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林心里很慌, 他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一条道走到黑,跟阮娇娇赶紧亡羊补牢, 继续利用“先知”的优势, 重新谋划未来。
第二, 推波助澜一把,让孟恬恬父女兄妹早点相认,说不定能赚一波好感度, 以后只要抱大腿就行了。
第一条路是最简单明确的,继续跟他们作对就行, 可第二条路却艰难多了,为什么呢,因为中间横着个阮娇娇呢。
她要是不答应, 事事处处给他横插一脚,那搞不好他到头来两头都捞不着,最后再回到主线, 炸成天边最美的云彩,沦为男女主绝美爱情的陪衬。
那不是更完蛋么他才不要那么凄惨的下场。
思来想去, 范海林决定先去探探阮娇娇的想法。
他在岛上找了一圈, 居然没见着她人, 去招待所那一问,才知道她连房间都退了。
范海林想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待员好心提醒了一句“她是被谢师长带人押回去的, 据说是把她关起来了,具体关多久我也不知道。你去主岛那边问问吧。”
范海林这才知道,谢振华居然出手了。
这个糟老头子这些年为了小女儿的病殚精竭虑,又要兼顾部队的训练以及驻地的海防, 又要时不时带小女儿求医问药,哪有精力过问阮娇娇的事情,久而久之,阮娇娇便是那“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里的猴霸王。
没想到啊,老虎这次居然发威了。
范海林琢磨着事情有点不对头,但他现在进退两难,还是决定去看看再说。
到了海军大院,却发现谢振华早就候在那里了,他坐在院子里的棕榈树树阴下,戴着老花镜,手里捧着一份陈年杂志认真翻看着。
听到他来,谢振华摘下眼镜,把杂志合拢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上,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
范海林只觉得脖子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谢师长,您今天也在家啊,我来看看娇娇,她在家吧”
“玄英,把你那个妹子带出来。”谢振华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但范海林就是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果然,谢玄英出来的时候,身边跟着的女人明显已经被动过家法了。
而部队有条不成文的默契对于不肖子孙,是可以进行棍棒教育的。
所以谢振华这个当老子的教训一下闯祸的闺女,实在是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半个不是来。
唯一可能被人诋毁的,估计也就是他后爸的身份,不过他显然并不在乎。
所以眼前的阮娇娇,很有些狼狈。
上衣倒是没什么破损,但是下装已经烂了,一看就是用鞭子抽屁股抽成这样的。
为了遮羞,下身围了一圈床单,就这么被撵出来了。
她踉跄着跌倒在地上,死死地咬着嘴唇,敢怒不敢言。
一看就是被打怕了,连哼哼都藏在了嗓子里,怕惹着了她这个看起来是病猫实则是大老虎的便宜老子。
范海林一看阮娇娇都这个德性了,料想自己跟她的那点勾当怕是瞒不住了,立马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谢师长,我错了。”范海林认错认得相当干脆,跟吃豆子似的嘎嘣脆。
谢振华冷笑一声“说说,哪儿错了。”
范海林不知道阮娇娇到底交代了多少腌臜事儿,还想眼神沟通一下,不料谢振华直接一拍桌子,骂道“谢玄英还不快把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拖出去喂狗”
范海林被这一嗓子吼得一个激灵,赶紧匍匐在地上,把自己做的畜生事儿大差不差的给交代了。
