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许家的欢声笑语。
贾家这次吃了大亏。
贾张氏回到家后,又将秦淮茹狠狠的骂了一顿。
躺着中枪的秦淮茹自然高呼无辜。
贾张氏觉得秦淮茹就该像农村的老妇女那样,冲上去跟许大茂撕抓。
就算是占不到便宜,也能惹许大茂一身骚,膈应坏他。
秦淮茹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进厨房忙活。
因为下午菜市场没有卖肉的,贾家的晚饭只能用棒子面粥凑合。
贾张氏喝着粥闻着从许大茂家传来的香味,气得将筷子摔在桌子上,咒骂起来。
“许大茂这个孙贼,吃肉也不请我老婆子,迟早得噎死。”
棒梗这会正学说话,也拍着手学着喊道“孙贼噎死,孙贼噎死。”
秦淮茹想拦着棒梗,贾张氏抱起棒梗,喜得嘴巴合不拢“我大孙子真棒”
棒梗虽不懂事儿,也清楚贾张氏是在夸他,骂得更起劲了。
许家,李爱国跟陈雪茹酒足饭饱之后,带着几分醉意告辞离开。
许大茂也有点喝多了,临走的时候,还拉着李爱国的胳膊,一个劲的问道“爱国兄弟,南石镇真不能去吗”
“你去我不劝,让我去我不去。”
“”许大茂有些听不明白,刘岚则觉得自己应该报名参加扫盲班了。
在回去的路上,陈雪茹也对南石镇购买物资的事情产生了好奇,有些疑惑的说道“刘岚人不错,在大院里没少帮我。你咋不能将事情讲清楚,说明白呢”
她知道李爱国之所以如此笃定,肯定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有些事情啊,不能说透。”李爱国的脸上看不到一点醉意。
一阵冷风吹过来,陈雪茹打个哆嗦,也清醒了过来。
作为前裁缝铺小裁缝,现任街道办临时干事,陈雪茹的敏感性也比一般人要高。
瞬间意识到其中的危险。
有时候,一句无心之失,就可能被人抓住把柄,成为别人攻击你的砖头。
空气渐凉。
陈雪茹的双手紧紧攥住糙汉子的胳膊。
有他在身边,还真是安心许多。
回到家,两人洗漱一遍,坐到坑头,李爱国从枕头下翻出那本书,嘿嘿笑“媳妇儿,咱们回去继续学习吧,马上就能将那本书学完了。”
陈雪茹“”
这糙男人办起事来正儿八经的,但是一上床就不正经起来了呢
不过,她喜欢。
屋内很快响起陈雪茹朗朗的读书声。
此时隔壁屋内。
刘岚将两个孩子哄睡着,脱了裤子上了床。
许大茂早早的钻进了被窝,蜷缩着身子,装出酣睡的样子。
胳膊肘怼了怼许大茂,刘岚提醒道“大茂,咱们多长时间没过生活了”
“唔唔我喝醉了,下次再说吧。”许大茂装出醉醺醺的样子。
他最近下乡放电影次数太多了,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听说李爱国那里有什么药酒,效果很好,可以想办法搞一点。
只是这小子不是大方人,还得想个别的办法。
“睡睡睡就知道睡,我还不如嫁给一块石头呢”
刘岚听到隔壁的读书声,更加气愤了。
狠狠的在许大茂身上拧了一下,钻进了被窝里,拉住被子盖着头。
这日子还不如当小寡妇的时候快乐呢
许大茂身上被拧青肿了却不敢吱声。
见刘岚睡觉了,总算是松口气,拉扯被角准备睡觉。
哗啦
一声巨响从外面传进来。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许大茂穿上鞋子走出里屋,只见堂屋的玻璃窗被人敲碎了,碎玻璃渣散落一地。
看着那块砖头,许大茂挠挠头“我最近又没得罪聋老太太啊,她为啥砸我家玻璃”
“住后罩房的聋老太太她这么干为了啥”
刘岚知道大院里有个老太太,没有见过几次面。
但是她想不明白,聋老太太为啥要干这种埋汰事儿。
“我也搞不明白,算了算了,睡觉。明天我到轧钢厂后勤上顺块玻璃装上得了。”
“大茂,伱害怕聋老太太”刘岚见许大茂怂了,拉着他的胳膊说道“这聋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来历”
“她啊,就是咱们大院里的老祖宗,装疯卖傻有一手。
以前傻柱在的时候,整天在大院里耀武扬威。
因为不操好心,把傻柱咒进去了。”
许大茂这样说着,感觉把傻柱送进去,也有他一份功劳。
许大茂顿时兴奋起来了,拿起报纸将破窗户挡住,拉住刘岚的胳膊往里屋走去。
外面的野猫叫了两分钟,骤然停止了。
“你这阵子是不是又去胡搞了。”
“没有,绝对没有。”
“啪”
许大茂被踹下床。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大茂想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在劣势的情况下,主动发起一场不能够获胜的战争。
