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 > 正文 55. 第55章 竹马是变态怎么办
    季望澄观察着他的反应, 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吗”

    黎星川“。”

    他看了一眼这宛如戴拿奥特曼小型追悼会的布置,犹豫着说“挺惊喜的,谢谢不过怎么突然想到给我送戴拿”

    季望澄显然不懂含蓄, 直截了当道“这是告白。”

    黎星川“”

    黎星川“”

    一时间, 颠来复去的问号塞满了他的大脑。

    黎星川已经懒得想如何拒绝了, 无力道,“这又是谁教你的你一天到晚在看什么”

    季望澄“网上查的。”

    黎星川“搜索关键词是追悼会吗”

    季望澄一本正经道“是如何表白。”

    他走到院子里, 向黎星川分析起自己布置的告白现场。

    “这是礼物。”

    戴拿奥特曼。

    “这是蜡烛。”

    白蜡烛。

    黎星川打断“为什么是白蜡烛就不能正常点买个红的吗”

    季望澄“来不及了,在家旁边礼品店买的。”

    这一片居民区, 似乎没什么像模像样的精品店,唯一的精品店在附近的商场里。

    但是“礼品店”这个名字, 让黎星川想起了什么。

    黎星川“出去左转, 街口那家吗”

    季望澄“嗯。”

    黎星川又是一阵沉默。

    那家礼品店大名“阿龙礼品店”, 里面卖的都是殡葬礼品,比如花圈、纸房子。从那里买的白蜡烛,真的是给戴拿办葬礼的规格了

    他忍不住了, 上前几步,生怕地上的纸花也是礼品店买的菊花,好在并不是, 这就是正儿八经的纸花, 只不过是用百元大钞折的。

    得, 季望澄就是放不下给他送钱的执着。

    那板砖似的压岁钱想还给他, 对方死活不肯收,到现在都在他床头柜里安静躺着。

    就着弯腰捡纸花的动作,黎星川看到地面上还有别的东西,白蜡烛围成的爱心内,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地。

    刚刚隔得远没看清, 只以为是杂草,一凑近就分明了,坑坑洼洼的,像是鹅卵石子路。

    他抓了一把,发现是干辣椒。

    黎星川“”

    黎星川“你对辣椒到底有什么执着”

    季望澄说“别人送给你辣椒,我也要送。”

    黎星川抓狂“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争高低”

    他无奈极了。

    让季望澄正常一点,比登天还要难,这人好像就不知道“正常”这俩字怎么写。

    某些时候,他充分理解季望澄没朋友的理由,小季受不了别人,别人也受不了他,双向奔赴,但是反向。

    这场景虽然有些诡异的好笑,却能看出是花了心思的,折这么一大捧纸币花费钱费力,这么大的戴拿模型也要提前预订,起码要准备七八个小时。

    黎星川不忍拂他好意,把花和礼物抱了起来“谢谢,我特别喜欢。”接着委婉提醒道,“不过那个什么,下次你别去阿龙礼品店买东西了,对我们来说有点太早。”

    季望澄“”

    黎星川抱着奥特曼的盒子上楼,他亦步亦趋地跟着。

    季望澄“闪闪”

    黎星川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无非是恋爱的话题。

    对方说过几次,他也有点免疫了,转过身,想在对方开口之前拒绝,却眼尖地看见季望澄风衣内衬的一小片污渍。

    那块污渍是铁锈色的,如同干掉的血液,附在衣摆末端的背面。

    “你流血了”黎星川问。

    季望澄“没有。”

    黎星川指了指他的衣摆内侧。

    季望澄扫了一眼。

    季望澄“”

    那确实是一抹干涸的血迹。

    他能猜到,八成是影子干的。

    影子们必要时非常听话,毕竟是从本体延伸出来的附属物,它们有自己的想法,也因此会在一些地方悄悄阳奉阴违。

    大概是某条没躲开溅射血液的倒霉影子,将血点反手擦到本体的衣摆下侧,素质极差。

    季望澄调动着回忆,确认了“作案凶手”,然而它们每一次出现分裂,都是继承了共同记忆的崭新个体,无法精准对某一个实施报复。

    “嗯。”季望澄随手找了个理由,“流鼻血了。”

    黎星川调侃“看小电影看的”

    季望澄“没看。”

