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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将至, 月若银盘。宫中上下也开始筹备起来,中秋佳宴设在湖上。
湖边种着熙熙攘攘的桂花,从湖边上船之时那香味闻着浓郁的让人胸闷, 可到了湖中心,香味便变得很淡, 似有若无勾着人。
妃嫔们个个都穿戴华丽异常,饶是一向清冷的容和也带了镶珠宝石青绒凤冠,夺目璀璨。
东珠坐在康熙身边, 穿着打扮倒也算隆重, 然而整个人都十分消瘦, 故而哪怕是再华美的珠宝也被她弄得极为黯淡。
康熙如今已经不愿正眼看他,帝后两个人坐在一起颇为压抑。
荣嫔的肚子已经很大, 穿正常的衣服已经遮掩不住。她的座位被放在距离众人比较远的地方,为此荣嫔有诸多不满。
她死死的盯着惠嫔,眼神很是狠毒。
惠嫔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只是不紧不慢的朝荣嫔瞧了一眼,随即便当做没看见一般继续同周围人说笑。
荣嫔气的一口气折弯了手中的银筷子, 瑾儿见状, 连忙伸手将筷子夺到自己手中。
“娘娘注意些吧, 万岁爷还在上头呢。”
荣嫔适才想起容和叫她谨言慎行的话来,她抿唇, 低下了头。
瑾儿复又给她送上一双新筷子,荣嫔便乖巧的低头吃东西。
“万岁爷, 如此这般喝酒听曲难免无趣。”
惠嫔突然端起酒杯,朗声说道。
康熙转眸看过去,他许久未见惠嫔,今日的她倒是叫康熙感觉颇为新鲜。
惠嫔头上簪了一朵绿菊, 脸上的妆容也比从前要更精致些。
“你有什么提议吗”
康熙轻声问,惠嫔抿唇,
“臣妾同良答应新学了一只曲子,臣妾弹琴良答应来唱。”
“良答应”
康熙蹙眉,心中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然而一时间却想不起来那张脸。
惠嫔朗声一笑,朝良答应望过去。
人群之中,良答应站了起来,远远的朝康熙行礼。
“好好的妃嫔做什么歌舞,不知道还当是歌姬艺师呢。”
东珠低眸,不咸不淡的嘲讽了一句。
康熙转眸瞥了她一眼,从东珠脸上瞧出一份厌恶的神色来。
“既如此,那便给朕听听吧。”
康熙并不在乎东珠的心情,说起来他也的确是觉得今晚上的宴席颇为无趣。
惠嫔同良答应皆笑吟吟的答应下来,再去瞧东珠,一双眼又盈满了泪水。
容和淡淡的瞧了她一眼,耳边歌声和琴声已经响起。她不免扶额,对惠嫔有万分不耐烦。
“青佩,扶本宫出去更衣。”
容和抬手,缓步走出了殿门。
这本是修建在湖中心的殿宇,外头除却围栏之外便是湖水了。
围栏上头挂着宫灯,照亮了一小片湖水。但至于更远些的地方则是看不清的。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青佩见容和脸色很不好,有些担心的伸出帕子。
容和接过,擦去额上的虚汗。
“殿内太热,再加上喝了些酒。”
容和酒量并不算好,如今再吹了些晚风,头便有些发晕起来。
“陪本宫在湖边走走吧。”
“是。”
主仆两个人安静的在围栏旁散步,秋日万物萧条,除却些枯枝落叶之外倒是没什么旁的景色可看。
不知不觉便走了岛的后半部分,殿内的嘈杂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反而是一阵萧声入耳,听着像是从湖那边传来的。
“那里是臣子们宴饮的方向。”
青佩见容和抬眸望过去,遂低声解释。
“哦。”
容和低头,这萧声她是头一次听,却觉得无比熟悉。
就好像是能够透过萧声看见一个人,她的手轻轻握住衣袖,整理了一下心绪,适才抿唇道。
“继续走吧。”
青佩感受到主子突然的低落,心中不由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将这些疑惑偷偷藏在了心里。
湖边,某位醉醺醺的官员提着酒壶一路小跑过来,手搭在湖边人的肩膀上。
“纳兰大人,你在此处吹奏多无趣。咱们也有一年多没见了,走走走,来叙叙旧。”
纳兰容若回眸,将手中玉箫随手系回腰带。
一年多没回京城,他的脸倒是没怎么变,只是眉眼之中忧愁更甚,身量也比之前消瘦了许多。眼窝深邃下去,多了几分沉稳。
他推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声道。
“李大人你喝醉了。”
“没醉没醉,纳兰大人的萧声实在悦耳”
那官员大大咧咧的喊道,随即将手中酒壶高高的举起来,往湖面上撒了过去。
“这萧声可谓是绕湖三日而不绝,只是纳兰大人在这里吹奏万岁爷也听不见呐。”
陆大人话里带了几分嘲讽的意思。
