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我真没想火葬场啊[快穿] > 第八十五章
    有菖蒲的地方就有水,溪涧清凌流水淙淙,日色很好,是踏青的天气。

    燕玉尘的魂魄在有饭可做的时候醒过来,眼巴巴跟着六哥,想烤蘑菇,想给六哥煮鱼汤、蒸包子。

    小皇帝最会这些,手艺好到小镇上的人念念不忘,哪怕说出来的只是平常菜式,碎碎念叨做法味道,也听得人犯馋虫。

    还没吃饭就更难熬。

    新帝实在忍不住叫停,把讲个不停的弟弟抱起来,好笑道“这么喜欢做菜”

    燕玉尘更喜欢被六哥抱。

    小皇帝被抱起来,立刻高兴,停下正在絮叨的自创菜谱,怀里变出几个又甜又脆、汁水丰沛的野果。

    这本事做六哥的也自叹弗如过去上山踏青,燕玉尘采来的果子就总是甘甜,既解渴也掂饥。

    做兄长的就没这个能耐,哪怕精挑细选、再三按照书上所言比对,搜出的野果还是又酸又涩,偶尔还有毒。

    幸而毒也不深,兄弟两个在榻上同甘共苦、奄奄一息地躺几日,燕玉尘就又恢复精神,跑去给六哥煮软糯香甜的白粥。

    那时新帝还调侃,弟弟多半是福缘深厚,生来就有天道庇护,一定顺遂平安,长命百岁。

    燕玉尘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仰起头,轻声说“六哥”

    新帝回过神,摇摇头。

    他不再在无意义的闲事上走神,揽住弟弟的肩背,将这一道残魂护在怀里“六哥带你玩。”

    新帝脱下外袍,将残魂裹住,护住那一处好不了的伤,带着他掠过山林草木。

    小皇帝紧紧攥着六哥的衣襟,过了一会儿渐渐放松,注意力被从未见过的景色吸引,慢慢睁大眼睛。

    新帝低头问“看见什么了”

    “小鸟。”小皇帝从未飞起来过,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无比,“在飞。”

    离了自己擅长的东西,燕玉尘就又恢复寡言,但也已比跟在仙人身边时好得多,高兴时也很愿意主动说话。

    燕玉尘也学了仙术,却从没飞起来过。

    新帝垂着视线,看着弟弟,眼底渐渐柔和“以后六哥教你。”

    驾云乘风,原本就是仙术里不算难的一项,新帝被困在昆仑这些年,倒也学了些本事。

    他声音轻缓,是比少时更温和耐心的态度,怀中的残魂却在这话里微怔了下,眼睛里慢慢透出心事。

    新帝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轻声问“怎么了”

    残魂靠在兄长怀里,被那件外袍严严实实裹着,低下头,摸了摸胸口的伤。

    小皇帝只是不会说,其实什么都能听懂,听得懂“以后”,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他没有的东西。

    有些时候,残魂已经能想起自己死了。

    那一支白羽箭很准,穿透肋骨,射碎心脏,一箭就要了他的命。

    他不知道要怎么能修好。

    小皇帝是擅长修

    东西的,可要修这个太难了。

    残魂在尽力维持清醒,维持不消散但这种状态并不久长,就像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新帝的手臂揽紧,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摸“不要管。”

    aaadquo六哥想办法,你不要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新帝低声说,“你做开开心心的包子铺老板,卖包子,熬汤做菜,知道么”

    “你的皇帝做得很好,国事上有不懂的,六哥要偷偷去找你,要向你请教。”

    新帝拢住怀中的残魂,看着那双眼睛“你要管六哥的饭,六哥要靠你养活。”

    小皇帝被这话哄得局促腼腆,因为没办法脸红,捉住新帝的袖子盖在脸上,还想像在石佩中那样蜷成一小团。

    新帝知道他怕痒,只是不知做了鬼还怕不怕,往他肋间碰了碰,残魂就忍不住笑出声。

    新帝喜欢听弟弟笑,这时候才露出放松神色,瞳底温和更浓,含了笑继续陪他玩。

    日色颇好,林间风静,兄弟两个在云端玩闹,燕玉尘笑到睁不开眼,还惦记着蘑菇。

    “六哥,你采完以后,一定要叫醒我,给我看。”燕玉尘做了鬼也不放心,嘱咐兄长,“不能随便吃,小心有毒。”

    新帝看着这个弟弟“毒蘑菇你六哥还认得。”