    黎星川“哦”了声,口嗨道“总不能是偷看我洗澡了吧。”

    季望澄眉心一皱,谨慎地反驳“今天没有。”

    黎星川“”

    等等,今天没有

    黎星川震惊到维持不住表情“今天没,也就是说以前有”

    季望澄移开视线。

    很明显的心虚表现。

    黎星川不敢置信,慢慢瞪大眼睛,血压和音调一起飙升。

    “季望澄你是变态吗”

    一声怒吼响彻天花板。

    昨夜,闪光超人暴打变态发小执行正义。

    第二天,黎星川和季望澄冷战了,单方面的。

    季望澄“闪闪,中午吃什么。”

    “闪闪,对不起。”

    “闪闪,给你买了礼物。”

    “闪闪,不要生气了。”

    “闪闪,下次不会了。”

    “闪闪”

    闪闪、闪闪、闪闪、闪闪

    魔咒一样在耳边环绕。

    黎星川忍无可忍“把嘴给我闭上。”

    季望澄“哦。”

    “哦”是开口音,嘴唇微张。

    他觉得闭嘴命令执行得不够到位,又抿着唇“唔”了一声,一副听之任之的乖顺模样。

    季望澄安静了半个多小时,用圆珠笔的笔盖戳了他一下,发出“咔嗒”的声音。

    “可以说话了吗”他说。

    黎星川“不。”

    季望澄“我错了。”

    黎星川冷笑“你错个鬼,你只会说下次偷窥不会被你发现之类的吧”

    “不是。”季望澄说,“你不喜欢,我会改的。”

    这句话倒是说得很诚恳。

    一直以来,他也有认真执行。

    过去一晚上,黎星川早已没有一开始那么震惊恼怒,甚至见季望澄低声下气地道歉时有些心软,这个想法很危险比起季望澄的行为,他更痛恨自己一退再退的底线。

    半夜偷偷爬上床、偷窥别人洗澡,如果做这件事的是其他人,他早把这人暴揍一顿报警了。

    温水煮青蛙,是危险的信号。

    黎星川维持着一张冷酷的面孔,无情拒绝季望澄的所有示好。

    午休下课铃响起,他把书本塞到包里。

    “我中午和罗颂吃。”他说,“你自己解决一下吧。”

    季望澄自知理亏,很轻地说了声“好吧。”

    离开教室之前,黎星川回头看了一眼。

    季望澄正趴在桌上,下巴搁在胳膊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见他望过来,就眨眨眼睛。

    黎星川“”

    他加快脚步。

    其实没有约罗颂,罗颂要陪他女朋友,约人得提前一天。

    他吃了一份没滋没味的铁板炒饭,再次走回那栋教学楼。

    下午是一节选修课,叫“天文学概论”,是那种为了满足模块学分开设的水课。

    这个老师特别好,给分也高,他的课十分热门,几分钟就被抢光了。

    那天选课系统卡得跟t似的,oadg图标转了两圈,季望澄成功与课程失之交臂,只有黎星川一个人上这门选修。

    换做以前,季望澄会陪他一起坐到教室里摸鱼,水课实际上到的人数本就不多,他混在里面,无人在意。

    但今天他们吵架,季望澄应该回家了。

    下午的选修课在412,上午的公共课在302,同一栋楼,不是一个楼层。

    鬼使神差的,黎星川在标着“3f”的楼梯口停下。

    他总觉得,按照对方的性格,可能继续留在教室里。

    不过,他管这个干什么

    黎星川犹豫两秒钟,做好心理建设,艰难地迈开第一步。

    有了这一步作为开端,接下来每一步便显得顺理成章走都走了,索性从西面的楼梯上去,离412还更近一点。

    他穿过空空荡荡的走廊,路过301,脚步越放越慢。

    脸朝前方,然而视线却往302后门瞥。

    后门开着,教室里空无一人。

    黎星川脚步霎时间停住。

    这一瞬停,鞋底摩擦地板,发出轻巧却刺耳的“呲”声,重重地划在心上。

    他特意往教室内看了一眼,确实没人。

    没人就没人。

    黎星川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很刻意,脚后跟落地,前脚掌着地,足音控制不住的放大。

    脑袋里想法很自然地冒出来“可能在412等我。”

