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潮湿难闻。
耳边不时传来“滴答”的水滴声,意识回笼,江免渐渐苏醒。
刚一动,手腕处发出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侧头看去,才知他正被铁链悬挂着。
“终于醒了。”
阴柔的声音响起,江免转眼冷盯着前方。
宋明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看着他,见他醒了,拿着一条鞭子起身朝他走来。
用鞭子抬起他的下巴,宋明狞笑道“宝贝儿,要怪就怪你长得太漂亮。”
受害者有罪论
江免冷笑。
“笑什么”宋明柔声问他。
江免眉间布满厌恶,“笑你恶心,离我远点,丑到我了。”
宋明脸色立沉,怒而甩开他,“行,老子要看你哭着求饶”
伴着风声,短鞭狠狠落下。
火辣辣的刺疼感顺着皮肤蔓延至大脑,每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疼。
江免闷哼一声,生生忍了。
他的皮肤过于娇嫩,一鞭子落下,红痕乍现,刺眼又狰狞。
宋明很享受虐待人鱼时的快感,尤其是看到人鱼皮肤上的伤痕后,他越加癫狂,激动得手直抖。
“爽吗,嗯,爽不爽”
回应他的,是人鱼骤然呼过来的鱼尾。
大力而又凶狠,宋明被打得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江免反问,“你爽吗”
宋明的脸黑如锅底,走过去狠狠又抽了几鞭子,“低贱的物种就该死”
“你叫啊你为什么不叫”
“我命令你叫出声”
“求我你求我我就温柔一点,你求啊”
鞭声不停,皮肤又太娇嫩,每打在身上就会皮开肉绽,剧烈的痛楚占据了江免的脑海。
疼,太他妈疼了。
江免脸上血色尽褪,额上冒出冷汗,但他死死咬紧唇,不让痛呼声从嘴边遗漏。
没听到人鱼的惨叫和求饶声,宋明脸色越加狰狞,愤怒的又狠狠甩了几鞭。
江免紧握着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掐出了红印。
宋明终于打累了,瞄向人鱼的下腹,呼吸粗重,眸色猥琐,贪欲上头,他扔了鞭子慢慢朝江免靠近。
“人鱼c起来的滋味一定很爽,低贱的物种,你只配雌伏在男人身下”
宋明兴奋得直搓手,正欲摸过去,突见人鱼紧盯着自己的眼神。
危险、恐怖。
浅绿的瞳孔里印着嗜血,如冰凉的毒蛇吐着信子,令人不寒而栗。
宋明后背一凉,竟被他这眼神吓得倒退了一步。
“嗤。”怂货。
人鱼讥讽的笑声传来,宋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煞是精彩。
恼羞成怒之下,宋明阴险一笑,抽出小刀正要冲他小腹处刺去,铁门瞬时发出“哐啷”一声巨响,紧接着,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眼前人影晃过,不等宋明有所反应,下一秒,他就被踢飞,重重的撞在墙上再摔落在地。
看到男人拖着铁锤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宋明急促的咳了几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不可能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不,不对,你此刻分明在b市,不应该啊”
胸口顷刻被踩住碾压,宋明疼得差点没能缓过气来。
“哪只手碰他了”
男人压低的声线平静沉稳,听不出喜怒。
宋明惊惧的瞪着上方,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陆驭扫了眼人鱼,触及他浑身都是鞭伤后,极低的笑了一声。
听到这笑声,宋明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不等他求饶,头发猛被揪起,随即头被拎着狠狠砸在水泥地上,“咚”的一声,头骨碎裂,清脆刺耳。
血腥味弥漫,宋明瘫在血泊中昏死过去。
可陆驭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铁锤毫无征兆的落下,骨裂声起,上一秒还完好的手掌,下一秒碎肉渣四处飞溅,惨不忍睹。
宋明生生被疼醒,可随即发出短促而虚弱的惨叫声后,再次昏死过去。
酷刑还未完。
铁锤再次重击,宋明的另外只手顷刻间变得血肉模糊。
若不是江免痛哼了一声,宋明的命今天只怕是会交代在陆驭手里。
理智回归,陆驭面无表情的扔了铁锤,快步朝江免走近。
解开锁链将伤痕累累的人鱼抱起往外走,陆驭对候在门外的保镖吩咐道“看好他,别让他死。”
死,太便宜他了。
“是。”保镖应了一声后,进来将昏死的宋明带走。
陆家。
李司给昏睡的人鱼敷完药后,看向站在窗边抽烟的男人。
“阿驭,你动心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陆驭抽烟的动作微顿,半耷拉着眼皮盯着地面,没说话。
“一听人鱼出事,不顾生意飞奔回来,甚至不惜动用多层关系,只为找到人鱼,阿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失了分寸。”
“你有软肋了,你该知道的,这对你来说,有害无利。”
