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中蛊后和病弱挚友HE了 > 第 20 章 天崩地裂
    说时迟那时快,谢归晚马上俯身,立刻用那褪到一半的青衫把剑修裹了个严严实实。

    系统我滴天女主我爱您

    然后谢归晚伸手,将意乱情迷的沈放舟抱回了床上。

    系统我恨你。

    系统刚要哀嚎一声高呼不要,便见谢归晚摸了摸沈放舟的额头,然后往后退了几步,面上神色轮转,似惊似怒。

    谢归晚已然确定沈放舟是中了情蛊,至于种类恐怕,就是纣煦储物袋中的那一份。

    方才伸手时沈放舟额头烫得惊人,谢归晚心知这蛊毒已愈发迅烈,如不及时解除,沈放舟性命堪忧。

    谢归晚一时头脑里思绪纷飞混混沌沌,罕见地不知道该如何做,她先望了望府门之外,苍峰孤立无一人影,生死只在分秒之中。

    向剑阁医堂求助不说来得来不及,首先这情蛊便出自魔宫首席药师龙璨之手,要想解开,难度恐怕和不沾衣相当。

    难道、真的

    床上的剑修已经开始肆意妄为,谢归晚头疼地按住沈放舟,低声问道“别看热闹了,你有没有办法”

    如昆仑泉般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次竟显出几分幸灾乐祸“找我要解毒办法这不像你的作风罢,眼前这剑修不正合你心意么”

    谢归晚沉声“这种时候便不要开玩笑了,你速来剑阁,渡劫圆满灵气充沛,几年前我曾以其与不沾衣对撞,颇有成效,或许用在蛊毒上,也有相同的效力。”

    对面收敛神色,语气正经起来,却还是叹了口气,“你所言不假,但可惜,此刻我不在小金山。”

    “你又去何处了”

    “徽州城。”

    谢归晚沉默片刻“你找到鹤羽、还是说”

    “它本人,”对面那人冷哼一声,“全是徽州城中那个叫陈湛的蠢货,否则根本不会叫它抓住程澈生出其后事端。不过幸好,欲擒故纵颇为有效,我还是找到了它的气息。”

    “好,你且安心寻它罢。”谢归晚低声,心知唯一能解毒的人恐怕回不来了。

    也许是听见了她的叹息,那人反而笑起来“你如何叹气不要以为我没有闻见神魂欢悦的味道。”

    “但与此相比,我更愿意用灵力为她解开这蛊毒。”

    谢归晚冷冷道“她甚至都尚未分清对我是挚友之关照还是朦胧之喜欢,魔宫之游我几乎已照见她的心意,可这蛊毒却破坏了我原本的计划,现在根本不是合适的时机,倘若在她不能分明时踏出这一步,明日之情境不过是躲闪回避,实非我所想见。”

    “喔,你似乎对这件事也想得很远嘛。”

    对面那人饶有兴致道“让我猜猜你原本是如何想的,朝暮相处缓进低诱,要叫她辗转反侧不知凡几,一颗心全系在你身上吗”

    谢归晚没有说话。

    “真有意思,能叫我们

    谢门主筹谋计算的事又多一件,我倒也对这个剑修有些好奇呢。或者有一天能同她亲眼见上一面,到时候不妨叫你我一同尝一尝”

    神魂刹那间翻滚震荡,恍如天崩地裂。

    谢归晚脸色铁青“闭嘴。”

    分出去的那一魂三魄嘁了一声“我是你、你亦是我,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好罢,我等着那天欸”

    说话间沈放舟迷迷糊糊间已然挣脱了身上那件青衫,正死死地揪住屋子里唯二活人的衣角,口齿不清“好热、好热你能帮帮我吗我好热啊。”

    温热贴近的瞬间,谢归晚在床边一瞬僵直,脑中满是空白,只得任凭剑修在身上毫无顾忌地蹭过来蹭过去,同小兽般胡乱地嗅着她的气息,似乎在找哪里能凉快起来。

    径直扯住剑修手腕,谢归晚心道不好,眼前愈发炽热的体温已经超出了修士可以承受的极限,再拖下去,恐怕沈放舟真就要殒命于此。

    谢归晚闭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罢了,倒也不必这样纠结。

    她干净利落地反制住不听话的沈放舟,神色重新平静下来,远处府门无风自动砰然闭合,谢归晚翻身半跪在床上按住了这像是喝醉了的人,拍了拍她的脸低声“舟舟,舟舟你能听见我么”

