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 正文 第70章 适可而止
    多想什么他还会怀疑他往饭里下了药不成便是燕昭翎不提那一句, 宫悯也不会这么想。

    不说旁的,今日的早膳是非常的丰盛,碗中豆腐是府里下人趁早去买的, 又白又水嫩的豆腐泡在奶白的鱼汤中, 瞧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能在翎王府上当厨师的师傅,手艺都不差, 燕昭翎这人嘴不挑,但不知道是不是儿时受的苦多, 如今有了条件, 什么都要好的。

    吃喝住行,方方面面都精致,府邸也都是奢华气派的,很有王室风范。

    早膳用完, 燕昭翎要出门时, 宫悯从回廊处穿过,长袍似带风,一个汤婆子抛到了燕昭翎手中“王爷, 天冷,带在路上暖暖手吧。”

    燕昭翎从不用这东西。

    马车摇摇晃晃的上了路,燕昭翎坐在马车内。

    汤婆子不是新的, 捂在手中暖和得紧, 燕昭翎面色不明, 指尖摩挲了两下, 抬起手放在鼻下闻了闻, 闻到了手上沾染着的淡淡的药味儿。

    这么点路, 还就能冻死他了不成

    他唇角轻扯了扯。

    某些习以为常的事情, 不注意时不会在意, 一旦注意了起来,便事事都会察觉到端倪,如拨开水草的溪流,清澈可见底。

    春天了。

    三四月桃花盛开的季节,茶楼外的桃树盛开在枝头,枝桠都快进了雅间的窗口,宫悯和红妱到了茶楼,小二引着他们上二楼的雅间。

    二楼雅间被包了,楼上都是吟诗作对的书生,其中身份最为贵重的乃是二皇子,几次碰面都没能好好聊上,前些天二皇子给他递了帖子,邀他来茶楼喝茶。

    二皇子在外素来是与世无争的形象,文人做派,宫悯到了二楼,二皇子坐在窗边,给他斟上一杯茶“君衍快坐。”

    “殿下。”宫悯品着茶,余光扫了两眼二皇子身边的小郎君。

    二皇子说起当年,他们一群人也曾聚一起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往事不可追。”宫悯放下茶杯,感觉有一道视线,他抬起头,和二皇子身旁的小郎君对上眼,他一笑,那小郎君慌忙的转过了脸。

    续上几杯茶,二皇子同他说起了京城的事,这些年京城变化大,陛下对长生之道越发的入魔,朝堂中大臣对此都颇有微言。如今京城看似平和,底下却是暗潮涌动。

    “君衍。”二皇子握着茶杯,目光直直的看向他,道,“我知晓你聪慧,你不会不知我意如今我身边很是缺人,你可愿到我身边,做我的谋士”

    这是二皇子初露野心的试探。

    杯中茶水荡开了层层涟漪,一圈套着一圈。

    外边街上变故突生,只见一人慌忙逃窜,街道小贩往两边躲闪,那人身上血迹斑斑,身后有人纵马追逐,一马鞭甩到那人身上,那人扑倒在了街道上。

    马上的人跳了下来,一身劲装,肩宽腰窄,削瘦凌冽,如雪般让这春日都又冷上了几分,他黑色长靴一脚踹倒了爬起来还想跑的人,踩住了他肩膀,那人哀嚎一声。

    后面一支队伍紧紧跟上来。

    旁边的老百姓自发的站到了路旁,看着那凶神恶煞的男子,燕昭翎狭长的眸子往后一扫,给人的压迫感极强,他淡色的薄唇轻启骂了声“废物”。

    被骂的下属低着头不敢吱声。

    茶楼里格外的静默,众人不约而同的都在看着这一幕,宫悯也不例外,他手肘搭在了窗边,拨开了桃花,见地上那人被压下去后,燕昭翎牵着马回过身,忽而直直的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宫悯与他对了个正着,他双手搭在了窗沿,燕昭翎狭长黑眸轻眯,看着楼上的窗口,看不真切,也能见着宫悯对面还坐着一人。

    宫悯折下一支桃花

    ,朝他抛了过去。

    那支桃花轻飘飘的,却是准确的便燕昭翎怀里去,落入了他手中,他拿着桃花,抬眸望向宫悯,宫悯支着脑袋,端着茶盏放在了唇边。

    “大人”

