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竹马才是人形天灾 > 正文 86. 第86章 似曾相识的怪异感
    季望澄碰了下他的皮肤, 试图将黑雾收回,然而那雾气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刚升腾起几分, 又重重地落回去。

    这样尝试了几次, 均以失败告终。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一小段纹路,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愕然。

    季望澄自言自语般念道“为什么”

    “你别急。”黎星川说,“再试试看呢”

    没过多久, 又是一次失败。

    黑雾挑衅般跃动,攒起又散开。

    季望澄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目光死死地压在他的手心, 仿佛恨不得生吃了它。

    他脚下的影子沸腾起来, 鼓动抽展, 如同一根根黑色毒刺,刺破原有的人形轮廓。

    它们尖细的声音,饱含怨毒的恨意。

    去死

    去死

    这种小事都做不到

    你什么都做不好

    季望澄脸色阴沉,嘴唇并成一条直线,眼里酝酿着风暴。

    黎星川被他这瞬间露出的表情惊到, 试探着喊了声他的名字, 问“你怎么啦”

    季望澄回神,把马克杯放到桌上,受到惊吓般,眨眼间飞快后撤, 与他拉开一整间客厅的距离。

    “闪闪, 对不起。”他干巴巴地开口,“我没办法收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变回那副稍显笨拙的模样。

    黎星川说“那现在怎么办”

    季望澄想了想,又光速折返, 将盛有热牛奶的杯子捋走。

    “这个碰过了。”他手足无措地解释,“我们要保持距离,我叫人来”

    黎星川哭笑不得。

    隔着几米远,说话都费劲,要用喊的。

    “没多大事吧”他多看了两眼手心的黑雾,稍稍提高声音,“马上就没了。”

    季望澄谨慎地说“不一定。”

    “真没关系。”黎星川说。

    他走进卫生间,这一过程中,季望澄如临大敌,跟随他的步伐后退,始终保持着一段间距。黎星川打开水龙头,清水过了一遍,又拿洗手液搓了一遍。

    经水一洗,这黑雾非但没有像污渍一样无影无踪,反而显得更加鲜亮。

    它们仿佛具有生命力似的,寄生在他的手心皮肤上,跃跃欲试地向四周蔓延。

    黎星川探头,问“之前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解决的”

    怎么解决

    靠死亡摆脱。

    碰到的人全死了。

    季望澄语气黯然“我没办法。”

    黎星川倒也不是很急,反过来安慰他“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明天看看什么情况吧。”

    季望澄垂头丧气地往门外走。

    黎星川“你去哪啊”

    季望澄“我睡外面。”

    黎星川“也不用这样”

    “不。”季望澄反驳。

    他看起来有点生气,十分严肃地告诫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危险。”

    黎星川“有多危险你能生吃方便面面饼不放调料包啊”

    季望澄“反正很危险。”

    他什么东西都没拿,一个闪身出门,黎星川追上去,还想挽留两句,却发现对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里。

    于是他打电话,一阵忙音,打不通。

    黎星川“”算了。

    现在酒店扫脸就能入住,也不用带身份证,实在不行还能去基地睡沙发,什么好担心的。

    黎星川正常地洗漱睡觉,把明天上午的课本提前装到斜跨包里。

    斜挎包有内袋,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里面就两样东西身份证,平安扣。

    卡片和布袋斜斜地漏出来,他刚准备把它们塞回去,察觉触感有点微妙,又拿出来。

    平安扣是外婆去寺庙里求来的,开过光,要求他随时戴在身上,说能替他挡灾。黎星川不喜欢往脖子上挂东西,把它兜进小布袋,一直放在书包的夹层中,一放就是七八年。

    他倒出来一看,好好的玉质平安扣,忽然断成两半。

    像是冥冥中有应。

    黎星川愣了会儿,再若无其事地把它放回原位。

    他一遍遍对自己说“我是唯物主义战神,怎么能封建迷信呢”

    饶是如此,关于“葵厄”的记忆再度袭来。

    “葵厄”兼具高传染性和高死亡率,感染者从出现症状的第二天起痛苦不堪,时冷时热,昏迷时做噩梦,自发病到死亡仅需四到七日,体质弱的,两三天就去了。

    说完全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心情逐渐下沉,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黎星川一边叹气,一边拉窗帘。

