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 > 正文 78. 第78章 闹够了没有!
    心不在焉。

    没法集中精神。

    黎星川单手撑着下巴, 人坐在教室中,思想却飘向远方。

    餐厅和客厅打通,他坐着的位置正对客厅, 能够一眼看见沙发和玄关。

    黎星川吃早餐的时候没有碰过手机, 注意力一直挂在周边, 印象里,季望澄只是在鱼缸边上瞥了一眼, 甚至没有触碰过鱼缸壁。

    鱼缸有深度,架在半人高的柜台上,网兜收在柜子里, 柜子转轴噪音不小, “吱呀”的一声, 而他没听见任何细碎噪音;

    不借助任何工具徒手捞底砂,十分困难,假如这么做了,也一定会闹出足以吸引他目光的动静。

    难道鱼鳞会变色变成透明的

    难道那不是鱼鳞片,是某种易溶于水的絮状沉淀

    黎星川找了许多理由, 希望能像以前一样, 以一种科学合理的方式说服自己。

    世界上固然存在许多未解之谜,看起来玄之又玄,但他坚信这是因为科学发展水平还不够高,认知相当有限, 等过个几十年上百年, 这些被现代人视作“闹鬼”、“神明显灵”的东西,都会拥有合理合规的解释。

    他绞尽脑汁琢磨借口的样子像个追星的过激脑残粉,无论怎样都想至季望澄于不败之地,小季闹事那是年纪轻轻不懂事莫欺少年穷, 莫欺少年穷后边跟着莫欺中年穷,自然而然的还有莫欺老年穷,最后死者为大。

    可当一个脑残粉意识到自己疑似脑残的时候,他的智力水平就会和海平面一样缓缓上升,而季望澄身上的疑点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

    “那么。”黎星川想,“小季应该有一些远超常人的能力,并不止于力量、速度这种常规的表现形式,可能更加特别。这些能力是由于基因变异产生的。”

    他又记起另一件事。季望澄家的阳光花房,就在几个月前,他和小季一起去容城过寒假,外婆养的花也一朵朵灰败枯萎了,后来是他去花鸟市场买了营养液,才把花朵们从死神手里抢救回来。

    “容城冬天那么冷,花熬不住也是理所当然吧。”黎星川否定了令人不安的猜想,“他藏起鱼鳞,很可能是怕我发现猫腻。这一行为不能证明他身上携带所谓的天灾病毒。”

    他默念几遍,努力说服自己。

    黎星川认真思考的时候,表情总是很严肃,于是严肃了整整两节课。

    季望澄频频转头,不忍心打扰他思考。

    近两个小时没有交流,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

    季望澄回想了一遍自己毁尸灭迹的过程,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行径有多么可疑。

    凭他对闪闪的了解,如果对方发现了黑色鳞片,一定会惊呼出声,让他过来看,一起分析这是什么,不可能若无其事地保持沉默。他知道,但他无法不心虚。

    因为他确实瞒了闪闪不少事,每一件能扣分;最严重的那件,可能会直接使他们绝交。

    像是受人操控的提线木偶,四肢心脏拴着细绳。

    绳子的另一头系在黎星川的手指上,线绳轻颤,牵一发动全身。

    “铃铃铃”

    铃声刺破安静的教室空气。

    下课了。

    黎星川率先开口,问“你下午有没有事”

    季望澄飞快作答“没有。”

    “我晚上有部门例会,不过我们先回去吧。”他说,“把小鱼处理一下。”

    季望澄“哦。”

    于是他们折返。

    “哈哈”依然翻着肚皮飘在水面上,全身心地演绎什么叫做死不瞑目。

    底砂干干净净,没有多出新的鳞片。

    黎星川用网兜把“哈哈”捞出来,用手帕包好,提议“我们把它埋在河边吧。”

    季望澄自然没意见“好。”

    从家出发,往南走是一片蓊郁的小树林,穿过绿意盎然的林间,有一条小河。

    也许是昨夜下过雨的缘故,河边泥土格外湿润,踩下去拖泥带水,短短的青草茬杂驳在土地上。

    黎星川不懂风水也不信风水,找到一处近河的树荫,准备挖个坑把小鱼埋了。有水有树,远处依稀见山,一条鱼竟能享受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态陵园,想必它也倍感开心。

