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狗崽子真的是被偷来的。
不过不是偷了哪家的狗崽,而是偷了狗妈妈的狗崽。
当天晚上时闻发了朋友圈,又在各大微信群里问有没有谁家丢了狗崽,大家都说没有。
时闻以为狼王它们叼回来的狗崽也是被遗弃的狗崽,没想到他们快要入睡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狗叫声。
狗叫的声音很大,很响亮,还很急促,汪汪汪的,跟机关枪一样。
狗子们也在叫,叫声明显没那么强的气势。
从狗子们的叫声来听,外面那只汪汪汪叫着的狗子一定在骂脏话,要不然黑娃它们不会那么激动。
时闻也算养狗多年,对自家狗子们的性格十分了解。
黑娃是一只非常讲究秩序与荣誉的狗,它一般不会骂脏话,做事也比较公正。
能把黑娃气得一直在骂脏话,对面的狗一定骂得很脏。
现在已经十一月了,晚上的温度下降到了摄氏度。
时闻通常进了屋钻进被窝之后就不愿意再起来。
现在听到外面的狗叫声,他恨不得抓起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当作没有这回事。
燕克行说道“我出去看看。”
时闻叹了口气“算了,我也出去看。”
严格来说黑娃是时闻养的狗子,外面的狗子都在叫,他这个主人也不好窝在被窝里,置身事外。
时闻慢吞吞地将燕克行递过来的衣服穿好,又穿上棉拖鞋才出去外面看。
狗子们应该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却还在吵。
这可不多见。
时闻走出去后,发现,在吵架的也就黑娃、乐娃和福娃三只,另外三只站在后面不怎么出声。
一看到时闻,福娃往后面退了退,又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安娃反倒往前走了一步,大声地叫了起来。
于是,新一轮的汪汪声此起彼伏,吵得时闻脑袋都快要炸了。
他喝止住狗子们“不许叫”
黑娃有些委屈地看时闻一眼。
时闻摸摸它的脖子“吵架有什么用遇到事情得把事情解决了。”
狗子们不再叫唤之后,时闻和燕克行清晰地听出了对面只有一只狗子在叫。
燕克行看家里的狗子们一眼,说道“可能是苦主找上门来了。”
时闻突然觉得头有点疼。
不是可能,百分百就是苦主找上门来了。
时闻“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他们一起往外走,只见一只大黄狗正站在牧场外面,朝他们里面汪汪地大叫着。
时闻对狗子的状态比较熟悉,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只狗妈妈应该刚生完娃不久。
再一看,狼王它们叼回来的三只狗崽肯定是它的娃,双方的长相明显就有很高的相似性。
时闻看向狼王“你们还好意思跟人家
吵架”
狼王气得狗叫了起来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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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狗妈妈不甘示弱“汪汪汪”
两只狗子你来我往,谁都不让谁。
时闻之前觉得可能是狼王它们偷了狗妈妈的狗崽,现在再来看又感觉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
难道是狗妈妈之前同意让它们叼走狗崽
要不然狼王不可能那么理直气壮。
狼王也还是要脸的,虽然有些阴险狡诈,但不至于卑鄙无耻。
时闻看看这只狗子,又看看那只狗子,一时没办法判断了。
狗子们再聪明也不会说话,没办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时闻对黑娃说道“你们去把狗崽叼出来。”
黑娃、乐娃、狼娃和福娃很快就跑回去了,叼了狗妈妈的三只狗崽和之前聪崽叼回来的那只狗子出来。
狗妈妈的三只狗崽一见到它,立即“嘤嘤嘤”地叫起来。
