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军的驻地距此约莫三十里左右,快马只需要半个时辰便能够赶到现在,只不过亥时过半,如果情况顺利,在丑时之前,这小厮便可以带着陈新博赶回来。
樊安和就在花厅独自一个人喝茶,直到将茶壶之中的茶水喝的没有了滋味,可是却依旧没有任何睡意
时间缓缓过去,桌子上的铜壶滴漏已经马上就要流干了,很显然,已经过了子时。
樊安和出神的看着一个个水珠低落下来,直到最后一滴水落定,几乎在同一时间,有侍女走进来,将这铜壶滴漏重新填充
“踏、踏、踏”
急速的脚步声陡然在门外响起,樊安和神色一凝,“出去”
侍女手腕一抖,直接拿着铜壶离开了屋子
不多时,两个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人直接走进了屋内待到面罩去掉,其中一个正是他的亲近小厮樊二,另一个则是一名面色凶厉的中年男子
“末将陈新博,见过樊大人”这来客,正是大安军偏将陈新博
拱了拱手,陈新博直接坐在了樊安和的身侧。
“樊二,你亲自出去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屋子”樊安和凝声吩咐到。
小厮点点头,背手关上了房门
“樊大人暗夜急召末将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陈新博开口问道。
樊安和转过头,盯着陈新博的眼睛,“的确有一件急事,必须要现在商量好”
陈新博点了点头,继续听着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钦差已经到了,就在隔壁的县衙之中刚才,本官亲自去给钦差送了一些银钱,但是他却并未收下。而且,他已经名言,明日将前往中梁山以及定军山查看那些百姓的状况,并且,亲自说服百姓下山”
“什么”陈新博皱了皱眉头,“我的樊大人,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人身上有多少干系让他们面见钦差,死了那么多百姓的事儿还能瞒的下去”
“如果真是让钦差发现了其中的那些猫腻,不仅是你们兴元府麻烦,就算是我们大安军也得不了好处,甚至还会牵扯到安抚使大人的身上你怎么就不能给他拦住”
“若是本官能拦得住,还用得着半夜直接让你前来么”樊安和带着几分怒火说道。
“说罢,你到底让我前来做什么还是说,你已经有了什么对策”陈新博带着几分不耐烦,这件事情就是个泥潭,只是他现在已经陷进来了根本就逃不开。否则,他绝对转身就走,一定不理会这些倒灶的事情。
樊安和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将一旁的抽屉打开,一大摞厚厚的银票拿出来放到陈新博的手边
“这是二十万两的银票”
“我的恩师叶相独子,只不过,他的身体好像有些问题,到现在没有任何子嗣你的儿子,我可以暗中带到恩师那里,让他成为恩师的长孙并继承恩师的衣钵”
“你的老母,我接到我的老家那里那里有房产、田地、奴婢,绝对让老母亲安安生生的”
听着樊安和的话语,面对着这天大的好事,陈新博不仅没有兴奋高兴,脸上反而出现极为惊恐的表情樊安和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也算不上一个多大方的人。现在,竟然许给自己这天大的好处,那也就意味着接下来要谈的事情,绝对比他所想象的还要严重,甚至严重到会要了他这条命
“咕咚”
陈新博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他脑海中陡然间出现一个想法
刷,陈新博无比惊恐的站起身来,他惊骇的望着樊安和,“你你不会是想让我”
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手掌却是颤抖着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樊安和闭上了眼睛,沉默片刻便是缓缓说道,“明日,钦差沈堂在兴元府知府樊安和的陪同下,前往中梁山想要招抚盘踞在这里的流民叛军然而,双方之间没有谈妥条件,流民叛军在有心人的挑动下爆发数万叛军围攻钦差大人”
“大安军偏将陈新博立即率军上前营救,然,敌众我寡,一众流民叛军悍不畏死,致使钦差沈大人死在了叛军的手中”
“陈新博拼死力战,虽然击溃了叛军,可是却已经晚了其结果,兴元府知府重伤昏迷叛军败退并退回到山中”
樊安和一字一句的开口,就如同讲述一个并不出奇的故事。可陈新博却脸色煞白,眼睛中有恐惧和慌乱
设计截杀钦差这乃是死罪而且是诛九族的死罪这样的罪过,和去皇宫中杀皇帝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一旦走漏了任何风声,所有和这件事情相关的人都得死。而且,就算是真相不会被发现,他这个大安军的偏将营救不利,也绝对落不了什么好处极大的概率,就是在圣上震怒之下直接处死
怪不得,这又是银子又是帮着自己安排家小,原来,这一次这樊安和叫自己前来,是赌命并且,是必输的一场赌
“不行”陈新博陡然间大吼一声,可能因为惊恐的缘故,使得他的音调都变得尖细
“你疯了樊安和,你已经完全疯了那可是钦差,皇命钦差你想死的话不要拉上老子好不好你知道这件事情代表着什么若是被发现了,就算是你的老祖宗都得被刨出来挫骨扬灰这他妈的是造反的罪过你个混账,知不知道”
恐慌之下的陈新博,已经失去了对樊安和的尊敬甚至,他很后悔来这一趟这种事情,不要说是去做,就算是听一听都是死罪
他陈新博的确算不得好人,他吃空饷,他贪腐严重,他甚至不将人命放在眼中。可是,面对这种事情,他已经恐慌的全身颤抖
“不行,樊安和,老子告诉你老子立即就走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参与今天老子就没来过,你也从未见过我”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