    他蹲下身,看到自己鞋边沾了一圈灰扑扑的泥,土地太潮,这也难免。

    刚铲下第一抔土,黎星川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季望澄的鞋底。

    那天,他看到了季望澄短靴的鞋底,沾了泥土和枯草屑。他记得很清楚,泥土还是湿润的。

    他问对方“刚刚出门了吗”,季望澄说没有。

    哗啦,哗啦。

    河水潺潺。

    黎星川茫然地望向他。

    季望澄目光投向别墅的方向,表情稍显凝重,仿佛预见一场即将到来的风雨。

    “报告,庆林区朝阳街道有人收到匿名毒药,经查证”

    “报告,临江区秋叶大街三号路口,疑似出现嫌疑人毒箭”

    “报告”

    超能分基地,楼道里的组织成员,无一不匆忙奔走。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玉城大部分居民刚吃过午饭,上班族和学校里的小年轻们昏昏欲睡,户外的人们沐浴暖和的春光,这似乎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春季午后。

    公安、武警、医疗、消防、特别安全系统无一不高效运转,勉力维持着展示给普通人看的和平。

    单白嘬了口可乐“嗝。”

    同事们忙得像陀螺,他坐在办公室盯监控,有点不好意思。

    玉城到处起火,原本由七人组成的天灾观察小队,现在缩编至两人。

    季望澄不想搞事,那么他自己就能解决一切有可能的麻烦;季望澄想搞事,那么七个人和两个人的用处相差不大,反正横竖是个死,留一个给中心通风报信就行。

    单白今天和洪轩一队,一人分别面对两个屏幕的监控。

    按照一般剧本,他们应该无所事事到晚上九点,然后交班,去忙另外的事情。

    意外就发生在这一刻。

    季望澄的家门口,出现了一个略显古怪的人。

    “洪轩”单白喊了一声,招呼道,“你过来看看,这人好像有点问题啊。”

    那人看起来年纪轻轻,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刘海长到能盖住一只眼睛,走路姿势吊儿郎当,仿佛下一秒就会摇着花手飞走。

    洪轩脚蹬地面,椅子滚轮划过来。

    他盯着高清画面半晌,突然脱口而出一句国骂“卧槽”

    单白“你认得不深渊的”

    “没,不是深渊,单打独斗的,脑袋有坑的疯子一个。”洪轩语速飞快,起身,捞起椅子上外套,“走之前在五宝区闹事的蛇果听说过没有这是个一等功啊”

    河边。

    水流声如同靡靡细雨,连绵不断地淋湿沉默。

    两人同时开口。

    黎星川“哎,你是不是”

    季望澄“我有点事先”

    黎星川“”

    季望澄“”

    黎星川“你先说。”

    季望澄“我回去一趟。”

    黎星川“为什么”

    季望澄思索半秒,给出一个理由“忘记带铲子了。”

    确实只带了一把。

    “没关系。”黎星川说,“也不需要挖多深的坑,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季望澄抿了抿唇,碎发耷到眉骨上,阳光印出一点阴影。

    他还想找理由,却听黎星川放软声音“陪我待一会吧。”

    季望澄没办法了。

    只能站在原地,坐立不安。

    黎星川察觉到他不太对劲,三下五除二地刨好坑把小鱼埋了,小土包凸起来一点,用铲子压实。

    “回去吧。”他说。

    说着,他去牵季望澄的手。

    当两人皮肤相贴的那一刻,刚延伸出去的影子们,像碎裂的黑色泡泡,“啪”一下炸没影了。

    季望澄“”

    他看了眼交握的手,舍不得分开。

    季望澄想了想,提议“我们去超市”

    黎星川若无其事地驳回“等会去吧,我鞋脏了,换双鞋再去。”