    正值满月,今天晚上月明星稀,能见度很高,正因如此,他和季望澄才会被街上的热心群众发现,稀里糊涂进了警察局。

    而他现在,也凭着这月光,看到了非比寻常的东西。

    窗户朝南,有一片小树林,其中最高的那一棵,树枝上堆着一团黑影。

    会动的黑影。

    他能看见对方,对方自然也能看见他。

    黎星川拉开窗“小季是你吗”

    黑影动了动,没吱声。

    黎星川“季望澄”

    黑影“嗖”得一下窜走,消失了,比野猫逃得还快。

    黎星川“”

    他忍不住怀疑季望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难道真的是猪猪原来真的能上树

    不过,这一段小插曲让他没那么紧张了。

    他想,“天灾”本人就在这里,甚至比他自己还要担心他的安危,病毒制造者本尊总归是有办法的。

    黎星川很快睡着。

    第二天,睁眼的霎那,他立刻看向自己的手掌。

    没有好转,更严重了。

    原本只在手心盘踞的黑色丝雾,沿着静脉走向,爬了半条小臂,大有继续扩张之势。

    黎星川认命地给黎梦娇打电话。

    “喂,小姨。”他说,“我好像有麻烦了。”

    黎星川住进了为他量身打造的诊疗室。

    平心而论,这个房间还挺不错,什么都有,就是小了点。

    侧面开了个密封的玻璃窗,似乎是特殊材质,他能通过这扇窗和外面的人交流,被探监的既视感很强。

    “感觉像坐牢一样。”黎星川想。

    组织对他的情况非常重视,他们还没给这种病毒正式命名为“葵厄”,但之前折在季望澄手里的人贩子和“深渊”成员,躯体上都带着类似的黑色蛛网纹路。

    专家们围在他身边,一个个如临大敌,问题五花八门。

    黎星川如实回答。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疼。”

    “也不痒。”

    也不知道是处于潜伏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除了手臂像去纹身店走了一遭,黎星川并未表现出任何临床症状。

    各项身体检查的数据,也表明他是个健康的十八岁小年轻。

    黎梦娇第一个来见他。

    黎星川不知道她刚知道时发了多大的火、有多崩溃,至少她出现他面前的那一瞬间,表现得胸有成竹,仿佛这就是一桩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掉。

    “我替你向学校请假了,到时候落下的课记得补上,别挂科。”她说,“下午会有几个医生过来,你好好配合,过几天就没事了。”

    黎星川嬉皮笑脸“我成绩你还不晓得啊别忘记给我弄实习证明。”

    黎梦娇笑骂“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东西,小瘪三。我马上找人事给你敲。”

    下午,黎星川见到了两位治愈系超能力者。

    治愈系超能力者拿他的情况束手无策,也不知是能力被他无效化,还是无法对抗“天灾”蛮横的力量,两人努力很久,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

    他们离开后,耿医生走进来。

    耿医生“你好啊,黎同学,我们之前见过的。”

    黎星川“您好。”

    他单方面地对她熟悉,毕竟这是在末世里朝夕相处的心理医生。

    耿医生和他平心静气地闲谈。

    片刻后,她拿出一枚怀表,背壳是铜制的,像电影里催眠师常用的道具。

    “来,看着这个。”她说,“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做”

    黎星川隐约猜到她要做什么。

    之前,她用怀表催眠了他,改写他的认知,让他拒绝末日的到来,现在大概是想进行同一性质的尝试但他已经发现其中的关窍,不能再像一无所知时那样配合了。

    耿医生也铩羽而归。

    而季望澄,是最后一个来探望他的。

    这时候其实已经相当晚了,他在病房里消磨了将近一整天的时间,由于运动量不足,精神还清醒着,恨不能出去溜达两圈打打球。

    黎星川在病房里打转,散步,准备等困了睡觉,完全不像个“病患”。

    不一会儿,外间门被推开,季望澄出现在玻璃墙外。

    他穿了件深色的衣服,反衬皮肤愈加苍白,泛着陶瓷般的无机质感。

    “闪闪。”季望澄很轻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声音被墙壁滤过,传达时不甚清晰,要结合口型才能辨认出来。

    黎星川“你怎么才来呀”

    他几步走过去,但他一往前走,季望澄就后退,仿佛对他避之不及似的。

    “你不要过来了。”季望澄说,“我身上不干净。”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难过,像是做错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正在挨训,尽管黎星川根本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黎星川问“你哪里不干净”

