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咸鱼不摆烂,快乐少一半 > 第 83 章 连挑风波去11
    邓仪总感觉即将发现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找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邓仪“”

    不理解。

    算了,还是先问正事。

    至于什么好为人父,他对岑家的事也有些耳闻,说是长房家的四子出了些事,关于孩子的。

    段家和岑家有旧,岑聿主动去带带对方留下的孩子也正常。

    邓仪想了想,没再多问,而是说到正事“娘娘瞧着岑大人最近状态不好,担心为国事操劳太过,送了些补品,让大人注意身体。”

    他们二人之间,除了阴阳彼此,是从不叫对方大人的。

    邓仪口中的“岑大人”,指的正是岑文镛。

    今日休沐,岑文镛也没像姚晖一样,非要在陛下面前撑出一幅贤臣的模样,休沐日也去中书省管理政务,惹得中书省上下怨声载道。

    中书省是姚晖的老巢,大半人都要看着姚晖的脸色过日子。

    姚晖都去了,他们做手下的,也不敢真在家歇着,姚晖的轿子刚从姚府离开,他们就收到消息,挣扎着乘轿去了。

    虽然没有强制要求必须去,但每个不去的,再处理事情,就总是出各种小意外。

    他们当然不满,甚至连姚晖的拥趸也受不住全年无休止的上值,撺掇着认识的御史上奏弹劾。

    大邺还是很礼待文官的,他们想着,事情应该很快能解决。

    没想到陛下看过皆留中不发,叹息数声“姚相实乃千古贤相。”

    还赏了根胶东上供的山参。

    姚晖重获圣宠,中书省再度不分昼夜地忙起来,心里把姚门祖辈都问候个遍。

    岑聿带邓仪去茶室。

    岑文镛正在思考卷宗一事,那位严大人,藏的还真是严,翻了一圈,都没查出有什么明显不对的地方。

    朝臣自地方做起,水深如渊,许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岑文镛看了整夜,神疲形累。

    他猜到可能会有御前的人来,但没料到是邓仪。

    陛下是真的放心娘娘。

    岑文镛叹声解释,说暑热将来,苏淮的案子又未定下,心里挂念,失眠几日。

    邓仪也没为难,撩袍而走。

    东院。

    邓仪熟门熟路地坐在长榻上,盯着岑聿,眯眼道“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岑文镛是一个字都没说。

    但就是一个字都没说,才让人怀疑。

    吏部尚书,连着几日彻夜未眠,顶着双憔悴的眼上朝,想也知道绝非小事,他还隐瞒不肯说,难道是关于什么不能确定的密辛要闻的,邓仪眼睛动也不动地看着对面二人。

    岑聿“”

    看他干什么。

    看他,他就会说

    乔昭懿满脸懵。

    发生啥了

    岑聿回府后发生的事,

    她还不知情。岑聿不主动说的事,她很少问。

    邓仪冷笑,丝毫不肯退步,强烈谴责他们“亏我把你们当朋友,你们竟然全家上下一起瞒着我”

    岑聿被他缠得没法,只能松口“也没什么,就是长房出事的那晚,他们不小心知道了我的身体状况。”

    “呵。”邓仪冷冷问“是吗”

    岑聿的身体情况,他也知道,有心疾,有寒症,且在特殊时刻下,会无法控制地发病,时间长,便伤寿。

    但岑聿自从成亲后,状态明显好了不少。

    岑家担心什么身体情况。

    这不比之前要死不活、要活不死的样子好上许多

    岑文镛能一路坐到吏部尚书的位置,见过看过的风浪不知凡几,因为太喜,失眠一日还可以相信,怎么可能连着失眠日。

    邓仪准备拆穿岑聿的谎言。

    岑聿“”

    你逼我的。

    迎着目光,岑聿表情淡然,丝毫看不出任何慌乱“哦,你知道的消息太老了,新的没告诉你。”

    邓仪冷声“呵。”

    “除了心疾,我还有别的病。”

    “呵呵。”

    “我不能生。”

    邓仪下意识“呵”

    他呵不出来了,眼里惊愕不加掩饰。

    嗯

    他刚才说什么

    邓仪忽觉愧疚。

    所有不通顺的点,在此刻,骤然串联,形成首尾相通的圆。

    岑聿是嫡子、长子,还是独子。

    岑文镛也年近半百,再有孩子,难上加难。

    岑家的香火,自此便要断了。

    岑文镛也算是想得通的,没像上任吏部尚书般,大病不起。

    邓仪缓缓开口,但人还没从原先的情绪里抽离,觉得语调不对,加了点愧疚地进去。

    邓仪“对不起。”

    岑聿回想邓仪刚才样子“呵。”

    开口就是标准的阴阳怪气。

    “我没想到”

    岑聿微微一笑“呵呵。”

    邓仪看向乔昭懿。

    能不能管管岑聿啊

    怎么和你成亲后,性情还改了呢

    乔昭懿“”

    她还分不清孰轻孰重吗她怎么可能背弃岑聿呢乔昭懿准备开口,忽然看见邓仪袖口露出一丝东西。

    仔细一看,上面的纹路好像银票。

    乔昭懿“”

    暂时背叛下也不是不行。

    她开口“你们俩情况如此相似,应该惺惺相惜嘛,不要吵了。”

