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和马甲争当诡异克星 > 正文 九号公馆(二) “啊?”……
    恍恍惚惚的庄铮没拿多少菜,坐到桌前也只是机械地扒饭,味同嚼蜡,并且忍不住数次扭头去看那对男女。

    “怎么了”同样盛了饭菜的阮和生关心地问,“胃口不好”

    “不是。”庄铮回神,赶忙摇头,“那两个人好像一、直在看着你们太奇怪了,你们最好别搭理。”他叮嘱道。

    他无法否定那个温苑是幻觉以此为前提,按照传统观念,鬼魂通常会出现在与自己死亡有关的地点或人物身边,那两个人特别是那个油腻俊男,搞不好是危险分子。

    而且真的是在看着这边

    他看过去好几次,那男的表情都渐渐轻蔑了似乎以为他看中了女伴

    最好别这么以为

    “油头粉面,眼神恶心。”针对庄铮的建议,伊戚用如同鞋底踩到口香糖的口吻说道,“竟敢用那种目光看我还有阮和生,令人不快。”

    说着“令人不快”,但他的神情却没多大变化,蛋糕吃完又开始吃中式糕点;而垂下的眼睫所遮挡的眼珠,冰冷而无机质。

    “这世上的人多种多样啊。”阮和生发出奇妙的感慨,倒是应下了庄铮的话,“那种人我没事肯定不会搭理的。”

    紧接着,他似乎特意把自己盘子里的一块咕咾肉拣进了伊戚的碗里,并肉痛地分了一块软嫩无刺也无皮的鱼肉。

    庄铮被他突然的举动噎住了,又看到伊戚高高兴兴地笑着拿起筷子,一时间忘了自己还要说什么。

    说实话,阮和生也挺能吃的,他和伊戚在那天之后做饭搭子而成为朋友,或许是意气相投

    “你们注意点就可以了。”他没有多说,不再去看那边,开始赶吃饭进度,“有事记得联系我。”

    “好”阮和生笑眯眯地扒饭。

    而伊戚忽然抬头,似乎无意间瞥了那个方向一眼,无人看见的黑雾在男人身后晃了一圈,又裹挟着什么去往屋外。

    *

    那两人虽然表现不对劲,但在三人未吃完前就离开了。

    庄铮对此松了口气,他目送阮和生与伊戚回房,自己则穿过走廊,想找前台的女生打听一下那个男人。

    “他姓杨,名字不知道,其他人叫他杨总,是公馆主人。

    住的房间是特意空出来的,系统上没有记录,但就在后面那进的二楼。”

    蒋前台这么说,并表示自己不知道更多了。沙发上坐着一个男生,似乎并没有关注他们的交谈。

    庄铮失望地告辞,看到被走廊下仿古灯笼照亮的天井,乔木枝叶扶疏,皎洁的月亮被云层遮住,让这方天地忽显逼仄。

    “呜呜呜”

    在他盯着阴影处愣愣出神时,耳边忽然有若有若无的女子哭泣声环绕开来,在黑夜中极为诡异。

    不是温苑在哭。

    这是庄铮的第一反应,随后他才感到惊恐,鸡皮疙瘩掉一地,眼前的天井在此刻像极了民国背景的灵异片,而他则是主动送上门的倒霉蛋。

    但他仍然注意到,声音似乎来自于那棵高大的乔木,不是树冠上,而是树下那口井

    嘶

    井中埋藏着惨白枯骨的事情和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而同样浮现出的,则是先前阮和生扒着井边的那一幕。

    那真的是想爬上去吗

    哭泣声渐渐地弱了,浑身僵硬的庄铮吞了吞唾沫,目光在房间和那口井之间来回。

    最终他决定回房间,并思考如果这地方真的闹鬼,自己该如何劝说阮和生与伊戚离开公馆。

    在他转身的瞬间,走廊上的灯笼无风自动,暖黄的光亮漫上血纹,如同一只只残酷的眼睛盯视着猎物

    被石板压住的井中,有细碎的抓挠声响起,好比节肢攀过坚硬的岩石,却无人听见。

    *

    而他左边的房间里。

    “那个男人的名字是杨旭文,是一个憎恨女性、男女不忌、心理变态的罪犯,这个公馆是他妻子的遗产。”

    被庄铮记挂的温苑,正在黑雾下方,木然地叙述着自己知道的、并且能说出来的事。

    一身血衣、发丝凌乱的女生深深地低着头,她意识不算清晰,只是出于对强者的恐惧而听从命令,回答了前方姿势随意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的问题。

    桌边的仿古灯盏散发着暖黄的光亮,为一身黑衣的青年蒙上一层柔软的薄纱,使他看上去温和又无害;却冲不散映在墙上不成人形的影子带来的惊悚感。

    披着人类皮囊的怪物

    即使已经死去,前一段时间才忽然以死前的形象苏醒在这个世界,温苑迟钝的意识反倒在此刻缓慢地运作起来。

    “男女不忌的意思”黑衣青年似乎有点理解上的困难,他歪了下头,“对同类的食欲,人类原来没变吗”