该死的聋老太太。
要不是你砸玻璃,俺能这么冲动吗
俺要是不冲动,也不会失败。
不失败,就不会被踹。
所以你才是罪魁祸首。
许大茂此刻又化身为了大哲学家。
“阿嚏”
罩房内的床上,聋老太太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这次四合院裤衩事件闹那辣么大。
易中海两次请她出面镇压,她因为傻柱的事情伤心,并没有答应。
她有些想不明白了,怎么还有人在背后咒她
贾家屋内。
贾东旭冲着贾张氏竖起大拇指“娘,您这招嫁祸别人的招数,还真是厉害,许大茂被砸了窗子,连面都不敢露。”
“那当然,谁让咱们大院里,就聋老太太喜欢砸人家窗户呢”贾张氏得意洋洋。
她家这次虽然吃了亏,但是能够嫁祸给聋老太太。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胜利。
各方都觉得获得胜利。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四合院又重新归于平静。
李爱国今天到了机务段行车,也多了一份新的任务制作加强版乘务员守则。
这是白车长的主意。
“全国有三百多个包乘组,都学习过乘务员守则,咱们要想从中脱颖而出,困难很大。”白车长看向李爱国“所以包乘组必须要加担子,李司机是乘务员守则的撰写人,肯定有新想法。”
李爱国被点到名,站起身说道“想法确实有两个,不过难度比较大。”
听到难度大,白车长来了兴趣。
正因为有难度,才能做到我有人无,才能从三百多个包乘组中脱颖而出获得最终的胜利。
李爱国为了集体荣誉,为了能够拿到搪瓷缸子,自然不会藏私,缓声说道
“第一个,就是送水问题。
按照现行的条例,乘客们需要到先到锅餐车购买段茶票,再到茶炉车购买开水。
这些活对于年轻人这不算啥,但是有些老年人腿脚不好,容易发生意外。
所以我建议,由乘务员送水到座。”
“送水到座,这个主意好。”白车长是老车长了,瞬间意识到其中的可行性“乘务组里的小张和小赵是以前负责卖货的,可以让他们额外负责送水上门的任务。”
刚解放那会,火车上有售货员提篮在车内销售糖果、香烟、土特产等。
后来因为影响不好,所以取缔了。
送水也是个辛苦活,小张和小赵两个年轻乘务员却没有丝毫迟疑,齐齐站起身一口答应下来。
“另一个主意呢”白车长追问。
“咱们乘务员应该佩戴绶带,绶带上用黄色丝线刺绣为乘客服务四个大字。”
“这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白车长脸色古怪,乘务员组里的乘务员们也面带难色,特别是赵雅芝。
这姑娘想到自己挎着大红绶带的样子,就觉得有些难为情,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李爱国解释道“绶带上的大字,能够让乘客们更信任我们乘务员,同时也能时刻提醒乘务员,他们的工作,就是为乘客服务。”
“另外,统一的红绶带,也有利于竖立我们131包乘组的形象,到时候上面的评选下组下来,看到乘务员形象统一,自然会”
李爱国没有接着说下去。
白车长却已经明白了过来。
门面功夫在哪个年代都存在。
再说了,红绶带确实能起到重要作用,而不是为了装点门面而瞎忙活。
她心中暗叹这小子真是个小机灵鬼。
“佩戴绶带涉及到乘务员的仪容仪表,需要教育科批准,我现在就去找佘主任。”
白车长一心想拿下先进包乘组称号,快步离开会议室。
片刻之后。
重新回来的白车长,带回来了教育科的意见。
“教育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商议一番后,采用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
不得不说,华夏语言博大精神。
不支持,也不反对,相当于和我无关,你们131包乘组可以随意发挥。
但是因为制作绶带的物资没有以前造册,无法从后勤科获取,需要由131包乘组自己制作绶带。
白车长跟几个女乘务员合计了一下。
包乘组包括正副班组,再加上乘警和司机组,共有三十多人,需要的两丈红绸带,还需要大量黄丝线。
另外要想将红绸带做成绶带,还得有好几个缝纫师傅包乘组里的女同志也就是能缝补点家常衣物,真要制作这么精细的针线活,还真有些胆怵。
毕竟绶带关系到包乘组的脸面,千万马虎不得。