纳兰容若自从登科之后便不曾受到康熙重用,授官那日也不过只是给了一个不咸不淡的清雅差事。后来纳兰容若告假,这差事便也就这么放在那里。
康熙明面上并未责罚他,但朝廷上见风使舵的人海了去了,对纳兰容若自然也就没了从前的敬重。
“在下先告辞了。”
纳兰容若懒得同他拉扯,往后退了三步,适才转身离去。
“装什么清高,呸。”
那人在纳兰容若背后狠狠的啐了一口,露出十分的不屑来。
“娘娘,您的脸色越来越差了,还是回去吧。”
青佩陪着容和越走越慢,容和一张脸竟红的厉害,且有呕吐的迹象。这让青佩很是担忧,连声劝慰道。
容和也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她轻轻点了头。
“你去回禀万岁爷,本宫在此处等你。”
“好,娘娘千万小心。”
青佩颔首,匆忙的往殿内跑去。
容和静静的坐在围栏旁的石头上,坐着倒是好了些,只是腹内还是难受。
适才的萧声又悠扬的传了过来,容和此时坐着的地方是岛距离湖边最近的位置。肉眼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那边的场景,容和抬眸望过去,却见一男子孤立在湖边,这萧声大抵就是他吹奏的。
容和越看越觉得熟悉,等反应过来之时,心像是一下子提了起来。
是纳兰容若,他何时回的京城
自从那日诀别,容和便下意识的回避有关纳兰容若的一切消息。
只知道他请了假,离开了京城。
至于他去了哪,做了何事,容和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她们隔着一片静谧的湖水,就连脸都看不清。容和的心只是有些堵着,伤心倒不至于了。
她没有动,继续安静的坐着。
秋风渐起,将落叶吹落在容和身边。针叶并不大,簌簌的像是落雨。
萧声却戛然而止,容和疑惑的看过去,湖边的纳兰容若似乎也正在看向这边。
容和就坐在一盏宫灯下面,她清冷的面容如同谪仙临凡。
两个人就这么愣愣的停了很久,除却叶片的沙沙声以外了,再无其他。
不远处,青佩疑惑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康熙,轻声道。
“万岁爷,娘娘就在前面了。”
康熙背着手,冷眼看着眼前的容和。
虽说隔着一片湖,容和的反应却仍旧叫他恼怒。
“嗯。”
康熙微微顿首,提步往容和走去。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怎么来了”
容和有些诧异的看着康熙,见他身后乌央乌央跟着一大片人,一时觉得更加不适。
她一张脸红的厉害,在康熙眼中看来,却是遇到老情人的娇羞。
康熙握拳,脸色已经很是不忿。容和无奈的看着康熙,看透他心中所想。
“叫船来,朕亲自送德嫔娘娘回宫”
康熙将德嫔两个字咬的很重,容和无奈的扬唇一笑。
帝王吃醋,跟平常人也没什么不同。
船很快备好,康熙却强行改变了路线,非要在纳兰容若站着的地方靠岸。
而纳兰容若也没有避开,反而是站在原地,望着二人下船。
他一早便得知了容和封嫔的消息,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
却未曾想到,当他真的看着她身穿嫔妃服制,同康熙携手而立的时候,自己的心会有这么痛。
纳兰容若一双悲痛的眸子映在容和眼中,叫容和不由心惊。
她感受到了他的难过,一时竟觉出几分愧疚来。
随即手边传来疼痛,是康熙在捏她的手。容和抿唇,收回了视线。
“微臣给皇上请安,给”
纳兰容若停顿了一阵,适才哑着嗓子道。
“给德嫔娘娘请安。”
“是容若啊。”
康熙却笑,尽管这笑里有十分的咬牙切齿。
“你如今回京了,便要尽早赴任才行。”
“微臣遵旨。”
纳兰容若颔首,手轻微颤抖。
“德嫔身子不适,朕要亲自送爱妃回宫,便不同你多说了。”
康熙朗声又道,那眼中竟有几分得意。
真是幼稚至极,容和叹气,康熙又何必如此呢。
“是,微臣恭送皇上,娘娘。”
纳兰容若知道自己要忍受这般的折辱,可他实在是太想见容和一面。
可如今见了,却觉得倒不如不见的好。
她的手被康熙紧紧握着,珠翠华丽。瞧着红润美满,她过得很好。
既然如此,他便不能再打扰。
“好。”
康熙笑着颔首,趾高气扬的拉着容和往永和宫走去。
二、
容和被康熙压在榻上,她的心跳的很厉害。看着康熙愤怒的样子,容和冷静的一如往常。
“你如今已经是朕的嫔妃,你可知什么是后宫法纪”
康熙怒声道,他的手将容和的肩膀狠狠的按在坚硬的木枕上,丝毫不在意容和究竟痛不痛。
容和的胸脯上下起伏,她的脸已经从红色蜕变成了苍白。
“万岁爷,臣妾什么都没做。”
