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红楼]林家良妾躺平了 > 正文 105. 只有他自己 只有无边寂寞环绕。……
    秀娘在桌旁站了多久, 林平就在门边站了多久。

    他悄悄扭头看时辰钟

    晚上七点十二。

    哎腿有点站酸了。

    他这上了年纪,是比不得早年熬得住咯。

    林平盯着指针,决定再过三分钟老爷还不动筷, 他一定要劝了。

    老爷是下午四点四十到的家,一进府就去了正院。在太太屋里一个小时,出来到书房坐下,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话。

    六点钟, 他家的把秀娘姑娘送到了。

    他问老爷是不是让秀娘姑娘伺候用饭,老爷看他好一会,冷脸点头。

    六点十分,摆好了饭,他让小子们都走, 亲自伺候着, 就是怕今晚再来一回四年前荷香那事。

    老爷若想去找太太,小子们劝不住, 他伺候老爷几十年了, 劝的老爷或许会听

    太太今晚在平昌侯院里吃锅子,护国公和三位姑娘都在。老爷再想找人,也不好闯平昌侯院子

    林平真拿不准太太是不是故意的。

    秀娘四个还与荷香不一样, 是宫里赐下来的。老爷能撂下荷香就走,还能撂下秀娘就走吗

    七点十五了。

    林平先动了动脚, 才上前几步, 笑问“老爷, 菜都凉了, 让他们拿下去热热”

    林如海看他一眼,没说话。

    秀娘站在旁边,身上微微一抖。

    林平早想到一句话劝不出个结果了, 笑道“许是菜色不合老爷的胃口再叫厨上做新的来”

    林如海发出一声嗤笑。

    林平却听懂了这笑里的意思,为难一会,赔笑道“老爷,锅子味重,不好在这吃呀。”

    老爷想和太太吃一样的饭,可吃了锅子一身的味,是不是不太好和秀娘姑娘共度良宵

    林如海唇角那一点带着嘲讽意味的笑也消失了。

    林平干笑两声“老爷想吃什么吩咐奴才,奴才去办,好歹吃两口。不然太太和姑娘们知道老爷不吃饭,都该担心了。”

    林如海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吐出几个字“她们会担心”

    他微微侧身,转向东北方向,又很快扭了回来。

    姜妹妹、黛玉、绯玉、妙玉,全家人都和护国公在平昌侯院子里,她们正和和美美,吃肉喝酒。

    只有他在这里。

    只有他在这里

    只有他在这里

    林如海拍桌站起,杯盘一震,倒满的酒水洒出来了些。

    秀娘轻叫一声,又浑身一缩,拜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林平忙上前扶住“老爷”

    林如海只觉得心被放在油锅里煎,又觉得两肩似乎有千万斤重量压住。他喉后发堵,两眼酸痛,胃里一抽一抽地疼。

    他想挥开林平,可林平是他几十年来倚重之人,头发已经夹白了,哪里禁得他大怒动手。他想掀翻桌椅,可林家祖训惜福惜物,他怎可如此糟践东西。他想让人把那秀娘带走让她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可秀娘是宫中所赐

    宫中所赐

    宫中赐人,他便一定要违心收用,与她生子吗

    林如海“松开”

    林平撒开手,担忧地看着他“老爷”

    林如海没有回答林平。

    他甩袖走出门,走下台阶,站在院中,吹了一会夹着雪的冬风。

    寒意扑面,从衣服的缝隙钻进来。

    他油锅一样沸腾的五脏似被突然浸到了冰水里。

    啊

    他的手足也开始发凉。

    原来,这就是身不由己,被人强压着低头的感觉吗

    这就是姜妹妹当年的感觉吗

    不,不,还不一样。

    他的心沉沉发坠。

    即便这四个是宫中所赐,也只有她们来服侍他,不需要他去俯就她们。

    而他和姜妹妹,一开始,她只是他的妾

    一直是她,在、在

    林如海非常不想用那两个字来形容他和姜宁之间。

    但起码,姜宁给他做妾的十年里,都是她在“服侍”他。

    这的确是,事实如此。

    一片雪落在他眉心。

    他用指尖触碰。

    雪、指尖、眉心,不知哪一个更凉。

    “老爷”林平抱着大氅冲出来,赶三赶四给林如海围上,“若冻出风寒可怎么好”

    他又弯腰劝“老爷实在不喜欢她,今儿就送回去,改日换一个就是了。”又压低声音“虽是宫里送的人,好生养着不亏待就罢了,又没圣旨说让”

    又没圣旨说非要老爷每一个都收用,不收用就是抗旨啊

    这宫里是赐恩,又没派人监督老爷行房事

    只是老爷若一个都不碰,也确实不好。

    林如海缓缓转向他,皱眉“换一个”