“再者,身为陆家家主,还是一方域主,你的婚姻不能儿戏,你未来的妻子是谁都行,但不能是条美人鱼。”
见他依旧沉默,李司叹了口气,“阿驭,作为你的发小劝你一句,趁还未彻底爱上,及时抽身,对你和对人鱼,都好。”
陆驭姿态散漫的靠着窗,轻风吹过,拂起他额前的发,眉下的一双眸里,藏着难以窥探的情绪。
他将烟叼在嘴里浅浅的吸了一口,再缓缓的吐出,修长的指尖弹了弹烟灰。
做完这一切,他漫不经心道“来不及了。”
李司怔住,“什么来不及”
陆驭没解释,见床上的人鱼似要苏醒,他将烟按灭,站了一会儿等身上的烟味散去才朝床边走去。
李司给他让位置,倚靠在墙上双手抱胸,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将人鱼扶起靠在怀里,再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杯喂人鱼喝水。
啧。
有生之年,竟能在陆驭身上看到温柔这两个字,也忒惊悚了些。
李司觉得眼睛都要瞎了。
宋家破产了。
不止破产,宋家的男丁们还因各种罪状被送进监狱,余生将在牢房里度过。
仅因宋明一人犯错,全家遭殃。
而陆尤奇因把宋明带来,间接伤害到人鱼,被陆驭关了三个月的禁闭。
江免休养了半个月,外加勤奋涂抹陆驭买来的去疤膏,才将身上的伤痕消去。
而这段时间,他发现别墅里竟戒备森严起来。
不仅如此,之前护着他的保镖们、家里的佣人和管家全换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欣慰的同时又甜滋滋的,毕竟这表示着陆驭在乎他。
这天,他趴在池边看着陆驭工作。
最近,陆驭又开始忙了。
不止忙,眉间的寒戾也渐重,整天散发着低气压,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搞得江免都没敢招惹他。
“哦哟,你今天舍得出来了”人未至,声先到。
李司进屋后看到江免,笑着冲他招手。
江免当没看到,只盯着陆驭的背影瞧。
“啧,”李司轻叹,“你这人鱼,就不能对我友好点,你身上的伤还是我治好的。”
看人鱼不仅不搭理自己,还一脸莫挨老子的神色,李司郁闷不已。
来到陆驭旁边,李司道“你的人鱼好凶啊,我都没敢靠近。”
见陆驭也不理自己,李司郁卒。
午后。
李司没走,坐在离江免三步远的距离看着他,“哎,你有名字吗”
江免挑了挑眉,才想起陆驭好像从未问过他的名字。
陆驭也意识到这点,扭头看向人鱼。
江免答非所问道“我其实不是美人鱼。”
李司来了几分兴趣,“哦”
“我真实的身份是椰子。”
“啊”
江免笑得无害,“沃司霓椰,这是我的名字。”
李司默读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名字也太怪了,有点扯淡。”
江免白了他一眼,“没文化,真可怕。”
“”
“你可以喊我的小名。”
李司问“你小名叫什么”
“椰椰。”
“椰椰”
“哎。”
“”
李司反应过来后怒而起身,指着江免冲陆驭吼道“你管管你的人鱼,太恶劣了”
陆驭眼里似有淡淡的笑意,低头继续工作,没搭理他。
李司更气了。
后因实在气不过,便跟人鱼理论,最后成功被人鱼气走。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上。
江免起晚了,游出水面发现已经到了中午,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慢吞吞道“啊该睡午觉了。”
路过的陆驭“”
“你不是刚起”
江免“是刚起啊,但这跟我睡午觉有冲突吗”
“”
竟没法反驳。
下午三点,江免再次醒来,填饱肚子后觉得无聊,就想骚扰陆驭。
“哥”
见陆驭不搭理他,他撇撇嘴撑坐在池边。
听身后没动静了,陆驭转身看去,眸色微滞,“你干什么”
江免举着鱼竿示意,“钓鱼啊,这么大的鱼竿看不见”
“池里有鱼”
“我不是吗”
“”
好家伙,自己钓自己也是头一次见。
陆驭再度无言以对。
江免钓了半天嫌手累就不钓了,又去骚扰陆驭,陆驭依旧不理他。
“哥,你觉得我像不像狗不理包子”
没听到回应,江免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是,所以你才不理我的。”
陆驭翻书的动作顿住,侧身看向他,“欠收拾”
江免立马躺在地面,拍了拍肚皮,“来吧哥,不要怜惜我。”
“”
陆驭起身上楼了。
看到他走,江免极力挽留道“要不然你下我上也行啊。”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江免叹了一口气,无聊的在地上滚着玩。
晚上。
江免从水柜里出来,爬去洗手间上厕所。
跟人一样坐在马桶上时,除了尾巴不方便放、有点滑、鳞片收放不自如外,其他的都还好。
人鱼上厕所跟他妈上战场似的,江免双手撑在墙上蓄力,额上开始冒虚汗。
“三、二、一,走你”
“咚”的一声,终于拉出来了。
啊舒服
“哥”
听到这声“哥”,陆驭的太阳穴就开始突突的跳。
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他深呼吸一口气,低头看账本当没听见,但里面的人鱼蓦地大声道“我连拉屎都是爱你的形状你不信的话可以进来瞅瞅呐。”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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