“倘若不是朕及时出现,你提前离席便是要去同纳兰容若幽会吧。”
康熙冷笑,他喝了些酒,如今愤怒已经早早的战胜了理智。
“无稽之谈。”
容和却冷笑,丝毫没有将康熙的愤怒放在眼里。
她如今身子不好,并没有心情来哄康熙。更何况,她确实没有做任何越轨之事。
“乌雅容和”
康熙咬牙低吼,双眸已然有了红血丝。
这还是康熙头一次这般叫容和的名字,没等容和回应,康熙便狠狠的吻了上来。
这是他最为粗鲁的一次。
容和甚至都没有做好准备,便感受到一阵疼痛。她试图推开康熙,却抵不过康熙,被迫承受着康熙的怒火。
咸湿的眼泪落在康熙的手上,康熙愣神,将容和的脸掰正。
“你这是为了纳兰容若哭吗”
康熙怒声问道,容和蹙眉。
她是在为自己而哭,康熙所谓的宠爱,也不过只是对待一只金丝雀般。只要惹恼了他,便没了半分做人的尊严。
“朕不允许朕的妃子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康熙冷声又重复道,容和没说话,只是用那一双无情且绝望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康熙。
这样的眼神叫康熙又生气又羞愧,他匆忙起身,松开了钳制住容和的手。
“朕只是不想让你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康熙轻声说道,容和却不愿意回答他哪怕一个字。
容和站起身,将头上的凤冠拿下。这是中秋节前一夜康熙特意赏给她的,是妃位才能穿戴的首饰。
康熙本意就在今年抬她为妃子,哪怕她还没有一个子嗣。
容和抿唇,将那凤冠狠狠的砸到了康熙的脚边。
凤冠应声落地,上头的珠宝点翠十分坚固并未被砸碎,但是那金丝缠就的凤凰却被砸歪,失去了原本的形状。
“德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容和仰起头,冷漠的看着康熙。
“万岁爷您的宠爱就这么不值一提。”
她的漠然和不屑,如同无数把刀插进康熙胸口。她的话也让康熙起了一阵寒意,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违逆。
也是第一次有女人对他这般的不屑一顾,康熙心中比起怒火更甚的居然是慌乱。
他还没开口,却瞧见容和下衣上有了血迹。
“魏珠叫太医来快叫太医”
说完,康熙赶紧走到容和身边,试图抱起容和,却被容和狠狠推开。
“别碰我”
容和厌恶的推开康熙,她感受到了身体的不适,双腿也酸疼的厉害。
“别闹了,朕先扶你躺下。”
“原来万岁爷还会在意臣妾的死活为了一件荒谬的猜想便对臣妾这般怒气冲天,万岁爷您真的在乎臣妾吗”
容和却又后退三分,厉声问道。
康熙握拳,适才他是酒气同怒火上头,实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般严重。
他明白倘若再强迫容和,按照她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康熙连忙摆手,低声道。
“朕不碰你 ,你自己先躺下,身体要紧。”
他试图低声劝慰,容和低眸看向自己衣裙上渗出的血迹。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她是那里出血了,不过血不多。
容和这个月的月信还没来,她抿唇,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上康熙,转身自己躺到了榻上。
没过多久太医便匆忙赶来,这一搭脉吓得脸都白了。
“娘娘这是有了身孕啊。”
容和心下一滞,紧紧抓住被褥。
“孩子还在吗”
“还在还在,只是娘娘受了惊吓,这一胎不稳啊。”
那太医轻声说道,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康熙听到这句话脸上立马便有了喜色,他大踏步走到容和身边。
“咱们终于有孩子了”
容和甚至都没看他。
“这孩子虽然还在,但是日后若不好好保养,恐怕还是艰难。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将血止住。”
太医随手从药箱拿出一枚药丸递于容和,容和听话的服下。
好在容和平时身子还算健壮,故而只是轻微流血并没有伤及胎儿。
“微臣这就去准备汤药,请娘娘切勿行动,精心在榻上休养才是。”
“嗯。”
容和淡然颔首,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的小腹。