    林平不知道这句又怎么不对了,一时张着嘴却没话说。

    林如海也没想让他回答。

    他把斗篷摘了,塞给林平,慢慢向屋内走。

    是啊

    换一个。

    今日他不喜欢丫头,可以换一个。

    可以换很多个。

    从前,他不喜欢的侍妾,孟氏,他也可以再不去她房中,可以再不碰她,可以想罚就罚。只不过顾着敏儿的面子,他多给她两分体面容忍。但最后,他一定要让她走,敏儿也只能依他。

    他自以为待姜妹妹和孟氏全然不同。

    可姜妹妹说得不错,他那时也只当她是妾。

    再不同,她也只是妾。

    孟氏针对姜妹妹不断,姜妹妹也从未对孟氏亲近过,他一直觉得她们二人水火不容。

    可看着他冷待孟氏,姜妹妹她真的会高兴吗

    林如海自掀帘子进门,一眼便看到了仍然跪在桌旁,一动不动的秀娘。

    他注视着秀娘低伏的、弯曲的脊背。

    对这些女人,姜妹妹一向宽容。她不但让她们不愁衣食,让人教导立身的本事,还尽力维护她们的体面,不许人欺压。就连不守规矩的云坠,和对她不敬的荷香,她也尽可能给了她们最好的出路。

    其实,她早就对他说过。

    “物伤其类”。

    直到他承诺会娶她为妻,她也还是觉得,她和这些女人,没有什么不同。

    他是让她做了十年的妾啊。

    “给她一间屋子,让她睡一晚,明早送回去。”林如海淡声吩咐,“赏她四匹缎子。”

    “啊是”林平忙把大氅搭上要去办。

    “再给她分例里的饭菜。”林如海想着若是姜宁,会怎么安排她,“给她热水梳洗,炭火按分例给足。”

    “是”林平反应过来了,去虚扶秀娘,“姑娘,起来吧,别跪了。这都是太太往日的恩典。”

    老爷这不显然是在仿着太太行事吗

    他让秀娘记住太太的恩德准没错

    秀娘动了。

    她一个字不说,先给林如海磕头,又向正院方向磕头,又要给林平磕头。

    林平赶紧躲开“姑娘,我可不敢受,快跟我来吧。”

    秀娘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小心翼翼绕过林如海,跟在林平身后出去了。

    林如海仍然站在原地,看见秀娘跪过的地方有几滴湿痕。

    她的哭没有声音。

    姜妹妹做妾的十年,是否也是这样,总是无声无息忍着委屈。

    除了她生绯玉前,求他不要把她的孩子抱走那次之外,她还哭过多少次

    不,她不一定会哭。

    但她一定想哭。

    林如海走向圆桌,拿起一杯洒了一半的酒,一口入喉。

    酒的冷和烈交织着,涌入他四肢百骸。

    何其可笑他还自以为,那十年里与姜妹妹大体总是相伴情深,恩爱意浓

    何其可笑若非今日,他甚至从未真正理解过半点姜妹妹受到的屈辱

    何其可笑

    林如海灌下了一杯又一杯酒。

    他不敢深想,这十几年来的相伴,姜宁对他说的话,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究竟,有没有真话。

    恍惚间,贾敏临终前的样子,又出现在他眼前。

    “我只遗憾,这一生牵挂太多,什么都放不下,到头来,什么都带不走。”那时,敏儿笑着对他说

    “不像姜妹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倒也潇洒。”

    分明室内如春日温暖,他却仍觉如坠冰窟。

    他想,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何意了。

    身侧无一知心人。

    只有无边寂寞环绕。

    酒足饭饱。

    已近二更。

    姜宁喝掉最后一点葡萄酒,宣布聚餐结束“回去别立刻睡,小心积食,宁可睡晚些,起不来也没什么。明早不用来给我请安,出门之前到就行了,都在自己屋里吃早饭吧。”

    丫鬟们收拾残桌,服侍洗手漱口。

    姜宁笑和穆长音、终夏说“明日又要留你们在家了。”

    家里有两位贵客,林家却要全家出门。

    穆长音擦手“你吃了点酒,又说这没意思的话”

    姜宁笑“那我以后都不说了。”

    孩子们穿上雪褂子,穆长音也要走。

    终夏握住姜宁的手腕“你别走了,就在这睡吧。”

    “行啊”

    姜宁正好吃饱了懒得动弹,让夏鸿去拿她明天出门穿戴的衣裳首饰,又和孩子们说“明早直接来这找我吧。”

    终夏没调去西宁军之前,只要林如海不在家,她都是和终夏睡的,特别有安全感。

    孩子们答应了。

    绯玉多看了姜宁一眼,低头把手炉塞给黛玉。

    穆长音和终夏对了个眼神“我走了。”

