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灼华 > 正文 26. 男妾的本分 有点本分,但实在不多!……
    厢房内的气氛随着裴兰烬的到来而微微僵持住。

    在裴兰烬的身后, 还站着一个点头哈腰的龟公,龟公的脸上都堆满了笑意,但细看, 嘴角咧的分外凄苦。

    今日开了个张, 以为来了俩贵人,结果先是查了一通商引,后又来人捉、奸

    未婚妻逛青楼,裴郡守亲自来捉奸

    这可真是倒霉啊

    沈落枝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她似是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夫会亲自过来,顿时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来, 道“裴郡守我,我只是随着燕寻来瞧一瞧。”

    她似乎很怕她的未婚夫因为她点了一个小倌作陪而生气,她站起来时, 如月华般明媚的面上浮现出了几丝慌乱与不安, 隐隐还有一丝羞愧,正是一个大家闺秀与有人逛青楼, 又被未婚夫捉到时该有的样子。

    裴兰烬心头里堆积的不安立刻被抚平了。

    他怎的能责怪落枝呢沈落枝天性温良, 有礼温婉, 从来不踏足这种地方,纵然是来,也一定是被邢燕寻这种胆大包天的人给带来的。

    至于为什么邢燕寻一直把沈落枝往这种不好的地方拐带裴兰烬懂, 但他不想懂, 他假装不懂。

    “落枝。”裴兰烬微微凉下眉眼, 道“过来。”

    裴兰烬说话时, 屋内的人都看向他。

    他生的极好,面容端正,眉目温润, 一眼瞧去,便是大奉文人的面貌,身形若松柏,眼眸若繁星,周身气度,让耶律枭想起了一个词山间云鹤。

    而此时,那山间云鹤立于门槛外,似乎是不想踏足这片污浊之地,只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向他们。

    沈落枝自然快步提起裙子跟了过去。

    那柔软如水的裙摆从耶律枭的身边擦过,触感顺滑轻和,在他的后背上轻轻一擦,而耶律枭却像是被抽了一鞭一样,骨肉都在这一刻骤然绷紧。

    他恨的想吃人,磨牙吮血,抽筋扒皮,从这小白脸的腿脚开扒,扒的他骨肉尽散

    沈落枝在金乌城漫天火光前刺他的那一刀他现在还记得,凭什么到了裴兰烬这里,她就乖顺成了这般

    沈落枝跑向裴兰烬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邢燕寻靠在椅子上,抬眸看向裴兰烬。

    电光火石之间,裴兰烬与邢燕寻对了一眼。

    裴兰烬神色冷淡,面色淡然,邢燕寻眉眼挑衅,唇瓣高高挑起,昂着脸,冲裴兰烬挑了挑眉。

    裴兰烬瞧见了她,有万般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携他未婚妻来这种地方,邢燕寻能安什么好心想来是在他这里碰了壁,只能转而来向沈落枝下手。

    但他自己也不干净,所以骂不出,只抿着唇,扫了一眼沈落枝,然后硬邦邦的扔下了一句“邢将军,郡主出身高门,对这种地方不熟悉,还请日后,不要带郡主来此。”

    对于大家公子裴兰烬来说,这等话,已经算是很不客气了,隐隐还有些许警告的意味。

    沈落枝越发惶惶了,月牙眼中含着担忧,不安的看向自己新交下的友人,似是怕邢燕寻生气。

    邢燕寻没生气,只抱着胳膊、交叠翘腿坐着,漫不经心的点头,道“是,裴大人高风亮节,我等粗俗蛮鲁,自是比不了的。”

    沈落枝脸上的表情越发不安,似是想开口缓和气氛,但裴兰烬一转身,竟是一言不发的拉着沈落枝走了

    白衣飘逸的男子拉走了蓝衣温婉的姑娘,屋内便只剩下了一个红衣邢燕寻,和两个小倌。

    邢燕寻的心情似乎不错,她现在就爱给裴兰烬添堵,裴兰烬不高兴,她便高兴了,本起身想走,但是在走的时候,突然又记起什么,转而扫了一眼她身后的这两个小倌。

    这两个小倌平心而论,长得都一般。

    高壮的这个沉默寡言,一直不言语,虽说身板好看,眉骨端正,但脸上有烧伤,大打折扣,另一个一直给她倒酒的这个,圆脸矮鼻,有几分机灵,细看还有点可爱,但也算不得多好看。

    不过,今日撞都撞上了,那就正好选他们俩吧。

    “龟公”邢燕寻道“这俩人,什么身价”

    龟公被问的惊了一瞬,下意识看向耶律枭。

    瞧着这位邢将军的意思,像是要给他们俩赎身,耶律枭躲在他这儿,但其实并不能算得上是他的人,若是卖出去了,万一惹事儿怎么办

    “磨蹭什么”邢燕寻浓眉紧蹙“要讹我的价是吗”

