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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这是良贵人的药方。”
青佩手中拿着方子和药渣,细心的关上门。
吴太医已经早早的等在里间,容和示意青佩将东西直接递给吴太医。
他伸手接过,仔仔细细的将药渣辨认一番。
“回禀贵妃娘娘, 这药方有些不妥。”
“哦哪里不妥”
容和拿来药方不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却没料到竟真的叫她抓到了把柄。
“胡太医说这一胎极为稳妥, 然用药却有几味保胎之药,且用量极大。”
吴太医轻声道, 他斟酌了一下词句,
“这孩子恐怕并不如胡太医说的那么稳当。”
“难怪。”
容和扬唇轻笑, 难怪良贵人刚怀上这一胎, 佟妃便已经开始同她商议滑胎陷害自己之事。
倘若不是因为佟妃那嚣张的想法顶在头顶上过于明显, 容和又正巧有读心术,还真有可能着他们的道。
“那依你看,这孩子如今若是强行要保, 能否保住”
吴太医微微摇头, “良贵人的脉象究竟如何微臣并不知,故而没法下决定。”
“但只要有心保胎, 那药方之中势必能看出来的, 对吗”
“没错。”
吴太医郑重的点头, 将手中药渣复又归还给青佩。
“既如此, 那这件事便交给吴太医了。”
“微臣定当尽心竭力, 不负娘娘所托。”
吴太医在宫中多年,素来都是替太皇太后办事。然这些年太皇太后逐渐放权,也鲜少插手宫闱之事。
故而吴太医在太医院便也渐渐远离了权力中心,常有不少资历比他浅的太医仗着有主子娘娘依仗对他横目冷对。
自是受了不少气的。
如今贵妃娘娘愿意用他,他自然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以望来日升迁。
“你放心,只要忠心在本宫身边办事,本宫便不会亏待了你。”
容和看出吴太医心中真正所想,便又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微臣明白。”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自是不必摆在台面上。
不过有些蠢货却不一样了。
佟妃坐在良贵人床边,听说良贵人不愿意按照之前说好的去做,一时怒火冲天。
“你莫非真以为本宫是傻子借着本宫的势力怀上龙种,你便以为能够飞上枝头了吗”
佟妃打心底里瞧不起良贵人这个出身卑贱长相又不出众的妃嫔。
倘若不是她费心费力叫她学当年赫舍里皇后的装扮,帮她制造同康熙共处的机会,她何德何能可以怀上龙裔。
“娘娘息怒。”
良贵人一边强忍着怀孕的辛苦,一边还要劝慰怒火中烧的佟妃。
“你让本宫如何息怒,你该不会真的想要母凭子贵吧”
佟妃害怕良贵人有野心,那到时候若是生下阿哥,将她取而代之了该怎么办。
“那贵妃一早便识破了我们的计谋,日后不管咱们如何设局,她断然不会上当的。娘娘如何还想不明白,倘若这孩子果真是位阿哥,那到时候母凭子贵的并非臣妾啊。”
良贵人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安抚佟妃,这样她的孩子才能安安稳稳的生下来。
“你是何意”
佟妃转眸,冷冷的看向良贵人。
其实良贵人的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可她却悟不透。
良贵人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又道。
“娘娘是一宫主位,臣妾不过只是小小贵人。自古以来没有贵人抚养阿哥的道理,到时候臣妾跟万岁爷请旨,让娘娘来抚养这个孩子。
那娘娘岂不是就能母凭子贵了吗”
“你当真舍得”
都说孩子是娘亲的心头肉,佟妃哪里能相信这良贵人能愿意舍得下自己一块肉分给自己。
“这孩子臣妾本就没能力保住,更何况人贵有自知之明。都说母凭子贵,娘娘却忘了子凭母贵的说法吗
万岁爷孩子不少,倘若真是一位阿哥,跟在一个没有家世地位又不受宠的额娘身边,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良贵人故作清醒,格外真诚的解释道。
“你的孩子给本宫抚养,到时说不定还能争一争储君的位置。”
佟妃这下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她一时喜上心头,坐到良贵人身侧,低声道。
“娘娘这话如今可说不得。”