    沈放舟说得混乱,谢归晚压根读不出她在说什么,反觉自己被缠得更紧,丝毫动弹不得。

    谢归晚整个人被迫翻到床上,雪白的长生鹤袍凌乱,她咳了几声掐住眼前人的下颌,强迫性地逼迫身上的沈放舟同她对视。

    剑修此刻的情况极其不妙,青衫散乱在地,中衣一滩糊涂,抬头喘息间露出几乎无暇的脖颈与漂亮流畅的线条,也许是情蛊愈发猖狂,白皙的皮肤下红潮涌动,显出酒醉般的酡红。

    沈放舟几乎是瘫在谢归晚身上,提不起半分精神,像是找到床的小猫,懒洋洋地胡乱地蹭着。

    却猝不及防被人揪住了后颈,被迫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深邃瞳眸。

    谢归晚抿抿唇,低声“舟舟,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沈放舟歪头端详着眼前的女人,喔了一声“好像记得,你是阿晚么”

    谢归晚顿了顿“你叫我什么”

    沈放舟却不再说话了,她俯身和人凑得极近,像一只长成老虎的猫一样仔细打量着谢归晚,像是打量预备在晚上动手捕捉的猎物,就在低头的那一瞬

    谢归晚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叫我什么”

    沈放舟心情非常糟糕,她不想说话,只想蹭一蹭眼前人这舒适的体温,然而下一秒就再度被人逼迫着抬起下巴,耳畔响起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声音

    “舟舟,你认得我么知道要叫我什么吗”

    不想回答却屡次被推回原来的位置,沈放舟难耐地喘息着,双眼懵懂茫然。

    可对面那人还是不为所动,只是固执地重复那一个问题,试图叫她再一次辨清她的身份。

    有

    必要吗我们不是朋友么不是好朋友么

    沈放舟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一时几乎要哭出声了。可身体中的情蛊一波波地牵扯着心虚,叫她被迫开口,被迫给对方一个回答。

    “认得、我认得。”

    谢归晚呼吸骤然急促,只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她刚要说话,下一秒,却有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唇角。

    一触即分。

    她猛地抬头,但见身上得逞的剑修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唇

    “阿晚,你身上好凉好舒唔”

    沈放舟的话被生生地堵在嘴边。

    几乎是不可抗拒的力度,谢归晚扯着剑修的衣领,深深地吻了上去。

    沈放舟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梦。

    唔这个梦倒是有点一言难尽,舒服倒是舒服,人也心满意足。但其中的波折似乎有点多,更何况最后受折磨的是自己,好几次她都被迫流下泪来,不知天地何所去。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沈放舟有点不明白了,她从未想过要找一个伴侣,一直以来,都本着一个人来去自由的理念独自生活,实在太闲太没事儿就看点小簧本本,二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倒也没起过什么找对象的心思啊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于是懒洋洋地翻个身,沈放舟心想也许该起床了,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总归得拜见师尊和峰主。虽说师尊很乐意她睡个懒觉,但峰主这方的规矩却严厉得很。

    嘶,不过说起来她似乎忘了一件事

    不是要给门主熬药的吗自己怎么睡着了门主呢门主呢

    强烈的心愿之下,沈放舟终于睁开了双眼。

    首先传来的是难以言喻的、腰腿的酸痛,其次吸引她的是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红痕与青紫,最后叫她呆滞的

    则是一旁虚弱沉睡、满身印记的谢归晚。

    喔,准确来说不是一旁,而是一张厚被之下的谢门主。

    不会吧,不会吧,这个梦不会还没醒吧

    系统幽幽道“醒了昨晚过得怎么样啊沈放舟,我看到的马赛克比我预想的多很多啊朋友。”

    于是沈放舟不说话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最终决定要去死了。

    “不可能吧”沈放舟干笑,“不是,怎么可能呢”

    怀着最后一点希望,沈放舟僵硬地转头,专注地盯着身边虚弱苍白的谢归晚。

    确实在这里。

    沈放舟想了想,闭上眼睛。

    她把眼睛睁开

    的确在

    再闭上眼睛

    再打开

    哇真的还在

    再闭再睁

    真的还在哦

    来来反反复复十几次,沈

    放舟终于放弃折磨疲劳的眼皮,然后意识到了一件足以叫她大喊恐怖如斯的事。

    她和女主,似乎,有了一点除去友谊之外的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叫人意想不到呢

    对吧是吧

    系统你说句话啊

    系统也双目无神“是我不想说吗”