    什么食欲我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温苑彻底清醒了。

    然后她想起一切,表情渐渐扭曲。

    庄铮那个傻缺,为什么会来啊

    不不不对,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面前的非人类会和庄铮来这里怎么认识的

    “你在想什么”青年好奇地问她,“在我面前发呆,醒来就不怕我了”

    “”温苑果断滑跪,满身血污也遮不住她的紧张,“这个呢,不好意思,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希望先生您能理解一下并听我为您介绍基本情况”

    一边说一边抬头,在看见对方模样之前,她蓦地闭嘴。

    糟糕,习惯性地拿出来应付难缠甲方的套词了

    “原来如此,死掉也深入灵魂的社畜本能吗。”

    黑衣青年“学到了”的话让她害怕之余,既悲伤又无语。

    温苑听上去好悲惨啊我还有,单纯的感叹,更像嘲讽了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我在想您,为什么会来这里”

    “香薰。”伊戚指了指书桌上与灯盏并排的木质小杯,语调微扬,“全部都是怨气的东西,这个时代,人类的别出心裁看来不只体现在科技上。”

    “我觉得这可能不算别出心裁是丧尽天良。”看见香薰的温苑干涩道,“香薰的原料来自于后花园,而泥土之下,是尸骨。”

    “我想请求您,先生。”她下定决心,“能让庄铮离开这里吗还有您的那名同伴,接触那些事对他们太危险了。”

    “庄铮不是你引过来的吗”伊戚说,“他身上有你的气息。”

    “怎么可能”温苑争辩道,却又在听到他的第二句话后愣住,“我的气息什么意思我引过来的可我之前一直都不清醒”

    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的脑袋猛地炸开,血液与脑花飞溅,在墙壁、地面溅出狰狞的痕迹,空荡荡的躯体不再清晰,而是如雾般波动。

    如同一个开关,在第三视角下,天井中漫出血色藤蔓,红潮从泥土爬上走廊,遍布建筑物的外壁,藤上有密密麻麻的花苞欲绽未绽,月亮被云层遮住,走廊上的灯笼仍留有空隙,轻轻地晃动着,全数转向一楼的某个房间。

    整个公馆瞬息间天翻地覆,成为被血藤包裹的餐盘。

    哭泣自井中、自后花园的土地下传出,幽幽地回荡在公馆中,当有人察觉到那一瞬间的变化时,它就会钻入任何具有听觉的生物耳中。

    公馆入口的前台后,女员工和沙发上的男生一脸惊悚地互相对视,然后跳起,明显是熟识的样子。

    “为什么诡域突然激活了”

    “诡域激活”有人从走廊边探出头,好奇地盯着他们两人,“你们知道这地方是闹的什么鬼吗”

    受到突惊的两人嘎了几下,咳嗽着喘气。

    “你现在才是闹的什么鬼啊”蒋姓女员工怒吼,顾不上礼貌,喊出对方的名字,“阮和生”

    黑发灰眼的年轻人笑得没心没肺,道“别生气,蒋姐姐,我只是敏锐细心地发现了这个公馆的不对劲而已”

    *

    黑雾形成的屏障挡在伊戚面前,他面色不变,笑着歪了下脑袋。

    失去脑袋的温苑呆立在原地,从她的裤脚往下,一只蚜虫爬了出来。

    它有指甲盖大小,与普通的蚜虫截然不同,微绿的身体表面在昏暗的房间中毫不起眼。

    它录下伊戚的面容,随后它向着门缝的方向前行。

    乌黑的细绳如同毒蛇在它身后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它,毒液注入其中,强势而嚣张地顺着它与某个存在的联系,快准狠地夺取了一部分力量。

    与蚜虫相连的另一个意识惊怒无比,反应快速地斩断了联系。

    能量的对冲让小小的一个蚜虫尸骨无存,凝结其形体的力量被黑雾收集又过滤,嫌弃地塞给了呆立的无头灵体。

    头颅缓缓在空腔上凝聚,温苑睁开眼,茫然地看着从椅子上站起的青年,又被地面与墙壁的惨状吓了一跳。

    黑雾在咀嚼夺取的那部分力量,伊戚快乐地眯起眼“哎呀呀来这里果然是对的。”

    受规则限制,现实中诞生诡异的条件十分苛刻,除此之外,像温苑这样心有怨念却仍保持生前思维的非实体,通常称之为“灵体”,与诡异完全搭不上边。

    弱小到伊戚甚至不愿纳入食谱。

    而作为灵体,温苑本能地对伊戚感到畏惧,她不敢深思对方欣喜的话语,战战兢兢地退到门边,小声道“请问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脑袋炸了。”伊戚轻描淡写地说,就像说今天天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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