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h全国大赛的第一场,开局不到五分钟,稻荷崎因为那位堪称门面主力的二传手,其主教练无语地宣布了暂停。
那不然怎么办,一上来就要用掉宝贵的换人机会吗
朝田教练看着一身清爽的狐狸们,心中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阿侑,还是要小心点。”除了这一句似责备但更像关心的嘱托,他再也说不出其他。
自家孩子嘛,还是要自己宠着反正要丢脸也是大家一起丢这对成熟且肮脏的大人来说简直是小事一桩。
面对自家主教练那充满“不赞同”的视线,宫侑抬手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然后摸到鼻孔处凸起一截的纸团。
由于条件有限,他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即扯一团运动外套口袋里的餐巾纸,胡乱揉成一团塞进鼻子。
呜呜,这可是有摄像机全程录制的全国大赛赛场欸。
心情陡然变差,金发青年瘪瘪嘴,抱怨道“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没办法”然而在视线触及不远处的黑发少年的一瞬,他又哑了火,话锋一转“小时矢刚刚的拦网真是绝了”
听见自己的名字,神游天外的云雀时矢瞬间竖起了耳朵。
一旁的宫治却是呵呵一笑“某人刚刚用脸得分的样子也不赖。”
被提起伤心事,社死场景被迫又在脑内播放一遍,宫侑大怒“总比没得分的人好”
被他隔空扫射到的稻荷崎其他上场人员“”
见状,面容与之如出一辙的银发青年耸了耸肩,“他都这样了,让让他吧。”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都闭嘴。”朝田教练感到脑袋生疼,伸手揪住瞬间张牙舞爪的宫侑的后衣领,物理镇压对方后,拳头不轻不重地敲在毛茸茸的金色头顶“别这么激动,小心止不住血。”
短短一句话,胜过万千,宫侑对自家主教练的话深信不疑,一秒跪坐在长凳上,安静如鸡。
还打算说些更温和的话语来使他安静下来的朝田教练“”
三分钟的暂停时间不短不长,宫侑的鼻血堪堪止住。
这次发球的选手依旧是宫侑他腰背挺直,比例惊人,向前走的每一步都昂首挺胸,金发在行走间闪烁着阳光的色泽,一双鎏金的眼眸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如果忽略他人中处那一截隐隐透着血迹的白纸的话,不失为一位风流倜傥的封面模特。
宫侑耳畔适时地响起一道淡漠男音,脑海中浮现自家队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不塞也可以,那上场也没必要了。”
宫侑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与平时无异,但观众席显然察觉了他的意图,憋笑声此起彼伏宫侑发誓,这甚至还是从稻荷崎这边的观众席传来的。
“你们
烦不烦啊”他抓狂道。
奏乐声呢都给他响起来啊喂
“扭捏啰嗦的臭小子你打你的,我们笑我们的”一道听起来十分耳熟的粗犷声音从观众席中央响起。宫侑瞬间就听出来了,这位是每一场稻荷崎公开比赛都不落下的老粉大叔。
话糙理不糙,宫侑细品一阵诶嘿,还真是这个理是个屁啊喂
“哔”
裁判隐有不耐。
宫侑啊啊啊啊烦死了
他啧了一声,单手在空气中狠狠一抓,周身的气势陡然发生改变,场外的嬉闹声瞬间消失。
这是稻荷崎拉拉队的宗旨,永远为自家球员一个优质发球环境。
起跳与挥臂动作行云流水,排球犹如一道闪电,直奔犬伏东场地而去宫侑瞄准的对象,仍旧是穿着蓝色15号球服的棕发少年。
在看清球路的一瞬,场上不分敌我,除了两位当事人之外,所有人脑海里都出现一个相同的念头怎么偏偏就和一个人杠上了
甲斐凉晴不负众望,再次垫起了球只不过相较于上一次,这一记角度刁钻、毫不收敛的大力跳发,令甲斐凉晴在接球的一瞬,双膝重重磕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声。
但能够确定的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犬伏东新人确实有几分本事,能接起稻荷崎那位名副其实的全国级二传的大力跳发的确不是巧合。
纪牙与德川对视一眼,然后双双起跳,试图浑水摸鱼。
但二传手森口并没理解他们俩的意思,上手接球后犹豫一瞬,然后将球传向了稳健老成的队长宫野显然,面对着稻荷崎这样的强校,再加上被那位金发二传明目张胆、接二连三地针对,森口的脑袋也不如平常转得快。
察觉他的意图,一滴冷汗划过宫野的额角,佯攻之意瞬间烟消云散。全力向前奔跑,他的余光中,瞥见一网之隔的黑皮狐狸们虎视眈眈的眼神。
一瞬间,压力如山般倾倒在这位犬伏东队长身上。