    是这场面它真没见过。

    沈放舟怀揣着最后的一点梦想“统统,有没有可能,昨晚是我的梦只是这个梦有点特殊,有一点现实的残留”

    系统同样深情“舟舟,不是呢。”

    也许是怕宿主接受不了惨淡的现实,它想了想,贴心地给了补充“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昨晚我被自动关进小黑屋了,况且这种时候都有马赛克屏蔽的不过我斗胆根据舟舟你的眼泪判断,你们昨晚大概不止一次,门主的帮助十分及时,先是把不听话的试图反抗的你按在床沿上”

    “可以了”沈放舟恨不得捂住系统的嘴,“别说的这么详细”

    她一点也不想回忆昨晚的某些记忆了

    沈放舟竭力保持着平静感谢她强大的心理素质叫她没有背着九歌剑匣从小金山上跳崖自杀,生平第一次知晓什么叫束手无策。

    她翻来覆去地叹了几口气,脸上的无措终于逝去。沈放舟转头望了望谢归晚,面上罕见地,呈现出一种近乎默然的神色。

    舒长的羽睫、骨节明晰的轮廓、几乎无暇的侧颈,稍有些病弱的身形一十三州与仙界之中,闻其名仰其声的人不知几何多。

    平心而论

    唉。

    沈放舟紧紧地抿着唇,系统昨晚的话还好似在耳畔回响,她亦想起前些年和母亲的交谈,当时的沈知玄实在是不相信有人能沉迷工作到此等地步,极其担忧孩子的精神状态,于是郑重其事地问她

    “你真不想试着谈谈恋爱么”

    沈放舟果断摇头“不想”

    “为什么呢”

    沈知玄望着身边悠悠喝茶的妻子,百思不得其解,“我依稀记得有人说,怀着这种想法的孩子通常家里有对不怎么和睦的长辈。我和你妈妈年少相识,感情不谦虚地说也算是融洽,难道也会给你带来这方面的困扰么”

    “唔,也许正是因为你们太过和睦了”

    沈放舟笑吟吟地看向自己的两个母亲“所以见惯了身边其他朋友家里的杂事,反倒不太相信自己也能找到能像你和妈妈一样相处的恋人。”

    贺女士淡定地吹去茶顶浮沫“我以为多大的事情别跟舟舟扯这些有的没的,由她去吧,这种事情,随缘。”

    随缘。

    沈放舟又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实话实说,她同谢归晚相处极其相契,哪怕是在现实世界她也未曾有过这样的友人。

    但她从来没有、亦或者不敢向这方面想过,毕竟她是异世之人,这具躯体甚

    至在原来的命轨里不过是一个死在天灾中的路人甲。

    她和谢归晚但凡有了这方面的纠缠,交缠互扰的命轨则可能发生极大的偏差她有可能再也回不到故乡,谢归晚则因此或会失去天道的信任,更难以同那黑魂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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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怎么办啊。

    沈放舟嗷呜一声,努力不叫自己哭出来。

    系统点着根烟语气沧桑“别想了,这种事情发生大家都不想的”

    沈放舟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所以你有没有办法”

    系统叹口气“我去给上面打份报告,到时候再说吧。”

    “还有报告”

    “辞职报告。”

    沈放舟“”

    沈放舟“你再努努力呢”

    系统给自己猛灌去火凉茶,生无可恋“在努力了在努力了,骗你的,我跟你没法解绑。我已经向上面说明情况了,等回复吧。”

    能有个沟通渠道就说明还有一点挽回的可能,沈放舟松口气,预备起床。

    然后起到一半自己掉回去。

    不敢多想是什么原因,沈放舟揉揉腰腿赶快去找衣服,却发现自己那件青袍几乎被扯成了碎片,正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

    沈放舟

    这是自己干的,怪不到别人头上。

    沈放舟轻咳着从储物戒中翻出来一套崭新的常服,然后就开始闭着眼睛穿衣服,努力不叫自己看到那些灼目的红痕和青紫。

    但是该说不说,门主你下手好重呜呜呜。

    任劳任怨地将屋子打扫干净,又念了个驱风咒换气,屋子里这才重新飘满檀香。

    此刻谢归晚还未醒来,那床绒被却有些乱了,沈放舟往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屏息凝神,伸手把绒被给门主盖好了。