商议一阵后,白车长走向李爱国笑着说道“爱国同志,我记得你媳妇儿家是开裁缝铺的,好像在大前门那便还挺有名的,干脆咱们就把这个活计交给你得了。”
“那感情好,谢您嘞白车长。”
李爱国喜滋滋的,内举不必不必亲嘛。
另外他一直想会会那个张裁缝,一直没有逮到机会。
包乘组每一趟都能售卖大量宿营车铺位。
那些外快除了上缴机务段,分给包乘组成员,白车长每次都会扣留下一部分,当成131包乘组的小金库,这次正好派上了用场。
至于布票那更好解决了。
白车长带着几个女同志堵了段长的办公室。
正急着去部委开会的邢段长面对气势汹汹的女工人,当时就举手投降,将物资科的科长喊了过去,临时拨发了两丈布票。
没办法,这年月的工人就是这么的豪横。
下午行车回到京城,李爱国身负包乘组重托,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陈记裁缝铺。
今天在木材厂工作的大嫂赵庆芳休班,一大早就来到了裁缝铺里。
嘴上说着帮忙,其实是记挂着跟张裁缝唠嗑。
自从动了想撮合张裁缝跟陈方轩的的心思,赵庆芳就经常到裁缝铺里转悠。
张裁缝别看平日里不太喜欢说话,整天蹲在缝纫机前忙活,但是对赵庆芳却格外的热情。
每次见到赵庆芳都会去隔壁点心铺里买几块点心。
虽说不值啥钱,却正中赵庆芳的喜好。
两人很快就处成了好朋友。
“庆芳啊,来尝尝这个。”张裁缝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从兜里摸出一个大白兔奶糖递给赵庆芳。
“哎呀,张姨,你对我真好。”赵庆芳的肚子逐渐大起来,正是怀孕的时候,嘴巴很馋。
她接过奶糖,剥了糖纸塞进嘴巴里,腮帮子鼓鼓的,也不耽误小嘴嘚嘚“张姨,你对我咋那么好呢”
“我就喜欢你这种性子,有啥说啥。”张裁缝轻轻咳嗽两声,若无其事的说道。
赵庆芳听了这话很高兴,扶着腰坐在椅子上“还是张姨你识货,不跟我家行甲似的,自己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嫌弃我话多”
“对了,最近你家行甲怎么样了”张裁缝拎了茶瓶,倒上一搪瓷缸子茶水,递给赵庆芳。
“谢谢张姨。”赵庆芳将搪瓷缸子放在桌子上,眉开眼笑道“行家自从跟了那个工程师,每天都能跟工程师一块吃饭,人家那叫专家灶,里面有大肥肉咧。”
“是吗你家行甲真厉害。”张裁缝眼中一道厉色一闪而过,咳嗽两声笑道“行甲没告诉你,那工程师叫什么名字他们的实验室在哪个车间”
“这个倒没有,你也知道的,行甲不喜欢我问他的工作。”赵庆芳神情有些郁闷“其实就他们搞的那个啥玻璃钢,也是行甲喝醉酒后,才告诉我的。”
“你啊,得小心点。”
“为啥啊,张姨。”
张裁缝见赵庆芳神情紧张起来,停顿了片刻,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姨是过来了,对男人太清楚不过了,他们要是有啥事故意瞒着女人,肯定是想干坏事。”
“不能够我家行甲是老实人。”赵庆芳闻言松口气。
得意的说道“去年行甲收了个女徒弟。
你不知道呀,那小姑娘长得跟大葱似的水灵,整天跟在我家行甲身后,师傅长师傅短的。
有事儿没事儿还往我家行甲身边蹭。
我家行甲嫌人家烦人,将小姑娘调到了别的车间。
你说说,这样的木头脑袋,有啥好担心的。”
张裁缝翘起二郎腿,说道“你千万别大意,我听说工程师里面也有女同志。那些女人可都是读过大学的,有知识有文化,还会诗词歌赋啥的,对男人吸引力大着呢”
闻言,赵庆芳的脸色骤然变了。
“行甲文化不高,却很喜欢读读诗啥的,我每次都骂他是老母猪戴眼镜假充斯文。
以前行甲什么事情都告诉我,现在每次我问实验室里的事情,他却遮遮掩掩的。
不会是真有别的女人吧”
张裁缝见赵庆芳已经被她带到了沟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以免引起怀疑。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那么接下来只等着生根发芽就好了。
想起这事儿,张裁缝心中又有些郁闷。
本来此次乘船回到京城,她只需要将死鬼丈夫的骨灰想办法偷走,再找到那个害了丈夫的人,想办法帮丈夫报仇,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谁承想,等来到京城。
那些人出尔反尔,一定要让她完成任务,才愿意给她帮助。
或者说,在将她送回内地前,那些人已经计划好了
张裁缝在解放前也是老手了,甚至在敌人系统中还很有名气,要不然也不能在京城解放的时候,获得出海的机会。
