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因为祭奠的缘故,自从孝陵回来后,心情都一直不是很好。
整个人也显得非常的颓废。
之前有政务可以去办,现在大过年的,奏章几乎没有,且少许一些,也都是由大孙处置了。
在这种情况下,越发伤感了起来。
朱英这几天,便就大部分事情都没去管,专心陪在老爷子的身边。
下棋,读书,批阅奏章,钓鱼等等。
享受这般天伦之乐,几日过后,朱元璋总算是缓了过来,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
然而今日,蒋瓛的一则禀告,让朱元璋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这是想要干嘛,谋逆嘛,这些商人,是当咱年纪大了,提不动刀了,要来欺负咱爷孙俩吗”
华盖殿中,朱元璋的咆哮声响彻内外。
朱英连忙去拿过卷宗,查看起来。
看了之后,这才知晓,难怪老爷子这么激动了。
这上面记载的消息,是在除开京师周边,或者说应天府外的地域。
大量的谣传开始四处传播。
谣传的信息很多,第一条,就是质疑朱英皇长孙的身份。
里面详细的记载了朱雄英在洪武十五年,因为先天心症,药石无用,从而早夭。
更有百官徒步送葬于孝陵钟山之上。
其死亡时,已超七日。
是以现在的皇长孙,实际上是一个冒牌货。
这里面最狠的便是,把朱棣也牵扯了进来。
说是朱棣勾结域外,以假乱真,企图夺取皇位,更甚的是,连太子朱标的死,似乎跟朱棣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好生生的一個太子,怎么去了一趟陕西,回来就病逝了呢,还是偶感风寒这样的小病。
恰巧陕西现在造反,情报里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是朱棣暗中和反贼勾结,谋算太子。
其中让朱英眼神一凝的,便是关于整个群英商会的背景调查了。
说群英商会在域外时,便就是一伙强盗商帮,屠戮无数,夺人钱财性命,比外族更加可恶。
多少大明商帮,都死在了群英商会手中,更有数千骑兵,为恶一方。
更是在秋冬季节,侵犯大明边疆。
朱英仔细的看着,里面关于群英商会的一些背景,算是半真半假,显然这幕后之人,花费了不少功夫。
“蒋瓛,可是查出来这背后是何人主使”筆趣庫
朱元璋强压怒意喝问道。
蒋瓛身子一抖,单膝下跪道:“臣无能,此卷宗乃是最新送来,于各地发起,目前还未查明幕后主使。”
朱元璋眼睛一瞪,道:“查,往死里查,但凡有牵扯者,九族尽诛”
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在如今的大明,竟然还有人敢这么挑衅皇家威严,简直大胆妄为。
朱英眉头紧皱。
他心中明白,这次的事情,能够在同一个时间,波及如此之广,绝对是筹备已久。
若是没猜错的话,跟上次阻碍他帮姚广孝联合各部的人,是同一批人。
能够把域外的事情查清楚,这个幕后的能量,不可小瞧。
按理来说,在大明现在这个年代,不应当有某个势力,有如此之大的能量。
不管是大明内外的周边势力,群英商会都是有接触合作,不可能突然出现。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在自己入宫后,一些顶尖的势力,相互之间联合了起来。
一个个名字从朱英的脑海中闪过,许久不见的狠厉,再次从朱英的眼底里浓郁。
这一次,宁杀错,勿放过
蒋瓛走后,朱元璋问道:“这些暗中谋划之人,大孙可是心里头清楚。”
朱英点头道:“大致便就是边疆那些商帮宗族了,他们本身就跟草原诸部有所勾结,陕西反贼突然起势,大约也是跟其有很大的关系。”
“这件事,应该是准备已久了,恰好便是前段时间宣布辽东黑土之事,让他们嗅到了机会。”
“倭国,辽东,陕西三地,在他们看来,将会牵扯我大明多数精力,若是孙儿猜错的话,此刻草原诸多部族,也当秣马厉兵。”
“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乱我大明。”
朱英眉头紧皱。
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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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
即刻否定。