    视线滑过谢归晚的、印记似乎不怎么比她少的肩膀,沈放舟心虚地摸摸手腕,默默地收回对门主的谴责。

    然后有点不太敢想昨晚到底是谁先开始,又是谁先结束的。

    此刻已快到正午,些许不出片刻,师尊或师姐的传讯便要到了。

    重新点了一束安魂香,运转起屋内掌控温度的法阵,沈放舟在门前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到床头温了一杯热水,然后用灵力写了张纸条。

    “门主,我先去沧澜殿拜过师尊,等我回来我们再说一说昨晚的事”

    犹豫片刻,沈放舟又伸手加了几个字

    “我会负责的。”

    不对,这话怎么这么奇怪,她是中蛊不是酒后乱性

    划掉。

    “我们还是朋友吧”

    也不对,怎么着,还能割袍断义

    重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更不对这东西谁能是有意的啊

    沈放舟越想越混乱,干脆留了行和从前她给谢归晚留信时没什么差别的话,掩好窗

    帘,便小心地推门离去了。

    徒留床头的几行小字。

    “温水在床头,你抬手便能够到;柜中有七神丹,依旧咳得厉害时吃;长途奔波合该休息,你若醒了便多再睡一会儿,也不要太久,午时就正合适;长生鹤机关偶就在隔壁,你叫一声它便过来了。”

    落款是个线条颜色有些深的笑脸,而后是端端正正的三个字。

    沈放舟

    狂澜殿位于小金山主峰,乃是剑阁的核心所在,又因其峰高巅远,视野开阔,故而仙盟的某些会议也常常放在此处。

    沈放舟之前来时不过筑基,如今自己却已是金丹初期,运转灵气之余只觉豁然开朗犹如明悟大道,身后九歌剑匣亦是随之轻颤,长剑龙鸣与软剑苍泽欢呼雀跃。

    系统啧啧称奇“九歌剑匣这种不出世的神器堪称万里难寻,每一柄都有其独特之处,你居然拿它当飞行器太腐败了”

    “别吵,我想静静。”沈放舟幽幽制止系统,从府邸赶到狂澜殿妖风四起,却也没吹醒她那颗混乱的脑袋。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放舟叹口气,望了望远处高耸金殿上龙飞凤舞的狂澜二字,这才定定神,大步走了进去。

    几乎是踏入门槛的瞬间,沈放舟便望见了远处那人。

    红衣肆意,眉眼清锐,神剑碎山夺目、腰间玉佩空悬。望人时眼带笑意,举手投足间却自有天才般的傲气,正如一柄坐镇仙界的孤高之剑。

    剑阁掌门祁钰早已等待多时。

    见到师傅,沈放舟眉开眼笑,心都不自觉地落回肚子里,她开口,声音熟稔随意地像上辈子回家“师尊师尊我回来了”

    祁钰闻声猛地转身,但见大殿远处正站着一个熟悉的青衫剑客,不是她那徒儿还是谁

    想也不想,祁钰向前一步眼泪汪汪“徒儿”

    沈放舟感动万分“师尊”

    远处的姬浮光“”

    姬浮光严厉地咳了几声“沧澜殿内,成何体统”

    孤峰峰主一出声,这对师徒立马规规矩矩地分开来,不敢再乱动丝毫。

    祁钰有点委屈“师姐,你就说这里是狂澜殿又能怎么着呢。”

    这地方原来的确叫狂澜殿。

    剑阁师祖开宗立派时取挽狂澜于既倒之意,封此殿为狂澜,昭示天下以显剑名,自有一股狂傲。之后掌门则因仙盟缔约之事而主动改字为沧澜,以示剑阁诚意。

    直到祁钰接任掌门,走马上任的第二天,便将牌匾重新换成了狂澜,差点把她师姐姬浮光气得半死。

    沈放舟心想也正常,毕竟仙界一十三州中,谁没被双手叉腰所向披靡的祁钰怼过

    祁钰本是一十三州某个末代王朝的长公主,父亲偏爱奢靡享乐的兄长,对她冷眼而望。祁钰丝毫不在意兄长的迫害,一边装得父慈女孝,一边暗地谋夺神器,最终迫使其父传位于她

    。

    只不过这老东西病重之时还捏着诏书不松口,恨恨地望着祁钰,逼她立誓要善待三位兄长。

    祁钰当即发誓“如我加害他们三人,即叫我天雷加身当受神罚永世不得习武成仙”

