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姣被贺兰铎轻柔地扶到床上。
他用纤长微凉的手指替她铺展宽阔的裙摆、将汗湿的发丝拨到耳后。
动作极为温柔,宛如进行一场圣洁的仪式。
每一道褶皱、每一缕披散的长发都被他顺到最合适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贺兰铎便规矩雅正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痴迷地欣赏着出自他手的杰作
高贵尊严、不容侵犯的女人此刻身姿酥软地躺在床上,细眉紧蹙却眸光迷离,粉面含春,带着令人头晕目眩的诱引。
由他精心挑选的华贵衣裙裹在她身上,像一个待拆的礼物。
此时此刻是属于他的、即将属于他的
“母亲。”
贺兰铎正襟危坐、道貌俨然。
“请放心,我一直谨记义父的教诲,要做一个不乘人之危的君子。”
“”
郁姣冷嗤。
“所以,等您需要我的时候”
他抿唇,羞涩地笑了下,“只管吩咐。”
啧。
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了。已初具未来贺兰铎那般衣冠禽兽的雏形。
嘴上说着高洁的话语,结果却干出最下三滥的事情。
此时,从那双清浅洁净的绿眸中投射出的黏腻的光好似贪婪的长舌,一寸寸地自郁姣身上舔舐而过。
她实在无法忍受这毫不遮掩的觊觎目光,用仅剩的力气翻过身,将自己埋进绵软的床铺中。鸵鸟一般的姿态。
热汗沁湿了被单,郁姣细眉紧蹙,感受热潮一波又一波地汹涌而来,纤细的手指扣紧了被子。
一时间,室内只有她低低的喘息。
这幻梦未免太过真实了。
情欲如蚂蚁由外而内地侵蚀着她的身体和大脑。
在欲望到达临界点时。
冰凉的、宛如蛇一般的细长之物缠上她燥热的身躯。
脚腕、手臂、脖颈、脸颊。
缓缓划过时,略显粗糙的鳞片激起细碎的快感。
凉意让她的大脑清明几分。
却也带来更多的渴望。
郁姣支起身子。
一刹那,那几条细长的东西宛如受惊的小鱼,嗖一下缩了回去。
雪白晶亮的末梢消失在贺兰铎的发间和衣下。
他猛然回神,雪玉似的脸蛋微红,赧然道“抱歉母亲,我没忍住。”
“”
这样的僵持毫无意义。
郁姣叹出一股灼热的吐息。
她支起身子,侧躺在床上,动作间,雪白的发丝凌乱地堆积,烘托出一张艳如牡丹般的俏脸,绮丽得令人不敢直视。
她眯起色泽糜烂的红眸,哑声道
“过来。”
“”
闻言,贺兰铎板正的身姿有些僵直,喉
结滚了滚,碧色的眼眸亮得不可思议,“母亲您、需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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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姣卸了力,柔腻地平躺在床上,眸光如冷月弯钩似的朝他睨去。
好似居高临下的赏赐。
“只许用你这张巧言令色的嘴和这双卑鄙龌龊的手。”
“遵命。”
“新历一千七百三十一年金曜日母亲,我今天课业得到优老师说我这次想念您。”
“新历一千七百三十一年,火、火曜日今天想念您。”
“水曜日想念您。”
“想念您”
他就这样一边轻声念着那些诉说思念的信件,一边细细地吻过所思之人的颈侧。
“想念您、想念您”
那天生音色独特的嗓音宛如甜蜜虚幻的泡泡,灌满了旖旎的室内。
水绿的眸子湿漉漉地望着郁姣。
他卖力地取悦着,一张珠玉样的脸如汤沃雪般,升起热烘烘的绯色。
“请您爱我。”
满室幽宛。
郁姣也被他磨得难耐,她将头埋在潮热的软被间,闷闷道“允许你。”
贺兰铎凝望着那一小截透着粉的雪白后颈,虔诚地将唇贴了上去。
勾起一个轻缓的微笑“遵命。”
“”
欲要正式拆开这份肖想数年的礼物猛然觉察到不对,他动作一顿,警惕回头,“谁”
这声责问仿佛戳破了满室幽丽的泡泡,令气氛骤然一转。
破空声起。