谢振华听着并不说话,而是从容地摊开了面前的杂志,戴上老花镜,继续浏览泛黄的内刊。
地上的范海林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压根不知道谢振华要怎么收拾他。
他偷偷抬头看了眼桌子边缘的杂志,总感觉悬在那里的不是纸,而是一把剑,一把随时可能会要了他小命的剑。
他大气也不敢喘,只得趴在地上继续伏低做小。
谢振华把整本杂志都翻完了,才淡淡地问了一句“还有吗全都交代完了”
“全还,还有。”范海林压根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本想着藏一两件无伤大雅的事儿试试他,结果自己被谢振华一个眼神直接吓崩溃了,赶紧一五一十地交代道,“还还单方面撕毁婚约,背叛了当初跟我定娃娃亲的那个姑娘还还跟娇娇那那个了”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响,谢振华不知何时已经从谢玄英手里接过了皮鞭,老实不客气地抽打在了范海林的大腚上面。
一下,两下,下
附近大院的人早就得了通知,没有一个敢来劝的,师部的政委更是谢振华的至交,只会帮着他来收拾这种混账,绝不可能说半句劝解的话。
于是这一打,范海林跟阮娇娇双双进了军医院。
那些护士好奇地交头接耳起来,负责送他们住院的小兵赶紧小声提醒她们“嘘,谢师长发了好大的火呢,你们少议论,多干活。”
大院这边,谢振华看着哭哭啼啼的二婚妻子苗金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要是不满意我的处理方式,你可以自己去给她擦屁股。人家姑娘被你女儿撬走了未婚夫,现在跟郑长荣处对象了,郑长荣你晓得吧,啊我手底下的年轻将领就属他最有出息你一百个女儿能比得上人家一个郑长荣吗你只要把郑长荣哄开心了,我可以既往不咎的嘛,我还可以批了你女儿和范海林的结婚申请,反正已经是熟饭了嘛,还矫情什么呢,是吧你自己慢慢考虑吧,啊,我忙着呢,没空听你在这里挤猫尿”
苗金花思来想去,自己是没本事哄郑长荣开心的,只得拽住了谢振华的衣袖“谢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我没见过世面的,我怎么有胆子去跟什么团长打交道嘛,还是你去吧,我给你们父子做饭去。”
“苗姨这个人,除了会哭,最大的本事就是认怂认得比谁都快。”谢玄英看着躲进厨房的苗金花,忍不住挖苦了一句。
他亲妈失踪的时候他已经六岁了,一直接受不了这个假妈,这些年都是喊她喊苗姨。
谢振华对儿子的抵触情绪一直是纵容和默许的态度,更不会要孩子管别的女人叫妈。
倒是家里那个小女儿,生下来不到一个月亲妈就不见了,反倒是会管苗金花叫妈,每次听到小女儿这么叫,谢振华的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他叹了口气“算了,我们父子俩一起走一趟吧。”
“爸,我去就行了,我一个缉毒大队的大队长,勉强能跟郑长荣打个平手吧,你去那就属于屈尊降贵了。”谢玄英真实的想法不是这样,他只是不忍心自己老子一把年纪了去给一个小辈道歉。
所以才扯了这套谁尊谁贵的理论。
谢振华白了他一眼,进屋去了“你爸这个师长也就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唬唬人罢了,用不了几年,小郑肯定爬我头上去了。到时候你还觉得你爸去道歉是屈尊降贵吗“
“爸”谢玄英说不过他,想想还是没再坚持。
父子俩准备了一坛自家酿的椰子酒,又在后院逮了两只兔子,换上便服,收拾得利利整整的,准备出门去对面的海珍珠。
就在这时,躺在里屋养病的小女儿谢玉秀起来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泪光盈盈地看着那对父子,有气无力地喊道“爸,我难受,肚子疼,还喘不上气。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父子俩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往回走,可郑长荣那边的事也不能耽误。
