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录制时, die ith舞台效果是现场公认的五个舞台里最好的一个。
这次录制没有邀请观众,台下只有其他表演结束留下来观看的练习生,还有导演和选管这些平日在基地里见惯了练习生们表演彩排的工作人员。
“只有这个舞台, 每一次看都会被打动。”
导演给出的评价很高,“这或许是整季节目里最好的舞台。怎么说呢沈老师宝刀未老哈哈哈。”
“d你清醒一点。”旁边同事笑道,“沈老师今年满打满算二十五岁,哪里能说是宝刀未老。您儿子都快二十了。”
“啧,你这是抬举我呢谢谢了。”
“实话实说嘛。”
整理完设备和素材今天就能收工了。台下气氛轻松, 台上也陆续退场, 练习生们还有其他舞台要准备。
沈闻霁独自坐在舞台边沿,双腿腾空, 低着头闭眼平复心情。手指撑在台面上,掌心下还压着麦克风。专注地听, 好像能听见麦克风的脉搏。
又或许那震动来自自己的手掌皮肤之下,汩汩热血流动。
die ith的创作背景也有些特别。在沈闻霁还没有成为“沈老师”, 只是个初出茅庐却得到巨大关注的新人时, 伴随狂热的褒奖涌生而来的还有巨大的质疑和诋毁。
这世界上, 不会有哪一个创作者能对自己的作品得到的评价无动于衷。他当时还算是个青春叛逆中二期的半大少年,极度抑郁时也会怀疑人生, 身边的鼓励声却只有“杀不死你的都会让你变得更强大”之类,千篇一律作用虚微。一起喝酒, 几人顺带着也聊起了这个
你愿意为什么而死。
燕凡和秦骁都是随口快答,没怎么认真想就说当然是为自己。南获也不假思索,说为家人, 被调侃果然拖家带口的觉悟跟单身汉们就是不一样。
只有他脱口而出,“音乐。”
热热闹闹的酒摊上安静了好几秒。
唯独沈闻霁说完后豁然开朗,近来总堵在胸口的郁结自动疏散, 拿起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笑着重复,“嗯,为音乐。”
“我们都是没什么信仰的俗人,你就是一艺术家啊弟弟。”
秦骁赞许地拍着他的肩膀,“不错不错。既然如此今晚艺术家请客,来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这天喝到凌晨一点,四个人晃晃悠悠的在街头走,一边走一边放声唱歌,开怀大笑,尽情得像吃了世界末日前的最后一顿晚餐。
最后被各自助理一边嫌弃一边接回了家,南获挨老婆一顿骂,并在接下来的一周里轮流召唤其他三人来家里挨数落,一个都没跑了。
好兄弟当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凌晨两点沈闻霁回到家。在那所独居的小公寓里,他踉跄到门口踢掉鞋子,衣服都没换就钻进琴房连夜工作,半醉半醒地把这首歌写了出来。黎明时发给制作人看,自己倒头就睡。
睡到黄昏才醒,看到手机里躺着制作人发来的消息“像你们这种天才活该出名受气。给老子放到下一张专辑里当主打。”
专辑里这首歌叫die ith。在另一个版本的ive收录中,这首歌的中译名就叫你愿意为什么而死。
你愿意为什么而死,
当你觉得这世界不过如此。
为鲜花或掌声,
为权利或财富,
为离家时门口那声温柔叮嘱,
还是为心中一生一次的信仰,
即使你已知道那会令人受伤。
十五岁时发表第一张专辑出道,至今居然已经过去了十年。
再次站在舞台上表演这首歌,对他而言不仅是前赴者与后继者信仰的传承,也像是跨越时空与自己的对话。
曾经的信仰还在吗。还记得吗。
岑意站在舞台后方,看着他沉默的背影,觉得这一幕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是梦中还是在dan的巡演纪录片里一束舞台光打下的剪影,像是黑白分明的默片构图。从梦中跃出的影像,如此鲜明地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分毫毕现。
他没有过去打扰。
那是属于沈闻霁的时间门。
缓过神后场内寥寥无人。沈闻霁也要走了,换衣服拿起手机,看到他发来的微信。
岑意不用站在原地等我。
岑意我们要一起往前走。
录完导师合作舞台,未进入前二十名的练习生就可以自行选择离开了。万笛走的那天,岑意和祁燃趁休息时间门一起溜出来送他。
其实离决赛没剩多久,基地也没有赶人。决赛夜晚上全体练习生都要到场跳fd ,fe you开场,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是可以继续住到最后的。
但好久没回家实在想念,也难得是个没有其他工作安排的空档,他还是决定先回家住几天陪陪家人再回来。
岑意为这个时刻事先心理预演过好几次,每次都排名公布时都以为万笛要走了自己会哭得很惨。但实际当这刻真的来临,他比自以为的要从容很多。
大概也是因为心理准备已经做了很久。彼此感情越来越好,即使不舍得,也很确定友谊不会因为节目的结束就这样画上句号。
“圈子就这么大,说不定以后还会在其他节目遇到呢。没事也还可以再私下约一起玩嘛。”
万笛临走前也忍不住再捏捏他的脸,乐呵呵地说,“来我们家牧场玩奶随便喝”
他笑完又莫名惆怅地叹了口气,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个来回,坚决道,“你们两个啊必须给我出道”
“如果成团位置没有你们俩,我以后就再也不看dts任何节目了”
“”
祁燃也笑起来,煞有介事地应道,“那行,我们尽量为dts保住尊严。”
休息时间门有限,道别后两人便又马不停蹄地回到练习室。这次的舞台两人都抽到是a组,到最后都能在同一组也算是难得的缘分。
