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阳光正好,少年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赛道上。
叶柔起身,飞跑到后面的窗口买票。那是某个彩票公司发行正规赛车彩票,面额从十块到一百块不等,赔率也各不相同。
那人咬着烟,头也没抬“要买谁赢”
叶柔斩钉截铁地说“江尧。”
他在键盘上敲过几下“买多少”
“两万。”叶柔把贺亭川给她的红包拆开,将里面的钱拿出来,全部推了进去。
那人抬头看了眼眼叶柔“我劝你还是不要全买他。”
叶柔“没事。”
一沓子花花绿绿的票,伴着一声叹息,递到了她手里。
重新回到看台,专区已经坐满了人,叶柔穿过拥挤的人群回到苏薇薇边上。
苏薇薇把给她占位置的包拿开“柔柔,你刚干嘛去了”
叶柔朝她晃了晃手里的彩票“下注。”
她这么一晃,旁边的坐着的大叔也跟着笑了“小姑娘买的谁啊”
叶柔答“江尧。”
那人笑“那你今天肯定得亏。”
叶柔“为什么”
“江尧的水平是一流,但他不喜欢按套路出牌,你越是觉得他会赢,最后就会输得越多,主办方就靠他捞钱呢。”
叶柔把手里的彩票整理好,塞到随身带着小包,笃定地看向远方“他会赢的。”
车手们陆续到了车里,倒计时过后,满赛道都是轰鸣的引擎声,这些车子外观都是一样的,叶柔根本分辨不清楚哪个是江尧。
车子最后冲线的时候,旁边的大叔笑了下“哟江尧今天认真比赛了嘛。”
“哪个是他”叶柔问。
“第一个呀。”
这只是第一轮,比赛分了八组进行,每组的前两名晋级到下一轮。
比赛一共三轮,前面两轮江尧都是第一名冲线。
旁边的大叔还在滔滔不绝地点评“现在主办方的买票通道还没关闭,这就是套路,江尧现在赢就是在往我们嘴边送饵,我朋友去年就是这么上当的,赔了好多钱。”
叶柔没说话,她不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相信江尧。
还有十分钟就是决赛轮了。
赛车按照前后顺序排列在赛道上,叶柔手心出了层细密的汗,她从没这么紧张过,心脏怦怦直跳。
一旁的苏薇薇抱着叶柔的胳膊,兴奋地说“这比赛也太刺激了。”
叶柔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苏薇薇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叶柔怀里抱住“等我一下,我也去下个注玩玩。”
人太多了,苏薇薇好半天才走到售票的地方。
比赛已经开始了,这次叶柔终于看清了江尧的车,他跑内圈,在车群的最后面。
“嗡嗡嗡”的引擎声一响,车子疾驰出去,江尧超了一辆又一辆车。
旁边大叔继续补充道“江尧跑内圈要别人多跑两圈,也比别人需要过更多的弯。他肯定会在过弯时放水,据小道消息说,江尧和他们签了秘密合同,他必须得输,他要是赢了要赔一大笔钱,我们都买他输。”
叶柔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辆绿色的车,场上的江尧过弯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每过一个弯都要超一次车
最后一圈了
江尧跑在最前面。
人群开始沸腾起来了,整个观赛区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车子冲线的一刻,欢呼声和咒骂声一起,海啸般席卷了整个赛场。
赢了
他赢了
江尧掀开车门下来,摘掉头盔,斜靠在车门上笑,金色的阳光瞬间镀满了他的眉眼。
叶柔觉得整个胸腔都是炙热、滚烫的。
整个假期,那是最快活、最轻松的几分钟
江尧赢了,叶柔的两万块钱,兑换了三万块钱回来。
苏薇薇不知道上哪去了,电话一直没人接。叶柔在观赛区等了十几分钟,兑奖区的人群散尽,还是不见苏薇薇。
她赶紧给贺亭川打了电话,“哥,薇薇不见了。”
贺亭川“我去找,你别到处跑,原地等,回头来接你。”
挂了电话,前面的金属门忽然“咣当”响了一瞬
叶柔抬头,见江尧逆光站在那里
黑色的赛车服熨帖紧致,他不知道又上哪里和人打了架,嘴里破了。少年的皮肤很白,橘红色的短发嚣张地在额间戳着几缕,细长的眼睛里尽是锐利的光芒。
叶柔的心脏,又开始发烫了
“还没走”江尧合上身后的大门,随口问。
叶柔“在等我朋友。”
江尧点点头,算作回答。
很快,他迈着长腿上了台阶。
江尧太高了,从她面前经过时,有一瞬挡住了耀眼的太阳。
叶柔忽然起身叫住了他。
“有事”江尧看她。
叶柔低头从小包里翻了,找到一叠钱递给他。
江尧把手插进口袋,掀了眼皮看她“哟,这什么意思啊”
叶柔“这些是你比赛赢来的,应该给你。”
