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 > 37.037 晋江首发
    之后数日, 韩松照常教韩榆强身练武。

    韩榆有意关心,又顾及二哥颜面,索性闭口不谈, 从日常生活入手, 对韩松无微不至,嘘寒问暖。

    韩松权当不知,尽好为师的本分, 在学习之余教韩榆防身术。

    如此,又过五日。

    月度考核如期而至。

    一回生二回熟,韩榆放平心态,扎扎实实备考, 因此还得了韩松一句惜字如金的称赞。

    考核内容仍旧是四书题, 只难度略有提升。

    韩榆先浏览一遍试题, 心里有了底,开始破题。

    先打好腹稿,再斟词酌句, 挥洒下百余字的答案。

    两道题一气呵成, 中间不带停顿的。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一个多月的不懈努力,韩榆在辞藻方面进步甚大。

    无须刻意摒除,通篇只零星几处稍微华丽的辞藻。

    韩榆微微笑着放下毛笔, 上缴答卷。

    一日后, 考核出结果。

    韩榆左右手各一只小伙伴,面前是他的优秀答卷。

    一旁有人嘀咕“怎的又是他们俩兄弟”

    “真是不给人活路, 走了个韩松,又来个韩榆。”

    这位显然是丁班的同窗。

    “疯了疯了优秀名额拢共就那么几个,他俩不挪地儿, 咱们哪有机会”

    韩榆无声哼笑。

    没错,他们就是木板墙常驻选手

    大家都是公平竞争,凭什么要让着你

    各凭本事呗。

    韩榆左右四顾,入目皆是神色各异的同窗。

    这给他一种一览众山小的万千豪情。

    不错,再接再厉。

    人退出人群,往回走。

    沈华灿拍了拍席乐安的肩膀“莫要沮丧,回头我跟榆哥儿一起帮你找找问题,下次你一定可以上的。”

    除韩榆外,沈华灿也上了,唯独席乐安没有。

    席乐安低声嘟囔“你们都上了,显得我这个没上的很格格不入。”

    韩榆拍他另一边的肩膀“瞎说什么,即便你没上,也是我跟灿哥儿的好友。”

    “没人能保证自己能一直维持某个水平不动摇,安哥儿你可还记得我初学八股文的时候,被先生训了不止一次。”

    那段时间,堪称韩榆穿书以来最最黑暗的时光。

    很多人都有幸灾乐祸,等着看他的笑话。

    在好友的安慰下,席乐安语气逐渐坚定“没错,人总会遇到坎坷,只要迈过去,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韩榆和沈华灿对视一眼,深深松了口气。

    一时的灰心可以,万不能一蹶不振。

    “走走走,回去帮我瞧瞧,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两人被席乐安拉着小跑,面上带出笑意。

    一个上午的时间,足够私塾里所有的学生知道,连续霸榜七次的韩松和他刚读书没多久的堂弟又又又得了优秀。

    众人反应不一,总归都是羡慕嫉妒恨的。

    甲班里,韩宏庆得知这个消息,沉默许久,墨水滴落在答卷上而不自知。

    漆黑的墨团半遮住答卷顶部的“不合格”印章。

    红与黑交织,异常刺目。

    韩宏庆用帕子去擦,污迹越擦越多,很快糊满半张答卷。

    和他不对付的同窗高声惊呼“韩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韩宏庆手一颤,帕子被他捏成一团。

    “韩兄莫不是忘了,你这回得了不合格,是要带着答卷去找先生的。”那人啧啧两声,“答卷毁成这样,先生见了怕是要生气。”

    韩宏庆悄然握紧双拳,一言不发。

    那人觉得挺没意思,嗤笑着离开“侄子得了优秀,风光无比,自个儿连合格都做不到。还考什么院试,不如尽早回去,当个快快活活的田舍翁。”

    韩宏庆额角暴起青筋,手下一个用力,答卷撕成两截。

    同窗们面面相觑,相继远离他。

    不知从何时起,韩宏庆不复温润君子的模样,读书敷衍懒怠,对先生的吩咐阳奉阴违。

    每月一次的童生小聚,他也多次缺席,现在更沦落到无法通过月度考核。

    要知道,甲班的考核难度远逊于院试。

    考核不通过,如何能通过院试,继而考取功名

    韩宏庆将大家的反应看在眼里,胸口攒聚的怒气越涨越高,顷刻间喷薄而出。

    “砰”