比赛才刚刚开始,如果一上来就被对面压着打,先不说实力能不能完全发挥,光是士气都会被消磨不少思及此处,总是以懒散悠闲脸示人的青年眼中划过一道坚定的光。
明明都在那小子面前这么说了,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
强校有强校的豪迈与傲气,弱旅也有弱旅的勇气与尊严。
双腿如弹簧般高高跃起,宫野鼓足一口气,挥臂向上。
大耳练几乎是在他顿足的一瞬便跟着起跳。
看着他双脚离地,宫野勾起一抹微笑,眼中狡黠。大耳练察觉了他的意图,却也来不及了。
“嘭”
“哔得分有效稻荷崎vs犬伏东,31”
“甲斐凉晴”
“甲斐凉晴”
见自己为球队拿
下此次全国大赛的第一分,棕发少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掌,淡淡的痛觉残留使他清楚这一切并非错觉。
“呼,好险,差点以为宫野前辈没明白我的意思呢”助攻森口长叹一口气,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边还对目光呆滞的甲斐凉晴竖起了大拇指。
“凉晴打得好”
甲斐凉晴后知后觉“噢噢噢噢”
其余的犬伏东队员瞬间一拥而上。
“凉晴你这小子还真有本事”“维持这股势头冲啊”
扒开过于热情的队友们,甲斐凉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体某处就传来似有若无的灼烧感,他抬头望去,却见对面的黑衣青年们目光沉沉。
该怎么说呢就像是午后在草坪上撒欢奔跑的狐狸们不经意间瞧见了不远处的猎物,瞬间切换成捕猎状态。
甲斐凉晴毫不怀疑面前这道看似不堪一击的球网,实则是阻挡对面群起而攻之的最后一道防线。
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浑身一颤,棕发少年鼓起勇气,撑出一个自以为最和善的笑容,朝着对面友好地挥了挥手“哈喽各位前辈多多承认”
他下意识对准的人,是他自认关系不错的云雀时矢。
稻荷崎“”
这是挑衅吧这是挑衅吧这一定是挑衅
狐狸们的目光瞬间集中在黑发少年身上,个个绷着张脸,眼神中隐含着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的期待
快狠狠打击一下那个可恶的犬伏东小子
下一秒,黑发少年不负众望,以几乎相同的幅度向对面招了招手,笑容友善。
“凉晴君,接下来也要加油呀。”
云雀时矢对甲斐凉晴的观感不是一般的好。
健气、阳光、开朗、天然呆虽然接触时间很短,但这并不妨碍云雀时矢这个狗派人士对他的好感度飙升。
云雀时矢反正现在已经放飞自我了。
“欸好的好的我一定会加油的”甲斐凉晴受到意料之外的鼓舞,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精神抖擞起来,身后似是有尾巴舞出残影。
云雀时矢哇,果然是狗狗欸,一夸奖就会摇尾巴
宫侑
短暂的呆愣后,宫侑痛心疾首“小时矢你不要被这家伙的表面蒙骗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已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的稻荷崎众人
说句公道话,这波纯纯是乌鸦笑猪黑。
云雀时矢目不斜视,路过某无能狂怒的宫侑时,脚步一顿,解释道“没有被他蒙骗。”眼前的金毛瞬间支棱起来,他看得心痒痒,想也不想,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头顶。
然后思索一瞬“侑君不用加油。”
宫侑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一双金色的眼睛委屈成两颗被水煮得咕噜咕噜的荷包蛋,眉头
皱成八字。
这不公平啦不公平dashdash
想看焚如的我真不是人格分裂吗请记住的域名
黑发少年眉眼弯弯,物理打断他的前摇。
“侑君已经很厉害了。”
宫侑“啊”
“况且,你不觉得在对方全力以赴时打败他们,才更有趣吗”说出这等屑言屑语时,云雀时矢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真诚。“明明平日里十分恶劣,可侑君在这方面倒是一窍不通。”
“嘛,这也不失为一种萌点。”
说完,他坏心思地将对方精心打理过的金发揉得乱糟糟的,然后转身离去。
“”
但宫侑完全没有听进去云雀时矢后来的话这么说倒也并不完全,他还是听清那一句“萌点”的。
像是浑身浸泡在粉红色泡泡中,宫侑迈开腿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
“你再这样下去是会被北前辈痛斥的。”身为队友兼兄弟,宫治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这个不成器的家伙予以警告。