假若是道衍的话,绝对会更加的清晰,而且没这么捕风捉影的感觉。
再说现在道衍归属于太孙,远在高丽,统帅二十万大军,筹备伐倭之事,自不会参与过来。
突然,朱棣心中想起一个事情。
当初,道衍的两个徒弟,被安置去了西域。
是他们吗
朱棣感觉极有可能。
也只有他们,才会这么一知半解。
“这般小瞧本王,当真是不将本王放在眼中,难不成他们觉得只有太孙,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吗。”
“本王得让他们知晓,招惹本王,将要付出多大代价。”
这番话,几乎是从朱棣的牙齿缝中蹦跶出来。
徐仪华稍稍迟疑一下,道:“如今此事,或许王爷当以不变应万变,关乎太子之事,陛下难免猜疑,在这个时候王爷再行出手,或许”
朱棣摆手,打断了徐仪华想要说的话。
冷声道:“爱妃不懂,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动手,且要大动干戈。”
“若是连污蔑至此,本王都忍着,才只会让父皇更加的怀疑于我。”
“再者说了,大兄自小待我极好,前几日刚去孝陵祭奠过大兄,他们竟敢拿大兄作此文章,就由不得本王大开杀戒了。”
有关于朱英之事,迅速在整个京师蔓延开来。
当然,这仅仅是限于高官重臣,皇室之间。
普通人当然没知晓这个消息的路子。
之所以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如此之快,这也少不了朱元璋刻意的缘故。
瞒是不可能的瞒住的,还不如直接大大方方的展开。
且在京师,关于这些事情更加方便的调查,一些躲在暗中有关之人,一旦浮出水面,能轻易查出。
“他们走了吗。”
“回禀老爷,都走了。”
“真是些疯子,在这个关头,还敢参与此事,真嫌自己不够命长吗。”
某宅院中,刘三吾对管家感叹道。
就在刚才不久,张信,白信蹈两人一同过来拜访。
刘三吾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事情,马上就通知管家,谢绝见客。
“我让你带得话,给他们带到了吗。”
刘三吾随即问道。
管家点头道:“已经带到了。”
刘三吾闻言,便就转身回屋。
院外,
张信和白信蹈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里的小火盆,驱散寒意。
“白先生,三吾先生让我们莫要惹祸上身,是个什么意思。”
“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呀,太孙身份被人质疑,趁此机会,学堂之事,自然不成首要,理应往后推延。”
“加上之前,族中传信来的说法,我认为成事不难。”
张信琢磨着说道。
白信蹈闻言,却是摇头道:“张翰林只看到了时机,却忘记了太孙之事,将会给陛下带来多大的震怒。”
“不管是信或不信,陛下大怒是绝对的,三吾先生明白,在这个时候,任何事情撞上去,都会让陛下更为火大。”
“触怒陛下的结果,只会是白白送死。”
听到这话,张信打了个寒颤。
这几乎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此刻张信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刘三吾,还有白信蹈之间的差距。
远远不是只因为学识。
东宫。
黄子澄和朱允炆相对而坐,默默无言。
方才不久前,关于太孙之事,黄子澄将详细讲述了出来。
这让朱允炆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而黄子澄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面对这个事情,难免朱允炆的心中,又莫名的升起了一丝微光。
可这微光,说不得。
黄子澄当然自然也不能说,所以就这么两个人一直沉默着。
良久,黄子澄起身作揖道:“殿下,老臣告退。”
朱允炆喉咙动了懂,并没有说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目送黄子澄离开。
大殿的门开关中,一股子寒风进来,让朱允炆有些迷糊的脑子,稍稍清醒了许多。
这个时候,屏风后面传来响动。
朱允炆转头看去,是娘亲走了出来。
“娘。”
朱允炆轻轻呼唤一声。
吕氏走到朱允炆旁边,道:“静观其变。”,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