    韩宏庆猛一捶桌子,扬长而去。

    “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过分什么是他自甘堕落,放咱们的鸽子在先,说什么家中有急事,结果是去跟”

    那两个字太过龌龊,他们这群读书人说不出口。

    “肚量如此狭小,连亲侄子都见不得好,又能走多远”

    几位昔日和韩宏庆走得近的同窗摇摇头,俱都默认了这番言论。

    韩宏庆出了课室,没头苍蝇一样,凭着一腔冲动横冲直撞,沿途撞了好些人,惹得抱怨迭起。

    不知不觉,他停在了丙班外面。

    韩松被好些人围在中间,他们面带赞叹,问问题的姿态放得很低。

    便是没有上前的人,也都十分羡慕地看他。

    在他们眼里,韩松无疑是满身光辉的形象。

    这是韩宏庆第一次亲眼见到韩松在私塾有多受欢迎。

    往日里,即便有人提起,他始终嗤之以鼻,以为是夸大其词,从未想过探究一二。

    原来,传言不虚。

    韩宏庆的眼神古怪而灼热,韩松似有所觉地看过来,四目相对。

    韩宏庆心虚似的偏过头,但还是捕捉到韩榆古井无波的双眼。

    不知怎么想的,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什么呢”祁高驰随着韩松往外看,目光所及之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是榆哥儿来了”

    韩松摇头,继续答疑。

    不过一个小丑罢了。

    尽管是惊鸿一瞥,韩松还是看出他那位叔的心思。

    什么都没说,只一哂而过。

    殊不知韩宏庆在逃离后,又鬼使神差去了丁班。

    除了那几个借独门密卷没成功,在背后蛐蛐韩榆的学生,韩榆和班里大部分同窗关系都还不错。

    这厢他再得荣誉,不管心里怎么想,都过来恭喜韩榆。

    不过一次普通考核,又不是县试府试,过了最初的喜悦,韩榆早就冷静下来。

    于是,当韩宏庆走近,就看到韩榆泰然自若地应对一众夸赞的场景。

    韩宏庆低头,墨水早已洇入指纹中,怎么都擦不去。

    一如他心头的阴影。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放课。

    韩宏庆没有跟任何人辞别,自行回了小院。

    韩榆韩松还没回来,家里冷冷清清的。

    韩宏庆怔怔望着西边两间屋,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兄可在”

    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韩宏庆下意识应答。

    一位同样身着书生袍的年轻男子进门来,颇为激动地揽住韩宏庆“韩兄,今日可一同前去”

    韩宏庆想到那张裂成两截的答卷,摇头婉拒了。

    “可是那边新来了一位,据说还是个”

    男子朝韩宏庆挤眉弄眼,本就不甚清正的面相愈发猥琐。

    韩宏庆咽了口唾沫,终究私欲战胜一切“去”

    男子哈哈笑了两声,拉上韩宏庆出门去了。

    等韩榆韩松回到家,依旧不见韩宏庆的人影。

    韩榆早已习惯,戳了下韩松的胳膊“二哥咱们快点收拾,今儿阴沉沉的,我怕半路下雨。”

    韩松看了眼天色,阴云翻卷,不见一丝阳光,遂回屋收拾行李。

    然他二人动作再快,还是被贼老天抢先一步。

    韩榆把书本衣裳塞进包袱,天空劈开一道惊雷。

    韩榆出去看,被雨水浇了一头一脸。

    韩榆“”

    雨天不便赶路,只好明日再回。

    其实大可不必每个月都回村,完全可以像韩宏庆那样,几个月、半年甚至更久才回一趟。

    奈何韩松放心不下家里,韩榆也打算把卖野参的七十两送回去。

    望着外面绵密的雨幕,在地上溅起一朵朵雨花,韩榆幽幽叹口气,去找韩松学习。

    写了一篇八股文,雨势仍不见小。

    韩松把批阅好的文章推回去“近日可练字了”

    韩榆掰手指算了下“已有天没练。”

