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人进入十常侍所在的房间时,张让等人都是一惊。
郭胜皱眉道“蹇硕,我们可没有叫你来”
吴池打断道“是我叫他来的。”
张让笑着打圆场道“即是吴州牧的意思,我们当然会给这个面子”
赵忠亦道“都是自己人嘛,没关系的,呵呵”
于是落座。
吴池看向张让道“既然张大人愿意给我这个面子,那蹇硕的命,就保下来吧”
“这”
有人本想装傻想问“吴州牧这是何意”,张让先一步开口道“这是自然,呵呵呵”
有些事,心照不宣即可。
蹇硕对吴池感激不尽
吴池“还是说说何进的事吧”
蹇硕的事不过是个小插曲,对吴池来说不足为道,虽然这不足为道的事涉及蹇硕以及他背后整整一个家族的性命。
在历史上,蹇硕被推为替罪羊后,何进诛了蹇硕九族。
段珪“吴州牧,您的面子我们当然要给,但是大将军那边怪罪起来,我等又如何自处”
吴池冷笑道“如何自处爱怎么处怎么处”
段珪急了“吴州牧这是不管我们了”
吴池看向张让,张让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吴州牧的意思是,我等不需要向何进服软,也可以没事”
吴池点头“正是从来只有弱者向强者低头,况且就算低头了,人家也只能饶过你一时。仇恨既然结下,便不是那么轻易能化解的。”
“这”
张让小心翼翼地问“吴州牧是说,我们还有反击的机会”
吴池道“如果你们听我的,就算最终不能胜,至少也能留的一条命在”
张让明白吴池的意思了,昨天晚上,就是他们自以为得计,执意不听吴池的,才导致失败的。
于是,张让对着吴池来了个叩拜“那我等便要多多仰仗吴州牧了”
张让是十常侍的头目、主心骨,他的意思,就是十常侍,乃至整个宦官集团的意思。
吴池心说是因为我昨晚预言他们失败,应验了,所以在他们心中产生了信赖感吗现在居然这么老实地就听我的了。啧,看起来接下来,我就要多出力了
明明在历史上,都是张让自己在那尽力与何进周旋的
罢了,既然自己已经选了选项一,那就负责到底吧
于是,吴池沉吟一番,开口道“何进,匹夫一个,不足为虑。”
十常侍们就喜欢听这个,纷纷附和“对就是个杀猪的”“当年要不是咱们抬举他,他能有今天”“不过是仗着妹妹的美色,才有今日,其实就是个草包蠢货”
吴池“他们背后的那些大臣,才是心腹大患,所以,咱们接下来要对付的,是他们的手段。”
十常侍们纷纷点头认同,其实,吴池这番话,历史上就是张让说给其余九个人听的。只是现在被吴池说了,这样不仅让那九个人佩服,也让张让心中钦佩起来。
而后,吴池才说出了自己的内容“你们在朝中的那些党羽,不过都是一群墙头草,关键时刻是不会给你们雪中送炭的。但是他们终归也是一股力量,是力量就要利用起来。以往,他们听你们的,并非是看在你们几张老脸的面子,而是看刘宏的面子。现在我哥死了,如果你们不能做些什么,让这些人重新树立起信心的话,他们可就要调转阵营,投何进了”
张让面色凝重“扶新帝登基。”
在历史上,十常侍面对大将军,之所以节节败退,一路溃不成军。就是因为在这最关键的一招上,落了下风。
何进在曹操的建议下,以最快速度将刘辩扶上皇位。刘辩是何进的亲外甥,年纪又小,自然事事听何进他们的。这样一来,原本宦官掌握皇帝、大将军掌握权臣的格局,就演变成了大将军掌握一切,宦官沦为丧家之犬的格局。
之后的废董后、接管禁军,乃至调外兵进京,处处占据主动,都是因为掌握了皇帝的缘故。
所以,如果要帮十常侍,这最关键的一步,吴池必须出手。
吴池“这事我们能想到,何进的人肯定也能想到,所以咱们动作必须要快在这方面,咱们有一个优势,是何进比不了的。”
张让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何进要想册立新君,必须召集大臣,商议妥帖后才能进行,以求堂堂正正,这之中必然靡费不少时日。而咱们身居内廷,行事最为便利。”
吴池“还有太后那边,最好能获得她的支持。”
张让“这是自然”
他忽然想到什么,看向蹇硕“蹇硕你平日里与太后最为交好,此事由你来做最为妥帖”
其余常侍纷纷反映过来,看了看蹇硕,又看向吴池,心道原来这才是吴州牧保下蹇硕的真正目的吗
果然棋高一着啊
他们对吴池更加佩服了。
蹇硕自然没有丝毫推辞,自告奋勇地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吴池又问道“我哥临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传位圣旨之类的”
张让笑道“自然是有的”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份密旨,这东西他都是贴身收藏,生怕被偷了。
在历史上,刘宏因为死得仓促,没能有机会留下圣旨,只是在死前口述给蹇硕听罢了。
但毕竟口说无凭,那话出得刘宏口,入得蹇硕耳,连个见证人都没有。也难怪之后何进扶刘辩登基后,十常侍他们连站出来反对都没法反对。
而在本时空,因为吴池的原因,让刘宏临死前生生吊了一个月的命,使得他有充足的时间来处理后事。
吴池点头“那就好,事不宜迟,尽快行动吧现在是要命的关键时刻,每早一点,都会让你们距离粉身碎骨远上一步”
张让慎重地回复“我等晓得”
于是,在经过一晚上的联络后,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刘宏的死讯被正式公布出去。
于此同时,刘宏的传位诏书,也一并被公开宣读出来。
