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心间融化 > 第 24 章
    傅思漓在北城市中心有一套自己的高级公寓,她没让季言忱送她回婚房,直接回到了公司楼下。

    宾利缓缓驶停时,季言忱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屏幕随即亮起。

    傅思漓余光瞥见了他的壁纸,愣了下,迟疑出声。

    “这是”

    男人的目光深深地凝着她,低声回答“是你那年送给我的蝴蝶兰。”

    傅思漓几乎都快忘了,她还曾经送过季言忱这个。

    静默片刻,她动了动唇瓣,忽而轻声道“言忱哥哥,对不起。”

    刚才她是为了气裴时隐,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利用了他。

    只是这点小事,她也会这样认真地向他道歉。

    季言忱竟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太傻,还是太单纯。

    他闭了闭眼,压下复杂的心绪,缓缓开口。

    “思漓,你不需要和我道歉。”

    “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很高兴。”

    他只想靠近她一些,再多一些就好。

    就像只是今晚这样,她愿意走向他,只是一步,他就已经很满足。

    季言忱侧眸,望着女孩姣好的容颜,眼底情绪翻涌,却又不得不按耐住对她坦白心意的冲动。

    看着她怔然失神的模样,他又循循善诱地出声“伯父伯母他们,也不会想看到你难过。你应该得到最好的一切,包括对方全部的爱。”

    “思漓,哪怕他做不到百分百地真心待你,你也还是不愿意放弃吗”

    夜深人静,月亮被掩入云间,星辰的光也被乌云湮没。

    又过了许久,傅思漓才从车上下来。

    刚刚走进公寓大楼,就看见声控灯闪烁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隐在黑暗里,神情冥冥不清。

    她的神经倏然绷紧,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目光里,心脏也猛烈跳动起来。

    视线交汇,一时间竟然无人开口。

    没想到男人还追到了这里来,傅思漓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沉默不语间,她也彻底坚定了念头。

    傅思漓闭了闭眼,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抖着,脑子里又浮现出他和尹若熙站在一起的场景。

    她深吸一口气,随后一字一顿地开口“裴时隐,我们离婚。”

    她抬起眼睫,眼睛里已经有些泛红,声音却冷静地出奇。

    “是你之前说的,等到满一年,我们就可以离婚。现在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死寂的沉默蔓延开来,裴时隐忽而轻笑出声,语气意味不明。

    “所以,还是因为季言忱”

    他已经在改变他自己,学着去做那些他并不擅长的事,哄她高兴。

    可是今天,他连夜开车赶回来,看见的却是她和季言忱站在一起语笑嫣然的样子,看见的是她毫不犹豫甩开他的手。

    半晌,男人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带着几分若有

    似无的轻嘲。

    “你喜欢的那些钻石,珠宝,你觉得他给得起”

    冰冷而陌生的气场将她定在原地,那是他骨子里带着的倨傲,上位者独有的高高在上和轻蔑,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还没质问他和尹若熙以前的事,他却总在怀疑她对他的感情。他凭什么这样

    傅思漓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那股不服软的劲也上来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红着眼睛,赌气地大声冲他喊他就算买不起,也哪里都比你好,你以为我一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人吗,裴时隐,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听见后面那句,男人的眸色更加幽深,眼底似乎积蓄着狂风暴雨,再也压抑不住。

    傅思漓冲他吼完,转身就要跑,可还没等她迈出去一步,就被身后难以抵抗的力量拉扯回来。

    脊背撞上身后冰冷的墙壁,前方就是男人炙热滚烫的身躯。

    她刚想要抬手推开他,可两只手腕却被他反手握住,牢牢扣在了墙上。

    后颈被扣紧,傅思漓睁大双眼,却根本无处可逃,只能被迫迎上他汹涌的吻。

    他强硬地撬开齿关,纠缠搅弄着,肆意掠夺她身上的香甜气息。

    氧气被窃取得所剩无几,她想叫却叫不出声,只能扬起脖颈,承受着舌尖传来的灼热。

    只有通过最原始的行为才能宣泄的情绪,意外激发出一丝隐秘的快感。

    走廊里很静,只能听见唇舌勾缠发出的暧昧声响。

    她连温柔的深吻都尚且招架不住,又遑论是这种近乎侵略的强势,浑身上下几乎只靠着他揽在她腰间的手来支撑。

    走廊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傅思漓还没回过神来,脸颊因为缺氧而涨得绯红,长发因为沁出的汗珠黏在雪颈上。