    目的是冲刺月度考核。

    韩松抬了抬下颚,韩榆心领神会,坐姿端正,悬腕练起大字。

    时间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悄然流逝。

    韩榆陆陆续续练了八张大字,好在有小白,才免去手腕酸痛的后果。

    吃完饭,继续伏案苦读。

    韩宏庆还是没回来。

    将下个月要学的文章翻来覆去地嚼弄,不懂之处找二哥,韩榆自觉收获不小。

    戌时刻,韩松合上书本“到这里差不多了,回吧。”

    韩榆确实困了,打个哈欠起身“二哥也早点睡。”

    韩松喝一口温水,冷峻的眉目在烛火下有种别样的平和。

    “好。”他说。

    外面只剩毛毛细雨,韩榆贴着墙挪动,衣裳半点没湿。

    屋里黑漆漆的,韩榆摸索着找到油灯,打算点燃,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火折子失手落地。

    “有人吗快来人开开门”

    陌生的声音让韩榆探出脑袋,和同样应声而出的韩松相视一眼“二哥,可要开门”

    没等韩松开口,门外那人又高呼“快点开门你们叔出事了”

    叔

    韩榆惊疑不定“叔不是和同窗探讨诗文去了怕不是诈我们的”

    韩松去堂屋拿了伞“你先进屋,我去看看。”

    韩榆摇头“不要,我要保护二哥。”

    即使他现在的脚猫功夫不如韩松,好歹还有小白,对付五个壮汉不在话下。

    韩松一手抵在韩榆脑门上,轻轻一推,把人推到门槛后。

    韩榆摸摸额头,发顶感受到轻微的力道“乖一点。”

    猝然抬头,正对上韩松收回的手。

    韩榆眸光微亮“好。”

    韩松颇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撑起伞往院门走去。

    “你说我叔出事了,可有什么凭据”

    “哎呀,你小子废话可真多。”对方抱怨,旋即响起啪啪声响,直盖过雨声。

    “别、别打我”熟悉的声音陡然抬高,紧接着急转直下,“是松哥儿吗我是你叔。”

    韩松放下手臂粗细的木棍,抽出门销。

    韩榆扒拉着门框,就见韩宏庆衣衫湿透,被一位私塾里的同窗扶进来。

    韩宏庆脑门上裹了一圈布,隐约有暗色晕开,软手软脚的,路都走不稳,差点一头载进水缸里。

    韩榆“我叔这是怎么了”

    被问话的男子把韩宏庆送到床上,眼神微闪,打着哈哈说“方才我们几个童生结束了小聚,准备各自归家,途中遇上几个地痞,你叔不慎挨了打。”

    韩榆啧声,凑到床边又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

    习惯性地打了个喷嚏,韩榆看向他二哥。

    韩宏庆不顶什么用,关键时候还得韩松。

    韩松浅浅作了一揖“多谢这位师兄送我叔回来,天色很晚了,师兄还是尽早回去吧。”

    男子求之不得,回了一揖便匆忙离去。

    他一走,韩榆就蹭到韩松身旁“叔伤得有点重,可要请大夫”

    韩松闻着来自韩宏庆身上的甜腻的、令人作呕的脂粉香,忍着嫌恶道“伤口处理过了,无需再花冤枉钱。你且去睡,这边有我盯着。”

    韩榆的瞌睡虫早没了“万一叔夜里发热,我也好帮衬着二哥。”

    韩松不听,不由分说把人撵了回去。

    韩榆只得作罢,打了一盆温在锅里的水,洗漱后躺到床上。

    临睡前叮嘱小白,如有什么突发事件,一定要叫醒他。

    小白答应了,从韩榆掌心滑到床上,一路翻山越岭,啪叽把自己粘在窗户上。

    伴生植物可在一定时间内脱离宿主,战斗或执行宿主的命令。

    小白尚未完全恢复,这是最远的距离,但已然足够。

    韩榆笑了笑,安然睡去。

    韩宏庆平时讨人厌,关键时候还是挺识趣,一整夜都没发热。

    韩松厌恶他身上的味道,夜间只来看了一次。

    还是因为韩宏庆尿急,起来解决却不小心踢翻了尿壶。

    韩松确认韩宏庆没出什么事,就又去睡了。

    翌日起身,韩宏晔还睡着。

    韩松把他叫醒“我跟榆哥儿回去了,叔记得换药。”

