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稻荷崎vs狢坂,158”
“哔狢坂使用一次暂停”
得下一分,理石平介握紧右手,视线止不住地往稻荷崎这边的替补席上看。
好像今天的云雀君怪怪的
并不是指他在比赛中发挥不好而是发挥实在太好了。
目前稻荷崎一共十五分,背号为22的少年独占三分之一。
出于对自家后辈品性的了解,北信介伸手将云雀时矢拉到自己身边,示意他坐下来。
云雀时矢没有拒绝,
“发生什么事了吗”北信介表情镇定,拍了拍云雀时矢的肩膀“我可以向朝田教练转达的。”
他一早就看出了时矢的不对劲。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
宫侑此刻的站位靠近球场边缘,听到了北信介的话,在看见少年无声拒绝后,他唇角撇了撇,但金黄色的眼眸中却划过一道担忧。
绕是如此,他也没有主动出声。
北信介的目光在不远处的宫侑和身旁的云雀时矢身上来回切换,满腔的疑惑化作一道无奈的轻叹。
“哟得分后走神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赤木路成伸手拍了拍理石平介的后背,啪啪啪的沉闷声音令人下意识往后一退。
理石平介吃痛,但他目前还有更在乎的事。犹豫一瞬,说到“赤木前辈,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关于云雀。”
赤木路成的手臂顿在空中。
为了使心思敏感细腻的小学弟放宽心,他莞尔一笑“云雀身上能发生什么事啊他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更何况如果真要问,理石你更应该去问阿侑那家伙才对吧哪怕是学校里的新闻部都知道,云雀在队里关系最好的人可是阿侑喔”
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试图用玩笑将这个话题终结
真是的,在遇到这群不省心的后辈之前,他从不觉得自己是操心的劳碌命。
早知道这几年就笑北的白头发时就不那么大声了。
于是理石平介疑惑地歪了歪头,思考过后,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拳头与掌心相撞,发出“啪”地清脆声响。于是赤木路成目送他屁颠屁颠朝着金毛二传而去。
呃,希望阿侑会看在理石和这件事之间没有丝毫关联的份上不迁怒于他。
头脑风暴时,赤木路成下意识咬着手指头,不出意料地吃了一嘴的灰,站在原地撩起球衣拼命擦嘴。
一旁的尾白阿兰看不下去,把水壶和毛巾递给他“你也被传染了”
闻言,赤木路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传染什么”同为高三年级,他们的相处更加亲近自然当然,赤木路成也明白尾白阿兰的言下之意。
尾白阿兰被问住了,尴尬地挠了挠头,眼神不停扫过四周。
开玩笑,这可是他们队里的私事,怎么可能放到
到处都是具有录音功能的摄像机面前讲。
不出赤木路成所料,当春笋发型的小后辈期期艾艾地站在宫侑面前说上一阵后,后者瞬间爆发出一股烦躁郁闷之气这还仅仅是赤木路成看着他背影能推断出来的。
“稻荷崎稻荷崎”
“狢坂必胜”
耳畔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赤木路成和尾白阿兰对视一眼,成功从对方的眼睛中找到了无奈。
事情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
和以往的对手都不同,鸥台分外强劲,在比赛结束后,参与比赛的狐狸们个个都提不起精神,在吃饭一事上都没有往常活跃了,若不是朝田教练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恐怕没人能完完整整撑下来一顿饭。
吃了饭洗完澡,众人便齐齐上楼睡觉了。
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中,门外的走廊上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尾白阿兰便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身为年长在场大多数人的高三年级,他的生理素质更加接近巅峰,所以远不需要像后辈们那样长的睡眠时间才能恢复恢复。
他双眼迷蒙地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确认时间,此时正值晚上11点半。
嗯
等到双眼逐渐适应室内的黑暗,尾白阿兰下意识爬起来,想开启手机的照明模式来确认是谁在外面扰人清梦。