    龟公赶忙躬身道“不敢不敢,这俩人的身价也就二百两,您要,再给您打个八折,凑个吉利。”

    邢燕寻道“将这二人卖身契给我,去邢家拿钱。”

    龟公自然点头称是谁人不知,这纳木城都是由邢家军看守的就算是这邢家人不给钱,龟公都得认命。

    于是,邢燕寻一挥手,道“走吧。”

    圆脸小倌立马喜滋滋的站起来了,他都快乐的找不到北了颠儿颠儿的跟着邢燕寻走,倒是一旁的耶律枭,慢悠悠的站起身,慢圆脸小倌和邢燕寻一步,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与龟公对了一下眼。

    龟公知道他身份有异,但因之前贪图银钱,现在一切木已成舟,他一个龟公也说不了什么,只得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

    这手势的意思是“别漏短”。

    日后耶律枭纵是要在纳木城闹事,也千万记得掩盖身份,不要让邢家军掀翻了他的青楼,他这青楼做起生意来可红火着呢,万一因为一个耶律枭而倒了,那可就来不及了。

    耶律枭回了个“明白”的手势。

    金蛮人一贯讲信用,说到的事都会做到,他既然依托于这龟公,藏身在纳木城里,那就绝不会给这龟公惹事,就算要惹事,也会换一个身份再惹。

    龟公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耶律枭此时已经出了那厢房,跟上了前方的邢燕寻与圆脸小倌。

    邢燕寻出了青楼后,也不怕他们俩逃跑,捏着他们俩卖身契,让他们俩在马下跟着,她自己上马,带着他们俩就往沈落枝的郡主府走。

    耶律枭的目光不断扫过街巷,思索这个邢燕寻为何突然赎出他二人,难不成是他身份有异的事被邢燕寻瞧出来了么

    但若是瞧出来了,邢燕寻应当直接拔刀杀他金蛮人,出现在这座城里就该死。

    若是没瞧出来,又为何赎呢

    而这时,一旁的小倌凑过来与耶律枭说话,他道“我叫袁西,你叫什么”

    耶律枭冷冷扫了他一眼。

    与耶律枭不同,这个袁西是真的小倌,他脸上的表情很好懂,满是洋溢着的喜悦,被赎出来,伺候贵人,总好过当个男妓。

    妓子的日子难过,男妓的日子更难过,能被赎出来,真是大幸。

    耶律枭并不理睬他,他也不在意,只继续说道“我方才听到了,你叫齐律,齐律兄,我与你说,咱们俩是交上好运了,我瞧你这样子也不大会讨好人,日后你听我的,我教你一手房中术,定能得贵人芳心。”

    耶律枭微微眯起眼眸,没说话,只转而看向四周。

    他们已经走到了巷口了。

    纳木城的街巷条条街街一眼望去,都能从头望到底,家家户户门檐屋瓦,唯有一府最恢弘漂亮,用的都是青瓦。

    他认得这里,这儿是沈落枝的郡主府,他来过,就在昨晚,他就在这房檐之上,看着沈落枝与那裴兰烬亲亲我我。

    没想到一转头,他竟然顶着另外一张脸,被送到此处来了。

    这时候,邢燕寻已经勒马了。

    邢燕寻这个人想一出就做一出,干什么全凭心意,领着俩人到了郡主府大门口,直接和门口的守卫道“你们家郡主呢”

    守卫认得邢燕寻,赶忙行礼道“回邢将军的话,郡主与邢将军出门后,便一直未归。”

    邢燕寻点头道“既如此,这二人你先收下,待到郡主回来,告知与她,便说,这是我送于她的厚礼,让她小心对待,若是她不收下,我会生气的。”

    守卫一脸懵的接过了两张卖身契。

    邢燕寻则转过头来,盯着这两个小倌瞧了两眼,道“好生伺候郡主殿下,若是郡主把你们赶出来,我就把你们俩手脚都剁了。”

    说完,邢燕寻转而骑上马,心情愉悦的走了。

    沈落枝喜不喜欢这俩小倌不重要,她就是单纯把人送过来,恶心一把裴兰烬。

    裴兰烬不是不让沈落枝去青楼吗她就将人买来送过来。

    至于为什么是买这两个小倌因为伺候她们的就是这两个嘛他们俩的底细邢燕寻也不在乎,反正她就是来恶心人的,恶心完一把,转身就走。

    邢燕寻说走就走,风一样掠过,她走了之后,耶律枭与袁西两人便立在了门口,那守门的守卫也没见过这阵仗,一时琢磨不出该不该放进去,一双眼不断在两人身上扫过。

    守卫主要还是看耶律枭。

    那圆脸小倌没什么好看的,瘦瘦弱弱一个,一拳就能被打死,这高个的漠北汉子就不同了,他这身板往门口一站,带来的压迫格外骇人。

    耶律枭出来时又把那铁面具戴上了他的做的虽然真,但是耐不住日光晒,一直晒的话,不会随着人的肤色而产生变化,某种角度看过去就会发现是假的,所以他一直带着面具遮光,对外可以说是用以遮盖伤疤。