    邓仪心想自己和岑聿有什么很相似的地方吗

    他俩唯一一样的地方,就是

    忽然他沉默了。

    他想起来,岑聿刚刚说的话岑聿不能有子嗣。

    邓仪沉默地

    走了。

    岑聿目光沉沉地看向乔昭懿。

    哎呀,看她做什么。

    乔昭懿“我刚才赚了两千两。”

    “我给你四千两,你反驳下刚才的话。”

    乔昭懿缓缓起身,忽然坐了回去,目光直视岑聿,狐疑道“你不是说银子都给我了吗你哪来的私房钱”

    乔昭懿的生辰在六月二十三。

    还有不到半个月。

    岑聿凑了六千二百两,没想到,一时嘴快,说了出去。

    他给乔昭懿买了些东西,他猜乔昭懿会很喜欢,只是花费不少,最少要四千余两。

    岑聿交给乔昭懿四千两,晚上去了缉查院。

    邓仪穿着红蟒袍,坐在自己的小院里,翻着苏淮来的折子,突然,人一顿,向院门看去,诧然道“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岑聿面容平静“借点钱花花。”

    邓仪“”

    疯了吧

    他放下折子,试图冷笑,开始嘲讽。

    五月还没过,他就输了六千两。

    岑聿“我可以告诉你,你白日见的岑大人真正担忧的什么。”

    邓仪这样啊。

    他嘲讽的话缓缓咽了回去,率先坐了回去,“听听。”

    苏淮的折子被放在一旁,这桩声震朝野的大案,在此刻,远没有岑聿要说的话吸引人。

    上午,岑聿已经说了,岑文镛失眠的原因是因为岑聿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那岑聿要说的

    难道是什么治疗方法

    还是乔昭懿有什么念头。

    邓仪竖起耳朵去听。

    岑聿“你真要我在这说”

    纵使是缉查院,也怕隔墙有耳,不然邓仪也不会几次三番地翻墙去东院。

    二人一前一后回了岑府。

    岑聿等在花园一角,邓仪翻墙爬进,因为狗洞依然被堵得死死的,毫无空隙可钻。

    邓仪心想,最好岑聿说的内容足够劲爆,不枉他辛苦折腾一番。

    邓仪坐下,岑聿开口就是“严如京是我杀的。”

    邓仪动作一停,伸手就要摸岑聿的额头,是不是不能生被人发现后,刺激受的过大,导致精神错乱。

    岑聿“我很清醒。”

    邓仪“我应该也是。”

    岑聿打掉他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我之前是不确定,最近想来,倒是觉出异样。”

    当年一事,并非巧合。

    岑聿把对岑文镛说的话,说给邓仪。

    邓仪听后神色猛变,久久无言。

    他比岑文镛想得更深。

    严如京在朝为官多年,履历门生虽未遍及六部,但也属文臣中的翘楚,再熬几年,起码是个六部尚书。

    这样一个被各方关注的人,是判党余孽。

    但缉查院和各处都未觉异常

    。

    岑聿“严如京死在任上,凉州几乎被翻个遍,但当年的卷宗上,没有一句,提到严如京与判党有交。”

    按理讲,在朝为官二十余载,就算做事再缜密,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偏生他没有。

    邓仪脸色难看。

    不一定是没有,而是被抹去了。

    岑聿“我一直觉得,京中关于太平会的传言,不全是假。”

    也许真的有重要人物,生活在大邺的最紧要处。

    能做到抹杀位朝廷要员,还能妥善处理的,太少了。

    答案似乎可以猜到。

    邓仪心脏有瞬间的悬停,脸色青白,他不觉得是周绮摇。

    岑聿勾唇轻微地笑了笑“我也没说是谁。”

    说到这,他也觉得有意思“我看遍所有关于太平会的卷宗,发现,竟然没什么线索,是能和严如京联系到一起的。”

    某时某刻,他甚至在怀疑,严如京死前的喃喃,和他刺向自己的一刀,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他是不是在凉州的那个雪夜,臆想出了不该有的东西,成了隐形的疯子。

    可直觉告诉他,他没病。

    邓仪作为御前伺候的近臣,近些年,大内的许多内辛秘闻,知道不少。

    他从未怀疑过周绮摇。

    邓仪头次觉得身体僵直,却又在此种情境下,生出另一种不该有的想法。

    岑聿早上竟然真的在骗他。

    还说的有鼻子有眼

    邓仪正要拍桌子起身,质问岑聿,想到他刚才和自己的剖白,心又软下“你也不怕我说出去。”

    这事太过惊天动地,一旦讲出,大邺必震。

    陛下已年迈,谁都知道,坚持不了多久。

    现在的大邺,经不起太大的风浪,严如京之事一旦暴露,朝堂动荡,必定生祸。

    邓仪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和周绮摇说。

    他哑声许久“你倒也信的过我。”

    岑聿整理下因动作折起来的衣角,不客气地道“也不是白信任的,要是来日岑家有什么事,想拜托一件事。”

    他没什么羞于示人之处。

    邓仪若是判党,岑家便至绝路。

    “嗯”

    “好好孝敬乔昭懿。”

    京中狂风将至,又逢太子与雍王之争,岑家在朝中树大招风,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不想,让这些事牵扯到乔昭懿。

    邓仪是御前的近臣,遇见难事,将乔昭懿送出去,还是做得到的。

    邓仪眼神复杂“你没和她说”

    “没有。”

    他能解决的事,就不想让乔昭懿伤神。

    邓仪翻墙回去的路上,思来想去,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好好孝敬乔昭懿

    孝敬

    邓仪耸肩。

    在你死后,把骨灰烧成爱她的形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