一个从头蒙到脚的黑衣人凭空现身,身姿凌厉、大手一挥,洒下一把灰白的粉末,飘飘扬扬、无孔不入,挡郁姣身前的贺兰铎一时不查、动作一滞。
黑衣人趁机一把捞起身体绵软的郁姣,后背展开熟悉的黑丽虫翅,抱起她振翅而飞。
一眨眼便不见人影,徒留贺兰铎站在原地,神色冷厉地望着簌簌落下的鳞粉。
“松狮”
郁姣面上潮红未曾褪去,她哑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黑衣人猛然一顿,“郁姣你怎么在这儿”
郁姣头脑昏涨,靠着他的胸膛喘息,“我不小心碰到幻梦仪上的神经接触点。”
她缓了缓,问“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也进来了”
松狮“我探查神月蛾的时候发现贺兰铎在一个房间里戴着幻梦仪等等。”
他嗓音提高“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你怎么又以身犯险”
郁姣抿唇一笑,朝他眨眨眼睛,红眸仍带着迷离的光泽“所以,待会幻梦结束,你要来聂鸿深的办公室捞我哦。”
“”
松狮偏开视
线,
冷哼一声,
“你真是”
骂归骂,他还是小心地抱着郁姣,躲到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
确认安全后,将郁姣放在沙发上,屈膝半跪查看,“你被下药了操贺兰铎这个人面禽兽真是打小就不要脸。”
他低低骂了一句。
郁姣用潮热的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像什么粘人的小动物。
动作忽而一顿,鼻翼微动“你受伤了”
松狮立刻将手垂下,遮遮掩掩的。
郁姣这才注意到他的装扮也很奇怪,全身上下一丝不露地裹在黑衣中,头戴银色铁质面具,就连眼睛也看不分明,头发包裹在兜帽中,手戴厚实的黑色手套。
见不得人似的。
他偏头躲开郁姣审视的目光,颇为不自然道“小伤。不碍事。”
紧接着僵硬地转移了话题,“先给你解了药性吧。”
他撩开郁姣的发丝,骤然被那一枚枚艳丽的吻痕刺伤眼。
面具下的脸一黑“是不是我不来,你就打算跟他将错就错了”
郁姣耸耸肩“反正都是假的嘛”
松狮“那就是贺兰铎本体的意识”
“不。”郁姣面色一端,纠正道“我试探过了,这个贺兰铎真的只是幻梦里的nc。”
松狮缓缓拧眉“可我确实是通过他戴着的幻梦仪进来的他绝对也在这个幻梦中。算了,先不管了。”
他用手在郁姣耳后和太阳穴摁了摁,便道
“好了,药性解除。”
“好了这么快”
郁姣讶异,感受到身体的异状的确在褪去。
“是啊,”
松狮抱臂,皮笑肉不笑道“因为是虚、拟、世、界嘛,一切都是假、的。”
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别生气了。”郁姣叹气,忽而眸光微转,问道“说起来,这幻梦有固定剧情吗”
松狮冷哼道“按理来说,是根据真实历史事件编写的。”
郁姣“那可以更改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更改后会有蝴蝶效应,会对后续的剧情发展造成不可逆的影响,怎么你想怎么改”
松狮挑眉问。
“唔。”
郁姣点了点唇,抬眸一笑“尊贵的红月大人的生日宴会开场舞竟然跟一个无名小卒一起完成这个发展,你觉得怎么样”
她白发披散,红眸盎然,姣好的面容上是恶作剧般的笑意,又好似带着明目张胆的偏爱和宠溺。
松狮一顿,胸腔内的跳动声仿佛震耳欲聋。他听到自己嗓音涩然地问道
“跟我”
宴会厅
衣着华丽的宾客们窃窃私语,讨论着宴会主角未知的去向。
高台上,喻风和摩挲着扶手,问“你母亲去哪了”
侧旁,
,
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话音落下,只见灯光骤然一暗,一束柔和的光打下,引导着众人的视线
蝉衫麟带、珠翠罗绮的女人挽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高大男人进场。
