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帝皱了皱眉,鹰隼般的眸子扫向柳千璃。
“你要告谁?”
他有些诧异。
老六就在督查院任职,若想告状,或有什么冤屈。
直接跟老六说明便好,何苦跑到他这儿来告状呢?
柳千璃抬起头,不卑不亢,“父皇,儿媳要状告楚太傅之妻楚夫人。”
“她私通外男,表里为奸,虽有诰命之衔,却目无伦理纲常,影响极其败坏。”
她也没拐弯抹角,把楚夫人做过的腌臜事通通说了出来。
柳千璃之所以憎恨楚夫人。
不止是她帮助柳娇儿散布谣言、狼狈为奸。
更是因为楚夫人居然偷偷进宫,面见晏皇后。
让她褫夺柳千璃的正妃之位,贬为侧妃或婢女。
要不是今早红春写信告诉她,柳千璃根本不知道楚夫人竟然这般阴损。
堂堂诰命夫人,竟在暗地里说她坏话。
勾结晏皇后等人,为虎作伥,捧高踩低。
简直是不要脸。
敬帝‘哦’了一声。
他对楚夫人有点印象,但不太了解。
楚太傅做为朝中的一品大员,功勋卓著。
虽然过世了,但他的发妻被册封为一品诰命实属正常。
既然顶着诰命的头衔和荣誉。
却无视纲常,勾引外男。
此等行
径,丢的不是楚府的脸面,而是损害了皇家的威严。
“寒王妃,你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敬帝的情绪逐渐烦躁起来。
他表面上和蔼平静,实则内心早已怒火翻腾了。
柳千璃讪讪一笑,“父皇,那名外男儿媳已经带来了,就在殿外候着呢。”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怎敢到父皇面前告状?
敬帝蹙紧眉头,抬了抬手,“让他进来!~”
片刻后,魏公公带着郭星灼走进大殿。
面对大梁国九五之尊的天威,郭星灼吓得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
自己跟楚夫人行苟且之事,翻云覆雨。
此番罪行,会不会被砍头啊?
柳千璃瞥了他一眼,正色道:“郭星灼,如今当着陛下的面,把你干过的勾当都说出来。”
“若敢说谎,你知道后果!~”
郭星灼身体抖得像筛糠似的,一张俊朗惨白如纸。
他匍匐着身躯,从柳娇儿找到他,到结实楚夫人,以及收受钱财的经过,认真详细地讲了一遍。
话末,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了敬帝一眼。
复又赶紧低头,咬着牙道:“这、这一切,都是禹王妃的错。”
“她给小人使了银子,又是送礼物,又
是买衣袍,让小人去讨好巴结楚夫人。”
说着,郭星灼从腰上解下一块玲珑剔透的宝玉,“这块玉佩,就是禹王妃送的。”
随后他又拔下头上的金簪,“这枚簪子是楚夫人送的。”
“住口!~”敬帝勃然大怒,脸色青红交加。
老大媳妇,怎能做出这等腌臜不堪的事情?
她是定安侯府的庶出小姐,能嫁给宁墨禹做正妃,已是无限的殊荣。
如今她却无视自己王妃的身份,勾结外男,献媚楚夫人。
这般无耻下作、蔑视皇威之举,就该敕夺她禹王妃的名号。
其恶劣奸佞的行为,连宫廷婢女都不如。
“父皇!~”
柳千璃压下内心的兴奋和雀跃,一本正经道:“这段时日,禹王妃和楚夫人大肆散布谣言。”
“称儿媳和寒王只是表面夫妻,实则各为欢愉!”
“男宠、妾室、偏房、面首,简直是多如牛毛。”
说到这里,柳千璃胃里一阵痉挛。
突然的呕吐感让她偏过头去,捂住嘴,额头上浸满细汗。
“继续说!~”敬帝沉着脸道。
“是!”
柳千璃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道:“这些谣言让寒王府名声受损,儿媳在一众夫人和女眷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
。”
“所以儿媳恳请父皇,让楚夫人澄清谣言,还寒王府一个清白。”
说完这些话,柳千璃长舒一口气。
自己早上只喝了一碗粥,怎会有呕吐感呢?
难道她,真的怀上了?
敬帝没注意到柳千璃的异常反应。
他瞪大眸子,怒视着郭星灼,“你今日所说,确有其事?”
“要是敢编造谎言,蒙骗朕,那便是欺君之罪!~”
到了这个份上,郭星灼又怎敢说半句谎话?
“皇、皇上,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诓佞之言啊!”
敬帝听了,抓起一只红釉瓷杯就砸了过来。
只听‘哗啦’一声脆响,瓷杯四分五裂,郭星灼的额头淌出一缕鲜血。
“魏公公,马上宣禹王妃和楚夫人进宫,朕要当面审问她们。”
“是!~”
敬帝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路过郭星灼身边时,他脚步一顿,“把这个淫贼关起来!”
“待朕查明真相,再处置他。”
魏公公点头,“遵旨!”
柳千璃见敬帝走出大殿,不知干什么去了,便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这个月没来癸水,又伴有孕吐的症状。
这明显是怀孕了。
距离上次出城赏花,至今也有一月
之余。
没想到一次小小的意外,她直接就中标了。
柳千璃喝了杯热茶,便哼着小曲走出养心殿,逛花园去了。
敬帝脸黑如墨,大步流星地往凤宁宫走去。
好一个皇后,竟然把禹王妃教导得猪狗不如。
他今天必须重重罚她。
好巧不巧的,敬帝居然碰见了柳娇儿。
她今天做了两道小菜,送进宫来,打算让香寒公主尝尝。
谁知在前往春和宫的路上,碰见了敬帝。
柳娇儿诚惶诚恐,连忙跪地行礼,“儿媳叩见父皇!”
叩见个屁!~
敬帝像一头暴躁的雄狮,几步就冲过去,一脚踹翻了柳娇儿的食盒。
后者吓得失声尖叫。
“父、父皇,儿媳、儿媳到底做错了什么?”
柳娇儿大脑快速运转,思忖着自己做过的种种恶行。
敬帝表情扭曲,咬牙切齿,“禹王妃,你可知罪?”
若不是顾忌宁墨禹还在前线杀敌。
他真想下令,砍了柳娇儿的脑袋。
“父皇,呜呜呜!~”柳娇儿捂脸哭泣,“儿媳、儿媳何罪之有啊?”
这老东西无故抽什么风?
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很低调了,没犯大错啊!
敬帝眯了眯眸子,正要叱骂,晏皇后带着钱嬷嬷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