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欲钓[电竞] > 第 70 章(二更)
    盛绪在俱乐部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徐锐,却得到了sno即将入队的消息。

    春季赛在即,已经过了转会期,所以sno明天就会到tea参与训练。

    根本不给人接受的时间。

    茂义,are,泽川都在训练室,但没人有打游戏的心思,每个人都像冻硬了的雕塑,呆呆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吵过了,聊过了,质疑过了,现在只剩下沉默。

    盛绪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

    原本他以为茶队找不到合适的ad,那就还有的谈,只要能跟虞文知一起比赛,他怎么都愿意留。

    但他们甚至找回了sno,那个当初在崔京圣的压力下临阵脱逃的胆小鬼。

    徐锐没有丧心病狂到让sno住他的床位,而是把曾经ever的位置腾了出来。

    一切都安排好了。

    虞文知是在三层的小平台找到盛绪的。

    盛绪就直接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整个人失魂落魄,像一只被遗弃的狗狗,甚至不懂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又没有家了。

    他跑出去的时候没穿外衣,只一套卫衣根本不足以抵挡s市此时的低温,他的鼻子耳朵,甚至眼皮都是红的,手背上也冻出了细小发白的纹路。

    但他浑然不觉,就那么坐着,脊背像一张拉满的弓。

    看见虞文知,他将手臂叠在膝盖上,埋下了头。

    不是欢欣雀跃地扑上来,而是,埋下了头。

    虞文知指尖艰涩,摸了摸盛绪已经张长些的头发,然后轻轻拢回手指。

    盛绪是好容易受伤的小狗。

    虞文知没有硬拉着盛绪回去,而是干脆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盛绪身上。

    穿堂风卷起虞文知的头发,也迅速带走了他身体的温度。

    骤然被带着体温的大衣包裹,盛绪僵了一瞬,但没过几秒,他就抬起头来,固执的将大衣重新给虞文知裹上,严严实实。

    “我不明白。”盛绪闷声说,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激动了,或许是冷风冻住了沸腾的热血。

    “你没有错。”

    这次是虞文知站在风袭来的方向,替盛绪遮住尖锐的侵袭。

    “下路sno和我,你更喜欢谁”

    盛绪知道sno曾经和虞文知合作过半年多,而那是虞文知刚当队长还不成熟的半年,没能及时帮sno抵挡网络暴力,虞文知多少是愧疚的。

    所以在得知sno回来时,盛绪除了暴躁焦虑,还有别的情绪。

    “你。”没什么不好回答的。

    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是盛绪。

    “那崔京圣和我呢”盛绪又问。

    虞文知像是被重重锤了心,无法控制的心疼。

    该是多没有安全感,盛绪才会问出这样听起来甚至有些幼稚的问题,仿佛在一遍遍确认,

    哪怕我只能在你身边半年,我能不能是你最喜欢的。

    见虞文知没答,盛绪立刻抬头,又执着问“崔京圣和我呢”

    “还是你。”

    盛绪垂着眼睛,皮肤已经冻得紧绷,稍微牵动唇角就扯得发疼发痒,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问“那你能”

    盛绪想起,上次被潭尘学威胁全行业封杀,虞文知跟他说,两个人如果不打电竞了,就把他带回南洲,去摘椰子,卖椰汁。

    他突然想问,如果茶队不想要他,虞文知能不能跟他一起走,有他们俩在,直接把一个底层战队拉到都没问题。

    虞文知看向他。

    盛绪手指用力掐上一边袖子的布料,他不敢看虞文知的眼睛,只是硬着头皮,努力自私地问“你能跟我一起走吗”

    这次,他果然没听到回答。

    周遭传来长长的鸣笛声,将死寂的沉默打破,盛绪脑中混沌一片,将头埋的更低,眼泪就猝不及防的由手臂之间砸在凹凸不平的砖地上。

    但他很快就收紧手指,孤傲地抬起头“没事。”

    果然还是太自私了,他怎么能这么逼虞文知呢。

    虞文知知道盛绪误会了。

    这不是取舍的问题,根源也不在茶队这里,可他没办法跟盛绪解释,说这些一切都是你家人为了完成你父母的遗愿吗

    盛绪会怎么反应,他又如何面对一零二纪念馆里的那两个名字。

    “盛绪。”终于,在此起彼伏的尖锐鸣笛声中,虞文知抬起眼,手指轻轻摩挲,“再等等,我会想出办法的。”