    在找借口的功力上,两人差了足足十年,黎星川不再让着他,季望澄无可奈何。

    他们往回走。

    季望澄故意拖慢脚步,然而,他越是拖延,黎星川越觉得有鬼,几乎是半拉半拽的拖着他走。

    道路有限,转了个弯,只剩下最后三十米小路。

    小路两侧夹着墙壁,视野有限。

    恍惚间,黎星川眼前划过一道影子。

    “砰”闷钝的声音,像是重物落地这一声砸在了他的神经上。

    季望澄“闪”

    黎星川“我去看看。”

    黎星川脚步轻盈,飞快地穿过剩下一小段路,人到路口时,他有点愣。

    左边是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单白,右边是一个

    不认识的非主流。

    非主流蓄着古早的长发,眼睛下一轮乌青,像是天然的眼线。

    黎星川又转回去“单白”

    这瞬间,单白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他身上疼得要死,但不敢表现出来分毫,只能笑嘻嘻道“哈哈、巧了吗这不是”

    之前上级叮嘱过几次“黎星川可能发现周围有组织成员”,他也做了相关的计划,以面对有可能发生的盘问,确保剧情按照邪教和反邪教之战向前推进但这也太突然了吧谁能反应得过来

    季望澄后一步出现,和黎星川并肩,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出闹剧。

    单白心中大震。

    “天灾”向来是最怕被发现身份的,今天怎么不动手

    难道他有别的计划现在又是怎么个情况

    “哦”蛇果看向黎星川,咋舌,发出“啧”的一声,“你和他是一伙的”

    单白刚想开口,先看了眼季望澄的表情,没敢轻举妄动。

    他也确实不敢动,肋骨应该断了一两根,呼吸都疼。

    蛇果涂着黑色的指甲油。

    他漫不经心地朝黎星川勾了勾手指,神色逐渐转为意外“你怎么回事”

    黎星川无视了他,走向单白,伸手“还站的起来吗”

    单白“嗯”

    黎星川“他揍你了”

    单白倍感丢人“啊、对。”

    黎星川“为什么”

    “我”单白支支吾吾造谣,“他他想抢我手机,我不给。”

    蛇果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

    “这样呢”他伸出双手,食指的指腹贴在一起,“这样也不行”

    黎星川终于看向他,抬眼,问“你抢劫的”

    “那就尝尝这个”蛇果已经进入疯疯癫癫的状态,忽然蹲下,双手拍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前来支援的几人赶到路口,躲在墙角处,看着这荒谬的对峙一幕。

    洪轩神情尤为复杂,他刚刚差点被揍成脑瘫。

    几人都是见识过黎星川能力的队员,心中亮起同一个念头“闪神,收拾他”

    “哈哈哈哈哈”

    蛇果疯狂的笑声,在黎星川看神经病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阳光铺在水泥地面上,金灿灿的温和,叶片被风卷走。

    什么都没发生。

    蛇果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呐呐道“等一下你居然难道你”

    黎星川走向他。

    照着他的左脸,挥手就是一拳

    “砰”

    闹够了没有

    躲在角落的几人无声呐喊;“好打的好闪神不愧是你啊”差点激动到露馅。

    他没收力,蛇果硬生生受下这一拳,踉跄着差点摔倒。

    对方单手捂住被打的地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目光怨毒“你这个”

    “光天化日抢劫”黎星川匪夷所思地瞪回去,“真不要脸。”

    不久后,警察来了,接手后续的处理。

    单白伤的不重,至少装给黎星川看的样子就像没事人一样,而蛇果则被押上警车。

    车消失在路口,渐渐开远了。

    黎星川注视着警车离去,心情却难以平复。

    他摊开双手,掌心线条绵长深刻,外婆说,他的生命线恨长,这代表会活很久。

    无论怎么样,这是一双普通男生的手掌。

    身边奇怪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神经病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一开始觉得好玩、有趣,他甚至有心情欣赏这些奇妙的迷惑行为,但时间一久,一次次的古怪经历都成为某种猜测的佐证,他不敢深想。

    怀疑是危险的行为,一旦开了头,后续是无休无止的猜忌。

    猜别人,也猜自己。

    “季望澄。”黎星川说,“我们聊聊吧。”

    季望澄察觉到不妙,应了声“嗯。”