江尧扫了眼她手中厚厚一沓钱,眉骨微动,“嗤”了一声“我是挺缺钱的,但还不至于要小姑娘的钱。”
叶柔追问“可是你赢了比赛,是不是就没钱赚了”
“谁告诉你的”江尧从口袋里摸了支烟点上,眯着眼睛看他。
“他们。”叶柔用了个很笼统的词。
其实,没人和她说过,都是她猜的。
江尧吐了口烟“你说的不错,今晚我就无家可归了。”
他说这句话时,眼里淡淡的有笑,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骗人。
叶柔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她把包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一股脑儿塞到他怀里“那这些借先给你救急用”
三万块钱,抵得上一些落后地区老百姓一年的工资收入,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说借就借,眼皮都不用眨。
江尧“你这么好心,怎么不让我去你家住”
“”叶柔从脸颊到脖颈瞬间全红了。
“怎么不说话是不愿意吗”江尧低眉过来,与她视线相平。
“”太近了,叶柔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那就像某种危险信号,引得她心脏狂跳,她忽然想到跨年夜晚上的那场雪
脚下无意识地往后退开一步,鞋子踩到了台阶的边沿,眼看着要摔下去
江尧丢掉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他掌心冰冷粗糙。
而她手腕温暖柔软。
江尧的指尖离开她的手腕后,没有立刻拿走,而是往上,灵活地挑开她腰间的挎包
那厚厚三沓钱,被他整整齐齐地放了进去。
那背包的搭扣有点难弄,他弯腰在那里好半天,女生的东西他从来没碰过,有点不会,俊眉拧着,不耐烦又很凶。
叶柔全程盯着他的头顶,动也不敢动,时间好像过了一万年“要不我自己弄吧”
江尧忽然直起了背“好了,这还难不倒我。”
叶柔终于松了口气,耳根依旧是红的。
“你叫什么名字”江尧忽然问。
“叶柔。”
“怎么写”他问。
叶柔没想到他会要问这个“树叶的叶,柔软的柔。”
江尧轻笑一瞬,道“是挺软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叶柔没听见,抬眉问“什么”
江尧手打成卷咳了咳“没什么,走了。”
叶柔没忍住问“那你晚上有地方住吗”
江尧笑“明天过年,我还是有地方去的。”
他说的是有地方去,不是回家,明天是除夕夜,按理说应该是回家。
叶柔还是从包里取了几张钱,认认真真地递给他“给你压岁钱。”
又要给他钱,江尧从她手里抽走了一张一百块,笑“行,新年快乐,乖宝宝。”
叶柔“新年快乐。”
叶柔又给他写了个地址“这是我哥家,你如果实在没地方去,可以去那儿,我姑姑人很好。”
江尧:“你也在吗”
叶柔点头“嗯。”
江尧当然没有去她姑姑家,但是墅区那天有人放了一整晚烟花,叶柔一抬头就看到了
说来也巧合,那天她给江尧的地址就是这里。那是贺亭川买下这里的第一年,姑姑、姑父全部到这里过的年。
“砰砰砰”几声声,窗外忽然亮了起来,叶柔一下从回忆里出来。
客厅里黑黢黢的,苏薇薇被吵醒了,坐起来皱了皱眉,嘟囔“谁呀,这大半夜放烟花,又不是逢年过节。”
说完她又倒进沙发继续睡。
叶柔酒意朦胧,走到了空荡荡的庭院里。五彩的烟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无数粒星星飞落下来,映照着她的眼睛无比明亮。
一朵金花过后是另一朵,流光四溢
可能是老城区不给放烟花吧,偷偷来这里放的吧。
叶柔如果往外走,就会发现路边停了辆别克。
李堡把那些烟花的火芯撕出来,放成一长条,江尧蹲在地上,打火机按住,贴上去,一个接一个地点。
李堡眉毛拧成了麻花“哥,我们有病吗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放烟花。”
江尧把手里的打火机“啪嗒”一下合上了,起身上了车“不放了,走吧。”
李堡“那这些烟花不要了吗”
江尧“留那儿吧。”反正她也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尧,说清楚,什么软
江尧“老婆手腕软。”
最近的评论少嘛,我猜你们在养肥,10月会加更的,求老婆们多多支持,多多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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