    他的目光暗下去,薄唇缓慢下移,趁着她尚在喘息时,落在她的颈侧,细密地啃噬出一处吻痕,感受着她的瑟缩和轻颤。

    裴时隐本以为自己还能在她面前继续伪装下去,可她却总是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提离婚这两个字。

    发泄过后,看着她身上被他留下的印迹,理智些许回笼,男人抬手,漫不经心拭去她眼尾的泪花。

    “你再提起他一次,我会让他彻底从北城消失。”

    傅思漓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吓唬她。

    只要他想,就有千百种手段达到目的,季言忱会在北城毫无立足之地。

    这是在北城,没人敢阻拦,也没人能拦得住他。

    至于离婚,她休想。

    傅思漓没想到男人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可双手都被他控制住,只能用脚去踢他,可也依旧无济于事,如同蚂蚁撼树。

    她又急又气地骂他“裴时隐,你发什么疯”

    男女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她根本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解下颈间的领带,把她两只手腕绑在一起。

    一路反抗也毫无作用,傅思漓就这么被他扛到了车上,扔到副驾驶座,系上了安全带。

    她转过头,就看见男人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火。

    “你要带我去哪”

    想起他刚才威胁她的话,傅思漓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气得声音都染上哭腔“裴时隐,你专横独裁,你这个人根本不讲道理,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

    男人松开方向盘,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自己的视线,漆眸微眯起,紧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

    他嗓音低沉“再骂就把嘴堵上。”

    傅思漓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裴时隐吗他什么时候混蛋成这样了

    几秒后,回过神来,她又委屈出声“我要回家”

    “不用回。”

    家里没有他,算哪门子的家。

    一放开她,她又准会跑回去找季言忱。

    傅思漓咬紧唇,只能威胁他道“你放我下去,不然我跳车了。”

    男人扶着方向盘,目光直视着前方,语调云淡风轻。

    “那我们就殉情。”

    闻言,傅思漓看向他的目光更加错愕和震惊。

    神经病啊他谁要跟他殉情

    她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半天才骂出一句“混蛋。”

    自从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之后,傅思漓几乎都快用光了她骂人的词库,可裴时隐始终不为所动。

    僵持不下间,车已经驶上了高速,傅思漓折腾得累了,也知道再怎么说都没用,他根本不会放她离开。

    因为他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混蛋,疯子。她早该看清他。

    昨晚她失眠了一夜没怎么睡,此刻车速平稳,窗外又漆黑一片,没过多久,困意就慢慢袭来。

    路过服务区停下时,她已经睡熟,呼吸平稳均匀。

    裴时隐把放在后座的西装拿过来,轻轻搭在她身上,然后给她解开束缚在腕间的领带。

    他其实并没有绑紧,但她太实在娇气,稍微碰一下就能弄出两道浅浅的红痕。

    女人白皙的脸上还有尚未干透的泪痕,纤长的眼睫低垂着,覆盖出一小片阴影来。看着她的睡颜,男人的心口像是被什么轻挠了下。

    哭得那么厉害,恐怕连梦里都在骂他。

    他俯下身,用极轻的动作,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

    不知不觉,抵达燕城时,天光已经蒙蒙亮。

    约定好见面的酒店门口,文柏正带着一众助理焦急地等着,不停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直到距离早上八点还剩下十五分钟时,那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

    男人先走到了副驾驶,打开车门,用西装裹着娇小的女人抱了出来,动作轻柔,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几个助理看见这一幕,十分默契地移开了目光,心里不禁暗叹。

    没想到裴总和太太已经恩爱到了这种地步,连出差几天都得带在身边。

    把人安顿好后,裴时隐从套房里出来,换了一身西装,线条凌厉分明。

    他的唇线抿紧,冷声道“留几个保镖守在门口,不准太太出去。”

    听见男人的吩咐,文柏顿时愕然,却保持着秘书的职业素养,不多发问半句。

    “是。”

    他也是没想到,男人这回去一趟,竟然把太太给绑回来了。

    这是夫妻之间的新情趣

    一直到下午三点,合作计划终于顺利敲定。

    紧随其后就又是一场应酬,裴时隐以往在酒局上并不会多饮,今天却破天荒地,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胃部也泛起烧灼撕扯的痛感,被他生生忍耐下去。