    “我不送姐姐了。”姜宁喝着酸酸甜甜的消食茶,懒懒地说。

    “我送师父”绯玉跑到穆长音身边,又看了姜宁一眼。

    姜宁

    她摸了下脸。

    脸上没油也没汤啊

    绯玉难道是还在介意宫里给她爹美女吗

    “你也不用动了。”穆长音止住要起来的终夏,被三个孩子簇拥着出去了。

    姜宁咽下一口消食茶,过了好一会,才又喝一口。

    终夏把碗拿走,尝了一口还给她“不烫,也不凉,是你喜欢的味道。怎么了”

    姜宁重新捧好碗,和终夏走到卧房里,还想着宝贝女儿“绯玉”

    “她一直在看我。”终夏在她耳边笑。

    姜宁手一歪,差点把碗摔了。幸好碗里就剩一半消食茶,没洒。

    终夏从她手里捞过碗,含笑看她“怎么”

    姜宁有一点点慌,坐下“绯玉不会误会了吧”

    她是问心无愧,关键孩子那两个眼神确实意思很复杂啊

    “误会了会怎么样”终夏把碗给她,“快喝,一会凉了。”

    “好像,也不会怎么样。”姜宁喃喃。

    绯玉问她,她可以解释。

    而且绯玉就算问,也不会像林如海一样,直接大怒质问“你同她怎么好,我能不管”

    她的女儿,也不会去和她爹告状“爹,娘和平昌侯关系不对劲”

    绯玉不问,也没受什么影响的话,那更没事了。

    姜宁两口把消食茶喝光。

    终夏让人进来服侍梳洗,亲手向炉中投了一把香“明早起来,发间的气味也可除尽了。”

    姜宁“那快给咱们三个玉儿拿去些。”

    终夏便拿出三个新香盒,分别装了半盒,写上用法,令人送去。

    和终夏一起睡,卧房内便不用人守夜了。

    才回京第五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姜宁忙着挨揍和揍人,一应的家事都没怎么管,全是妙玉撑着。今日她又受封“靖安夫人”,许多人家遣人送礼来相贺,又是宫中赏下四个美人,孩子们怕她伤心,缠着她说笑许久,林如海回家又和她闹了一个小时别扭,也就睡觉前这段时间,她能和终夏说一说不便被别人听见的悄悄话。

    比如

    “那四个美人,有仪鸾卫吗”虽然卧房内再无第三个人,姜宁也低声再低声。

    普通美人别说来四个,来四十个都无所谓,就是养着费钱。

    但若有仪鸾卫,那便是一言一行皆在监视下,宫里想让林家乱起来,她说不定还要重拾宅斗技能。

    宅斗,累啊

    她有那时间多看一页书,多画一幅画,多挨一顿揍不好吗

    玩心眼子多没意思

    “放心,没有。”终夏拢着她的耳朵。

    只是四个普通美人。

    那就好。

    姜宁放松了。

    “但我已不是仪鸾卫中人,今日还能辨明,若今后仪鸾卫换了选人方法,我或许也会分不清楚。”终夏说。

    “那就再想别的办法。”姜宁笑,“总不能一辈子事事都赖着你”

    终夏垂下眼帘笑笑“还没和你说,今日兵部校场,上皇面前,我说,你与我是半师之分,自然有些情分,自称是你师父了。还说,两年前边关,你曾救我一次,有救命之恩。”

    “呀”姜宁先高兴,后吃惊,“怎么成我救你一次了”

    是终夏救了她呀

    终夏摸到她的右臂。

    这里曾有一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淡了很多,但痕迹仍在“这不是为我挡了一刀吗”

    虽然这处伤是给终夏挡刀留下的,但

    “那若照这么算,我至少欠你五六七八条命”姜宁撑起身子。

    终夏把她按回去“我说有就有。”

    “哦”姜宁挡住脸。

    可这算什么救命之恩

    她好心虚

    “上一句呢”终夏问。

    “”姜宁探头。

    “我说,我自称是你师父了。”终夏重复。

    这句呀。

    姜宁掀开被窝,又被终夏按了回去。

    “别着凉。”终夏拿被子把她裹成粽子。

    “可我要拜师呀。”姜宁跃跃欲试。

    终夏沉默了一瞬“你拜我为师,绯玉怎么叫我护国公又怎么叫我林少师又怎么叫我”

    姜宁

    是哦。

    难道叫绯玉管终夏叫“师祖”

    算了。

    姜宁躺好。

    终夏松了口气。

    “还有”

    “还有什么”姜宁打了个哈欠。

    终夏犹豫,摸了摸她的肚子“先别睡,积食。”

    “哦。”姜宁裹着被子坐起来。

    躺着真的很容易就睡着了。

    终夏也坐了起来,被子只盖着腿。

    姜宁看终夏不想和她一样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就伸手摸到披风给她“别着凉。”