母子团聚,狗妈妈也不叫了,开始试图给狗崽们喂奶。
狗崽们是很想妈妈,可之前时闻已经喂饱了它们。
现在它们肚子圆滚滚的,浑身上下都是奶香味,哪怕想喝奶,也喝不下了。
它们略微喝了几口就在狗妈妈身上爬来爬去。
狗妈妈挨个叼过狗崽子,让它们好好喝奶也没有成功。
倒是狗妈妈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听着有些可怜。
燕克行回家拿了新的盘子,装了一大盘狗饭出来,放在狗妈妈面前。
狗妈妈有些犹豫,看了时闻和燕克行好几眼,又闻着狗饭的香味,最终还是没能抵制住诱惑,张口吃了起来。
这一场争端最后在燕克行的投喂下消弭。
狗妈妈暂时在时闻家待了下来。
它不愿意过去畜棚那边,也不愿意进入家里,时闻便在屋檐下给它做了一个窝。
狗妈妈还在哺乳期,时闻他们杀了一只鸡炖鸡汤,给狗妈妈补身体。
狗妈妈投桃报李,将聪崽叼回来的那只狗崽一起喂了,时闻就不用天天去牧民家借羊奶了。
家里重新变得平静下来。
这周一,燕克行下班回来,跟时闻商量“我可能要出个差,在外面待一个星期左右。”
时闻“没看见你之前有出差计划啊,是紧急出差吗要去哪里”
燕克行“去s市,他们那里有松树线虫病,我们需要出个现场看看。”
时闻之前听说他要出差一个星期,还以为要出国,没想到是s市。
时闻“哪个s市,我们省的s市”
燕克行“就是那个市,他们那里引进了许多白皮松,说要种松子致富。最近有许多松树枯死了,上面怀疑是松材线虫病,还不确定,我们要过去看看,调研一番。”
时闻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病“特别麻烦吗”
燕克行“嗯,有人说松材线虫病就是松树的癌
症,一旦感染了就没法治疗,只能将整株植株烧毁。”
时闻“那么严重那引进松树的农户岂不是会亏得很厉害”
“对,这是对农业生产有着巨大威胁的一种疾病,所以要过去看看防患于未然。”燕克行道,“我明天走,大概周六回来,实在不行下个星期一怎么也回来了。”
时闻“我这边没问题,你去忙就行,记得保持联系。”
燕克行“好,牧场上要是有什么事忙不过来,你请个人,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扛。”
两人说了几句,时闻对松材线虫病充满了好奇,吃完饭后特地查了一下这种病的资料。
松材线虫病的致病原因是一种名叫“松材线虫”的小线虫,它们本身的移动能力很差,但是它们能附在松墨天牛上。
松墨天牛能飞,移动半径很广,它们能带着松材线虫到处飞,并在新的松树上安家。
要治理这种病,只能在秋冬将枯死的松树及时焚烧,要不然等天气暖和了,藏在松树上的松墨天牛会羽化成虫,带着松材线虫到处飞。
这种病也是从国外流进来的,基本年年都会暴发。
他们省之前没什么这种病,这两年却爆发了好几例。
其中一个原因是有人会将干枯的松材当成木柴收到家里面,一堆放就好几个月,等松墨天牛羽化后,它们携带的松材线虫会感染新的松树,造成新一轮传播。
燕克行他们这次出差除了要去山上考察调研之外,也要调研农户的情况,并对当地农户进行劝说。
时闻看过资料,忽然想起来“我们山上也有好些枯树,其中就有松树,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感染松材线虫”
燕克行“一般不会,我们这里不是疫区。不过也说不准,s市离我们这里并不算太远。”
时闻“那我明天上山把那些松树都砍掉好了。”
两人简单交流一番,第一天各自行动。
时闻依旧带着褐牛来宝上山砍树。
来宝除了走得慢一点之外,完全没有缺点。
它乖巧又听话,力气还大,时闻让它去哪它就去哪,非常听指挥。
要是不说,其实已经看不出来它脾气犟。
可能老实牛平时不怎么生气,一生气也不会轻易平息。
今天要上山砍松树,需要它将柴火背下来。
他们牧场冬天取暖会烧掉大量的木材,完全不用担心松墨天牛会在天气暖和的时候羽化,将枯枝清理掉,也正好符合牧场的发展。
时闻很有干劲,砍树的动作也很快。
光用斧子,一天就能砍掉好几十棵树。
松树底下还有巨大的根,这个不太好挖出来,时闻便做好防护,一把火把根给烧掉。
没什么能顶住火焰的洗礼,害虫也不能。
