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 嵌在墙里的鵺缓缓张开翅膀,露出里面浑身是伤的伏黑惠。
“初又老师”
初又织映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起伏黑惠, 在咒灵再次追上前发动术式隐藏起来。
伏黑惠咳出一滩血, 焦急地握住织映的胳膊,“这里的咒灵数量越来越多了咳咳,是有人在不断制造咒灵。”
该死,必须要加快速度了不然这样下去,伤亡只会更多。
初又织映简单为伏黑惠包扎了一下伤口,找了间隐蔽的病房安顿好他, 再次迎上张牙舞爪的特级咒灵。
短暂接触恢复的咒力撑不了多久,初又织映只得使用术式快速解决,将咒灵送入虚空。
而由于过多无辜群众在场难以施展开手脚的五条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身后,拉长音调“织映”
“吓我是你的乐趣吗”
初又织映叹息道,下一秒却被五条悟用肩撞了一下。
“喂,你这家伙”
一回头, 看见的竟然是五条悟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身影。
对于初又织映来说,这种现象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重叠空间紊乱的表现。
假如把两个平行时空比作两列火车,那么轨道相交的位置, 便是发生重叠的部分。
不过火车是不断前进的,两个时空也在变化, 重叠的空间不会一直重叠。
可
眼前的五条悟虽然是闪烁着的, 可不远处奔来的咒灵却再真实不过。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一列火车离开了,却给另一列留下了“垃圾”。
织映立马反应过来,这八成也是朗姆计划中的一环。
真是生怕他制造出来的咒灵不够弄死黑泽阵, 还要把异世界的咒灵也拽进来
眨眼间,前后夹击的咒灵奔至附近,在张开血盆大口的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初又织映半垂着头,双手保持着发动术式的姿势,许久,他才仿佛找回声音般颤抖着说。
“如果直接把时空合并,以后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因为我偏离人生轨迹的那些人,会变得好起来吗
我又是否背离了身为一名咒术师的初衷成为了父母眼中的坏孩子
口袋里那枚弹壳此刻变得沉甸甸的,他缓缓垂下胳膊,半晌都没有做出动作。
时空变化所带来的不稳定愈发加重,五条悟已经完全触碰不到织映了,他想起什么似的,笑容凝固了片刻,又恢复自若,摆摆手说道。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你想,就是有意义的。”
“对啦,临走前我给你带了伴手礼,放在你家门口,回去记得还礼哈。”
刺目的白光划过,初又织映目送好友回到原世界,抿得平直的双唇陡然放松下来。
他迈开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回到精神科的楼层。
作为咒灵积聚的重灾区,走廊上各种咒力残秽堆在一起,左右两侧的墙壁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几只失去理智的咒灵正在无差别攻击,而唯一一个因重伤还未撤走的雪莉,被最开始的两只咒灵挡在身后。
她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借打斗的缝隙将目光投来。
然而初又织映并没有急着出手相助,他反手拿出卡牌,夹在指间来回翻转。
金光闪闪的ssr卡犹如上下飞舞的蝴蝶,黑泽阵的面庞逐渐浮现,迎着尽头的光,发丝镀上一层光辉。
他身上多了些擦伤,初又织映在雪莉的注视下偏过头,手指尖轻抚过黑泽阵脸颊处的血痕。
“怎么又受伤了”他嗔怪似的说,“也不叫我去帮你,是不是把东西弄丢了”
两人闹出的动静不小,立马有咒灵转头去攻击他们,黑泽阵连想都不想,直接砰砰连开几枪。
雪莉如临大敌般挡在两只保护她的咒灵前,碍于初又织映在场,黑泽阵只是警告地瞥了她一眼。
解除完眼前的危机后,黑泽阵才回答了织映的问题“没有。”
随后,他似是觉得丢脸一般,从大衣内侧口袋中拿出那只皱巴巴但保存得很好的抱臂eo千纸鹤。
从黑泽阵口中说出的关心总会变得奇奇怪怪“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不过初又织映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倒是站在另一旁的雪莉惊讶得瞪圆了双眼。
她在留学期间曾偷偷探查过父母过世的真相,可得到的答案却唯有一张轻飘飘的相纸。
