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他立刻转头看去,但很快就意识到门外并没有虫,应该只是幻听或意外的声响。
西泽抿了抿唇,垂眸掩下眸底的失落。
重新点开光脑,才发现时间已经接近两点,雄虫今天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嘀嘀。”
光脑传来消息提示,他点开白朗发来的文件,上面清楚地列出了耶尔最近一周的行踪
“早八点去战地医院,和一名叫做伊莱恩的医生见面,在其办公室呆了一个上午。”
“中午十二点在战地医院吃午饭,并在休息室午休到两点。”
“下午两点半和伊莱恩一起坐上悬浮车,来到中心城区第一医院,会见一名叫做休伊斯的医生,然后在会议室呆了一整个下午。”
雄虫的行程一目了然,在战地医院和中心医院间辗转,偶尔回一趟家,但只是拿一些东西。
西泽往下翻了翻,动作一顿。
“”
“凌晨两点乘悬浮车回到战地医院,留宿院长办公室。”
“早上七点从战地医院出来,回到居所,十分钟后再次出门,其中换乘上战地医院的车,来到c2边缘交易区,在里面呆了四个小时。”
边缘交易区。
每个星球都会有的灰色地带,可以在里面搞到不少违禁品,或者其他不在市面上流通的东西。
雄虫为什么要去那里他想要拿到什么吗
西泽又浏览了一遍资料,还确认了一件事
在几乎所有的行程中,都会有“伊莱恩”这个名字出现,这段时候耶尔几乎和这个雌虫医生形影不离。
行程表后还附赠了一份资料,将伊莱恩这个雌虫彻底调查了一遍
并不是贵族,但家世不算简单,雌父在主星开有医院,帝国大学毕业后就被调来这里锻炼。
这个雌虫很年轻,而且相貌不错。
西泽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面无表情地把光脑合上。
长得确实不错,但和雄虫相比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而且耶尔曾经亲口夸他好看,但这么多次见到这个雌虫,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这个雌虫虽然有点家底,但在主星是不太够看的,等他拿回身份,单是名下的星球的所属权就有几十颗,显然也是不能比的。
但如果耶尔真的喜欢上了这个雌虫,想让他做雌侍怎么办
西泽倏地皱紧眉。
这个设想好似一根针,细细密密地戳刺入心脏,虽然不至于痛苦,却极不舒服。
但他有什么资格管雄虫
喜欢上谁让谁做雌侍,这是这个社会每个雄虫习以为常的活动,雄虫天生的权利和义务,没有虫可以横加干扰。
能让我下定决心去喜欢的,应该是很好的虫吧,然后应该就只有他一个,不会出现穿插多者的情况。
心烦意乱间,雄虫说过的话倏地在耳边响起。
当时他仍然处于失明状态,但也能想象出小雄虫安静白皙的侧脸,和纤长睫羽颤动的样子。
温柔轻快的声调带着莫名的怅惘,编织出了一个堪称惊世骇俗,却美妙无比的梦。
如果雄虫喜欢的
西泽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凝滞片刻后深深吸了口气。
真是疯了。
但突然的吸气动作扯动颈环,窒息感如影随形,让雌虫眼睫一颤。
好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不管是烦躁还是其他情绪都被冻结成冰。
沉默了一会,他将光脑放在茶几上,起身“唰”地拉开阳台的帘子,朦胧月色倾泻而入。
细小的冰雪随着风拍打在玻璃上,散发出丝丝寒意。
而惯常会听到的,来自主卧的清浅呼吸声今晚不在,更显得这世界一片静寂。
“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白朗曾试探着问过他,神情是隐忍的愤恨,“还有这个颈环第一军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必须尽快找机会绞断它”
当时自己的回答是什么
西泽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
反光处映照着一线金色的眸光,凌厉眉眼染上冷意和郁气,有一瞬间神情近乎悲凉。
他的回答是“秘密联系暗线,尽快安排。”
他曾在无边硝烟中茕茕独行多年,早已生出钢铁的羽翼,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初心。
毒打和凌虐不曾让他屈服于枷锁,温柔和爱意也不能让他自缚于囚笼。
对于自由的向往,应是每一个拥有思考和情感的智慧生物,最本源最真挚的渴望。
雄虫是天赋卓绝的造梦师,但大抵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所有物想要洗去专属标记、挣脱束缚的愿望的。
这场美梦,也许该醒了。
西泽平静地想,但心底莫名一片荒凉,潮汐般柔和的悲伤逐渐淹没头顶,胸腔深处传来陌生又熟悉的疼痛。
精神图景中的风雪呼啸得更为凄厉,恍惚觉得它本不该是这般模样,但万里冰封又确实是常态。
而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一直到远方黎明亮起,他才迟钝地想起,那里也曾有过春天的眷顾和垂怜。
接下来的几天情况没有丝毫改变,雄虫愈发行踪诡秘,甚至连寥寥几次回家的次数都没有了。
砰。
耶尔反手关上门,神情有些疲惫地脱下外套,和手套一起随手仍在了沙发上。
他抬眼看了下厨房,却没见到雌虫的身影,而且看厨房里的调料摆放,今天似乎还没有开过火。
现在不是已经中午了吗
耶尔捏了下眉心,有些迟钝地看向发出声响的浴室,有些放空地陷入沙发中。
这段时间的奔波让他有些疲惫,甚至显得风尘仆仆,连额前凌乱的碎发也来不及打理,顽强地翘起来一缕,让雄虫看起来有些呆。
“咔哒。”
西泽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原本正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下一秒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又猛地抬起眼来。
耶尔看见那双金眸一瞬间亮起,好似看见他回家的汤圆似的,蹭的站起来,软乎乎的尾巴疯狂摇成了风车。
“雄主”
西泽愣在原地,有些无措地张了张嘴。
耶尔笑了笑,接过他的话音,“是啊,回来了,怎么没做午饭吃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不吃饭的吗”
雌虫似乎僵住,然后默不作声地靠过来,将头上的毛巾扯下来,俯下身
用湿漉漉的头发蹭了蹭耶尔的侧脸,声音低哑中隐含着克制,“欢迎回家,雄主。”
“撒什么娇呢,别想蒙混过关。”
耶尔眉梢微扬,一下子破功笑出了声,却没打算放过他,“说呀,怎么不做饭吃”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一丝疲惫,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