嘘同为高三年级前辈的赤木路成蜷成一团,倚在门边上,用气音提醒尾白阿兰不要轻举妄动。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见赤木路成这样兴致勃勃,尾白阿兰的睡意醒了一大半,然后学着他的样子,蹑手蹑脚地越过横陈一地的尸体们,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上。
这家旅店是典型的日式装修,清幽雅致,十分符合朝田教练的审美。换句话来说,隔音效果不太好。
“看小时矢吃饭时一直在玩手机,甚至现在都还没有休息真是精力旺盛啊。”
“嗯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阿侑尾白阿兰比划着口型。
换来的是赤木路成如捣蒜似的点头。
安静片刻,一道两人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恭弥出事了。”少年言简意赅。
“欸”
“这是洁子发来的消息。”
听上去很严重的样子。赤木路成在黑暗中冲尾白阿兰比着嘴型。
尾白阿兰凭借几缕月光,勉强看懂他在说什么别乱说。
“那现在应该立马去到小时矢的哥哥那里吧”与平时不同的是,金发青年的声音中夹杂着明晃晃的担忧“如果情况真的不太妙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容易招来误解,宫侑卡壳一瞬。
“简而言
之就是,这边一切有我、大家,小时矢你不用担心比赛。”
宫侑联想到,如果是阿治那蠢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会在第一时间放下手头一切事务哪怕再要紧,然后赶到对方身边。
大家都有兄弟,宫治完全能将心比心。
隔着一扇门,偷听的两人十分惊讶。
“不,我不打算去。”少年声音淡漠。
宫侑“欸”
“虽然此前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我相信恭弥。”
“尽管我大致能猜到,能让恭弥都失去联系的事情,一定非常危险。”
“小时矢,我已经说过了,比赛这边不用担心,你尽管去你哥哥那边。”
宫侑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目光停留在云雀时矢用力攥到关节惨白的拳头上。
“而且,小时矢不是很担心”
他并没有说完,便被云雀时矢强硬地打断“那又如何”
“就算我现在立马长出一对翅膀,然后飞到他身边,这能改变现状吗”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好自己的事。”
不会的,不会改变的。
这是云雀时矢心中无比清楚的事实。
与实力强悍的恭弥失去联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一门之隔的走廊陷入令尾白阿兰和赤木路成感到窒息的寂静。
半晌。
“那就什么也不做吗”宫侑的声音听上去饱含强压的怒火,这使偷听二人组的心脏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
“对。”
少年言简意赅。
宫侑被他气笑了“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明知兄长遭遇危机,但却什么也不做。
那现在的口头谈论又是为了什么单纯为了使自己的心好受一些
更何况
他甚至不愿意再告诉他更详细一点的事。
“是你主动问的。”
云雀时矢不明白宫侑此刻的愤怒是为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到被冒犯到。
“况且我去是送死吗”
送死宫侑金黄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当我什么也没说吧。”云雀时矢抬手扶额,他声音里带着些许歉意。
确实是他迁怒了宫侑。
宫侑以为少年是要伸手拉自己,下意识后退一步此举成功使两人都感到尴尬万分。
“抱歉,我不该问的。”
他垂下眸不再去看少年的表情,匆匆撂下一句,然后转身回到房间。
尾白阿兰和赤木路成没有想到他动作这么迅速,匆忙间,一起钻进一旁的空被子。好在宫侑此刻的心思并不在周围环境上,气势汹汹地躺回自己的床铺,转过身面对光秃秃的墙壁。
尾白阿兰赤木路成
吵架了啊
直到周围彻底没有响动,赤木路成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个脑袋。宫侑进房间时没有彻底把门关上,于是赤木路成得以从那道缝隙中去寻找云雀时矢的身影。
一整条走廊上只有一盏小小的台灯照明,微弱的暖黄色亮光的尽头处,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微长的卷发遮挡了大半张脸,无从得知他此刻的面部表情。
他的影子投射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漆黑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