    他越走越快。

    412倒是有四五个提前占座的同学,每个都面生。

    黎星川低着头,走到自己平时常坐的后排靠窗。

    去哪了

    吃饭去了吧。

    此时,距离上课还有10分钟。

    黎星川把窗帘拉开,取出平板,玩消消乐打发时间。

    这栋教学楼比较老旧,门前有一道铁门槛,走进来的同学很容易踢到,“咚”,声音不轻不重。

    每听到一声“咚”,他就悄悄转过头往门边看一眼。

    130,上课铃响,老师进门。

    黎星川反扣手机,深吸一口气,莫名其妙的情绪伴随着呼吸,一起上涌。

    他神思不属了一整节课,笔记写的乱七八糟,鬼画符一样盘踞在平板屏幕上。

    第一节下课铃响,有一个身影猫着腰从后门冲进来,直直冲向黎星川的方向。

    黎星川第一反应是转过头去看,又硬生生克制住了,只用余光看到对方身上穿着一件浅咖色的风衣,季望澄常穿这个色系。

    “哎,兄弟。”那人拍了拍他边上的椅子,“这有人吗”

    黎星川一惊,发现居然是不认识的男同学,只是恰好穿了件颜色相近的衣服。

    黎星川“没有。”

    “哦哦,那就好。”那人喜滋滋地坐下,“今天点名了不”

    黎星川恹恹答道“没呢。”

    他打开游戏,愤愤不平地玩了两把,以图转移注意力。

    但那种自作多情的难堪,像是照进来的太阳似的,牢牢贴敷在他的皮肤上。

    什么啊。

    季望澄来不来,有什么值得在乎的。

    别想太多。

    转眼间,第二节课只剩十五分钟,时间来到下午三点。

    三点的阳光,不过分热烈,柳絮飘飘般温柔散漫。

    黎星川不关心太阳系,听着听着就走神,一走神就看窗外这是他喜欢坐在靠窗位置的原因。

    枝头的新绿、摇摆的二月兰、风里的叶子,向他徐徐展开一副温柔的暖春花卷。

    两栋教学楼之间,架着连接的天桥,没下课的天桥无人经过,走廊扶手被几只圆润的小麻雀霸占,摇头晃脑,啾啾地多嘴。

    忽然间,麻雀们受了惊扰般,振翅飞走。

    大概是被风声吓到了。黎星川漫不经心地想。

    十几秒后,他看到天桥上出现一个人。

    男生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外搭深色针织衫,身形颀长而挺拔,走在金光铺潵的廊桥上,轮廓被勾勒得分明是季望澄。

    对方远远接收到他的目光,那副冷漠而拒人千里的气质顷刻间褪去,三两步靠上走廊扶手,对他比手势。

    黎星川完全看不懂他在比划什么,迷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季望澄于是把包放下,拿出一本笔记本,写写画画,奋笔疾书,写了快一分钟。

    黎星川心情已经完全愉快了起来,猜测可能是在写道歉信。

    对方写完,开始折纸,三两下折出一架纸飞机。

    手臂伸出栏杆,轻轻一推,米白色的纸飞机乘风起飞。

    黎星川惊呆。

    足足隔了3间小教室,这个距离,纸飞机怎么可能飞的过来

    然而,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他把窗户再拉开了一点。

    不可能的吧。

    假如可以

    黎星川盯着纸飞机,心里两种声音交叠着响起。

    窗外开始刮风,拨弄他的额发。

    那架飞机,逆着气流,稳稳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前进。

    见它似乎有可能碰到窗台,黎星川小臂伸出窗外,摊开掌心。

    纸飞机稳稳降落在他的手心里。

    他希望,于是发生,像一种心想事成的奇迹。

    不远处,季望澄正盯着他,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折射出银杏叶的灿芒。

    他抬起手,中指上挂着一个圈,套着一个浅橙色的气囊球,随着晃动的动作,球体内闪烁着碎金,似乎有水波晃动。

    那个东西有点眼熟

    黎星川辨认几秒,忽然意识到是什么,迅速打开纸飞机,在桌上摊开。

    纸上画了一副丑且简约的简笔图,轮廓上来看,勉强能辨认出是一条鱼。

    季望澄写

    不要生气了

    我给你买了一条小鱼

    最后一行被涂掉了。

    对着阳光,能勉强认出原本的字样,笔迹藏匿在蛮不讲理的涂画里,悄悄的委屈。

    好难找,找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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