“太子是个没额娘的,赫舍里皇后再好终归也只是个死人。”
佟妃却不以为然,恶狠狠的说道。
“这些事情日后再商议也不急。”
良贵人自知再怎么争,这太子的位置却是最为稳固的。
自从太子爷出生以来,万岁爷便对他给予厚望。虽说没有赫舍里皇后,可太子的身后站着的却是整个赫舍里家族。
万岁爷也不蠢,且看贵妃娘娘这般受宠,也无法撼动太子一丝一毫,便知道佟妃的说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然她再怎么异想天开,良贵人此时也不得不哄着她。
“娘娘您放心,这孩子不管是阿哥还是公主,那都是娘娘您的亲生子,不过是借臣妾的肚子生出来罢了。”
“一定是阿哥”
佟妃高兴的伸出手摸向良贵人的肚子,一时越发得意起来。
“这孩子定然要保住,本宫会想尽一切法子让你的胎象安安稳稳。”
“多谢佟妃娘娘。”
良贵人听到这句话,心中的大石头方才安然落了地。
容和用过午膳后,康熙便去狩猎了。她闲着没事干,便只带了青佩一个人在营地四周走走。
木兰猎场的风景的确独特,空气清新天高地广,比起那紫禁城不知好了多少倍。
“若是能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
容和朗声说道,低眸瞧见不远处有一大片格桑花。
“青佩,你去摘些来。放到帐篷里插起来也是好看的。”
“是。”
青佩心情也不错,她笑吟吟的点头应下。
然青佩刚走,容和身侧便又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回眸,没有想到身后站着的居然昨夜那位年轻可汗,拉克申。
“贵妃娘娘安。”
拉克申嘴上请安,可眼神却始终裸的盯着容和的脸看。
容和微微蹙眉,看出他有不轨之心,往后离开半步距离。
“可汗不去围猎,竟会出现在此处。”
“昨夜喝多了酒,今日起来实在是头疼故而告假了。”
拉克申笑着挪开目光,随即看向不远处正在采花的青佩。
“昨晚多谢贵妃娘娘出手解围。”
“你想多了,本宫可不是为了你。”
容和冷笑,这位蒙古男人还真是有够自信的。
“不管是不是为了我,这份恩情我都记下了。日后娘娘若是有事相求,我定竭力。”
拉克申笑着说道,随即又像是十分享受般的盯着容和的脸。
“你可知这般看本宫在大清律法中是何罪名”
容和被看的有些恼怒,冷声质问道。
“我从不背那些无聊的玩意,我只知道娘娘生的国色天香我见犹怜。”
容和蹙眉,看来这人昨晚宿醉的酒现在还没有醒。
“是吗那本宫若是要让可汗帮个小忙,可汗可应允”
“娘娘尽管开口。”
“那朵最大的格桑花你去帮本宫摘来。”
容和抬手,指向两步远的那朵花。
拉克申欣然应下,走到那朵花前,这才发觉花朵旁边有一汪水。那水却有些浑浊,不知道是水还是马尿。
他没有多想,弯腰去摘花,可屁股却猛地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拉克申没有心理准备自然也反应不过来,被那一脚踹的趴倒在地,而脸则完完整整的摔进了那个水坑中。
一股骚味扑鼻而来,看来这水洼里面是马尿。
“既然可汗不懂什么叫尊卑,那本宫今日就免费教给你。青佩,我们走。”
容和在身后不屑的冷笑道,青佩手中捧着一些五颜六色的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娘娘看上去很生气,她便巴巴的跟着容和往回走。
“娘娘这是怎么了”
“无碍,不过是被那蒙古可汗骚扰了而已。”
容和微微摇头,心中说不上的烦躁。她身为贵妃,居然还会受到这等折辱,那一脚踹的还不够解气。
“这还了得,娘娘要不要禀告万岁爷”
青佩诧异的盯着容和,没有想到那蒙古可汗居然如此没脑子。
“言语轻挑了几句,就算告诉万岁爷,碍于蒙古和大清的关系,万岁爷也不好严惩。反倒让他不高兴,没这么必要。”
容和轻轻摇头,被拉克申这么一搅和,眼前的美景都像是蒙上一层灰。
“那便算了,不过娘娘适才那一脚真的爽快。早知如此,奴才也应该上去踢上两脚的。”
青佩朗声说道,她那认真的样子倒是将容和逗笑了。
“下次本宫一定叫你来踢。”
拉克申从马尿中爬起来,等他将脸弄干净的时候,贵妃和她的仆人已经走远了。
他咬牙狠狠的吐掉嘴里的脏东西,却扬唇笑了。
都说紫禁城里的女人没趣的很,但是这位贵妃却与众不同。那一脚倒是踢得比蒙古女人都要泼辣,只是可惜,已经是大清皇帝的妃嫔了。
拉克申随手将适才容和指的那朵格桑花摘下来,目光紧紧的盯着容和的背影,一副不想放弃的样子。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