尸体占据了大半个画面,后来她才知晓,那是因atx药物失去生命的人们。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相片右下角的某具女尸上,也有着同他们手中那只形状酷似的千纸鹤
在她回忆相片上女尸的特征时,初又织映浅笑着用两根手指把千纸鹤捏起来,纸张摩擦过的窸窣声尤为明显。
“还以为你早扔了呢。”
织映耸耸肩,在闲聊中自然而然地牵起黑泽阵的手往楼梯拐角走。
“等等”
雪莉突然慌张地叫住他们,瞳孔微颤,“你是黑泽是朗姆从地下赌场带回来的那个人”
被识别出身份的黑泽阵当机立断,抬手准备再补一枪,初又织映眼疾手快,巧妙地挡了回去。
雪莉这才后知后觉明白了初又织映所说的“找错了仇人”,充满愧疚的垂下头“你的母亲,也是实验体”
幽深的绿眸中毫无波澜起伏,似乎那些过往早已在时间长河中褪色消失,黑泽阵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的意思,抬脚准备向楼下走去。
“对不起”雪莉急匆匆地说道,“我知道朗姆的位置他在”
心知对方上钩的初又织映闻言唇角上扬,正欲给黑泽阵使个眼色,一回头,身侧是表情复杂的五条悟。
“该死。”
饶是一向淡定的初又织映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像递烫手山芋般把千纸鹤塞到五条悟手中。
接过来之前早该想到的
初又织映不住地懊悔着,连小狗面具这种后期出现的物件都能成为信物,初见结下梁子的千纸鹤怎么可能不是
时间紧迫,来不及用游戏试错,在咒力即将告罄的情况下,初又织映紧咬牙关,发动术式。
后赶来的夜蛾正道忙喊“悟拦住他”
五条悟充耳未闻,甚至替初又织映挡了一下咒骸的阻拦。
“夜蛾校长。”
五条悟难得恢复正形,说出的话也莫名令人心情沉重,“他对任何人都温和善良,您总不能要求他也苛刻自己的恋人吧”
夜蛾正道身形一僵,顿在当下,无言以对。
而初又织映的营救计划也并不顺利,来回消耗的时间内,他无疑错过了雪莉给出的线索。
死气沉沉的地下太平间中,黑泽阵单手握枪,狭长的双眸紧盯对面两人。
正前方咒力堆积的平台上,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正用刀挟持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
可朗姆易容的本领极为高超,乍一看根本分不清。
老人被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到不敢吭声,见初又织映过来,忙高声呼喊起来“救救我”
“不许开枪”男人恶狠狠地用刀压在老人的脖颈上。
黑泽阵微微蹙起眉,但出乎意料的没有贸然行动,惊的初又织映差点上演一波平地摔。
“呵,我就知道”
朗姆冷笑一声,先行说道“琴酒,你进入组织后拒绝了那么多任务,想必是不想让他亲眼目睹你杀人吧”
准备偷偷摸到背后致命一击的初又织映顿住脚步,难以置信地望向黑泽阵,用口型示意他开枪啊
黑泽阵无动于衷,对面的朗姆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可惜,你所做的一切,今日就要全部败露了。”
他癫狂地大笑起来,目光来回扫视着并排摆放在墙角的铁架床“这些年你杀过的所有人,尸体都在这里,证据确凿,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逃”
初又织映震惊之际,随手掀开距离最近的一架床上的白布,尸体额头正中央有个弹孔。
他依稀辨认出来,那是组织里的代号成员,司陶特。
“你所谓的正派,不过是给他们表演出来的假象”朗姆大声嘶吼,控诉着他犯下的种种行径。
“说到底,你也只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满身鲜血的人”
“闭嘴”
初又织映终于怒吼出声,他不知何时来到了黑泽阵面前,缓慢而又郑重地将额头抵在他肩上。
“开枪吧,阿阵。”
织映轻声说着,“不是所有人都要走同样的路。”
黑泽阵持枪的手微微一颤,仿佛在此刻找到了准点,坚决地对向敌人的眉心。
“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都会一直陪伴你走下去。”
砰
高速射出的子弹破开硝烟,直直穿过老人的头颅,朗姆大笑的声音戛然而止,濒死的瞳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发烫的伯莱塔应声落地,黑泽阵素来冷漠的脸上显露出一抹如愿以偿的笑意,旋即双手轻轻反抱住织映。
初又织映努力摒除掉杂乱的念头,双手食指拇指碰在一起,摆出一个三角形的形状。
“领域展开,麦克斯韦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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