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与我相守这很难么 > 分卷阅读75
    后院晾衣晒被。

    一楼有烧饭的厨灶、米缸菜杠、酒窖,大堂的西北角陈放数十张的小方桌,有茶水点心,专供旅人临路打尖所用。

    大堂的正中,还挂着一牌匾,笔走龙蛇写到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窦姀默念,倒还有股江湖气。

    虽是正月初一,但因江陵是富庶之地,买卖也多,来客栈借宿打尖的人并不少,男女老少都有。

    有过路的商队,有赶考的书生,也有拖家带口来江陵投奔的

    窦姀想到魏攸

    那么他又是因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忆起昨晚上窦洪提起,魏攸曾在两个月前离开江陵。去了何地,做什么事并不清楚。那么如今,他是回来吗

    从前在家中,她常盼着逢年过节他能来窦府,与自己见上一面。

    而今日魏攸就在这客栈中,她反而近乡情更怯。

    天黑了,窦姀和昌叔刚回到厢房,便见店小二端着饭菜进来。

    客栈建在郊外,膳食自然也不比繁闹的城里,有各种山珍海味。

    这些菜都是从附近村子收来的,眼前只有干煸冬笋、辣萝卜、莼菜羹,还有胡饼。肉便是客栈自养的,做的一道熨鸡。

    店小二放下饭菜走后,窦姀便招呼昌叔过来。

    昌叔起先讲究规矩,总觉不妥,窦姀便笑道“规矩都是高门院儿里做给人瞧的,旅途就简,咱哪还讲究那么多况且我今日这一走,也不会再回江陵了,咱们日后不再是主仆。你在窦家做了二十年的管事,也是看我从小长大的,姀敬你如长辈。”完便拉昌叔坐下吃。

    虽在路上,这顿饭却吃得格外安心。

    昌叔时不时与窦姀些府上的趣闻儿。

    以前窦姀老待在梨香院里,不爱外出,虽也在窦府,一些事却是听也没听过。

    聊到瓶翠时,昌叔忽然一顿,神神秘秘。

    他看了看外间,那四个家丁仍在坐地上窃窃私语,似乎没人留意过来。

    昌叔放下心,便低声问窦姀“姑娘难道没发觉,大娘子对瓶翠特别好吗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赏赐上”

    大娘子待瓶翠是不同,甚至欠个人情都想让瓶翠做弟弟的妾室。

    窦姀起先以为,云如珍这么做,不过因为瓶翠是云家的远房表亲。一个自己娘家的人,安排做儿子的妾室自然也更放心。

    可她看昌叔现在古怪的神情,又觉得事情不是那般简单。

    昌叔这么一提,她想起无论瓶翠做什么,娇纵还是耍威风,只要不太过,云如珍都会纵容。

    而丫鬟婆子们见瓶翠得大娘子喜欢,十分巴结瓶翠。除了唤的名头不同,几乎要比上正经姑娘了。

    可瓶翠性情如此,云如珍又是个精明的。若只是远房亲戚,祖上下来血脉都不知淡了几层。

    云如珍若只是顾念云家的情分,也不必一直留在身边,给些钱财送回家岂不是更好

    窦姀突然想到,瓶翠刚及笄,也没比窦平宴大多少

    她从前没有仔细观察过,如今一寻思,瓶翠的模样与云如珍似是有几分相像

    难道瓶翠是

    窦姀心有所疑,愕然抬眸看昌叔,却见他讳莫如深,不再了,似乎只要她会意了就好。

    可她一想想,只觉得自己疯了。

    怎么可能呢,若真是亲生的,大娘子怎么会把瓶翠指给窦平宴做妾呢

    真是荒唐古怪

    窦姀惊骇地揉了揉额角,只觉混乱,也不再细想了。

    管他们如何呢,左右自己已经离开了。

    抛开方才的话,窦姀再度拾起碗筷,与昌叔一起吃。

    没吃两口,便听到有人敲门。

    “客官,奴家是来送茶添水的。”

    女音娇媚,一进屋,浓郁的脂粉香扑鼻而来。

    掌柜的也真是

    都了不要。这哪里是送水的,分明挂羊头卖着狗肉。红倌儿扭扭腰臀添水之际,已经抛了三四波媚眼,连几个家丁的魂儿都勾了去。

    昌叔重咳一声,他们才正了脸色端坐。

    夜晚入寝前,一个家丁左顾右看,悄悄进了门。附到窦姀耳边小声道“姑娘勿要出去,外头好像有两个贼”

    窦姀一愣,忙遣人去隔壁厢房把昌叔叫来。

    昌叔显然刚入睡没多久,被人叫醒后外衣还没披好便赶来。

    瞧一屋子人都到齐,昌叔警惕一问“究竟怎么回事”

    那家丁极小声道“方才小的去楼下取酒,瞧见两个商客模样的人上楼,鬼鬼祟祟的。小的瞧见其中一人手里握着粗布袋,那粗布袋是捆好了,应是装人用的麻袋,另外一人袖里藏了匕首。此二人上楼时东看看,西看看。小的不放心,也尾随其后。见他俩最后虽是往东边那排厢房拐了,却还往西边看了好久,嘴里数着什么。”

    西边

    窦姀不免蹙眉,自己住的,正是在西边

    是贼吗

    还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这回她带的钱财颇多。虽全然谨慎,但难保有心之贼盯上。难道真是冲他们来的

    窦姀只觉心轰轰乱跳,头回出门便遇上这样吓人的事。

    她想了想,便先让人把屋里的灯全灭了。

    两个人守在房门左侧,两个人守在房门右侧,其余四人躲在床栏后头,她和昌叔则藏身到墙边的桌布下。

    屋子寂静无声,两人蹲了一会儿。

    昌叔属实也被今晚的事吓到了。

    如今年头太平,他陪主君行车外出,这么些年也没见过打家劫舍的事。

    看见身边还在发颤的姑娘,他心里一叹,低声劝慰道“不过两个小贼罢了,咱们家这几个家丁身强体壮,都是懂些拳脚功夫的,姑娘不必怕。”

    窦姀点点头,后背已经出了微汗。

    两人又等了会儿,就在一炷香快过时,突然有个家丁从门边蹿来,小声“姑娘别怕,贼惦记上的不是咱们小的刚刚扒了点门缝往外看,见那俩贼人鬼头鬼脑,进了我们隔壁的厢房约莫是,咱们前头的五间。”

    前头的五间

    窦姀一惊,不正是魏攸那间

    她立马弓腰从桌布底下出来,跟着小厮扒开一点门缝。

    只见廊外光线昏昏,彼时砰的一声摔门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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