    采到有毒的野果子是意外,采到毒蘑菇就不是了。昆仑弟子修行,也要在山林中生活,感天地之灵气,找吃的也是必学的一桩。

    残魂半信半不信,颇为关切的注视难得惹恼了做六哥的,又被那件外袍拢住,在怀里揉了半天。

    小皇帝笑得止不住,气力耗尽昏昏沉沉睡着,苍白的唇角还抿着。

    新帝揽着他落在林间。

    燕玉尘的魂魄很轻,分量重不过一片落叶,阖着眼睛安稳熟睡,神色很安宁。

    新帝慢慢解开外袍,将这一片残魂小心抱出来,看着那道箭创,柔和笑意早不见踪影,眼底只剩不可测的幽深。

    “宿主,宿主。”系统小声问庄忱,“燕玉尘的六哥想做什么,怎么救残魂,能不能成功”

    庄忱也在琢磨怎么修复残魂。

    如今这道残魂还能不散,全靠他撑着,他和系统一走,残魂自然就要湮灭。

    这几天里,庄忱把这个世界的修仙体系研究了一遍“没什么正经办法。”

    但也有些剑走偏锋的办法,天道也不是不能钻空子。

    仙人能钻空子,能绕过天道,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凡人也一样有空子可钻。

    都说天道好轮回,总要讲究些公平。

    他们正讨论,远处又传来滚滚闷雷响动,似近实远,却又悍然炸响,令人难以忽略。

    新帝垂着视线,将双手覆在残魂的耳畔,不让这嘈杂扰了弟弟熟睡,运转修为,弹开落下来的雨水。

    这场暴雨下得突兀,豆大的雨滴砸下来,漫天盖地,转眼就串成雾蒙蒙的雨帘。

    修仙之人不惧雨雪

    风霜,这么点雨还算不了什么。但残魂经不住,稍有惊扰就可能逸散。

    新帝将那一道残魂抱回马车,跟随来的内侍知晓内情,忙迎上去,将伞撑开“陛下,是好事,旱了这么久,总算下雨了。”

    有法力隔开雨水,裹着残魂的外袍依旧干燥温暖。

    小皇帝睡在兄长怀里,察觉到环境变化,眼睫跟着颤了颤,勉力想要睁开。

    新帝在他背上安抚,温声哄着弟弟睡熟,静看着马车外的雨势“好事”

    内侍愣了下山下农人喜不自禁,田间地头都为这场雨颇为欢欣,怎么看都是好事。

    新帝不置可否“派人下去,凡是有雨处,在各地监察,雨多驱云,有涝排水。”

    本朝以修仙为盛,朝中没有不会仙术的臣工,驱云引渠不难,于求仙一道只是入门。

    内侍错愕,隐约听出这话的意思,脸色微微变了,冒雨跑去传召。

    新帝看着窗外,神色转冷。

    再过些时日,天门重开,上仙这三年来手段使尽,依旧夺不走国运,失了耐性,难免图穷匕见。

    可这算盘打得实在不好。

    他不会让人带走燕玉尘,也不打算将一国气运拱手奉上,献祭给什么莫须有的仙人。

    仙人、仙人。

    新帝垂眸,揽住幼弟轻轻拍抚。

    身在九天之上,高坐明堂不染尘埃,随手给出的施舍怜悯,骗世人说这叫慈悲。

    这场雨果然不停。

    幸而各地早有了准备,见雨势止不住,立即驱云散雨、修渠引水,不至于内涝成灾。

    南流景被雨水化的利箭截住脚步。

    他被困在洛泽的庙宇中,已在这里三天三夜,肋下叫雨凝成冰化的白光穿透,留了个血窟窿,果然很疼。

    果然很疼。

    南流景勉强撑起结界,盯着来到门前的身影,脸色已十分苍白。

    “你原来是这个打算。”南流景低声问,“你为这场雨,准备了多久”

    南流景问“洛泽,你知不知道,这么下雨会死人”

    洛泽神色平淡,看着庙外络绎不绝来上香的人流,身上被因果锁链蔓延穿透的地方,已叫香火的光泽覆盖。

    随着这种光泽的充盈,他身上的扭曲戾意也消失不见至少是在面上消失不见,又恢复了那种仿佛仙人的从容矜傲。

    “不用特地准备。”大概是心情不错,洛泽居然和他说了话,缓缓道,“人间的运数里,总有几场旱灾、涝灾,总有命中就要死在灾劫里的人。”

    “我只不过是把它们挪一挪时间,换到我需要的地方,这也是迫不得已。”

    洛泽说“等我回了天上,自然会对他们抚慰补偿。”

    南流景第一次觉得好笑,他因为这种好笑而茫然,浑身冰冷“抚慰补偿”

    “你不让这场雨停,是为了什么”

    南流景问“难

    道不是为了逼他们交出国运”