回去时在走廊遇到了玉昱。他还没有离开基地,但平时好像跟谁都保持同样的距离,没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这次节目结束之后往后的安排谁也没说过。
这时也一个人靠在楼梯口,望着窗外发呆。
岑意远远看了好几眼,对祁燃说,“燃燃你先回练习室,我两分钟就来。”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到玉昱的微信。之前同组时加了好友,到现在都没聊过天,现在聊天记录里还是一片空白。
他在对话框里粘贴了一串数字,但没立刻发出去,摆弄手机的功夫已经走到了玉昱身边。
“你们今天的舞台很好看。”
余光里瞥见他过来,玉昱没有转头,仍旧望着窗外,像是跟他说话,又像自言自语,“沈老师控场能力绝了居然能被他那么厉害的人青睐,你也真是够幸运的。”
“我本来就很幸运。”岑意倒也不生气,理所应当并不否认。“你呢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了吗还是回家”
“还不知道,但我不会回家的,回去恐怕就再也没机会出来了。”
“基地里可以住到决赛,我会在这期间门联系到下一份工作。”玉昱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别扭道,“你说得对,我可以走自己的路。”
“我不会就这么嫁人结束一生的,我会想办法再找到工作。”
这才对嘛。
岑意满意地点点头,举起手机屏幕朝着他,“我这里有宁姐那边经纪人工作室的联系方式。要不要”
宁如青手下的工作室
玉昱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前倾身体,却见他又将手机收了回去,慢条斯理地教训道,“想要就说,你需要我的帮助。”
“需要。”
“什么大点声。”
“”
没有签约经纪人公司的情况下自己找工作太困难了。玉昱咬了咬牙,提高声音说,“我需要你的帮助那个联系方式”
你从哪里来的恶趣味啊
微信咻的一声发送了出去。
“早这样就好了啊。”岑意发完消息,晃了晃手机说,“如果需要帮助就直说,不用自己暗戳戳地搞小动作。有些事情本来很简单的。”
岑意一直都这样想。
如果当初玉昱能直说自己需要镜头,他其实很愿意多互动制造两人同框的镜头来帮忙。
玉昱把联系方式妥善地存下来,像是吃了定心丸,再看他时不由得感慨,“你长大了很多。”
“你不也是么”
岑意最近很常听到这句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转身,“我走喽,排练去。”
没走出几步,微信消息又振动两下,是玉昱发来的消息
“谢谢。”
岑意莞尔,收起手机进了教室,大家纷纷招呼,振作精神排练到深夜。
这晚结束后他跟祁燃一起回宿舍,路上说起这件事。
“应该还要面试之类的。不过你给了他这个机会,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祁燃摸摸他的后脑勺,“意意你不记仇啊。”处事也成熟了很多。
“还行也不算什么大忙,随手的事。”
岑意叹气道,“我现在才能理解他当初费尽心思也想留下的心情。前几天排名退步的时候他也鼓励了我虽然话不怎么好听,但我还是听懂的。就算回报吧。”
祁燃点了点头,“对了意意,昨天晚上第十期节目播出你看了没。”
“第十期是不是播我们第三次排名的结果啊”岑意缩了缩脖子,“我没敢看。”
太羞耻了。当时的表情想也知道一定很僵,他都不好意思再看一遍。
“还好啦。”祁燃笑了,“我昨晚看了整期,之前去山区小学慰问的行程终于被剪出来,也插放在第十期里播出了。还挺感慨的。”
“真的那我待会儿也要看。”
之前去山里玩得很开心,他都忘了其实是节目录制的一部分。晚上回宿舍洗漱完躺在床上,本来要点开节目的手一拐弯,还是忍不住打开微博翻了下评论。
虽然知道老是在意评论不好,但也没办法啊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这期的重大看点之一就是岑意爆冷退到第七位,徘徊在成团出道的危险区。网上都传他的票数被压,恐怕要出不了道了,粉丝危机感史无前例地加重。
岑小美冲
好想混进基地里捏捏意意小脸笑容突然变态
小美哥哥怎么可以出不了道最后时刻了大家不要放松投票啊
你不投我不投意意何时能出头你一票我一票意意明天就出道
大家冲倾家荡产换意意出道
倾家荡产倒也不必,大家理智追星嗷
但讨论声最大的还不是这个方向。引起圈内反响更大的是宁如青工作室方面透露出消息,据说是老板在例会时的发言
“我的艺人怎么可能出不了道,只看我们想不想出道而已。”
对圈内大佬稍有了解的粉丝全都被炸了出来。
宁姐工作室打工人可以作证,赛中就被宁姐看中了,现在都谈好了没什么意外的话比赛结束就签正式合同
宁如青亲自挖人出息了你意意
看看吧他的背景可是宁如青,炒什么受委屈被压票的小可怜人设啊笑死人了
楼上说话这么毒应该是没有被人爱过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闻霁好像也签的是宁如青怪不得啊那他俩关系近也很合理了吧,说不定早就认识了同门师兄弟啥的
破案了,我就说沈闻霁那脾气怎么可能对不熟的人那么关照
啊沈老师同为宁姐打工请多费心照顾下我们意意吧拜托了
哈哈哈哈qio实了请沈老师多带带我们意意吧
11求沈老师替我们多疼疼意意吧
“”
这是什么走向。
岑意看懵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