    最后把盛绪从小平台拉走的,是来自医院的一通电话。

    盛沣迟做完手术后免疫力底下,诱发了带状疱疹,现在疼的厉害,根本不能休息。

    盛绪还没来得及收拾好情绪,就要赶过去。

    他并不是对盛沣迟的怨恨和愤怒就此没了,只是病后的盛沣迟完全换了一个人,变得脆弱,孤独,抱着可怜的回忆浑浑噩噩。

    好像故作坚强了一辈子,盛沣迟终于肯直视失去挚爱的痛苦,弯下了倔强的脊梁。

    他仍旧不善表达,但那些他不愿承认的懊悔,想念,疼惜,都变成了对盛绪的依赖。

    毕竟他曾经也是一个会因孩子摔跤心疼不已的父亲。

    到了医院,盛珵也在,他已经请完了全部年假,工作快要堆积如山了。

    他问盛绪“如果爷爷愿意跟你道歉,你会回到家人身边吗我知道你不讨厌,你只是在赌气。”

    盛绪没说话。

    “以前家里好像一个比一个脾气大,也折腾的起,再过些年,可能真的没人跟你吵了,突然失去的挽不回,那慢慢失去的呢十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盛绪还是没说话,只是手掌越攥越紧。

    “这里有一份继续读书的申请,以你的身体素质,通过应该没问题,大家都各退一步好吗”

    盛绪沉着脸,转身就

    走。

    这一周他的人生突然变得一片狼藉,别说读书的心思,活着的心思都快没有了。

    这次虽然没有争吵,但盛绪也没有如盛珵所愿。

    他借着这个机会回了趟自己家,仔仔细细冲了个澡,冻出细纹的皮肤一泡水,又疼又痒,但总算洗去了满身的消毒水味儿。

    可他现在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赛季开始,训练会非常密集,虞文知只能住在俱乐部,而他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呆下去了,否则对sno也是不小的影响。

    所以虽然是同城,又好像隔着千山万水,那些没来得及说出的情话,也无疾而终了。

    盛绪没回俱乐部收拾东西,他受不了那一幕,在虞文知面前把自己的痕迹清空。

    只要他的东西还留在那里,就仿佛还能维持一个假象。

    徐锐也并没有要求他把东西搬走。

    sno还是如期到队了,看到老队友,他显得格外激动,上来就给泽川一个拥抱。

    虞文知他不敢抱,但还是压着兴奋说了声“队长,我回来了。”

    虞文知挽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轻易就散了。

    可他还是要担起队长的职责,对队伍的成绩负责,他只好事无巨细的,指导sno的训练。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割裂了,在训练室,全情投入练习,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可回到卧室,看到盛绪空荡荡的床,摊在沙发上的帽衫,还有窗台一株株枯萎的虞美人,虞文知觉得呼吸都越发艰难。

    他有次太累了,精神都是懈怠的,所以一回屋就喊了声“盛绪。”

    没听到回音,虞文知愣住,继而摇头苦笑,刚走两步,突然觉得神经猛烈抽痛,疼的他躬腰蜷在地毯上,手背绷起道道凸起的血管。

    盛沣迟带状疱疹终于好了后,整个人被折磨的瘦了一圈。

    盛珵打算把他接到b市的疗养院,方便照顾,他们走的特殊通道,上飞机可以单独安检。

    然而盛珵提着行李走出一段,才发现盛绪没跟上来。

    “先生,麻烦你取下身上的金属物品,放到筐里过安检。”

    盛绪没动。

    盛珵皱眉,返回来,问道“怎么了”

    安检员解释“哦盛先生,他脖子上的项链要摘下来过安检,这个我们有规定。”

    盛珵清楚,他的手表也是摘下来过安检的。

    他看向盛绪“盛绪,你的项链。”

    “摘不下来。”盛绪眼神晦暗,用力握住颈前的铂金小方块。

    这些天他洗澡都是用保鲜膜包着,生怕沾了水,很费力,但没办法。

    “什么摘不下来”盛珵疑惑地皱起眉,“项链有多贵你试试能不能拽下来,飞机要起飞了。”

    盛绪猛地后退一步,像是一步退入了黑暗,眼睛突然涩了起来,晕起一圈朦胧的热“坐不了飞机了,我没有钥匙。”

    这下连安检员都不知所措地看着盛绪,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坐不了飞机。

    盛珵沉默,他似乎很久没见过盛绪哭了。

    真的这么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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