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霁心情奇异, 一时竟没能答出话来。
岑意自个儿又一想,还记得上次他洗完澡出来把自己捡回房间的时候,身上也有甜甜的草莓香气,语气恍然,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的沐浴剂味道”
“”
沈闻霁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把归归抱走, 一手一只霸占猫咪突然撵人“赶紧回去睡觉。”
“哦。”
猫咪暂时排第二,岑意戒备地捂着胸口的新宠, 生怕他也再要回去似的, 起身小跑出了门。
沈闻霁猫还没放下,就见这孩子又跑了回来,从门口冒出半个脑袋。
深更半夜怕吵到别人,他压着嗓子小声地喊, “晚安啊沈老师明天也要来看我彩排啊沈老师”
“”
沈闻霁说好。
听到他说会去, 岑意才心满意足地缩回脑袋,一溜烟地跑回宿舍睡觉去了。
减压区里只剩下一人两猫。沈闻霁兀自笑了,掌心里传来一阵湿热的痒。垂眼去看,臂弯里的布偶猫吐着粉红的舌头在他手指间舔舐玩耍, 鼻头拱动着嗅来嗅去。
他看了一会儿,把猫抱起来放在自己视线平行的高度,没头没尾地问了句“草莓味吗”
“喵。”
归归伸出粉嫩柔软的肉垫, 轻推着他放大的脸,欲拒还迎。
小怪兽趁机从他怀里跳出来, 满地转悠一圈,走到门口。
燕凡恰好推门进来,“呦”了一声顺手把它抱起来,看向房间正中公然吸猫的一人, 当场抓获。
“震惊深夜之中dts基地中惊现一男子对我们镇楼之宝动手动脚究竟是人设的扭曲还是自制力的沦丧”
沈闻霁不吃这套。没接他的茬,倒是反过来逮着他正好解答下疑惑,黏着猫咪口水的那只手伸了过去,“你闻。”
“干什么。”燕凡警惕地看着他,“我可是你兄弟,还是个aha,随便拿哪条思路想想你都不能对我做出这种事。”
“”
沈闻霁问,“你闻得到我信息素吗”
“信怎么突然提这个。”
不知道脑子里都闪现了什么,燕凡的眼神剧烈摇动起来,最后谨慎地反问,“你把岑意给标记了”
“”
“干嘛这么嫌弃地看着我。大家都是aha好吗,呵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啊本性难移你一直还那么关注人家哦等等,不是择偶的那种”
突然想起那是人家恩师家的小孩了。沈闻霁都用不着开口,他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说服,态度端正地当场反思,“不好意思,是在下龌龊了。”
“那怎么突然问信息素你不是向来都烦得不行,严防死守地收着不愿意给别人知道么。”
燕凡抱着小怪兽盘腿坐下,一边rua一边倾身过去,靠近沈闻霁颈侧腺体生长的部位嗅了嗅,“反正我是闻不出来。”
众所周知,沈闻霁是个aha。
但光看外表,谁都想不出这么个aha,信息素居然是草莓味。
燕凡跟他认识得很早,早在少年时的性征分化期之前。沈闻霁分化那天,dan乐队恰好在一起排练晚上的酒吧演出。
乐队四个人里沈闻霁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分化也最晚。当时他们乐队两个aha一个beta在旁边,全是大大咧咧的性格,闻到他身上散开的香甜得过分的草莓味都傻眼了。见势不对,抄起旁边备用的a型抑制剂就给他来了一针。
沈闻霁镇定地握着麦克风,说没事。说完后冷静地倒了下去。
之后才知道,未成年人第一次分化就用抑制剂是很危险的事。好在他们这主唱弟弟身体素质过硬,很快就醒过来,啥事没有。寻常分化怎么也得休息个一两天的调整调整,他一个下午就缓过来了,都没耽误晚上的演出。
倒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针的劲儿给大了,搞得人清心寡欲。踏入名利场后身边莺莺燕燕飞过无数,却到现在连个恋爱都没谈过。
突然被问到燕凡才想起,是有很久没留意过他那香香甜甜的信息素味道了。
受累于刻板印象,大家起初还会开他玩笑说一个aha怎么这么甜,以后万一找了对象是个oga跟他一比指不定都会自卑。
从会控制信息素后,沈闻霁就把这香香甜甜的味道收得严严实实。倒也不是怕别人说什么,就是纯粹地不喜欢。他连这样儿的oga都不喜欢,更不会喜欢这味道出现在自己身上。
不符合他高冷糙汉的气质。贼要面子。
再后来就很多年没说起过了。现在他这么一提,燕凡问,“有人嫌弃你信息素不够a啦”
沈闻霁摇头,“没有。只是问问。”
倒是有人说他很好闻。
他不喜欢过分精致甜腻的东西,如果自己泄露出这味道,该会立刻发现才是。