    一名下属跑过来,燕昭翎将那桃花随手抛给了下属,下属一顿,疑惑的叫了声大人。

    燕昭翎道“送你了。”

    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简直就是不知羞。

    这一上一下的视角,叫他想起从前那鲜衣怒马少年郎,花灯节夜里,一行人从宫中出来游玩,到了途中,燕昭翎与他们被人群挤散,他一路寻了过去,在花楼里看到了宫悯的身影。

    他被一群姑娘围着嬉笑打闹,姑娘们都向他讨要手中绣球,他不给,燕昭翎站在楼下仰着头,那绣球直接从宫悯手中滑出,往下掉入了他怀中。

    宫悯站在楼上,一扬折扇掩唇“小郎君,接了我的绣球,可就是我的人了。”

    楼上姑娘清脆的笑声一茬接着一茬,楼下的燕昭翎沉着一张比墨还黑的脸,也不知是被取笑调戏,还是旁的原因,尚未老成的少年脸庞都火辣辣的发热。

    那事简直是他人生至暗时刻。

    如今想来,莫非那时宫悯便

    他看到宫悯对面伸过来了一只手,替他添了茶,也露了半张侧脸出来,朝他颔首示意打招呼。

    燕昭翎面色一下黑沉了下来。

    不过给支花打个招呼,怎的又变了脸宫悯不知其详,二皇子倒是叫他身后的小郎君去请燕昭翎上来喝杯酒,那小郎君下了楼,埋头小跑,差点一头栽在燕昭翎身上,燕昭翎拍了拍袖口,眸光淡淡的看着他。

    燕昭翎领着队要走时,小郎君一时情急,伸手去抓他袖口,燕昭翎冷冷一扫,他动作便停在了半空。

    外边的街道又恢复了秩序,二楼雅间探讨起了燕昭翎的凶名,那支桃花无人注意。

    倘若宫悯和燕昭翎关系不合,见着这场面,也当叹上一句美人凶悍了,虽然燕昭翎是挺凶悍的。当街将人踩在脚底下,那身骇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叫人不敢直视,威风凛凛,那身段一瞧,都勾人得紧。

    “君衍”二皇子叫了声。

    宫悯收回了眼,放下茶杯道“殿下高看我了,宫悯不过一介俗人。”

    入了夜,府邸点上灯笼,在门口像两个发红的眼睛,随着风晃晃悠悠,这府上后院空着,下人晚上也不闲聊,走动间都有种幽魂似的感觉。

    也不枉有人说这像一栋鬼宅。

    今夜燕昭翎回府回得晚,身上染着一身血腥气,宫悯问他哪受了伤,他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道不是他的血,他往他走近了一步,血腥味有些浓了,宫悯后撤了一步,给他让了路,燕昭翎却没从他身旁走过去,而是在他面前止住了脚步。

    月色皎洁,他身上的阴影笼罩在了宫悯身上,宫悯倚着墙看着他,他也定定的看了宫悯好一阵。

    “怎么不问问本王,去了哪,干了什么,怎么会弄得一身血。”

    他这语调宫悯很熟悉,一开始燕昭翎故意吓唬人时,就是这种故意用低低的嗓音放慢语调的调子,让人提心吊胆。

    “这不是王爷夫人该做的事儿”宫悯问,“王爷这是想娶夫人了”

    燕昭翎一噎,又不经意的问“你便这么高兴”

    他这话问得好怪,宫悯笑了笑“王爷若是娶妻,我定是要讨杯喜酒喝的。”

    他这笑得不诚心,笑意都未到眼底,强颜欢笑。

    “莫笑了。”他绷着面皮道,那身骇人的气息褪去。

    话虽如此,宫悯还真想不出燕昭翎会娶什么样的妻子,不过燕昭翎穿红色的婚服应当是好看的,他平时的穿着大多都以偏黑的深

    色为主,叫人觉着死气沉沉的,如他脉象一般,没有活气,也没有求生的。

    “王爷好生霸道,自己不爱笑,怎还不许别人笑”

    燕昭翎唇角绷直。

    宫悯抬起手,指尖轻点了两下他唇角,轻笑“不笑便不笑罢,听你的就是。”

    “你对别人也如此”燕昭翎攥住了他的手腕,“听话”