    这场面,有种说不出的好笑。他轻松道“我不信,除非过来,我看看。”

    季望澄双脚钉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是与医院灯光如出一辙的冷色调。

    气质沉郁,如同阴影般黏附在背后的墙上。

    他摇摇头“不行。”

    “别那么紧张,我不觉得哪里难受。”黎星川哭笑不得,甚至想给他表演个原地虚空投篮,“我一点也不疼,也没不舒服。”

    但季望澄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似的。

    “我在想办法。”他低着头,自顾自地说下去,“闪闪,对不起,我没用。”

    “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黎星川最怕他这副自说自话的样子,他太偏执了,容易钻牛角尖。

    “你别这么讲。”他说。

    显然,他没法靠三言两语扭转季望澄的想法,对方依然阴郁得像倒挂在屋檐下的蘑菇。黎星川直觉他的状态不太对劲,让人很不舒服。

    像潮热的阴天,闷得喘不上气,呼吸困难。

    “哎呦。”黎星川装模作样地弯腰,“我有点不舒服”

    季望澄霎时间望过来,往前靠两步,立刻突破了他为自己划定的安全界限。

    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了半秒,突然转身,离开前不忘解释“我去叫医”

    “别叫。”黎星川站直身体,理直气壮道,“我装的。”

    季望澄没有被骗的恼怒,反倒十分紧张,皱眉道“真的吗”

    “真的。”黎星川说,“我没事,哪里都好,你也不需瞎想了你不是天天说我比你厉害吗,能不能信我一次啊”

    季望澄“但是”

    黎星川“你的意思是我比你弱。”

    季望澄“没有。”

    黎星川“我更厉害,那就没有好担心的了。”

    季望澄欲言又止,半晌,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黎星川又说了一箩筐冷笑话,全方位向他展示自己的健康与无聊,等到十一点多,把人劝回去睡觉。对方听话地走了,但黎星川觉得他不会这么消停,可能又猫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偷偷观察。

    他洗了个澡,躺到床上,把面对着窗的那面帘子拉好,确保睡眠隐私。

    黑雾还在攀着他的皮肤爬行,目前爬了大半截,估计次日醒来时就会涂满整条小臂了。他目前感觉一切良好,可明天如何,实在是说不准的事。

    黎星川呼吸绵长,意识逐渐模糊。

    尽管拉上了帘子,走廊上的光还是会透过大玻璃窗漏进来,眼皮上蒙了一层光亮,并不是全然的黑暗,对于刚酝酿出来的睡意,是一种相当可恶的打扰。

    他翻了几次身,决定起床,找办法把走廊上的灯关了。

    黎星川骤然起身,猛地拉开窗帘。

    四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窗外,脸上保持着弧度如出一辙的微笑,直直地盯着他看。

    光在他们背后,由此他们的脸上蒙着阴影,眼珠一动不动。

    像是商场里的假人模特,阴冷而虚假。

    黎星川被眼前景象吓得忘了呼吸,瞬间喊了声“卧槽”,踉跄着往另一侧退去。

    他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诡异的场面,肾上腺素飙升,跳窗逃跑的心都有了。

    “季望澄救命”他嚷嚷道,“季望澄”

    走道上的灯闪了闪,忽明忽暗,刺啦刺啦。

    啪。

    下一秒,窗外的医生们一齐倒下,落到地上,闷闷的声音。

    隔着遥遥一扇玻璃窗,季望澄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身形修长,黑影如同游动的蛇影般,环绕在他的四周,令他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阴冷。

    “闪闪”他说,“还好吗”

    黎星川深吸一口气,讲话有点抖“没没什么就是被吓到了。”

    “这几个人,怎么回事啊”他问。

    季望澄看了眼地上的人,解释道“他们被控制了。”

    黎星川“哦”

    他立刻联想到了“潘多拉”。

    大概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报复戏弄他。

    心有够黑的,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上不得台面。

    黎星川缓了整整半分钟,心终于跳得没那么快了,再抬头看向季望澄,对方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气质冷峻,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这种怪异感似曾相识。

    像在很多年前,季望澄经历那次“车祸”后,再次见到他时那样。

    他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做出叫人难以理解的举动,自己却毫无意识,黎星川能感受到那隐隐约约的区别。

    好像变了个人,又好像没变,熟悉又陌生。

    他怎么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