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志怪小说那样”章韵反问。
许白微无奈一笑“我以为韵姐亲身经历过了,就会相信那些灵物存在的真实性了。”
章韵也挺无奈的,她现在当然已经相信了,只不过是打心里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能有办法而已。
看这小妹妹还挺坚持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但她也不想跟个半大孩子纠结她到底能不能以章韵的年纪,十八岁刚成年的确也就是个大孩子。
章韵“今晚八点,那就拜托你咯”她是想哭又想笑,只有苦中作乐了。
这会儿殷睿朝她俩走过来,刚刚他去旁边自己玩儿了会儿,玩儿够了又来跟许白微挨着。
“来,小弟弟”章韵从旁边的果盘里抓了几颗金桔给他,伸手在孩子柔软的发顶揉了两把,颇为稀罕的样子。
殷睿起初跟许白微回家时被他舅家养的面黄肌瘦,回许家好吃好喝喂了一阵子,已经长得泡呼呼白白嫩嫩了。
章韵本身就喜欢乖巧的小孩子,她这个年纪,如果不是在这个圈子里发展,大概率孩子都上小学了,最近似乎有点母爱泛滥。
殷睿接了桔子,乖巧地说谢谢,章韵听了,笑意盎然地诶了一声。
许白微目光停留在她面上,微微笑了一下,说了句“韵姐,你最近很有小孩儿缘,想来会心想事成的。”
章韵原本在看殷睿,突然听到她这话,蓦然一顿,不自觉去看许白微,却见她目光看向了别处,有点猜不出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章韵心里有点打鼓,年初她就公开了结婚的消息,从上个月开始,她就开始备孕了可、可是她绝对没有给别人透露啊就连她经纪人暂时都还不知道。
明明刚才还笃定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可能真的懂那方面的东西,但这回儿她又离奇地想,她这段时间也算焦头烂额许星河都敢跟她开口,难不成还是真的啊
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许白微先前说许家家教严,不允许子女游手好闲,难道神棍也是许家可以接受的职业范围
她没休息多久,下一场又是她的戏份了,之后一直到晚上收工之前都比较忙,也就没时间去漫天思维发散。
直到晚上七点半,大伙准时收工。
之前导演偶尔还会加班打磨某个不是那么满意的镜头,但自从章韵出事之后,就每天准时收工,不然到时候就算活没干完,章韵人跑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时间开始接近八点,章韵就没有了白天苦中作乐的劲头,每天一到这个时间就开始精神紧绷,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办法。
章韵显得有点焦躁,许白微都来了一天了,她经纪人去请的人怎么还没请来
八点零五分,已经反复发生了几次的事,又场景重现。
那户被偷乐鸡的人家门口又响起章韵与平时语调风格大不相同的叫骂声,连口音都变了,素来说普通话的
人,此时骂人一口乡音,偏偏章韵老家是外地的,不可能会说本地口音。
导演也是愁得,这个灵宝观的大师怎么还没请到啊
虽然已经反复许多天了,没那么新鲜了,但每天组里的人仍会去旁边守着章韵,虽然不敢上手拉她,但还是会在旁边等着她发作结束。
许白微拨开人群,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朝章韵走去,然后从她身后拍了一下,章韵的头极为迅速地朝许白微的方向侧过来,就像野兽受惊要反咬一口一样,她的双眸果然是红光闪烁,分明不是人类的眼睛。
但许白微只是拍了她一下就走了,章韵便又回过头去,继续叫骂。
章韵的背后,贴上了一张被剪成人形的小纸片,不到半个巴掌的大小。人形纸片似乎粘的不牢固,晚风一吹飘荡荡的,却没有从章韵背上落下来。
“喂你妹在搞什么”导演沈德祥声音压得极低,一把抓住旁边的许星河问。许白微刚从章韵身边走开,还隔着没几步,他怕惊扰到章韵。
“啊”许星河支吾了下,说,“沈导,没事儿,待会儿你看了就明白了。”
他昨天刚把微微接来的时候是打算跟导演说的,但先去见了韵姐,他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没有亲身经历的时候大都不会相信,你跟他解释费劲不说,对方还可能阻碍你。
反正过会儿他们就眼见为实了许星河当然也不知道许白微要怎么做,但他就是对自家妹妹有种盲目的信任。