“什么你怎么知道小时矢说我是一个厉害可靠并且可爱的天才的”宫侑飘飘然。
“算了,那你还是等死吧。”
接下来的发展几乎符合云雀时矢的预料,在甲斐凉晴打断宫侑的发球后,犬伏东的整体气势上涨不少,队员的衔接也顺畅起来。
但不知怎的,稻荷崎这边则是变得奇奇怪怪。包括但不限于二传像只猴子在全场范围内上蹿下跳、攻手接球后欲言又止、场外的朝田教练和队长北信介频频扶额摇头
云雀时矢发生甚么事了
稻荷崎的ih第一战,在两局优胜的情况下美美收工。
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连第三局都没有打到的情况并不罕见,但赛后分属于两支队伍的球员抱头痛哭的场景,就连从业十来年的裁判都很少见到。
准确来说,是甲斐凉晴扯着云雀时矢的衣角依依不舍。
至于为什么是扯着衣角原因是黑发少年身边左右站着门神似的金银双子。
“喂你有完没完”宫侑显得比云雀时矢这个当事人还要抓狂。
宫治默不作声,只有在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火辣视线时,表情才有些许变化。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闻言,甲斐凉晴泪眼汪汪地咬住手帕“时矢君,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很遗憾没有在这次大赛中走得更远,但我想我已经有了更大的收获”
下了场,黑发少年周身萦绕的气势冷峻而漠然,可治小孩夜啼。
见他没有反应然而对宫侑来说,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去去去,小时矢说他从不和外人有私下接触”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见”银发
青年对这种牵累式的被迫社死十分不满,不分敌我地开始攻击。
“这只有聪明人才能听见。”
宫侑我恨我那同睡同吃的双胞胎兄弟是一块没有心也没有感情的木头
见场面颇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云雀时矢不含感情地向下瞥了一眼,他身上莫名多出了三只手分别是甲斐凉晴拽他衣角的一只,某金毛大狐狸攀住他肩膀的那一只
哦,最后一只不是宫治的。云雀时矢扭头看向站在一旁、双手插兜的银发青年那腰间这只手的主人不言而喻
此刻,宫侑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仍旧眉飞色舞地说着“距离感边界感你到底有哪一项啊喂”
此刻,云雀时矢和宫治心中冒出同一句吐槽你要不看看你自己呢
“明明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就乖乖回去提升自己啊,败犬的狂吠也要有个限度,说不定来年能哎呀”
云雀时矢环视一周,不远处就是成群结队的记者,见他越说越过分,握拳在那颗金色的毛茸茸脑袋上敲了一下。
口不择言也要有个限度。
看清他眼睛里的不赞同,宫侑不情不愿地瘪瘪嘴,压低了声音,小声嘀咕起“明明就是嘛”之类不痛不痒的蠢话。
见此情形,宫治是对自己这个没头脑的兄弟没辙了,嗤笑一声,撂下一句“我还有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那”甲斐凉晴小心翼翼观察这黑发少年的脸色,将写有自己联系方式的纸条往对方那里推了推。
虽然他这新鲜出炉的挚友在场上和场下的模样差距极大,但这并不妨碍他产生恨不得立马和对方桃园结义的迫切愿望。
云雀时矢“”说真的,这很难不令他想起小时候邻居家养的巧克力色德牧。
没错,就是黄濑凉太那厮养的。时隔十年,云雀时矢记得很清楚,那条威风凛凛、经常被小不点版黄濑凉太牵出去作威作福的棕色大狗有个很令人难忘的名字小时。
就连这幅面对面时、眼睛里只有一个人的真挚模样,也和他记忆中的大狗如出一辙。
服了,怎么身边从小到大都净是蠢家伙。
云雀时矢神经性的扯了扯嘴角,在甲斐凉晴手都快要举酸时,终是选择接过了纸条。
棕发少年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起来,还打算说些什么,但被早已耐心告罄的队长宫野揪着后衣领拖走了。
“时矢君请一定联系我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回复”
同时响起的还有音量压低的训斥声“犬伏东难得来全国大赛一次,脸都被你一个人丢干净了”
云雀时矢a宫侑“”
论丢人,其实稻荷崎更胜一筹。
两人相顾无言,而宫治去而复返“哦对,北前辈让你们快点,朝田教练自掏腰包请大家吃拉面。”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