    文柏在一旁看着,竟然从男人的行为里品出了一丝自虐的意思。

    应酬结束后,停车场的角落里寂静无声。

    车窗打开了一丝缝隙,裴时隐靠在后座,因为整夜不曾合眼,男人的眼底已经布满了血丝。

    他的指间衔着烟,徐徐白雾迷离在脸侧,笼罩着深邃的眉眼。

    看着那点闪烁的猩红,他忽然想起,几年前的那天晚上,傅思漓突然消失在成人礼的宴会上。

    他满世界地找人,却发现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已经被她拉黑。

    和她昨晚哭着说要和他离婚时,是同样的感受。

    让他恐慌,却又无计可施,最后只能出此下策,用这种方式把她一起带来燕城。

    其实他本可以直接除去季言忱这个人,甚至不需要费什么精力,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她还是会哭,还会一边哭,一边骂他不讲道理,是个仗势欺人的混蛋。

    即便他从不在意别人怎样评价他,行事也习惯了我行我素,可面对傅思漓,他真的毫无办法。

    唯有一条,他不可能答应她离婚。

    直至一根烟缓缓燃尽,男人哑声开口“太太醒了吗”

    文柏刚刚收到保镖那边打来的电话,小心翼翼地答“还没有。”

    “嗯。”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几道脚步声,伴随着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顾少鸣喝多了酒,走路有些摇摇晃晃,先是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李悦妍那个婊子,胆子真是养肥了,竟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早知道她敢跟他提分手,他当初就应该打死她。

    身旁搀扶着他的朋友听见后,耐心地劝说道“听说是傅家那位大小姐想保她,算了吧,被甩就被甩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顾少鸣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傅思漓的手笔,明明他以为,傅思漓以前就和李悦妍结过仇,肯定会对李悦妍的惨状喜闻乐见。毕竟,任谁看见讨厌自己的人落魄,都会忍不住踩上一脚。

    谁能想到,她还会反过来护着李悦妍,甚至怂恿李

    悦妍反抗他,和他分手,害得全北城的人都背后笑他被人甩,让他不得不躲到燕城来避避风头。

    惹不起,就只能躲。

    他风光了二十几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

    想到这些,顾少鸣就已经怒火中烧,不觉咬紧了后槽牙。

    “贱人,吹吹耳边风,裴时隐就能为了她管这点闲事儿跟我老子撕破脸,看来这女人床上功夫应该不错。”

    他冷笑着,继续道“早晚有一天,别让她落在我手里,我要让这个贱人跪在我面前求着我弄她”

    车窗开着一条缝隙,足以将刚才的话音清晰地尽收耳中。

    文柏身心俱震,紧张地观察后视镜里男人的脸色,却看不出丝毫端倪。

    完了,这怎么还有人撞枪口上了。

    与此同时,顾少鸣刚坐上车,踩下油门的一瞬间,停车场里忽然传出一阵剧烈的撞击声。

    车尾被人从后方狠狠撞上,随着巨大的冲击力袭来,法拉利的后方已经被完全撞凹进去,安全气囊也跟着弹出来。

    这一下撞得他头晕目眩,额头很快有潺潺鲜血流出,还没等他伸出手去擦拭,副驾驶的门就被拉开。

    他还没回过神,领口就被人一把扯住,像是拖垃圾一般拽下了车。

    顾少鸣看清男人的面容,瞳孔因为惊恐而剧烈收缩。

    “裴”

    剩下的话还没有出口的机会,空荡寂寥的停车场里,很快响起拳拳到肉的闷响声,每一下都下了死手。

    喉咙里弥漫开来的都是呛鼻的血腥味儿,五脏六腑绞痛难忍,连齿关都隐约有些松动起来。

    四周弥漫开来浓烈的死气,一旁的人根本不敢上前阻拦,与顾少鸣同行的男人踉踉跄跄从被撞毁的法拉利上爬下来,看见这一幕,又看清对方是谁后,两眼发黑,被吓得彻底瘫软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裴时隐终于松开手,抬手扯了扯领带,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人,目光冷得如同看一团腐肉,眼底嗜血的光终于慢慢褪去。

    顾少鸣捂着腹部蜷缩着,浑身都疼,额头的血还在不停往下流淌,眼睫几乎鲜血粘住,费力地睁开,视野仍旧一片模糊,眼前男人高大的身型若隐若现,还有那一股可怖的戾气萦绕。

    紧接着,一部手机就被扔到身上,重重砸在胸口,让他险些又喷出一口血来。

    “来,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