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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岁晚刚在吃饭。她婶婶来了。
“都快一点了才吃饭。”李苏妍刚从楼下买了两杯芝芝莓莓，见她还没有吃饭，又是心疼。“年轻的时候可不能这样三餐不定, 不然到你叔叔这个年纪, 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
岁晚喝完半碗莲藕排骨汤，擦擦嘴角。叔叔的身体那么好, 平时又健身规律，可没听说他哪里不舒服。怕是在家里对着婶婶撒娇吧。
“婶婶，你怎么过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李苏妍怕是为了给她介绍对象的事。
“昨天那个男孩子, 你觉得怎么样”李苏妍今年三十五岁, 比岁霆小七岁。她嫁到这个家三年了, 和岁晚见过三次面。两人倒是一见如故。知道岁晚父母离异，李苏妍父母在她五岁时离异，作为岁晚的婶婶，她对岁晚更是关心。
“各方面都挺好的。不过, 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她拿起奶茶喝了一口。最近风靡全国的网红奶茶，一杯近40块，排队都要一个小时, 味道就一般般, 怕是在s商场撑不了多久。
李苏妍望着她，“晚晚, 我比你大十岁。我在没遇到你叔叔前几年, 压力特别大。逢年过节, 我都不敢回家。我爸气我, 我继母和我无缘，话里话外带着几分嘲讽。”
岁晚拍拍她的手, “婶婶，都过去了。”无论何时，女性在这个社会都处于弱势地位。
“我希望你能在这个年纪遇见喜欢的人。”免得到后面，被家族安排相亲。她听岁霆说了，岁老爷子看中了周家小儿子。
“婶婶你的担心我知道，我有安排。”岁晚眼神坚定。“我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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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准备什么时候要宝宝”结婚两年，她的肚子还没有消息。二爷爷一家不仅着急，还担心。尤其是岁雪，每次回去都要问几句，后来还给李苏妍推荐了医生。
李苏妍也只好忍着。毕竟，从她被介绍给岁霆时，她这个大姑子对她可是诸多挑剔。有一次，李苏妍生气了，对着岁霆发脾气，抱着分手的态度。“你是天仙吗谁非你不可”
那回，岁霆愣了片刻，回道“是我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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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去做个小手术。医生说，手术三个月后可以备孕。”李苏妍有些不好意思，和侄女这些做什么。“别岔开话题，你到底见不见这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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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苏妍叹口气。“我要是年轻十岁，我一定去见他。他长得很像韩国欧巴李东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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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苏妍问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你真的对李子游没有一点动心”
岁晚沉默，“子游人很好，不过我和他没有缘分。”
李子游在美国读导演专业，他有空的时候时常来看她。这么多年，他对她的心意都没有改变。哪怕岁晚直接说过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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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苏妍走后，岁晚看着窗外。六月的晋城，阳光格外灿烂，打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上，玻璃反射着刺目的光泽。
她看了看时间，离六点下班还有两个小时。
她竟然无心工作了，真不像她的风格。
江想今天提前半个小时下班的，他走的时候，办公室的人都惊住了。还是第一次见“劳模”早退。
他开车到达岁晚的办公大楼时，刚好六点零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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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还是第一次见你化妆。”
岁晚笑了一下，“李星河结婚，我也化妆了。”
“是吗我没看出来。”可能那时候他根本无心关心那些。她脸上的那道疤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了。
岁月可以抚平表面的忧伤。
岁晚的变化还是挺大。如今的她是“岁总”，成熟又干练。