    因着戴着面具,所以越发显得不善。

    守卫迟疑着,想让这二人在一旁站着,等着沈落枝回来,耶律枭自是不会开口,他对纳木城,对大奉人都不大了解,还处于一个谨慎的状态,倒是一旁的袁西一抬下颌,开口道“你这守卫,没听到邢将军的话吗我们二人是转送给郡主填房的,日后便是侧室主子,还不将我们请进去”

    那守卫被镇住了。

    他听闻过给男子送妾的,倒是头一次听闻给女子送男妾的,一时间有些踌躇,这贵人们,玩儿的都这般花吗

    迟疑间,守卫便听那袁西又道“若不放我们进去,怠慢了我们,郡主可是要罚你们的”

    守卫怕了。

    他听说过女人吹枕头风,那威力可不小,瞧着这二位应该也挺能吹风,他便派人去请了流云。

    流云、弯月、摘星、听风,是沈落枝剩下的心腹,听风去整日监察裴兰烬了,摘星去裴兰烬郡守府筛女人去了,郡主府里只剩下流云与弯月两人,流云统管全府,弯月伺候沈落枝。

    至于郡主府里的其他人,都是刚买回来的新人,由流云日夜教调,所以这二位的存在,便被告知给了流云。

    流云穿着一身丫鬟穿的青色短襟,梳着两个丫鬟鬓发,到了朱色铜环的郡主府门口,打量了两眼耶律枭与袁西,又接过卖身契瞧了片刻。

    流云面上镇定,但心里也忐忑,她也没见过这阵仗堂而皇之的给未婚姑娘送两个小倌,这是西疆的风俗么

    流云早已见识过西疆的凶悍与粗鲁,知道此处的礼法不能以京城、不能以江南之礼而推断,一时有些惴惴。

    她不懂,但按着常理来说,送上门的人不能拒,更何况那位邢将军又是这西疆的地头蛇,流云便拍板了,她道“先进来,我给你们二人安置个厢房住下,到底何去何从,得等我们郡主回来安置。”

    耶律枭依旧不说话,他垂着眉眼,站的笔直而沉默,而袁西便显得呱噪多了,他要水沐浴,要熏香,要新衣,要茶叶,要一把琴。

    “我要为郡主弹琴的。”袁西道。

    流云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江南,瞧瞧,这后宅争宠的姨娘味儿何其浓郁这才是她熟悉的战场啊

    这便回到了流云的老本行上了,她一时间竟在这小倌身上找到了几分亲切感,就连那小倌一脸斤斤计较的嘴脸都显得可爱起来了,她一一允诺,然后将他们二人安置到了同一个院里住,耶律枭和袁西的厢房是面对面的。

    厢房里倒是什么都有,床铺,桌子,窗户,梳妆镜,净房,床榻上的锦缎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摸上去顺滑柔软。

    耶律枭在这厢房内转了一通,不可避免的记起了他为沈落枝打造的那座木屋。

    他当时倾尽全力打造出来的木屋,拙劣到连一个小倌所住的房子都比不过,沈落枝不喜爱他,似乎也很正常。

    她本来就有更好的东西,为何要卑躬屈膝,去向另一个人求来呢

    耶律枭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腰侧。

    里面还藏着那把刀。

    耶律枭不想承认,但他清楚,他如果是沈落枝,他也不会爱上耶律枭。

    他因此而感到烦躁。

    沈落枝一辈子都不会爱上耶律枭

    就算是他把沈落枝重新抢回去,沈落枝也不会爱他。

    她爱她的未婚夫,她甚至愿意为她的未婚夫去接纳别的女人,但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甚至,沈落枝也不会再骗他,一切伪装都撕碎之后,他把沈落枝从新婚夜里抢过来,沈落枝也只会更恨他。

    耶律枭越发冷怒。

    正在耶律枭坐在厢房内生气的时候,突觉一阵脚步声靠近,他冷眼看过去,便瞧见那袁西站在厢房门外,探头探脑的看他。

    袁西已沐浴过了,穿了一身新衣裳,那衣裳是孔雀明蓝与翠绿所织成的云锦,还透着一点紫,日光一晒,这衣裳就莹莹的泛着泠光,是袁西穿过最好的衣裳。

    袁西有个大大的梦想,他想顿顿都吃好吃的,现在,他离这个梦想十分近。

    只要他能留在郡主府,他就能天天吃好吃的。

    郡主府的衣裳都贵,袁西穿的分外珍惜,为了留住这好日子,他决定联合他的帮手所以他来找齐律。

    他来的时候,齐律就坐在厢房内,门户大开,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薄薄的日光透过窗柩落下来,在地上映出了一个四方格子,齐律的手臂放在桌上,能看见其下跳动的青筋与鼓起的肌肉轮廓。