在这深宫中,容和其实很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先前抚养胤礽时,她很是高兴了一阵。
可如今胤礽被康熙挪走,她便觉得永和宫清净了太多。
漫长寂寞的深宫岁月中,能有几个自己的孩子陪伴也是好的。更何况孩子便是她最亲的人,也能加强她对这个世界的认同感。
“容和,你终于也有朕的孩子了。”
康熙一脸高兴的握住容和的手,适才的不悦仿佛在这一瞬间被他抛在了脑后。
容和抬眸,孩子倒是极好的,只是孩子的父亲她并不太喜欢。
“你好好养身子,之前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
康熙见容和依旧淡漠,便低声说道。
“是吗”
容和反问,康熙脸上的笑容很有些挂不住。
“那臣妾便多谢万岁爷恩典了。”
容和阴阳怪气的对康熙说道,随即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
康熙还准备说些什么,容和又道。
“臣妾有些累了,想休息。今日中秋皇上还是早些去坤宁宫吧。”
康熙明白容和还在气头上,她素来是孤傲的性子,自己适才的确过于冒犯了。
他起身,伸手在容和肚子上摸了摸,
“你好好养胎,切勿再动怒。朕得空了再来瞧你和孩子。”
容和没说话,不想理康熙。
“朕先走了。”
康熙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容和还是没说话,人已经睡了下去,侧过了身子。
康熙微微叹气,只得转身离开。
终于走了,容和长叹一声。好在适才康熙只是强吻,并没有来得及做别的。否则她这个孩子恐怕就要流产了。
这可是未来的雍正帝,千万不能出半分差池。
容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本烦闷的心情居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腹中的孩子是她同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亲密的连接,容和闭上眼,开始幻想这个孩子的样子。只有一点要求,不要像康熙就好。
康熙坐在去坤宁宫的步辇上,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万岁爷莫非也受风寒了吗”
魏珠皱眉,轻声问道。
“没有。”
康熙摇头,听到魏珠说也,一时好奇。
“宫里有谁风寒了吗”
“万岁爷您还不知道呢,是惠嫔娘娘。您走之后惠嫔娘娘便抱恙离开了,说是受了风寒。”
魏珠轻声解释道,却见康熙只是挑了挑眉。
“知道了。”
魏珠捂唇笑了一下,这惠嫔还真以为随便弹首曲子便能让皇上回心转意呢。
步辇停在坤宁宫,东珠已经早早在门口站着了。
她还没有脱去适才的礼服,瞧见康熙过来,屈膝行礼道。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
由于头上的凤冠实在太重,她一时没站稳,被康熙伸手扶住。
“皇后既然已经回宫,这些首饰服制便可以换下来了,不必这般守规矩的。”
康熙罕见的温柔倒是叫东珠有些不习惯。
“臣妾明白了。”
东珠抿唇,眸间带了些喜色。
“那臣妾先去换衣裳。”
“好。”
东珠换好衣裳回来,康熙也已经换上了中衣。帝后两个人对坐着,东珠特意命人炖了燕窝粥、适才宴席上康熙吃到一半便走了,想来是没吃饱。
“还是皇后贴心。”
康熙接过那粥,倒是一口气吃了大半碗。
“德嫔今日是怎么了万岁爷您这般急匆匆的送她回去。”
“哦,这倒是一件大好事。”
康熙放下碗,拉过东珠的手来。
“德嫔有了一月多的身孕,此事先不要声张。她身子不好,等三个月后再说罢。”
“真的吗”
东珠虽然诧异,却也知此事是情理之中。后宫中恩宠最多的便是德嫔了,她若迟迟没有身孕才奇怪呢。
“是。所以朕想着抬她的位分,封她为德妃,皇后意下如何”
康熙颔首,说话间眉梢都带着喜色。
东珠记得自己怀孕时,康熙可没有这样高兴。
她终归还是没有德嫔的命好。
“皇上既然想抬举她那自然也是好的,只是后宫的诸位姐妹也许久没有抬位分了。那些个进宫的答应常在们,甚至有许多都不曾侍寝。”
东珠轻声说道。
“朕知道。”
康熙的脸沉了两分。
“既然要抬,倒不如大家一起抬举了,也热闹热闹。”
“德嫔有了身孕,自然要头一份的恩宠。其他人也不必赶着同她一块。”
康熙却摇头,否了东珠的提议。
既然要给,便只给德嫔独一份,否则哪里算得上盛宠呢。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