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苏培盛伺候了四爷上马,他抬着头,看着心情似乎还不错的四爷, “这是回家还是去哪”
“回家吧,十三阿哥那边可送出药了”四爷垂下眼, 问道。
“已经送去了,”苏培盛忙道“奴才打发人一早送过去的, 料想该回来了。”
四爷这才点点头, 骑马先回了家。
书房里已经放了福晋等人送的礼,还有二阿哥几个孩子的。
四爷一一瞧过,留下了二阿哥跟三阿哥写的字帖,二格格做的鞋子,福晋送的一对玉摆件,还有耿妙妙送的一对香囊。
他拿起香囊瞧了眼,针线活只能说是寻常, 但是胜在颜色搭得好,四爷索性直接配上了。
晚上的家宴也不过是一家子一块用晚膳。
耿妙妙眼睛不经意扫过, 瞧见四爷腰间那靛蓝色绣福禄寿喜的香囊,耳根不由得一红。
这香囊做的局促,上面要绣蝙蝠、梅花鹿、仙桃跟喜蛛, 取一个福禄寿喜的意头,耿妙妙磨了小一个月才绣好, 现在看来,做工还是差了些。
隔日。
四爷带着香囊去户部时,三阿哥一眼就瞧见了他腰上的香囊。
原因无他,这香囊着实不是四爷的风格,以前四爷带的香囊都很素净, 如什么鱼型香囊,“四弟,这是哪来的香囊,倒是好意头,福禄寿喜。”
四爷脸皮也厚了,不怕打趣,“这是生辰礼,说起来,三哥今年的生辰礼倒是怪用心。”
四爷看向三阿哥的眼神似笑非笑。
三阿哥心虚不已,他干巴巴地笑道“四弟,你生辰礼我当然得用心了,那两筐蔬菜瓜果,可都是我让福晋亲自挑了好的送过去,都是自家庄子里的,比外头不知道好多少去。”
四爷是得亏养出好脾性了,不然按照以前的脾气,是懒得搭理三阿哥的,三阿哥的生辰礼,他送的可是两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其中两块砚台,一块是紫檀座摆黑漆笔砚,另一块是苏东坡天成砚。
结果三阿哥回的生辰礼却是两筐子蔬菜瓜果,另外还有两盒子点心。
“三哥说的是,明年三哥生辰礼,我也这么送。”
四爷一本正经点点头说到。
三阿哥顿时仿佛被掐住了喉咙,嘴巴张了张,看了四爷半天,吐出一句话“老四,我不爱吃蔬菜瓜果。”
“那就送些鸡鸭鱼肉吧。”四爷掩饰过笑意,“三哥可别跟我客气了。”
三阿哥能说什么,三阿哥直接跑了。
他怕再待下去,明年生辰礼怕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三阿哥的生辰是在三月份,三月里还没什么新鲜瓜果,市面上除了白菜,其他菜价格可不便宜,这瓜果蔬菜怕是比鸡鸭鱼肉还贵着呢。
“四爷。”
耿德金见四爷进来了,给四爷行了礼,他眼睛尖,一眼瞧见四爷腰间挂着的香囊。
跟三阿哥不同,耿德金一眼认出自己女儿那粗糙的手艺,耿德金当下就眼红了。
他女儿都没给他做过这么好看的香囊,以前的香囊不过就是绣一只猫就给打发了,这还是磨了一年的成果。
这可真是,女大不中留。
不对,人都进王府去了。
耿德金心里暗暗心酸。
“耿郎中”
四爷总觉得耿德金今日怪怪的,喊了一声。
耿德金这才回过神来,他忙行了礼,“王爷,那数额奴才已经理出来了。”
“总共多少欠银”
四爷问道。
耿德金有些欲言又止,他直接把账簿双手递给了四爷,四爷打开账簿看了看,耿德金的账簿做得很好,何年何月,谁欠了银子,还了多少,累计到现在多少欠银。
一笔笔都写的清清楚楚。
可等看完后,四爷的脸色就渐渐沉了下来。
他本以为现在国库欠银顶多也就是百来万,没想到居然快二百万两了。
二百万两是什么概念,国库一年来累计盈余也就七八百万两,这就相当于国库一年三分之一左右的盈余了。
等再瞧瞧欠钱的人,四爷反倒不吃惊,敢跟国库借这么大一笔银子的,除了太子党、宗亲国戚,便是朝廷大臣,总之,没一个是软柿子。
“耿郎中,你说这欠银的事要不要讨”
四爷合上账簿,手指在账簿的页面上敲了敲。
耿德金道“王爷,奴才是个愚人,但奴才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四爷问道。
耿德金笑呵呵道“富贵险中求。”
四爷抬眼看向耿德金,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可这富贵烫手啊。”
“既是烫手,那就寻个人帮忙夹出来便是了。”耿德金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两人对上一眼,会意地笑了。
“阿嚏”
三阿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刘良拿了披风给他“王爷仔细些身子。”
“去,去,我不冷,这才十月底我就穿披风,叫外人瞧了岂不是要笑话。”
三阿哥很有骨气地说道。
刘良欲言又止,他看了眼屋子里的炭盆,这披风就让人笑话了,炭盆怎么不让人笑话
三阿哥瞧见他眼神,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这可是衙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对了,回头散衙的时候,你瞧瞧炭盆里可还有没烧完的炭火,拿手炉装了再回去,这可不能浪费。”
刘良“”
他低眉顺眼答应了声“是。”
入夜后,宫里下了钥。
一个老太监低头顺着墙根走进了一座宫殿里。
殿里的主位娘娘早就在等着他。
“给娘娘请安。”
老太监打了个千。
娘娘抬起眼,“起来吧。”
“谢娘娘恩典。”老太监恭敬地说道。
娘娘问道“那嬷嬷去了几日了事情怎么到现在都没办妥当,四阿哥到现在一点儿事也没有。”
老太监鼻尖冒汗,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说不出来”娘娘眉头紧皱。
老太监忙道“回娘娘的话,那嬷嬷,怕是已经被发现了。”
娘娘愣了片刻,怒道“几时的事她被四阿哥发现了”
“这,这想来是如此吧。”老太监回答得含含糊糊。
娘娘脸色越发难看,“四阿哥府里的人呢那马厩里的”
“没了。”
老太监低头道。
“针线房的”娘娘脸黑的跟锅底似的,“还有那膳房的”
“都没了。”老太监不敢抬头了。
屋子里鸦雀无声。
四阿哥心思谨慎,四福晋又管家有方,娘娘是使了很大的本钱才买通了嬷嬷,进而买通了其他人。
结果,这下倒好,一下几个人全都没了。
这要不是老太监发现了异样,保不齐猴年马月他们才能知道真相。
娘娘深吸了口气,“知道怎么暴露的吗”
老太监摇头道“奴才只知道那几个家里都没人了,至于什么情况,奴才打听不到。”
“废物东西。”娘娘气得不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像是咬在谁骨头上似的。
老太监不敢出声。
娘娘恼怒了片刻,压下怒气,“四阿哥那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本宫听说他闹到皇上跟前去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喳。”老太监打了个千。,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