    他原本还觉得,新帝再三设局,暗中削弱洛泽的仙力,固然是替燕玉尘复仇,却终归过于咄咄紧逼现在看来,却是深谋远虑。

    倘若洛泽没被暗中转走功德香火,没被因果锁链拘住,这场雨远要比现在更大。

    远要更大,人间会知道什么叫“仿佛捅破了天”。

    凡人的道术止不了雨,也赈不成灾。

    如果是那样的雨,下上三天,这人间王朝就不得不低头,拱手将国运奉上。

    要送仙人回天上的国运,和恢复仙力、做摄政王所汲取的国运,犹如万丈高山对一粒尘沙。

    洛泽回了天上,国运也会被抽取一空,战火、灾殃立刻就会吞噬这个地方,那个安居乐业的小镇,转眼就会变成修罗地狱。

    洛泽看着他,神色里渐渐透出嘲讽“看来你这摄政王,还没当够。”

    南流景盯着他。

    “你的确不该再回天上。”洛泽说,“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你已不配再执掌天机。”

    南流景双拳慢慢攥紧,半晌才低声说“我原本也没想回去。”

    洛泽似笑非笑“不回去,每日做贼一样,去偷看那人间皇帝养着的鬼”

    这话像更重的巴掌,南流景的脸色因此涨红,死死咬着牙关,胸口起伏不定。

    偏偏洛泽还要火上浇油“怎么样,他认出你了么当你是摄政王大国师还是”

    南流景已叫他激得再站不住,纵身疾掠,电闪般袭过来。

    洛泽却比他更快,冰寒彻骨的仙力化作无数冰箭,半点不留情,穿透他的四肢百骸,一箭钉住气海,一箭射碎心脏。

    或许只有到这个时候,才会明白错愕是比剧痛更先腾入脑海的感触。

    南流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话,血先从口中涌出来,吞没声音。

    洛泽朝他走过来,将手放在他的气海,破碎的气海拦不住仙力,逸散的修为汩汩涌进洛泽体内。

    “我本想带你回天上。”洛泽说,“流景,是你自己不回去的。”

    “因果锁链,之所以斩不断,是因为你这么想是你提醒了天道,我身在局中。”

    洛泽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向下说“只要解决掉你,剩下的就简单了。”

    “你放心,我会送你去转世,不会驱散你的魂魄。”

    “给你挑个修仙圣体,再找个好宗门,百年就能飞升。”洛泽说,“到时天门再开,你再回来。”

    南流景被强行抽取修为仙力,从未有过的剧痛贯穿他的四肢百骸,扯着他痉挛抽搐在这时候,他想起燕玉尘。

    原来燕玉尘被抢走功德,是这个感受。

    他原本已不觉得燕玉尘是个傻子,这会儿忽然又觉得,那小皇帝实在不聪明。

    明明这么疼,为什么还要救他

    为什么不知道记仇

    为什么不让他被天罚夺了修为、废了仙脉,打下凡尘泥泞,干脆就死在那时候

    这念头忽然让他喘不上气,南流景连牙关也咬不住,身上剧烈悸颤起来,纵然被冰箭钉穿躯壳,依然挣扎弯腰呕吐。

    原来是这个感受。

    原来被人背叛、被人欺骗,被当做亲人信任的人亲手诛杀,是这个感受。

    那个最怕疼、心肠软又不想死的傻子,连心脏被射碎了也不知道,茫然拖着躯壳捉迷藏,用白羽箭把自己钉在龙椅上。

    他做了什么

    他都做了什么

    南流景闭紧双目,拼命驱散念头,可这种事就算神仙也做不到,那些画面还是闯进他脑中。

    倒在地上,躺在血泊里,睁大眼睛,怔怔看着他的燕玉尘。

    被洛泽像个器皿一样随意打量,拨着头颈查看的燕玉尘。

    用白羽箭把自己钉在龙椅上的燕玉尘仪容仪态,他亲手教了小皇帝千百遍,要坐得直行得正,生在人世间,该顶天立地。

    这些话被他随口说出,并不挂心。偏偏燕玉尘全记住了,也全学会了,连死了也没忘。

    死了也没忘,被新帝照料在宫中的残魂,还是很规矩、很行得正坐得直。

    燕玉尘的魂魄只是认不出他。

    燕玉尘的魂魄不稳定,反复碎裂,记得的事已经不多,即使有他暗中盗取洛泽的残魄,也依旧难以维系。

    死去的小皇帝认不出他,不记得他是凶手。

    认不出他,擦肩而过时也不会特意去看。少年青竹似的影子淡而温和,被六哥牵着,抬了头轻声说话,偶尔眼睛微弯。

    燕玉尘的魂魄不认得他,不明白他是谁,只当他是个陌生人。

    一个从未有过交集、以后也不会熟悉,与芸芸众生里任何一个人都一样的陌生人。

    他大约也快要死了,连幻觉也打破幻觉又出现。恍惚的视野里,把他救活的小皇帝不说话,看着他,乌润的眼睛里淌出被疲倦浸透的欣喜关切。

    “对了,还有件事。”