    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凶,但是呢,却是个锯嘴葫芦,在他们楼里从来不开口与人争执的,瞧着生的那般,也不怎的好看,想来也不懂什么男女之事、后宅之争,看起来就是个好拿捏的。

    袁西琢磨了半天后,进门了。

    他慢悠悠的提着衣摆走进来,与齐律对了一个视线。

    齐律看他的眼神很冷淡,但他不在乎,他有信心说服齐律,他道“齐律,你也瞧见了,入了郡主府,你我就是郡主的人了,我们唯有获得郡主的喜好,才能活的好。”

    耶律枭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你想与我联手”

    齐律一拍大腿,道“没错,你今日也瞧见了,那郡主瞧着是个性子软糯的,若是能拿捏住她,日后你我定然能过上好日子的。”

    沈落枝,性子软糯。

    这七个字连起来就是个笑话。

    耶律枭藏在双层面具下的嘴角嘲讽的勾起,道“如何拿捏她”

    他倒是能捏死她,至于拿捏她,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沈落枝一百斤的人,九十斤的反骨,三斤的桀骜,七斤的心眼,若是有希望,她便能低眉折腰暗待时机,但是如果没有一点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寻死,宁死也不让自己受辱。

    “拿捏一个女子,还能如何拿捏,自是让她喜爱你我”袁西露出了一脸“你没见识过女人你自然不懂”的表情,道“女人么,都是心软的,只要你足够可怜,足够乖顺,她便会给你一点怜悯,有了一点怜悯,你便能要到更多。”

    怜悯

    耶律枭心里一动,他问道“那又该如何做呢”

    袁西又是一拍大腿,道“便要时时刻刻围着她转,与她袒露心迹,言明此生非她不可,没了她便活不下去,只要你我姿态做的足够,她自会对你我多一丝怜爱的。”

    耶律枭心头一紧。

    这话是真耳熟啊,沈落枝好似就这么骗过他。

    “你听我的。”袁西又道“今晚郡主必定会先见你我,一见了郡主,你我便弹奏舞曲,让郡主瞧一瞧你我的本事。”

    “当真我这般做,她会喜爱我”耶律枭怀疑地看着他面前的小倌,问道“你们大奉,便是如此勾引女子的”

    “这叫什么话”袁西急了,道“什么叫勾引这叫情趣,这叫自保的手段我们总得想法子叫郡主喜爱我们吧否则在这郡主府里吃什么穿什么你难道真想再回到小倌馆里去吗我可告诉你,这儿是个好地方,你若是不听我的话,被赶出去了,我可不会管你的”

    耶律枭沉默的捏着自己腰侧的刀。

    他可耻的有一点心动。

    他太想知道,被沈落枝怜爱,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他是耶律枭的时候,沈落枝欺骗他,刺杀他,但他现在是齐律,沈落枝会不会爱他一点呢

    什么样的爱都行,他想要一点。

    “既如此,便试试吧。”耶律枭道“你我今晚,如何勾引她”

    “这什么话”袁西一拍桌子,白嫩圆圆的脸都涨红了,他道“我讲过了,这不叫勾引我们是郡主的男妾,伺候郡主是我们的本分”

    他是有点本分的在身上的虽然不多。

    耶律枭又点头,道“那你我,今夜如何尽本分”

    袁西得意的昂起下颌,道“你只管看我的吧,今夜,我们将郡主留下,只要能侍寝一次,此事便是成了。”

    “侍寝。”耶律枭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念了一遍,记起来了大奉的那些礼节,后,道“当真能成吗”

    袁西勾起了唇角。

    “这便要看你我的本事了,纵然是爬不去那张床,也要留在房中,郡主现下还未成婚,我们算是房中人,比那郡守来的还早呢,说不准日后还能压他一头。”

    袁西伸出手,摊开,当着耶律枭的面儿缓缓攥成拳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道“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提起那位郡守,耶律枭微微眯起了眼,半晌后,缓缓点头,道了一声“好。”

    在沈落枝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后宅。

    而且,她的后宅已经紧锣密鼓的安排起来,只等她入瓮了。

    沈落枝自被裴兰烬从青楼里扯出来之后,便被裴兰烬带到了一处茶馆里。

    西疆的茶馆不似京城一般精美,但好歹有隔间,有粗木板凳,有一碗热茶,是个能安静谈事的地方。

    裴兰烬一坐下,便与沈落枝道“落枝,那邢将军举止放浪,你莫要与她再见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