谢振华临时把东西全都塞给了谢玄英“你去找小郑,我带秀秀去医院。”
军医院人不多,过来的大多是军属,谢振华神色匆匆进了急诊室,一问,才知道小女儿只是吃坏了肚子,并无大碍。
“急性肠炎,我给她开点药挂点水也就没事了。”医生自然认得谢振华,说话客客气气的,用药也都是物美价廉的实惠药。
他一边埋头开药单,一边感叹道“上次啊,郑团长去市里举报那个蔡兵,可把我们连累惨了,卫生部门要求我们不准再鬼画符,必须一笔一划写字,医药价格也全部公开透明,不准随便坐地起价。谢师长您拿好了,记得去医药橱窗那边核对一下再走,免得再有什么误会。”
毕竟郑长荣是谢振华的爱将,人家会以为郑长荣举报医药系统是谢振华授意的。
谢振华没有澄清,反倒觉得这是件好事,干脆坐实了这个医生的猜测,道“我早就提醒过部队的每一个人,要实事求,不要弄虚作假,这是好事嘛,老百姓不用被坑蒙拐骗了,心里会感激党和国家滴,你们不过是写字辛苦一点,这也不算什么吧”
医生赶紧毕恭毕敬地说不辛苦,应该的。
谢振华这才领着谢玉秀走了。
输液的时候部队有事,谢振华叮嘱了护士一声便离开了。
谢玉秀等她老子一走,赶紧打听了一下阮娇娇的病房,一路摸索过去,站在病房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的好姐姐,你可得谢谢我,不然的话,咱爸现在已经去了海珍珠了。”谢玉秀虽然看着病病殃殃的,但这一瞬间她的眼中是有神采的。
阮娇娇疼得厉害,正趴在床上输液,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知道了,想要什么,我给你弄。”
“姐姐没听说过吗一硫二硝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我要硫磺,硝石,木炭,白糖。”谢玉秀笑嘻嘻的,“姐姐,等我帮你报了仇,你怎么谢我啊”
“”阮娇娇深吸一口气,挤出一脸的笑来,“你开口就是了,我尽力而为。”
“那好,姐姐,只要我弄死那个真的,你就跟妈妈离开谢家好不好我太喜欢爸爸和哥哥了,他们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哦。”谢玉秀笑得很灿烂,可那眼神里却透着骇人的阴鸷与森冷。
阮娇娇打了个哆嗦,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好。”
谢玄英提着一坛子椰子酒和两只兔子,在码头下了船,直奔小木屋这边。
他以前来过,知道郑长荣的家庭情况,本想着他们一家肯定都在,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他看着柴门紧锁的院子,很是遗憾“哎呀,难得来一趟,还想跟少阳兄弟喝两杯的。”
他感慨着回头,恰好看到旁边路上周桃提着一桶螃蟹经过,便喊住她问了问。
周桃看着谢玄英,老脸一红“小谢,你早五分钟来就遇上了,供销社的喜布不够,他们去市里头买了,这不赶着办婚礼呢嘛,就不等物资船给供销社补货了。”
“呦,这么快啊,我怎么没收到信儿呢”谢玄英很惊讶,看来孟少阳是想趁着在岛上给他表妹赶紧把大事办了吧,他挺理解的。
不过这么一来,他白跑了一趟,只好提着东西往回走。
刚到半路,就遇到了张娟,张娟见着他,立马把他拦住了,她昨晚做梦梦到了一个片段,里面就有谢玄英。
她斟酌了一下字句“谢队长,最近你好像要连着去两场婚宴,具体我哪一场我不清楚,总之,你小心点,我在梦里看到你出事了,还好我甜甜妹子推了你一把。哎,我这个妹子真是个热心肠,救了一个又一个,不会是什么福星童子转世吧”
“甜甜妹子哦救你的那个,还有阮娇娇抢走了娃娃亲的那个,跟郑长荣处对象的那个,以及你在梦里梦到的救了我的那个,都是她”谢玄英脑子里已经飞速过了一遍有效信息,补充了一句,“对,最关键的,孟少阳的妹子,也是她”
“没错,都是她。谢队长,你可以不信我,总之,你小心点为好,反正你别害了我甜甜妹子就行。”张娟说完就去学校了,今天有课,午休结束了她得赶紧过去。