    韩宏庆捂着伤口哼哼,气若游丝地说“松哥儿你帮我带个话,昨夜看大夫后我手头银子所剩无几,让你爷再给一些。”

    韩松答应了,携韩榆踏上回村的路。

    抵达桃花村,韩松直接去了韩家,把韩宏庆的话带到。

    得知韩宏庆受伤,韩发脸色微变,齐大妮和黄秀兰则哭天喊地,恨不得立刻飞去镇上探望。

    韩松吵得耳朵疼,转身要走,被韩发叫住“这是一两银子,给你叔带去,让他好好补补身子,绝不能因此耽搁了院试。”

    齐大妮尖声警告“要是被我发现你把银子扣下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韩松看都没看她,朝韩发作了一揖,掉头就走。

    给齐大妮气得够呛,跟韩发告状“他爹你看他,半点当孙子的样儿都没有”

    经历了这么多事,韩发现在看到这个只会惹事的婆娘就头疼,只挥了挥手“松哥儿做不出来这种事。”

    黄秀兰吊着两条胳膊,不屑地撇了撇嘴,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看得透谁

    转念想到韩榆,他应该跟韩松一道回来了。

    时隔一月,黄秀兰断裂的腕骨再度隐隐作痛。

    她眼里闪过怨毒,问韩发“爹,椿哥儿柏哥儿恢复得差不多了,过两天我打算带他们去私塾再试试,顺便看看他们的爹。”

    韩发同意了“让椿哥儿柏哥儿争气一点,别给老丢脸。”

    齐大妮忽然想到什么,一拍巴掌“他爹,要不咱家请个道士来驱驱邪把那些个脏东西都赶出去,再给小还有俩孩子祈福,日后都能考状元当大官。”

    韩发也正有此意,当即拍板,亲自跑一趟,去请家住隔壁村的吴道士。

    吴道士在十里八村都很有名气,道行高深,任何鬼祟污秽都逃不过他的眼,寻常人是请不来的。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韩发给足了银钱,当天下午吴道士就来了。

    吴道士出场的阵仗很大。

    他着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模样,身后还跟着几个小童,手里肩上都是法器。

    这厢吴道士刚进村,整个桃花村就传开了。

    消息传到韩榆耳朵里,他正在院子里检查几个姐姐的识字情况。

    上个月糟心事一箩筐,韩榆没来得及,今儿可算寻着空闲,可不得考校一二。

    结果还算满意,姐姐们都很勤奋,做活儿之余几乎都在练字,一刻不敢懈怠。

    就是在这时候,隔壁的包老太太大着嗓门儿说起韩家的事。

    韩家兄妹几个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韩兰玥挠挠头“咱们要去吗”

    韩兰芸当场翻了个白眼“去什么去,他们家的事,跟咱们有啥关系”

    好容易离开那个地方,她韩兰芸就算是死,也不要再回去

    韩榆两手托腮“包婆婆不是说了,爷奶请吴道士来,是给叔他们驱邪祈福的,何必去凑那个热闹。”

    于是,在村民们跑去韩家看热闹的时候,韩榆几人尽情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

    就连吴道士做法时聒噪的动静都没能影响到他们。

    等韩榆和韩松分工合作,又教了姐姐们五十个字,吴道士早已离开。

    爹娘还在地里忙活,孩子们自觉承担起做晚饭的重任。

    水缸里没水了,韩榆自告奋勇,表示要去打水。

    韩兰芸乐得笑弯了腰,捏着韩榆薄薄一层的婴儿肥,哈哈大笑“榆哥儿你也就比水桶高一点,哪来的力气打水”

    韩榆感觉自己被轻视了,叉着腰超大声“我都已经开始练唔唔唔”

    韩松及时捂住韩榆的嘴,淡声道“我跟榆哥儿一起去。”

    韩松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农活,即便没有练武,也还是有一把子力气,拎两桶水不成问题。