s市爆发了松材线虫的疫情,他们本地也对松材进行了紧急的检查。
最后发现,他们这边居然也有松材
线虫。
松材线虫从感染到暴发,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12,此时正是松子的结果季节,现在爆发,种植户可谓损失惨重。
上面将这件事通知下来后,一时间,时闻在好几个群里都看到招砍树的人。
尽管大家现在可以用电锯砍树,但要把树砍掉再搬下来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这里面需要大量的人手,来承担这种繁重的劳动。
时闻看招人的人当中有熟人,便私聊熟人说可以帮忙,还可以将家里的牛带上。
在没有路的复杂山林,牛的作用比人的作用强多了。
熟人没想到时闻愿意带牲畜过来,感激地跟他说了好些话。
时闻力气很大,干活很利落,一出现就受到了人们的巨大欢迎。
也有人开玩笑“时小哥,你家那么有钱还出来干这个苦力活啊”
松树的主人生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人看不过眼,帮时闻说话道“时哥哪里是想挣这个钱,他明明是想过来帮忙的,好吧”
又有人开口“就是,他要想挣钱就不会把自家的牛都给带过来了。”
松树的主人说道“时哥一直很热心的。”
时闻笑道“乡里乡亲,应该的。之前我家围铁丝网和清理山林,大家不也过来帮忙了吗”
时闻家之前围铁丝网和清理山林的时候来了三百多人。
这三百多人倒不是从头到尾都在他家牧场上干活,很多人只是空闲的时候过去搭过手。
大家也不完全是想去他家挣钱,有的人只是秉着他家需要,于是过去搭把手的朴素念头。
就比如之前马老汉家的草眼看就晒干了,却遇上下雨天,于是大家纷纷过去帮忙搬草一样。
这是这片土地的一种人情往来。
同样,在工程完工之后,时闻家出钱出力摆了宴席请大家吃饭,也不完全是收尾饭,这个也带着一种人情往来的感谢之意。
要光是收尾饭,他就不杀自家的羊了。
他家的羊那么贵,一只的价格都够用来摆整场宴席,完全没必要。
大家非常有默契地过来帮忙。
很多人干活都很利落,尤其时闻,他这种年轻力壮,手脚麻利的大小伙子,简直让所有中老年人挪不开眼。
大家对他赞了又赞。
除了他之外,让大家感到十分惊艳的还有他家的褐牛来宝。
有人忍不住问道“这是巴哈阿依家之前的那头褐牛吧”
时闻点头“对,就是那头褐牛。”
说话那人满是羡慕地说道“它可真好,巴哈阿依这次可卖亏了。”
时闻转头轻轻摸了摸来宝的脑袋“它跟我有缘。”
来宝温驯地站在时闻身边“哞”
时闻帮着干了一天的活,十一月的天气,衣服从内到外全都湿透了。
主人家送他的时候实在过意不去,除了如约给了工钱之外,还额外给了他一大袋松子“今年的新松子,不值什么钱,味道还不错,你拿回去吃。”
时闻“这个松子那么贵,你们还是留着卖吧。”
主人道“卖的已经留出来了,你拿着吃。”
时闻推拒不过,便笑着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燕克行出了一个星期的差,时闻则出去帮人干了一个星期的活。
等燕克行回来的时候,时闻的肌肉线条都练得更清晰了,整个人挺拔如松,腰细腿长,令人挪不开眼。
这是一种经过锻炼才会有的完美身材。
时闻没有特地调整过饮食,因此肌肉的维度并不算大,肌肉线条有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感觉。
这阵子燕克行出差在外,他的饮食也简单许多,体脂率降到了一定地步,越发将腰臀比衬托出来了。
燕克行亲着他的肌肉,声音低哑“你怎么那么实诚”
“最近没什么事,就顺便去帮个忙。”时闻抓着床单,声音里带着克制和崩溃,“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聊这个”
燕克行用亲吻代替了回答。
时闻忍不住抓着燕克行的头发,在他动作往下的时候咬了他一口,很快便没有精神去追究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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