去一中的这一条路有些堵车，加上又是下班、放学高峰期。
他们到烤肉店时已经七点了。
店外已经有七八个人在排队了。
江想提前预约了座位。
“那个美女老板娘的烤肉店不开了吗”岁晚记得了，他们曾在那里给江想过生日。
“前几年，她回老家结婚了。”江想用热水将杯子涮了涮，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荞麦茶水。“工作几年，年纪正好，总要结婚的。”
这话让岁晚怎么接
岁晚“我去拿调料。你吃辣吗”
江想也起身，“一起去。”总之，不想分开。
两人站在调味区，旁边两个女孩一直在打量江想。最后长发女生鼓足勇气开口，“帅哥，看你调得酱料很香，能教我们吗”
岁晚看了一眼，嘴角不觉得一笑。江想这气质，这外形，果然到哪都受欢迎。怕是在大学时期也是如此吧。
岁晚随便挖了一点黑乎乎的酱汁，回了座位。
江想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对女生说道“抱歉这是我女朋友喜欢的口味。”
女生看向岁晚的方向。那名女子颜值绝美，气质十分清冷。“还以为你们是同事呢”
江想端着调味碟，又盛了一碗南瓜粥回去。他看了一眼岁晚面前的那碟，将他调的给她。他拿走了她的。
岁晚“喂，这是调给我自己的。”
大小姐的脾气还在。很好
江想“我调的很好吃，你尝尝。”
岁晚看着他，心想着他有没有为别人做过这样的事
“这几年你在美国那边还好吗啊”他问。
岁晚点点头，她看着地上的青石台阶，“你姑姑她还好吗”
岁晚仔细地看着他，“江想，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终究你是第一，不是吗”江想步步紧逼，恨不得她现在就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时候一束手电筒光芒照过来，“哪个班的”门卫语气严肃，打量着两人，见两人没穿校服。
“是啊。”岁晚怅然。
江想忙着学业，忙着赚钱。但是出国读书，根本不再他的计划范围内。
“江想，会不会太快了”她问。
江想闭上双眸，眼睛微微湿润。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动。“岁晚，你要不要现在说你想让我做的事”
她的手慢慢放在了他的腰上。
“不开了。前两年周哥、黄豆都结婚了。”
“不是我们学校学生啊要谈恋爱到别处去啊别在学校门口有摄影头的”
岁晚心里有一个声音。
江想侧首，目光幽深。“你走后的半年，这条街开始整改。等路修改，所有的门面都改头换面。”
后来，基本上倒是江想在烤肉，岁晚负责吃。
她仰着头，面色窘迫。
江想也察觉到了，却没有松开她的手。“我奶奶和我姑姑住在c市。这处房子产权比较复杂，轻易拆不了。”
“你奶奶还住这里吗”她想到了最后一次见他，手抖了抖。
岁晚脸颊暴热。
江想可真会为她考虑。
“你家人没有陪你”江想对于那八年的空缺，想问又不好问。
江想摇摇头。他想要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怎么都结婚了”岁晚笑道。
岁晚咽了咽喉咙，大抵这样的江想太过迷人了。她的思绪都乱了。“明明是你让的我。”
很多年后，岁晚再想到这一晚时，嘴角总会带笑。
就这样吧。
不是岁晚的同桌，而是岁晚的男朋友。
“记得你以前不吃肉的。”他望着她，目光深沉。
两人默默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校门口。
“岁晚”江想轻轻叫着她的名字。“你当时让我答应你一件事想好了吗”
江想深深地看着她，“我一直等待着。”
岁晚看着街边的店铺，“旺旺网吧还在吗”
“你当年说想让我做你的男朋友”他语气故意拖长。
岁晚哑然，一时间心跳骤然加速。
她妈妈再心不甘，最后也再婚了。
“我是去读书。而且，我们学校还有国内去的交换生。嗯，也有你们学校的。”岁晚轻声说道。
岁晚扯了扯嘴角，“在国外读书时，太挑嘴可不行。”
“可能这几年宜结婚吧。”江想笑，“改天，我带你去他们。”
岁晚咬着唇，鼻息都是他的气息，他身上的味道。
想。
可惜你一直没来。
“现在还想吗”如果不是在夜色，他泛红的耳朵肯定早就被发现。
舍友听到了，等她恢复时，问她“岁晚，你一定很爱那个男人吧。”
江想彬彬有礼地回道“抱歉。我们这就走。”
岁晚望着一中大门，久违的回忆涌上心头，甜蜜，又带着淡淡的苦涩，像一个半熟的青梅。
月亮挂在树梢上，一片安静与美好。
“你来过”岁晚问道。
“你让我再想想。”
岁晚说道了疫情刚开始的时候，她很害怕。不敢看国内新闻。她和同学一直在买口罩寄到国内。后来，周围人陆陆续续都感染了，她也感染了。生病的时候，她一直反反复复地发烧，她做梦梦到了他。
江想却张开双手将她圈在怀里。“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她结婚了，不过没有要孩子，和我姑父商量好了，一辈子丁克。”江想舔了舔嘴角。“岁晚，过去都过去了。”
“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能为你做的太少。”江想一本正色地说道。“如果你需要男朋友，我倒是可以。”他的嗓音温温柔柔，却还是有些掩不住的紧张。
他抬手拉住岁晚的手，就这样一步一步往前。
岁晚松开他，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江想，你能为我做什么”当初内敛的少年如今变得狡猾了。
“出去走走。一中附近的文具店都升级了。”江想提议。
怎么会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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