    韩兰芸古灵精怪惯了,但还是怵韩松这个二哥,不敢开玩笑,连连点头。

    韩榆哼哼两声,大摇大摆地跟上韩松。

    出了门,韩松提醒韩榆“不要跟家里人说你我练武的事。”

    韩榆不解“为何”

    韩松语噎,胡乱扯了个借口“你现在年纪小,二叔二婶知道你练武该担心了。”

    果不其然,韩榆的软肋就是爹娘,闻言不疑有他,满口应下。

    “二哥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

    韩松很满意。

    虽说韩榆是相当于他克星一样的存在,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听话的。

    这样乖巧的韩榆,才是最顺眼的。

    到了井边,好几个妇人蹲在边上,边洗菜边说话。

    韩榆二人走近,数道视线齐齐看向他们。

    “松哥儿来打水”

    “呦,榆哥儿也一起”

    “榆哥儿真孝顺,你爹娘怎就生了你这么小乖乖。”

    韩小乖乖榆被夸得脸上发烫,直把自己往韩松身后塞,以躲避妇人们朝他脸蛋伸过来的魔爪。

    见韩榆这副窘迫的模样,妇人们拍着水花笑个不停。

    韩松实在看不过眼,只觉衣袖快被韩榆扯破了,只好出言制止她们。

    对方看在韩松这个小大人的份上,勉强收住笑,继续谈天。

    “话说那吴道士拿着桃木剑在几间屋走一圈,最后停在了正屋门口。”

    “只听他大喝一声,说了句大胆妖孽,还不快快现形,把一张符纸拍到门上,那门呼啦啦就有血往下流,可吓人了”

    “吴道士说,韩家之所以有妖孽作祟,是因为韩家有人做了损阴德的事儿,才会招来脏东西。”

    “其他屋都没有,就正屋的门流血了,说没问题谁信呐”

    “你们是没瞧见,齐大妮当时脸就变了,丁点儿血色都没有。”

    “我就说她不是个好东西,看来还”

    妇人们聊到一半,后知后觉想起韩家两个小子在旁边,忙打住话头。

    抬头看过去,哪还有两人的身影。

    井边的谈话,韩松韩榆谁都没说。

    其他人对韩家如何也不感兴趣,回来后呼啦啦喝了一碗糙米粥,就洗洗睡了。

    韩榆照常学到戌时,背完书一捂肚子“二哥我肚子疼。”

    韩松在抄书,眼也不抬“天黑,小心点。”

    韩榆嗯嗯点头,一溜烟绕到屋后头。

    夜深人静,村民们没啥夜间活动,又忙碌一天,躺炕上倒头就睡。

    韩发白日里跑了十几里路,这让常年不劳作的他浑身酸痛,搽完药酒就睡下了。

    鼾声震耳,齐大妮怎么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跟身上有跳蚤似的。

    吴道士的话宛如跗骨之蛆,时时刻刻在她耳畔回荡,教她胆战心惊,不敢闭眼。

    瞪了眼旁边的老头子,齐大妮翻了个身,面朝外。

    月色朦胧,沙沙作响的树叶在糯米纸上落下暗影。

    齐大妮捶了捶胸口,余光瞥见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从窗下升起。

    越飘越高,越来越大。

    整面窗子被黑影遮得严实,一丝月光透不进来。

    齐大妮眼前黑洞洞,整个瞳孔都被那黑影占据。

    “呜”

    阴森森的号呼响起,好似索命的厉鬼,拉扯着齐大妮的灵魂。

    “啊”

    韩发惊醒,同样发现了窗户上的黑影,浑身抖成了筛子。

    凄厉的号呼还在继续。

    齐大妮直往被子里钻,奈何力气没韩发大,只抢到一个被角。

    顾头不顾腚,把头埋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冤有头债有主,当初都是韩发的主意,你要索命就找他,别来找我啊”

    “还有榆哥儿,都是老媳妇让我做的,老二得罪了县里的贵人,我也是没法子,不得已而为之啊”

    齐大妮快要吓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号呼总算停下。

    韩发掀开被子往外看,却发现那黑影直挺挺立在炕前。

    看不清模样,张牙舞爪地嘶吼。

    “啊”

    韩发和齐大妮发出惨叫,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黑影在黑暗中扭了两下,消弭无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