵器,要与敌人痛快的血战,身体中迸发出灵魂的威光,一闪而逝忽明忽暗。

    老管家安德烈看上去五十来岁,实然已经接近古稀之年,之所以能常伴于大首领身侧,是因为整个零号站台的楼房设计,水电走线,通风防火,都是他的手笔。

    这座魔窟能经营到今天,有安德烈一半的功劳。

    巴鲁在讲台前换了好几个架势,与老管家讨论登场台词。

    “我们要说点什么安德烈还要等多久呢他们不会不来了吧”

    安德烈站在讲台前,仪态斐然衣着华丽,双手搭在癫狂蝶圣经上“问题要一个一个问,我才能一个一个回答。”

    巴鲁立刻挺身昂首,又觉得气势不够,要问最重要的事。

    “那你就说我要怎样去迎敌他们进来,要怎么去亮相”

    安德烈“要有仪式感。”

    巴鲁“怎样才有仪式感”

    安德烈“我敲下癫狂蝶圣经的圣血与圣餐,你就割腕放血,去引动机关。”

    巴鲁惊喜“好这样石灰粉见了我的血,就和硫磺一起燃烧是很好糊弄人的他们肯定会害怕,连枪都握不稳”

    安德烈接着说“你要不急不忙往前,我继续敲下礼仪和授血,灯都逐个亮起你就与他们战,要战出风采,要充满决心”

    巴鲁惊喜“好那样我的血和汗都会落到神圣之地,落在教堂里,我与癫狂蝶同在了”

    安德烈“如果你体力不支,就用万灵药,我会抽出化圣的信封,打开信封时,它的硝火会将纸页燃烧,你同时浴火重生,与他们作第二轮搏斗,要把子弹都打光,才可以亮出白刃和獠牙。”

    巴鲁“那您做什么”

    安德烈“我负责看。”

    巴鲁“您就只是看着”

    安德烈“在你死去之后,我会试着战斗,吃下你的血肉,像一头即将老死,随时会心梗暴毙的颓弱老狼,为了心中的理想去战斗,癫狂蝶一定会欣赏我,高看我,最终接纳我。”

    巴鲁“之前呢”

    安德烈“或许会开几枪,我并不会开枪若是打到你,那仪式感就全毁了。”

    巴鲁落寞“你要用这些戏法假装与我并肩战斗吗”

    安德烈“毕竟大首领只会说给我上,而不是跟我冲你是不是对我们这个车站抱着什么奇怪的幻想巴鲁”

    巴鲁摇摇头“只是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的”

    安德烈“这十六年,我们为大首领工作,为腐龙筑巢,从来没有任何人到达这里,这是我们第一次登台,你会紧张,会感觉不适,会失去安全感,这是正常的。”

    巴鲁一下子清醒过来。

    “也对我从来不与博克哨卡下贱的雇佣兵一起杀敌,只是看着他们在血肉泥潭里翻滚,心中偶尔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快意,我明白,那是一种优越感,我比这些垂死求生的低级生命,要尊贵,要优雅感谢大首领让我远离纷争,让我安逸快乐的生活那么久。”

    “不过别担心。”安德烈从容不迫的表情变得狡诈狠厉起来“在六排和八排两处靠近大门的地方,我准备了暗箭机关,这里处处都是钢丝绊索捕兽夹和活门陷阱以前大首领不要我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免得误伤到内阁的贵宾,现在我可以放手去做了嘻嘻嘻嘻”

    巴鲁“如果它们伤到我怎么办”

    安德烈随手扔去一张设计图“那你就动动脑子,记下吧”

    巴鲁接住,在癫狂蝶的圣像之下屏息凝神,看了半天,终于是没有记下,他根本就记不住,没这个天赋。

    “看来我今天是凶多吉少安德烈,我总觉得,死在你手里的概率,要比死在敌人手里大得多。”

    安德烈满脸不在乎“大首领只顾着讨好腐龙,内阁的贵宾落荒而逃我思前想后,都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那么久的零号站台,为什么像是瓷娃娃一碰就碎可能就是因为这种漠视,我漠视你的生命,你也漠视我的生命,我们无论生死,最终要变成癫狂蝶。一个吃人肉喝人血的族群,怎么可能会关心人本身的安危呢”

    “算了,我脑子简单,就不去想那么多了。”巴鲁终于放弃,选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定。

    在讲台下方,他就看见数十米外冗长多余的前厅大道。

    他内心细细揣摩,心中暗想。

    这房间做得真是精巧,如若敌人进门来,第一时间想要抬起枪口,必定会在黑暗中找不到目标。

    紧接着便是亮堂的灯光逐轮逐次亮起来,离他们最近的火焰里有镁条,定能闪瞎这些人的狗眼。

    必要时,我就要通过大讲台的麦克风,让他们慌乱。

    说点什么好

    就用西班牙语说欢迎光临吧

    他们寻不到真声,我再踢飞几张椅子,趁着他们举枪防备时,从暗中开枪杀死一两个,等他们中枪倒地,就往前走踩着红毯从黑暗中出来,跟着安德烈所做的机关一起,把这些狗杂碎杀光。