灼目的华光为他们相依的身影覆上一层耀眼的金纱,看起来相配极了。
“”
喻风和以绢布掩唇清咳两声。
贺兰铎垂下沉冷幽暗的双眸。
人群中,一道静深如不测之渊般的视线,黏着在姣红月的身上。
在神色各异的视线中,两人身姿如缠绵悱恻的蝴蝶,在宽阔的宴会厅中央翩翩起舞。
翅羽煽动,波澜起伏。
一舞结束。
半晌没人敢吱声。
还是秀骨嶙嶙的一道身影破开古怪的氛围,走上前来
“这位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喻风和眸光沉沉地望来,审视估量般,不动声色地将松狮从头扫视到脚。
松狮一顿,颔首道“当然。”
离去前,喻风和牵起郁姣的手,鸦羽似的长睫投下一片小小的阴翳。
凄凄切切,哀哀婉婉,依依不舍地唤了声
“红月”
“”
郁姣摸不准他这反应是吃醋还是怎么的。
看着怎么特像依依不舍地托孤呢
总之很怪、非常怪。
实在想不明白她便不想了反正,都是假的。
只见很怪的喻风和轻轻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不言不语地带着松狮离去了。
“”
待“正宫”带着“小三”离去后,皎夫人跟皎白霜速速围了上来八卦道
“姐那个男人是谁呀是你找来的演员吗看着身材真赞但为啥蒙脸啊长得很丑吗”
“淑女是不能随意议论别人的,”
皎夫人严肃警告皎白霜后,扭头就悄声问郁姣,“红月,你悄悄告诉妈妈,这位是不是就是你喜欢了很久的那个白月光”
郁姣“”
啊
身为所有人白月光的姣红月还有个白月光啊
“他”
正想套套话,忽然,一位从头到脚裹在袍子里的侍者出现在郁姣身侧,“夫人,风和大人邀您到里间议事。”
听到这闷闷的话音,郁姣眸光微闪,轻声应好。
辞别皎夫人后,便跟着这侍者走向阒无一人的里间。
“”
离开金碧辉煌、喧闹繁华的宴会厅,喻宅便揭开了幕布,露出暮气沉沉的内里。
走廊昏暗寂寥。
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宛如扭摆的诡形怪影。
在交错的脚步声中,郁姣悄无声息地让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袖间滑落。
“你到底
是谁”
她凌然将刀刃抵上侍者的后颈。
那侍者丝毫不畏,
,
缓声轻笑道
“还猜不出来吗郁姣。”
郁姣瞳孔皱缩。
他知道她是郁姣而非皎红月
下一刻,他身影如鬼魅般一闪,擒住郁姣手腕,夺去了匕首,紧接着,温吞却不容反抗地将她推进了某扇半合的门。
咔嗒。
门关了。
陌生的房间内,郁姣警惕地环视,遽然一怔,神情渐渐变得复杂而古怪
这个房间内不是她想象中的险象环生,反而诡异非常。
只见,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方才在宴会厅上还翩翩如玉的贺兰铎,此时竟然双手被绳索绑缚着,高高吊起。
他面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看起来似乎被人下了药,一副任人为所欲为的可怜模样。
郁姣“”
怎么说呢,天道好轮回
这时,一道极为熟悉的、温润含笑的嗓音响起。
“怎么样”
郁姣霍然抬头。
只见,那名行事可疑的侍者此时悠闲地坐在房梁上。
他缓缓摘下严严实实的衣袍面罩,露出一张笑意盈盈、典则俊雅的面容,如玉如竹、神清骨秀。
赫然是
郁姣视线反复在两张相似的脸上游走,比对。
心下惊疑不定。
一大一小,一真一假。
大的那个一跃而下。
负着手,步履风雅地走来。
荡漾的高马尾中,一缕长发凝结成一条银灰色的麟刺,活物一般扭动着升起,抬起十八岁贺兰铎那张皓齿朱唇的脸。
二十九岁的贺兰铎微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报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