    老东西放心了,点点头,把诏书递给祁钰。

    然后祁钰马上把她长兄拉过来,当着老皇帝的面掐死了。

    老皇帝“”

    老皇帝气急败坏“你、你这样大逆不道违抗君命是要被雷劈死的”

    祁钰哈了一声,立刻叫人把第二位兄长拉过来,也砍死了。

    她冷冷地望着病床上的老皇帝“他们三人的罪过死不足惜曾经对我做的事你当朕都忘了吗区区天罚也能阻朕复仇雷劈便雷劈,来吧,权当那是上天对朕的道贺”

    话罢,又立马将第三位太子兄长废为庶人,流放边境了。

    而后祁钰便接手了整个国家,然而树大根烂,她心知自己虽有才能却不足以挽救这样的残局,索性开门放了隔壁起义军入皇城,以暴力清洗权贵,自己则拍拍衣服走人,悠悠修仙去了。

    然后一不小心,修成了仙界第一。

    当初被捡回来的沈放舟听完简直对师尊五体投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师尊,原来的老皇帝和太子呢”

    祁钰语气轻蔑“老皇帝没什么姿色,废太子人丑话多。这两个人运气好也许死了,运气不好,也许在城门口”

    沈放舟“和流浪狗抢垃圾吃”

    祁钰微笑“别这样徒儿,辱狗了”

    沈放舟星星眼“好的师尊”

    只可惜剑阁掌门在仙盟内形象向来都是身高权重难以揣测,以至于叫祁钰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更何况姬浮光isatgyou,祁钰只得收敛脾性,然后把胸中宏愿寄托在了徒弟身上。

    沈放舟当今这堪称肆意妄为的脾性,有四分之一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剩下四分之一则完全是祁钰养出来的。

    至于那二分之一

    还不是因为姬浮光在旁边死亡凝视没办法发挥

    沈放舟望向眼前总是并肩而行的两位长辈,祁钰慵懒而笑,红衣纷飞,腰间那把碎岩剑同玉佩撞出清而亮的响声。而姬浮光则身着沉如墨的黑袍,腰间切玉剑稳如泰山,身形笔直如松恪守礼法,皱着眉望向身边这对师徒。

    姬浮光看向沈放舟,眼里闪过不赞同“我和你师尊都已闻说你同门主的行迹。虽然你为徽州关立了大功,但还是太危险了,况且谢门主乃是天机门的唯一,你这样行事”

    沈放舟和祁钰站在一起,面上呈现出一种又来了但是必须得听的恭敬表情。

    眼看姬浮光就要从门规扯到仙盟规,祁钰赶忙打断师姐拯救徒儿“师姐,尚且先问过谢门主境况罢”

    姬浮光顿了顿,点点头关切地望向沈放舟“是了,谢门主此刻身体如何

    是否昨夜太过劳累以至暂时不能出门”

    沈放舟“”

    师尊你不如扯别的。

    她干咳几声“门主昨夜不是,前几天奔波疲劳,眼下正是在府中休憩,大概几日内出不了门了。”

    姬浮光闻言更是疑惑“可是我今早拜访门主,她府邸中仿佛没人的样子啊”

    沈放舟顿了顿,小心翼翼“那个,门主昨晚身体不适,索性就宿、宿在我府中了。”

    祁钰哇哦,徒儿你出手速度真有为师当年风范

    姬浮光

    姬浮光脸色闪动变换如地球红绿灯,想指责师侄于理不合,想起门主身体又不得不如此。

    祁钰赶忙传给徒儿一个眼色,站出来清清嗓笑眯眯的“旁的不说徒儿你关于徽州关一事实在是做的漂亮,明日我要宴请道宗宗主司红泪,权当为你接风洗尘。”

    司红泪三字一出,无论是先前端庄正色的姬浮光还是沈放舟却都变了变色,实在是对此人敬谢不敏。

    沈放舟低声“师尊,师姐说徽州关事同道宗有关,你是要”

    “呵,”祁钰冷哼,“你师姐手中的求救符抵达仙盟,被人刻意压扣了足足两日,否则仙盟支援早该抵达徽州关”

    压扣两日

    沈放舟猛地一惊,骤然想起原书中苦守徽州的谢归晚,心中霎时间怒火翻腾,万万没想到原来苦守是这般原因

    沈放舟眉眼沉沉“那人是”