沈闻霁不解,连燕凡这样的距离都察觉不出,岑意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oga的天赋技能
“唉别的先不说,过两天他们第一次公演舞台就要开了,我来是想问你去要不要给节目做个宣传之类的。”
燕凡终于想起表明来意,“就主要在微博上。我们几个导师都会发博宣传,你要是愿意参加,让工作室转发一条就行。”
沈闻霁私人完全不关注微博,但还是有个顶着大名的官方认证账号。至今发过的微博全部都转自自己的工作室,连跟自己乐队成员都没怎么互动过,一看就不是本人在打理。
这次来参加节目,开播那天所有人都转了dts第三季官微的宣传文案刷屏,就他没什么动静。只不过介于以往的经历,连自己发专辑都忘记宣传的人,大家也不怎么跟他计较。
第一次公演毕竟是个受到瞩目的重要节点,为了预热下周也会集体宣传走一波。燕凡就受节目组所托例行来问一问,成不成都没什么要紧。
沈闻霁随口答应,“到时候再说。”
“这也没剩几天了。”
燕凡摇头道,“我这两天觉都没睡好。这都做到第三季了,每次上舞台前都还是会替这帮孩子们紧张。”
“你紧张什么”
“看见他们就想起过去的自己啊。你没觉得么”
沈闻霁实在无法感同身受“我上台前又不紧张。”
“”
燕凡叹了口气,跟他简直没法聊,“那就当来观光吧沈老师。不求别的,当天你别睡过头忘记到场就行。”
也不能怪别人老这么想,他确实有过一次睡过了头差点在自己演唱会上迟到的经历。黑历史瞩目,沈闻霁自知理亏,这次不顶嘴不回怼,明确道,“我会按时去的。”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现在可是连看别人彩排都会准时出现的。
毕竟答应了人家。
得知自己上舞台定的造型里包括染头这项时,岑意的“人生第一次”清单里又添一笔。
坐了好几个小时,洗了好几次头发,听身后给做造型的哥哥忙活着夸完他发质好又夸他皮肤好,等得又困又饿的时候,才终于大功告成。
岑意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望向镜子时差点没认出自己来。
是实际效果比预期更好的那种认不出来。颜色调得非常漂亮,但跟他原先乌黑的自然发色对比强烈。很浅的白金色,很难驾驭但被他驾驭得很出彩。衬得整个人都更加精致了。
用夏语冰的话说,看着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自带圣光。
染完头有变漂亮,被夸了一圈被爽到,岑意心里还是有点愁,总觉得等这期节目播出后被岑教授看到得好一顿唠叨。
祁燃也被拉去染了头,不过没他这么抢眼。低调的深红棕色,灯光底下会有流动的光泽感。
心路历程十分相似。他染完被夸,也是满意中带着一丝惆怅,“感觉跟我妈染头用的是一个色号。越看越像。”
赛前抽签。赵星行替小组抽中了第一个上场,回宿舍哀嚎到半夜。
如何组运气还行,被放在第三首上场。没有开场也不用压轴,祁燃对这结果松了口气。
岑意在旁边看着,总觉得他们在各自的小组里,都比其他人压力都更大,“当队长是不是很辛苦”
“也还好。有时候觉得累,但也经常会觉得自己被这份责任格外督促到,更加努力一些。”
赛前最后一次彩排顺利结束。祁燃和他坐在舞台边,看着空荡荡的观众区聊天,“别的什么都先不提了,我现在只希望能带你们一起把明天的比赛赢下来,拿到奖励。至少在第一次排位淘汰后,我们小组的人全部都能留下来。”
第一次公演结束后紧接着就是第一次淘汰,顺位前六十名才有资格继续接下来的舞台竞演。
至今为止播出的节目里,许多人都没有得到足够镜头,濒临淘汰的边缘。一公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翻盘机会。
“所有人都会拿出全力来赢得比赛。”
祁燃说,“我们也一定要尽全力才行。”
岑意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第一次公演当天,他们早早地到后台做妆造准备。换上一个小组里统一的制服,他对着镜子把胸章戴好。
如何a组被分到的衣服整体是黑金配色,戴上胸章意外的合适。就像之前想象过的,如果不了解这是什么,大家都以为是造型里搭配好的饰物。
开场前燕凡到后台来慰问,跟大家一起拍照鼓励,原本的微笑却在瞥见他胸口的配饰时消失了一瞬。
比赛即将开始,岑意听见外面各种声音忙乱交杂,不由得也跟着心情焦灼,并未察觉他的表情变化。稍后被拉到一边才有所意识。
燕凡避着别人,指了指那枚嵌在胸针里的游戏币,“这个是从哪里得来的”
岑意下意识地抬手去摸,有点儿护食的意思。不知道怎么,有种要被抢的感觉。
想想燕d也不是那种人,便回答道,“是别人送我的。舞台上不能戴这个吗”
“那倒不是。”