她坐着小舢板回到京城。
好容易混进裁缝铺等待机会,花了两个月的时间,锁定了玻璃钢。
赵庆芳却是个不中用的,足足半个月时间了,竟然没能撬开行甲的嘴巴。
今天这一招使出去,也许距离完成任务就不远了。
张裁缝的心情逐渐好起来,决定等下班后,去看看那个死鬼丈夫。
“庆芳,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啊,对对对,我得赶紧回去问行甲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赵庆芳这会着急得额头冒汗。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魁梧身影从敞开的大门中走进来,明亮的光线洒落在他身上,将整个人映衬得十分高大。
张裁缝认清楚来人,眉头隐晦的皱了皱,很快就镇定了起来。
“同志,你要做什么衣服”她站起身迎上去。
李爱国进到铺子里,冲她点点头,然后看着赵庆芳问道“行甲哥有别的女人了”
刚才李爱国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是爱国来了。那啥,哪有什么女人啊,我胡说的。”赵庆芳眼神闪烁,言语支吾。
“是吗”李爱国也没追问,走到柜台前,神情淡然地看向张裁缝“裁缝同志,我想制作一批红绶带,上面要绣上金色的字”
李爱国就跟一个普通顾客,向张裁缝描述了绶带的样子。
目光却在隐晦的审视张裁缝。
这女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乌黑头挽成发髻,上面插着一根银簪子,上身穿的是碎花罩衣,下身穿劳动布裤子。
看上去就跟京城的那些中年妇女没有什么差别。
肤色却有些黝黑。
这种黝黑跟天生的黑不太一样。
普通人的天生黑主要影响皮肤的颜色,而不会改变皮肤的质地和结构。
具体表现是皮肤不反光,就像是没洗干净一样。
这年月卫生条件差,这种黑是很常见的。
而张裁缝肤色黝黑给李爱国的感觉是皮肤发亮,而且黑得不均匀。
这是种黝黑经常出现在从海边旅游回来的人身上。
其中的细微差别,一般人分辨不出来。
可是李爱国是侦缉技能高达81分,哪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而据陈方轩介绍,张裁缝是京城人,还一直待在京城,从没去过海边。
心中产生怀疑,李爱国神色却没有发生一点变化“同志,你算一下,做这些绶带需要多少的钱跟布票。”
张裁缝正要拿起算盘,赵庆芳站起身介绍道“张姨,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就是雪茹的男人,李爱国,是机务段的火车司机。”
“哎呀,你就是李爱国啊,我经常听雪茹和陈经理提起你。”张裁缝的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她上下打量李爱国一番,啧啧两声说道“小伙子长得高高大大的,难怪雪茹正在在娘家夸奖你。”
李爱国被人夸奖,赵庆芳似乎也感动很光荣,得意的说道“爱国不但长得帅气,还是大司机呢,这半年来天南海北带回来东西,我算是见识到了稀奇。”
李爱国能说什么呢,只能装出一副害羞腼腆的样子。
好在两人商业吹捧了一阵,陈方轩从外面回来了。
听说李爱国要帮包乘组制作绶带,陈方轩当即表示手工费打八折。
李爱国表示不必了,只要绶带制作得精美一些,就可以了。
陈方轩没少帮公家单位干活,清楚其中的道道。
价格可以不优惠,但是质量必须保证。
要不然出了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陈方轩当即从库房中抱出了一匹今年才生产出来的红绸子。
使劲用手拉,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样,爱国”
“爹,您是老裁缝了,这事儿就麻烦您了。”
“那就这批布了,丝线的话,就用这种明黄线,这颜色放在解放前,只有黄家才能用。”
一件不大的活儿,陈方轩却感觉到压力很大,亲自挑选了红绸和黄线,亲自帮忙缝纫绶带。
这边张裁缝已经计算好了钱数和布票。
李爱国记挂着别的事情,将钱和布票交给她之后,跟陈方轩告了别,就离开了裁缝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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