许白微从章韵身旁离开之后,摊开掌心,还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纸片小人,不,这只尺寸更大,大约一个巴掌的大小,要是小了那引路时就跑得太慢了。那纸片人忽然从她掌心上爬起来,扭了扭身子,然后从掌心上一跃而下。
轻飘飘的纸片身子在空中荡悠悠了几下,落地之后,纸片儿小腿蹬着就开始跑。这户人家的房子旁边挨着山壁,屋后就是个山坡,山坡上杂草丛生,再往后还有片竹林。纸片小人儿身子小小,但跑起来却不慢,中途还会回头,似乎在看许白微有没有跟上。
现场有人打着手电筒,明晃晃的光线照射下,那个跑动的纸片人想不显眼都不行。举着手电筒的人刚才眼睛晃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在动,但没看清,将手电光线一照过去
“卧槽卧槽什么东西”举着手电筒的人握着手电的手剧烈一抖,差点吓尿。
刚好看见纸片人回头纸片人圆圆的头上用朱砂简单一笔勾勒出弯弯的眼睛和僵硬微笑的嘴,还涂了两团艳丽的腮红。
许白微回头朝大叫的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那人看见了,瞬间止住了声音,就是憋得辛苦,他倒是想叫,他不敢啊呜呜呜呜。
这下本来刚才没看见的人,这下望过来全看见了“”
不过这会儿大家受到的精神刺激没那么大,已经错过了纸片人回头时的艳丽妆容,只看见一个纸片人诡异地往山坡上跑,以及跟在纸片人身后的许白微。
有围观的村民小声说话“那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害怕啊这大晚上黑黢黢的,山坡后头那片竹林就是白天都阴冷阴冷的,别说现在了,除了偶尔砍竹子的都没人去。”
heihei我看那小姑娘就挺吓人的。有人小声回应。
想看临渊炸鱼写的神棍她是豪门真千金玄学第 25 章 年纪轻轻八十岁吗请记住域名
就是刚才提手电筒那个。
导演沈德祥扭头看了一眼许星河“”刚才就抓住他的手就松开,现在握得更紧了。
那边,许白微跟着纸片人翻过了山坡,没有了手电筒的光线,一片黑暗中那跑动的纸片人身上散发出莹莹白光,成了个行动的照明光源。
纸片人跑进了竹林就停住了脚步,后退几步撞上许白微的腿,伸出纸片胳膊拽了拽她的裤腿,似乎在提醒她,它完成任务了。
竹林里,光线昏暗,但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一只硕大的黄鼠狼正立起身子,像人类站立的姿势,张牙舞爪,像极了章韵叫骂时的姿势。
许白微低头,朝纸片人无声地点了点头,纸片小人就朝前方跑去,距离黄鼠狼还有五六米距离时,纸片人就一跃而起,随后在空中飘啊飘啊,最后贴到了黄鼠狼背上。
骤然出现的光源照亮了黄鼠狼的形貌,橘黄的皮毛油光水滑,从肥硕的身子能看出来确实偷吃了不少的鸡,它身上还穿了件衣裳,许白微仔细看了两眼,才认出来那是件黄马褂,褂子下面收着条腿,眼见着是有点瘸。
纸片人的光亮让许白微看清了这黄皮子,也让黄皮子看见了她,乍一回头就想逃,先前附身了章韵时还敢冲她凶,现在找到了本体了,这胆怂的东西就只想逃了。
然而它逃跑的脚还没迈出去,身上就像是有什么拽住它,任凭它发疯挣扎也跑不掉。
许白微几步上前,伸手捏住这黄皮子的后颈皮,扼住它命运的咽喉,一把将它提了起来。
“姑奶奶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黄皮子口中爆发出惊叫,立马口吐人言,是个人类的少年嗓音。
求饶求得快,显然是认出了许白微就是方才它附在那女人身上时凶过的人,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许白微提着它就往回走,半点没理它,少年嗓音顿时开始装可怜,委屈巴巴地哭“姑奶奶我真的错了,是那老虔婆先打断我的腿的,我的腿好痛啊,我才八十岁,年纪轻轻就成了瘸子,我都没想报复她,只是每天来骂一骂而已”
“姑奶奶我腿真的好痛呜呜呜,我气不过才来的,不过我保证,你要是放了我,我以后就不来骂她了呜呜呜呜”
这小东西掐着嗓子嘤嘤哭,许白微把他拎起来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骂人家,要不是你偷人家的鸡吃人家会打你你还才八十岁,你年纪比人老婆子年纪都大,有出息的黄门不到百年就能成仙儿了,你八十岁了还只会偷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