谢玄英满脑子都是甜甜妹子,又过了好几遍信息,忽然不想走了。
反正他请了假回来了,昨天回去跟他爸也没找到杂志里面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干脆,提上东西去了范海林的宿舍。
范海林因为是未婚,所以住的是大宿舍。
谢玄英过来的时候,正好郝卫华在整顿纪律,两人交情不浅,便直接让他进去了。
谢玄英不想冒犯宿舍里的其他人,想想还是让郝卫华把其他几个人叫了过来,指了指哪些是他们的,哪些是范海林的,这才翻找起来。
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那一摞旧的杂志,谢玄英赶紧提上杂志离开,回到小木屋那里,把酒放下,绑在一起的兔子用腿压着,就那么坐在地上,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不一会,天上风云突变,今年的第十七号台风正在步步紧逼,眼看着朗朗晴日瞬间成了黑云压城,不得已,谢玄英只好翻进了篱笆里面,来回折腾了次,把东西全捣鼓到院子里去了。
好在院子里的厨房没上锁,他抱着东西进去,就那么在电闪雷鸣的盛夏午后,借着忽明忽暗的闪电,翻阅起杂志来。
一页,两页
一本,两本
翻到第七本的时候,谢玄英发现里面被撕掉了几页,这样的情况在其他几本里面都没有出现。
怎么独独就是这一本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准备再去范海林那边看看的时候,院门口传来了动静。
孟恬恬他们回来了。
海上风浪太大,船到半路就返航了。
两手空空,啥也没买成。
郑长荣开了院门锁和堂屋门,先让孟恬恬和自己老妈进去了,然后才叫孟少阳进屋“快,雨太大了,等会再去做饭。”
等孟少阳进来了,关门的瞬间,郑长荣才注意到厨房里有个人。
他赶紧撑着伞出去看了看,原来是谢玄英,当即松了口气“你孵小鸡呢”
这不是郑长荣信口雌黄,而是谢玄英这姿势,真就像个老母鸡在孵蛋似的。
谢玄英恍然抬头,赶紧站了起来“等你呢,给”
他俯身把椰子酒和兔子拿给了郑长荣“我爸已经把那两个畜生收拾过了,屁股开花,全搁医院躺着了。”
“谢师长辛苦了。”郑长荣只收了酒坛子,兔子没要。
谢玄英不答应,非要塞给他,正推推搡搡拉拉扯扯,孟少阳来了。
他看到谢玄英就特别高兴,拍拍他的肩膀“这么肥的兔子不要白不要正好给我小表妹改善改善伙食”
“就是,郑哥,你就收下吧。”谢玄英毕竟是来赔罪的,总得主人点头了才行。
可这事郑长荣觉得,原不原谅还是得看孟恬恬,于是他干脆把酒坛子放置物架上,提着两只兔子往后面屋里去了“冤有头债有主,那对畜生伤害的是我对象,你要赔罪也该找她,不该找我。”
说着,郑长荣把两只淋了点雨的兔子递到了孟恬恬面前“喜欢吗”
“喜欢。”孟恬恬看着都流口水了,不厚道地补充道,“喜欢把它们吃掉。”
这话正好让跟进来的谢玄英听见了,立马笑了笑“那我来杀吧,你要一次吃一只,还是两只一起吃”
说着,他掸了掸身上淋着的雨水,笑着抬起头来。
这视线一对上,谢玄英就愣住了。
堵在门口跟个门神似的一动不动的。
闪电撕碎了天空的黑暗,雪白的亮光跟流水一样涌到眼前。
谢玄英有刹那的恍惚,总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二妹妹谢钟灵似的。
而就在这时,头顶炸裂了一道惊雷,把他脱口而出一声钟灵给吞没了。
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孟少阳和郑长荣“这位是”
孟少阳神经大条,恰好帮着在提兔子,没注意他那大吃一惊的眼神,把兔子腿捆结实了才说道“还能是谁,我小表妹呗。”
说着他把兔子丢在了地上,转身拍了拍手,介绍道“恬恬,这是谢师长的大儿子谢玄英,在缉毒大队工作,是大队长呢,工作五年,抓住的毒贩已经上百了,实打实的海岛缉毒第一人哦。你就管他也叫哥吧,反正我跟他已经称兄道弟了。”
孟恬恬觉得叫哥也行,毕竟看着比她大,便甜甜的喊了一声“谢大哥好。”