    这样

    大首领会回到我身边

    这样

    我也许能继续瘫在零号站台的塔楼软床,用望远镜看看博克关的风景,每天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

    来吧。

    为什么还不来呢

    只要你们出现

    就用两支cz805的步枪弹迎接你们。

    若是往旁侧闪避寻找桌椅保命,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也能用高亢嘹亮的笑声,去嘲弄你们被捕兽夹和活门落穴坑害的蠢样。

    台词我都想好了

    “理想是指路明灯只有一往无前闯进黑暗中的勇士,能与我为敌”

    巴鲁如此念叨着,像是魔怔了,脑子里想的都是鲜花和烈酒。

    安德烈终于有些不耐烦已经在讲台前装模作样站了一个多小时,他的老腰撑不住。

    巴鲁也是如此,感觉眼睛干涩。

    前一天他躲在塔楼没睡觉,只为了把游戏打通关,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会出这档子事。

    内阁的防卫力量非常薄弱,主人的卧室没有几条枪,大首领是多疑又敏感的人,绝不容许任何危险的脏东西踏进零号站台。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不来我的draa戏热情都要消磨殆尽了”巴鲁抓心挠肺,白礼服的小领结跟着躁动不安的心一起变得凌乱“为什么他们还不来为何如此傲慢”

    安德烈沉默着,用灵感去探查屋外的事物。最终开口

    “或许是害怕了他们要离开了原本我能隐约感觉到,有人在门外摸索探视。”

    巴鲁仰起头,愤怒的质问“难道是你的拙劣机关露出马脚把他们吓跑了”

    面对质疑,安德烈更加愤怒“不可能,我布置的陷阱机关万无一失,你怎么能质疑我我为你设计房间,安排日程,难道你就感觉不到每天的舒适生活,是多么精巧绝伦天衣无缝”

    巴鲁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逃跑我不理解难道他们是一群懦夫他们内心清楚,想得明白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安德烈神色惋惜“或许是被癫狂蝶的圣像吓走可惜了,我的舞台多么完美你这演员多么完美”

    “不不不不行,他们不能走”巴鲁内心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如果他们走了,我该怎么证明自己的能耐怎么继续在大首领的恩惠下混吃等死我至少得捞点战利品回去一颗头颅一条手臂哪怕是一根手指头我该用什么,向大首领证明我的价值所在呢”

    安德烈也开始轻轻捶打老腰“你不是有理想吗与大首领念同一本经,做同一个仪式,你也是拥有魂威的人,不必用这些凡俗肉身来证明什么吧”

    巴鲁摇着头,要往门外闯“不行我还是很不安,要是这些敌人走进来,在舞台上斗个你死我活那还好说要是敌人就这样落荒而逃宾客们都恬不知耻的回来了,要与我抢功劳,上祭台作献祭仪式时,他们必然会来害我,献给腐龙的供品,就是我这无用之人的肉身”

    安德烈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博克关哨兵的功劳又又怎么算”

    此时此刻

    巴鲁跑过俩个低矮的台阶,往大门处飞奔。

    在这个瞬间,明亮的火光照出他硬朗脸颊的轮廓线条。

    时间都变慢了。

    他心中暗喜,是镁条在燃烧时迸发出来的光明吗

    不对

    这种光明,怎么会如此热烈,滚烫的气浪几乎要将双腿都带离地面

    火焰裹挟着细碎的玻璃,像是一股铁石金沙,激波的轰鸣和噬人的火舌,在百分之一秒内摧毁了巴鲁的耳膜。

    他浑身上下再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爆炸产生的巨大能量将他的皮肤和肌肉撕开,紧接着骨骼也变成齑粉,叫无数的焦黑碎石与玻璃细沙切割打碎,最终变成一团如云如烟的尘土。

    安德烈离爆炸点要远一些,有数十米的距离,在爆炸发生的瞬间,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滚滚烟尘扑面而来。

    暗处的活门被巨大的压力挤碎,气浪掀飞了所有的机关暗箭。

    他想要逃跑,可是刚迈开步子,预先准备好的捕兽夹,此刻在爆炸压强差产生的回卷涡流中,像是小蝌蚪找妈妈一样,找到了安德烈的腿。

    只过去十分之一秒,安德烈僵在原地,强壮的龙血肉身让他的死亡过程变得非常缓慢。

    塑胶炸药将教堂的雕像和玻璃变成了一万把刀子,像是沙洗工艺的切割器材,带走安德烈身上所有柔软的物质,只留下了一副枯骨,最终连骨头都不剩,只有千疮百孔的铁架子,护着一只孤零零的掌骨要给杰森梅根这个半吊子验尸官出一道学术难题,想查清楚死因,是难如登天。

    相距两百米,江雪明依然能感受到这些炸药产生的气浪冲击波,整座黑曜石桥梁都跟着震了一下。落下不少碎石,掉进岩浆河流中。

    胜过腐龙的吼叫。

    是报应不爽的火。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