朝野震惊。
朝堂上,臣纷纷身披孝服,伏倒在地,对着刘宏的灵枢叩拜。
他们或是真心、或是假意地,发出了哭声,口中叫着“皇上啊,你怎么就离我等而去了呢”之类的话。
吴池也跪在那
在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吴池对于给人下跪,还是蛮抵触的,毕竟身为一个现代人,是没有给人下跪的习惯的。
但是后来吴池就坦然接受了。
不是他骨头软,而是他发现,至少在汉朝,下跪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因为这个时候,椅子这玩意,在中原没有。
椅子是胡人发明的,最初叫胡床,后来才传入中原并普及的。
在传入之前,汉人们想坐下,都是用的跪坐的姿势。在这个时候,跪几乎等同于坐。
不仅仅是屁股贴后脚那样坐着,即使是屁股离脚、大腿直立起来,跟后世下跪一模一样的动作,也同样不代表什么。
吴池见过无数人,上到皇帝、朝臣,下到黎民百姓,他们面对自己时,对自己跪着,没有丝毫不适。
因为在坐椅子普及之前,给人跪着,并不代表你臣服对方了。
只有叩、拜,才是向对方臣服的仪式。叩就是磕头,拜是在跪的基础上,将上半身压低。
吴池以前跟刘宏在一起时,经常吴池站着,刘宏给吴池跪着,让吴池心中暗爽了好久。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吴池也就渐渐不再觉得有什么了,也开始主动给别人跪了。
其实说白了,是否臣服对方,与你做什么动作无关,只看心中认不认同。
你心中想臣服对方,那无论你做什么动作,哪怕是朝对方撅屁股,那也是臣服。
而你心里不服对方,就算你给对方磕头,也可以解释为你头皮痒了,在止痒。
不说这些。
众朝臣哭嚎过后,何进忽然站起身来,大步朝刘辩走了过去。
吴池眼睛一眯,心道形势变化了,何进他们居然还想来这招吗哼,可惜有我在,你们休想
于是吴池开口道“大将军,你怎敢如此无礼众臣皆在悼念先帝,你却起身急趋,是要冒犯天威吗”
不想,何进不搭理他,脚步加快继续朝刘辩过去。
吴池心中冷哼装聋作哑想生米煮成熟饭,把刘辩扶到皇位上,造成既定事实吗原来这就是你们的策略
想到这,吴池果断出手,手腕一翻,一颗豆子出现在吴池手中。
噗
豆子掷向何进的腿,何进吃痛惨叫一声,趔趄几步,跌倒在地。
“大将军”“大将军你没事吧”“快去扶大将军”
朝臣中当场站起几人,就要过去。
吴池正要再掏豆子,旁边一只手伸了出来,那手抓虽然枯瘦,却像铁钳一般死死扣住了吴池的手腕。
还未等吴池去看对方是谁,又有几个人纷纷伸出手来,或是拽住了吴池袍服,或是按住了吴池肩头,总是就是将吴池制在了原地。
“浯然啊,这里没你的事”
吴池扭头一看,说话的是熟人
曹操。
之前讨伐黄巾时,曹操曾经跟吴池见过一面,后来吴池入朝后,曹操也曾与吴池接触过几次,自诩是吴池的熟人。
以往吴池虽然心中将他当做未来的敌人,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友好。
现在,曹操便仗着这友好,对吴池婉言相劝“浯然,你是个人才,但这里面的水很深,你陷进去只会对你不利为兄这是为你好”
吴池转念一想虽然自己投靠了十常侍,但在外人眼里,却是不知道这事的。
在他们看来,吴池去大将军府捉蒯越,不过是报私仇,虽然借了十常侍的势,但也不过是互相利用一下,交情应该不深,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而现在掷豆子阻止何进,大概也是因为那明面上的理由,单纯觉得何进失礼而已。
想到这,吴池微微一笑“礼不可废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大将军对先帝不敬,是不能容许的”
说完,吴池挣扎了一下,没能挣扎动
吴池的力气虽然大,但周围那么多人齐出手制住吴池一人,而那些人里,也不乏力大出名的。
吴池不由暗骂麻蛋,你们这么本事,怎么董卓乱政时不拿这份力量去拦董卓
现在倒显能了
呵
吴池眼看着那些朝臣已经上去,就要把何进扶起来,他冷笑一声,不再挣扎了。
他早有预备。
只听他大喝一声“宫廷卫士何在还不速速将这些乱臣贼子拖下去”
宫殿中是有卫士的,他们的职责就是为了保护皇帝、维护秩序。
在历史上,何进等人逼宫册立新君时,是袁绍带兵控制了那些卫士,如此才能让何进大摇大摆地上前的。
而在本时空,因为时间仓促准备不足,袁绍没能掌握到足够控制宫廷的兵马,现在宫中卫士们依旧听从十常侍调遣,也就同样听吴池的。
在吴池一声令下后,他们果断上前,虽然不敢出手攻击那些大臣,却用身体组成了人墙,构成了一道牢牢的防线,将朝臣们挡了下来。
有的朝臣性急,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就要将卫士们硬挤开。
吴池紧接着又道“现在,速速退下,可恕尔等无罪若执意妄为,冲撞了灵枢,视同谋反,诛九族”
那些朝臣们果然一滞。
但随后,有没上前的朝臣阴阳怪气道“吴州牧好大的口气说诛九族就诛九族你以为你是皇帝吗谁给你的权力”
吴池反唇相讥“我不过是陈述律法罢了这几个人在先帝灵堂上冲撞灵枢,难道不是谋反吗谋反了不应当诛九族吗”
那人还待争辩,吴池却站起来了。
是的,原本被一群人按住一动不动的他,此刻,成功站起来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