    洛泽忽然欺近他,笑了笑,缓声说道“燕玉尘被交出来了。”

    南流景倏地抬头。

    他盯着洛泽,瞳孔剧烈悸颤,拼命要挣开这些钉住躯壳的冰箭。

    可他的修为已被抽取大半,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

    他们都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哪怕新帝再有手段、再有心计城府,也终归是凡人是凡人,就注定没法和仙人角力。

    仙凡之别,比天壤更甚。

    洛泽的实力固然被一再削弱,这场暴雨也依旧下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里,守在下面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波,天不见日,人心惶惶。

    想要雨停,洛泽要两样东西传国玉玺、燕玉尘。

    前者是为了国运,后者是为了仙力,洛泽要燕玉尘的肉身,也要燕玉尘的魂魄。

    浓云滚滚,压得天都低了数寸,仙人垂训,一国之君豢养鬼物,已然招致天罚。

    没人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尤其一国之君。

    除非新帝要为了一个早已死透的鬼魂,让这雨继续下下去,下到灾情难以承受,朝中也无人有余力驱云散雨、引水修渠。

    这局面已眼看就快要到了。

    等到下方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叛逆四起,新帝就是覆国的罪人。

    燕玉尘已成了个烫手山芋,成了个祸害。

    要皇位,还是要祸害

    稍微聪明些的人,面对这样的结果,都知道怎么选。

    这人间王朝里,也并非人人都是傻子。

    “他把燕玉尘交出来了”

    南流景盯着洛泽,嘶声问“交给了你你要怎么处置”

    洛泽还没想好,只是把那具躯壳随手留在庙外,等夺净了南流景的仙力,再考虑是炼化还是制成仙傀。

    如今这座庙,也已彻底消除了隐患,无论金身还是名字,都改回了洛泽的这已完完全全是他的庙。

    凡人挣扎的那些伎俩,实在可笑渺小到极点。

    洛泽垂着视线,脸上露出冰冷的笑意,他慢慢抬眼,看着南流景,正要缓声开口,神色却忽然一僵。

    这样的僵滞极短暂,一晃就被仓促掩饰过去。

    洛泽拔腿要往外走,脚步却像被什么定住,身形晃了晃,居然出现裂痕。

    这裂痕由他头顶蔓延,劈开面颊,几块碎片掉落下来,又迅速被仙力修复弥补。

    可即使弥补如初,在他的眼中,也依然落下难以抹消的恐惧在坏他的泥塑,有人在砸他的金身。

    五年前的那一遭仿佛又来了,可这次明明不会有天罚,天门将开,天道暂时被多变的运数遮掩,明明不该有

    洛泽停在门口,脸色变得错愕,错愕里渐渐透出强烈的恐惧。

    正在砸他庙宇、毁他金身的不是天道。

    是人。

    是卑微到不起眼的凡人。

    没有仙力、不能腾云弄风的凡人,随手就可被上仙当做蝼蚁的凡人。

    是拎着锄头,满身泥水的人。

    “住手”他厉声呵斥,“你等莫非不知道,这是我的庙”

    为首的白发老石匠年事已高,身体却依然精壮,面色黧黑,穿着破旧的羊皮裤,手里拿着铁锤凿子。

    这一锤一凿,曾刻过不知多少石板,镌过不知多少碑文,也曾一下一下,借着昏暗油灯,精心打磨一块石佩。

    “不是你的庙。”老石匠打量他,摇头,“你占了人家的庙。”

    这话是凡人说的,却又仿佛口含天宪,如同巨锤,砸在冒牌假货的天灵。

    洛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被满腔血腥气和恐惧裹挟,竟忘了要做什么。

    他看见燕玉尘的躯壳被这些人抱在怀中,一双手并一双手拢着,用雪白的羊皮裹住,用油毡布护严

    “怪不得雨不停。”老石匠缓缓道,“小神仙叫恶贼欺负了,被占了庙。”

    恶贼偷换了泥塑金身,抢夺了香火功德。

    怪不得雨不停。

    那一尊金身被砸出更多裂纹,青壮们红着眼,抡起锄头重重砸上去,碎石飞溅。

    “住手住手”洛泽陷入暴怒,周身无风自动,瞳孔漆黑如墨,“你们可知我是谁你们”

    “妖魔。”胆怯的讷讷童音说。

    洛泽倏地定住。

    他盯着出声的方向,那只是个再平凡不过,没几岁的凡人小儿。

    他想杀了这口无遮拦的小儿,身形却难动,有昆仑门徒混在这些凡人之中。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里,金身轰然倒塌,烟尘四起,有人吐了口唾沫。

    “妖魔。”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