“好,你也好。”谢玄英却笑不起来,他像是被人一棍子敲蒙了没醒过来似的,多年一线缉毒锻炼出来的机灵大脑,在这一刻跳闸了。
他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呢
要不是孟少阳说这是他表妹,他肯定以为这是自己的二妹妹谢钟灵啊。
像,实在是太像了。
就是可惜,二妹妹早就进了中国海监南海总队,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压根没空回来。
不然他真想把二妹妹叫回来,跟这个小甜甜拜个金兰也好啊。
他这恍恍惚惚傻里傻气的样子,第一时间引起了郑长荣的注意,他很不爽,拽了拽谢玄英“嘿,到里面来说话,真当自己是门神呢”
杵那儿一动不动的,跟个石雕似的。
谢玄英回过神来,赶紧往里面走。
郑锦绣已经点了煤油灯和蜡烛,把屋子里照得黄亮亮的。
她看着地上挣扎的兔子,把孟恬恬叫去了身边“闺女,人谢队长问你话呢,你想一次吃几只”
“哦,人多,都吃了吧,不然我怕我养上两天,处出感情来了就舍不得杀了。”孟恬恬之所以没有立马回答,就是被这个谢大哥那一惊一乍的表情给弄傻了。
现在回过神来,觉得怪难为情的,便笑着蹲在那里摸了摸兔子的耳朵“这么可爱,一定很好吃吧”
谢玄英有意多看了她两眼,凑过来蹲在她旁边“嗯,很好吃,你要怎么吃,干煸,麻辣,水煮,红烧,再来一个冷吃兔,够吗”
“这些都是什么味道啊,我没吃过哎。”孟恬恬不撒谎,实事求是地看着这个谢大哥。
那清澈的眸子里,满满都是真诚和质朴。
叫谢玄英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二妹妹小时候的样子。
他没忍住,上手搓了搓她的脑袋瓜“那就都给你做一道,让你一次尝个够。”
“你会做吗”孟恬恬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这个大哥哥人高马大的,真看不出来还会做饭呢。
一句话把谢玄英噎住了,他难为情地别开视线“我吃过我爸做的,我可以回去找他现学。”
“哦。”孟恬恬刚刚燃起的兴致又淡退了几分,不会做说什么大话嘛。
算了,看他忙着抓坏蛋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孟恬恬起身,去找自家表哥打听“表哥,你会做吗”
“我会把它扔水里,这算不算水煮,哈哈哈”孟少阳够实在的,把孟恬恬也给逗乐了。
兄妹俩正笑着呢,一旁的郑长荣满是敌意地看着谢玄英,幽幽然开口“我会,五种做法都会,我还会第六种。”
孟恬恬一听,什么,居然还有第六种做法
立马忍住口水,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长荣哥哥,那你有空做吗我给你烧锅去”
“那走。”郑长荣越看谢玄英那眼神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谢玄英还上手摸她的脑袋,郑长荣不乐意了,立马把人带去厨房藏了起来。
这边谢玄英还有点魂不附体的,跳闸的大脑在经过短暂的修整之后,重新接通了电路。
他忽然掏了掏口袋,拿出手帕包着的全家福,凑到灯光下,求助这些旁观者“郑婶儿,少阳,你们都来帮我看看,这襁褓里的娃娃,她耳朵后面是不是有个朱砂痣啊”
郑锦绣虽然快六十了,但她平时很注意养身,不光腿脚好牙口好,视力也是顶呱呱。
她只扫了一眼就点头“对,是朱砂痣,不是照片上的垢。呦,旁边这小姑娘长得真像我家甜甜。这是我家甜甜小时候的照片吗”
谢玄英摇摇头“不是,这是我家的全家福,你说的这个姑娘是我二妹谢钟灵,今年二十二了,不是少阳的表妹甜甜。”
谢玄英的脑袋瓜开始飞速运转起来,尤其是他想到孟少阳说过的,他表妹是他姑不要的孩子,更是觉得里头大有文章。
会不会
会不会这个甜甜才是他的亲妹妹啊
为了证明这个猜测,他需要看看甜甜妹妹的耳根子后面是不是有朱砂痣。
于是他把照片收好,深吸一口气,一猫腰钻雨里去了,直奔前头的厨房。,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