燕凡还要再说什么,忽闻背后传来脚步声,转身看去。沈闻霁不知怎么有了兴致,晃到后台来看热闹。
他走到两人身边扫了一眼,声音平淡地催促,“怎么还在这儿前面导演到处找你。”
“这就去。”
燕凡看看他,又看看岑意。暂时还是按下心中未解的疑惑,去处理近在眼前的工作。
到处都有工作人员在焦急地走动,各个部门都在进行最后的准备和确认。沈闻霁也没能多停留,只来得及说一句“加油”。
岑意点点头,心思都放在比赛上,没想太多。回了候场区,跟自己小组的成员们集合,坐在一起观看实时转播。
平时一起穿卫衣运动裤上课训练的伙伴们,做完妆造后齐齐聚在一起,随便瞄一眼都是精致男孩。候场区里光芒四射。
每一组的主题风格不同,造型也都各不相同。如何a组黑衬衫加铜扣外套,坐在后排异常高冷。
岑意表面高冷,椅子底下偷偷提了提裤子。
他穿的西裤尺码有点大,临时收了腰也总担心会掉下去,就拿同色的皮带在大腿围绕环绑了一圈以防再往下掉。作为配饰也能显得腿的轮廓更好看。
看得人即使自己裤子合身,也想在腿上加个绑带秀一秀了。被造型师无情拒绝才打消念头。
屏幕里,燕凡已经在开场,介绍今天的比赛投票规则。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受现场观众的直接评价。共五百名观众,在每首歌曲进行表演时,观众都有且只有一次投票的权利,可以投给此时台上ab两组中任何一名喜欢的练习生。如果没有喜欢的,也可以弃票不投。
选择同一首歌曲的ab两个小组进行对决。最终将练习生的个人票数合计,小组总票数更多的那一组获胜,可以整组赢得额外的可观的票数奖励。
第一组上场的就是桃枝扇。赵星行担任队长和c位,上场前紧张得快喘不过气来,岑意看着他呼吸都替他费劲,目送他们离开候场区时担心得不行。
然而当他真正出现在实时转播的屏幕里,状态却截然不同。舞台上的灯光熄了又亮,旋律轻快的笛声响起,折扇轻收,扇面后的俊俏少年郎眉梢一挑,微笑朝镜头放电。
特写给到c位时,候场室里一片沸腾尖叫。
“这他妈桃花成精吧”
“啊啊啊啊好好看啊我死了我没了我要发情了”
“不准发情待会儿你一身辣条味儿我一闻就饿了没劲跳舞”
“哈哈哈给老子爬你自己跳不动别挨这儿拉我下水”
“”
岑意看得紧张并快乐着,看到最后他扇子或旋转或抛接,开开合合一次都没掉才放下心来。激动地鼓掌,“太好看了跳得好”
有道具的编舞是更难的。他亲眼目睹这室友天天在宿舍里转扇子练到半夜,付出的心血总归没有白费。
有了这么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在,等桃枝扇b组再上场,虽然也很好,看着就总觉得比a组要差点意思。
桃枝扇结束后,第二首歌的两个小组开始表演。作为第三顺位,如何被提醒去做准备。
没有心情再去注意第二首歌是什么。岑意起身,一路深呼吸提醒自己不要紧张,却不知怎么,总是想起再评级时失利的画面。
不同的是,那时候只是他自己。如果这次再忘词忘动作,影响的就会是整个小组。日日夜夜的努力都会毁于一旦。不止毁了他自己的,还会连累别人。
走出候场区时跟大家喊的“加油”很快就漏完了。岑意偷偷往观众席里看了一眼,忽明忽暗的舞台光下人头攒动。
“外面好多人啊。”
万笛也看得紧张不已,原地转圈念叨着给大家加油打气,“没关系正常发挥足够了我们是最棒的”
祁燃哭笑不得。他是舞蹈特长生,算是从小见过不少舞台和比赛。但每次上台前的紧张也是免不了的。
易池和da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表演经历,面对这场面反应还算稳定。只有岑意经验很少,应该会紧张更明显。
祁燃回头一看,见这孩子紧抿着嘴唇,面色凝重“我有点想吐。”
“”
歌曲表演结束,观众席的灯光亮了起来。不少人举着应援牌,朝台上喊着什么。注视舞台时的表情变化十分明显,每一个皱眉都令人心中不安,仿佛容不得半点失误的表现。
燕凡正在说过场词,准备cue下一组上场。
岑意闭了闭眼,感到一阵晕眩。
脑海中大片的空白,连歌曲开头第一句的旋律是什么都记不起来。耳边的声音却嘈杂鼎沸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甚至已经隐约预听到了即将到来的谩骂和责难。
好想逃跑。
作者有话要说 没关系正常发挥足够了我们是最棒的
来辽
这个月终于忙完了
但看这个更新时间大家应该就知道
今天是搞不完二更了
不要紧小问题
我明天再来二一二
倔强补更
大家晚安
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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