    谈心的地点选在餐桌。

    隔绝了外界的吵闹,室内凝固的安静,让人有种窒息的错觉。

    越是沉默,越是等待,心虚的人就越就心烦意乱。

    半晌,黎星川开门见山“我看到鱼缸底下的东西,也发现它突然消失了。”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季望澄恪守着他的承诺,并未说谎,仅是移开视线,不与他对视。

    下颌到锁骨,连成一道不安的线条,紧紧地绷着。

    黎星川“确定不主动交代吗”

    季望澄“对不起。”

    他好像只会说对不起。

    可除了这三个字,他实在没有别的真话了。

    “好吧。”黎星川失去耐心,对他伸手,“手机能给我看吗”

    季望澄点头,手机递过去。

    没有密码,直接解锁。

    黎星川翻了半天,没找到任何具有价值的东西。想来也是,对方能这么主动配合查手机,说明里面没有不能给他看的信息。

    他不死心,点开季望澄的微信。

    置顶闪闪

    其他的,乱七八糟的群消息,还有一些同学之间礼貌且塑料的问话,都没怎么回。

    他是唯一一个有备注的人,其他人都是原始名,不知道季望澄是怎么分清的,也可能完全分不清,一招糊弄打遍天下。

    置顶的对话框颜色深一点,仅那么一条,孤零零而鲜明地挂在最上面。

    黎星川莫名有点心软。

    他退出微信,微信被系统软件自动收纳在通讯工具这一栏里,旁边是一只挤眉弄眼的小企鹅。

    黎星川记得很清楚,一连许久,季望澄的企鹅好友只有他一个人。

    他当时还奇怪对方为什么不加高中同学,催促对方赶紧去再加个人;次年再看的时候,列表里果然多了一个好友,也只多了一个。

    “对了。”黎星川问,“你的另一个企鹅好友是谁”

    季望澄“”

    是一个研究员,记不清名字。

    黎星川的眼睛紧紧缩着他,一时间,“高中同学”这样的标准答案完全想不出来,季望澄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胡说“家人。”

    黎星川没想到这个答案“啊是谁啊”

    季望澄大脑飞速转动“弟弟。”

    黎星川惊呼“你你有亲弟弟”

    见他的注意力成功被新鲜的话题吸引,季望澄忙不迭点头,把自己仅知的消息全部倒出来。

    “嗯。”他说,“比我晚4年出生。叫季嗯”

    季父季母的婚姻没有爱,全靠利益维系,生孩子像是开小号练级。季母无法忍受为不爱的男人生儿育女,没有真正怀过孕,去国外砸钱,靠科技手段产子。

    父母子女彼此之间的情缘关系,比一张纸还要薄。

    黎星川是第一次听他说这种事,略感震惊,听得专心致志。

    季望澄从前不愿意提,是因为他觉得丢脸。

    世界上那么多人,像是量产的超市货物,规规矩矩地待在货架上。他是一件因质量有瑕疵而打折出售的商品,放在单独的架子上,特价标签贴在脚底,只要他不提,没人看见。

    如果闪闪发现了那条不一样的标签,他就会被抛弃了。带着这样微妙的惶恐,每次谈及家庭问题,他都选择避而不谈。

    这次主动坦白,是意外。

    比起“天灾”身份的暴露,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季望澄仍然有点忐忑。

    说完之后,他抓着黎星川的手指,背后几乎沁出一点冷汗。

    大约过了几秒钟,这几秒在钟表里规规矩矩地走完该有的刻度,季望澄却觉得格外难捱漫长。

    黎星川回握住他的手,十指亲密地穿插,掌心贴合。不太会说肉麻的话,安抚地开口“好了,不要想他们了,以后会很好的。”

    季望澄警觉地发问“你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吗”

    “想什么呢。”黎星川笑了,“这有什么为什么能和讨厌扯上关系”

    季望澄“真的”

    黎星川“真的,真的。”

    他语气很轻松,心口却沉甸甸的。

    随着对方的叙述,黎星川确定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猜测,这不是个好迹象,他一直希望是自己想多了,而与此同时,另一个问题也落地生根。

    很显然的。黎星川想,分别的这十年,小季并没有正常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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