    宫悯眼帘一抬,听出了他话底下的意思。

    今天和二皇子见面,看来他又多想了也不算多想,二皇子也的确有拉拢他的意思。

    宫悯没有直接回答他“王爷想让我只听你一人的”

    “我没这么说。”

    燕昭翎蓦地松开他。

    两人一个来回的试探都像是僵持了好一阵,以燕昭翎偃旗息鼓收尾,浴房中热气腾腾,燕昭翎泡在水中,想起宫悯那句试探回来的话。

    他抿了抿唇角,闭眼闭气下潜泡入了水中。

    “王爷。”门口响起敲门声。

    燕昭翎从水中出来,嗓音发紧“何事”

    宫悯问他还得多久,等会还要针灸,太晚了影响休息。

    好深的心思。

    房中点着油灯,燕昭翎头发半干的落在胸前,他脱了衣裳坐在榻上,宫悯在他身后,墙上落下了两人的身影,燕昭翎微微侧头,就能看到身后的影子动作。

    宫悯把布袋打开,准备就绪,给他扎针,他背上伤处许多,有些宫悯知道怎么来的,有些不知道,它们悄无声息的在那些他不曾存在的岁月里,在燕昭翎的身上留下了烙印。

    燕昭翎闻得到淡淡的药味,药味中透着一股子文雅气息,他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

    银针扎进了穴位,一点点深入,一根根针扎完,宫悯松了下手腕。房中很是安静,往日两人各干各的事,倒也相安无事,今日是安静,安静中又带着点不太寻常的意味。

    他拿出医书看了两眼,余光一瞥,突然发现燕昭翎身上有一红色的东西显现在皮肤下,他碰了一下燕昭翎的肩头,针灸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玩意儿。

    他一碰,那红色的东西就从燕昭翎肩膀上往下面去了,他的手腕被燕昭翎攥住。

    “你干什么”

    “等会儿别动。”

    眨眼间,那东西从燕昭翎腰间隐没了,他弓着身,抬起眼,燕昭翎垂眸看着他,眼底的神色像是在看着一个轻薄他的歹徒。

    宫悯将方才看到的东西说了,燕昭翎“哦”了声,眼底写着“不信”两个字。

    “你把裤子脱了瞧瞧。”宫悯说。

    “宫大夫,适可而止。”

    “”

    还是头一回被当成占便宜的流氓无话可说,多新鲜。

    要真干了流氓事,也就算了,他既没干,可真是冤枉了。

    这裤子自是没脱成,那红色的东西也没再出现。宫悯心中有惑,这么久了,燕昭翎一点都不知道

    翌日,宫悯一觉醒来,还没睡醒,他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脑子里又接上了昨晚的思绪,还在琢磨那事,门口轻飘飘的敲门声都被他错过了。

    房门被人推开,一翻身影从外面走到了床边,阴影一下落在了宫悯的脸上,他半阖着的眼睛睁开,燕昭翎道“该起床用膳了。”

    宫悯从床上坐起身,黑发顺着肩头落下,他亵衣穿得松散,肩头锁骨都露了大片的肌肤,燕昭翎看了眼,别过头,道“衣服穿好。”

    他是不大讲究这些的,拉了一下衣襟,道“今天早上我不吃了,王爷慢慢享用吧。”

    燕昭翎看了他一眼“人无恒心,何以成大事。”

    他甩袖离去。

    宫悯“”

    小冰块还真是,心思越发的难琢磨了。

    昨日上街抓的人和永氏一族沾点干系,这次犯了事,牵扯出了往年的旧案,狱中审问一事,燕昭翎亲自上马,外边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都不寒而栗。

    永氏乃太后母族,要审这人,其中牵扯的人可就多了,这事容易得罪人,而陛下偏生交给了这位主,京城谁人不知这位爷的疯狗属性,到了他手里,有得苦头吃。

    燕昭翎出去时,身上带着一身血腥味,他拿帕子擦拭着手,扔下帕子大步往外走,走至一半,又停了下来,让人去把昨天当差的一人叫来。

    那人惴惴不安的到了燕昭翎身前,看到他衣摆下的血迹,脑子里猜测他寻自己来的原因,随后,听他漫不经心的问“那桃花呢”

    “桃桃花”,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