    自己都不自觉,怎么就知道管她呢。

    终夏围上披风“上皇叫我到紫宸殿,还问我若给林少师赐人,你会不会拈酸吃醋。”

    今天给姜宁回事的人太多,她只来得及说了贾赦的情况和上皇叫她去了。

    “我拈酸吃醋,他就不给了吗”

    姜宁对抗着困意。

    她觉得上皇挺没劲的。

    终夏狠下心,重重弹了一下姜宁额头。

    “嘶”姜宁疼精神了,“怎么了”

    “要称上皇或陛下或老圣人”终夏无奈。

    她看着姜宁的眼睛越瞪越大。

    姜宁正拼命叫自己冷静

    一个她也确实冷静地说着

    她完全可以说,她是困得没听清终夏的话,并非存心对上皇不敬。

    一个她在疯狂尖叫

    完蛋,在终夏面前太放松了,怎么连对“天子”的尊称都给忘了

    啊啊啊啊

    终夏会不会觉得她对皇权不敬,她会失去

    “在我面前就算了。”终夏伸手,抱住她。

    “真的吗”姜宁嗫嚅。

    “真的。”终夏叹。

    “那为什么”姜宁抬头。

    终夏乃天子暗卫,应该是受“忠君”思想影响最深的一批人,为什么心底也对天子并不敬重

    “当你见过天子濒死时,其疯狂、惊惧,和常人濒死并无不同,你见到他的私心,他的丑陋算计,自然会怀疑”

    终夏没把话说完。

    她知道姜宁会懂。

    “那你呢”她问。

    “我啊”姜宁想,她怎么说呢

    “或许,我生来如此。”她只能这样说。

    她的上一世绝不能对人提起。

    她终究还是对终夏有所保留。

    “我说,我与你相好投契,若林少师能少缠着你,我还更乐见。”

    “上皇什么反应”

    “他说,我若是男子,便是觊觎同僚之妻的无耻之人。”

    姜宁闷在被子里笑,怕笑声太大,把外间的丫头婆子们吵醒。

    “你让绯玉去和护国公住,又说让黛玉、妙玉也去住,怕她寂寞,我呢”

    “等侯府建成,你就要上任禁军统领了,忙还忙不过来”

    姜宁忙改口“我去,我常去,我有空就带孩子们去,好不好”

    “睡罢。”终夏摸到姜宁消化了些,给她掖好被子,“明天还要去李家。”

    “你真不去”姜宁立刻睡着了一半。

    “不去了。”终夏把她的头发也拢整齐,“总不能真留护国公一个人。”

    “睡罢姐姐,明天还要去李家呢。”绯玉把书从黛玉面前拿走。

    “哎,让我看完这一段”黛玉忙起来抢。

    “不给”绯玉踮脚把书举高,另一手拿出怀表在她面前晃,“你看这都几点了”

    黛玉跺脚,接了怀表看。

    怎么就十点四十了

    是该睡了。

    绯玉把书放下,夹上书签,让她看炕上晴雯和冬霜“咱们再不睡,她们都要困死了。”

    黛玉摸着书封“睡罢。”

    “姐姐现在喜欢灯下看书了”绯玉让黛玉睡里面。

    姐姐回家四天,前三天都在收拾行李,没看书。今天回房都快九点了,却一气看到这时候。

    “总觉得时间不够用。”黛玉也觉得这个习惯不好,可总是改不掉。

    “晴雯,你常服侍姐姐安歇,怎么不多劝劝”绯玉问。

    “回二姑娘,我和嬷嬷、姐姐们是常劝,可大姑娘听了一日,最多两日,第三日又开始了。”晴雯可算找到机会了,连忙说,“如今可算回家了,二姑娘和太太劝的一定管用。”

    “倒别冤枉了她。”黛玉笑道,“她常劝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绯玉让晴雯拉上床帐,回头说她“人家费了那些口舌,姐姐怎么不听”决定“从今日起,只要咱们在一处,我夜夜和姐姐睡,我亲自看着姐姐。”

    “就依你”黛玉拖长声音。

    她心里稍微有些遗憾只怕以后再也不能夜里多看书了,却也似蜜糖甜。

    姐妹俩头挨着头,好像还和五六岁时一样。

    “姐姐怎么不睡”绯玉问。

    “过了困劲了”黛玉真的后悔看到这么晚了。

    明天要去李外祖家,若没精神,叫李家以为她病了多不好

    “你怎么也不睡”黛玉问。

    绯玉可一向睡得很快。

    “我”绯玉一顿,“我等着姐姐睡呢。”

    对姐姐说谎让她有些心虚。

    可她睡不着的原因,真的不能对姐姐说。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