    “正是当日轮值的符宗弟子,仙盟说他当日醉了酒,才忘却此事。”

    祁钰亦是冷笑,“司红泪向来以驭下有术闻名,这次反是我剑阁之人为她善后。我看她要如何将此事糊弄过去,不从她手中多榨出几个藏锋秘境的名额,我祁钰干脆同她姓好了。”

    沈放舟却眼神一亮,藏锋秘境正是原书中的第二个剧情,也就是在秘境尾声中,发生了叫整个一十三州为之颤抖的大事。

    边映雪金丹骤碎,经脉俱断,几乎濒死。

    碍于孤峰的特殊性,仙盟不得已广向四方求救,最后仍是天机门主谢归晚同隐仙云别尘做了一桩隐秘的交易,以至于叫云别尘亲临秘境,破开封印带走了边映雪,而后以命轨换血之法起死回生,但此事之后,云别尘却不知所终,从未出现。

    这一段堪称原书寡淡感情线中最激烈的部分了,沈放舟就是从藏锋秘境后坚信两位女主一定有感情线,谁知到最后,边映雪除了报恩都未曾对谢归晚流露出什么情谊,门主则似乎压根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眼下诸事生变,但藏锋秘境却是实实在在地就要开启,倘若师尊能多从符宗那撕下几个名额,她也就多了几分助力,届时撕毁禁锢,未尝不能救下师姐一条命。

    沈放舟正要为师尊加油打气,姬浮光先摇摇头“以此事相挟或许会落人口舌,或者,我们可以用旁的办法讨回公道。”

    祁钰果

    断“不我就要这样”

    姬浮光震怒这不是君子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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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钰双手叉腰“我是小人”

    “你是剑阁掌门”

    “那我不当了这个掌门我当够了”

    祁钰超大声“当掌门亲不了你娶不了你,我早就不想当了”

    姬浮光怒发冲冠“祁钰你闹什么闹呢你什么时候没亲成功过我什么时候没放你进门”

    一旁的沈放舟战战兢兢jg

    两位饶了我罢,这是我能听的吗

    眼看师尊眼底闪起得逞的笑意,沈放舟蹑手蹑脚地溜出狂澜殿,努力让自己耳朵屏蔽身后剑阁掌门の二三事,果断跑掉了。

    谢归晚醒来时,已经快要到正午了。

    她懒懒地掀起眼望了望时间,向来晨省的谢门主罕见地露出一点不愿起床的懒意,便重新翻了个身,干脆缩回被子里去了。

    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想起昨晚的沈放舟,谢归晚便捏了捏鼻梁叹口气,虽说前半夜望着心上人哭叫着落泪实在是心满意足,但当那子蛊蔓延到自己身上时,可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身体上的疲劳使得谢归晚阖眼休憩,不过精神上的愉悦倒是将几日的奔波一扫而空。

    分魂啧啧称奇“看来谢门主昨晚过得甚是愉快啊我倒没看出你的不情愿呢。”

    谢归晚哼笑一声“你心知肚明的事,何必要再叫我讲一遍。找到它了吗”

    听见这提问,分魂声音也低下来,暗含几分恼怒“少了终古十恨阵,还是叫它跑了。我出手想将它毁灭,谁知那竟是一道碎魂。”

    “碎魂”

    “是,不过我倒是揪住了它的一丝气息,你不如再摆上一卦,或许有新的转机。”

    “合该如此。”

    心中久久挂念之事成真,谢归晚倒觉神魂舒畅不少,此刻或许便是最好的时机。

    她慢慢地睁开双眼,以往淡褐的清眸覆上一层纯粹的灿金,仿佛有万千卦象在眼底流转,呈现出一种近乎无情的冷漠。

    身负的十三根算筹如游鱼般跃出,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眼望遍一十三州的土地,试图向天道要一个答案。

    以往的问询往往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半点回音,此次卦象却清澈如水,与往日有天壤之别的玄妙之感跃上心头,灵台无尘,刹那间好似洪钟大吕般叫人发省的答案骤然亮起

    谢归晚猛然睁眼,手中算筹却在巨大的惊愕下散落满地。

    分魂急迫道“何如”

    谢归晚久久不能回神,不敢置信地望着双手,颤抖着给出那不可接受的答案。

    “天道叫我杀了沈放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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