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一点不对劲就直接请假回到703学习。
距离知道这事已经过去三个月,都没有任何问题,就在他最普通的一个早晨, 露水再一次砸在他额前的发梢上,冰冰凉凉地往鼻尖上滴, 他感觉自己有些烦躁, 身体内部像是有火苗点起来,在一点点蔓延, 当即就请假回宿舍锁好门窗。
这种烦躁渐渐发展为暴躁,跟以往的易感期没什么区别,他还是有想发泄和攻击的念头。
但很快,他就体会到了不一样。
方渡燃摊开四肢成大字形躺在床上,他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不断升高。
他以前的易感期发烧不会这样的,那会儿他超过四十多度,皮肤也不会感到烧灼,甚至不靠体温计,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发烧了。
可是现在
他动动手指头,无力拿着体温枪对自己耳朵来了一下,机器报数三十九点八度。
高于正常oga发热期的温度,但比他以前易感期最难熬那一晚要低多了。
他不该感觉这么热的,他对温度一向都是不怕冷也不怕热。
可是太难受了。
身体越发疼痛,不是习惯了的纯粹的痛苦,而是因为极度渴望所以诞生的疼痛。
同样也发现了就连这暴躁,也不能同日而语。
以前的暴躁,他虽然在忍受易感期不爽,但从来不缺力量,现在他把身体摊开放置在床上,光是体内的灼烧和古怪的渴望就足够让他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那些无处发泄的暴躁都堵在身体里四处冲撞。
要是oga的发热期是这样,那真是熬人。他能忍住疼痛和任何上的折磨,对于失去力量的掌控权这回事,太他妈的憋屈了
能靠力量来发泄,但是凭理智压制住,和满身的古怪渴望和暴躁完全没那个能力去发发火,是两回事。
如果能爬起来下床去砸砸墙体和地面来缓解,他早就去了,现在他的拳头举起来都不够硬。
这时,方渡燃忽然意识到,奥,他是个奇怪的aha,并不是oga,oga这时候一针抑制剂就可以了,也不会产生想要暴力搞破坏的念头。
oga想到的应该是被拥抱和呵护,侵犯。
他真是、太奇怪了。
方渡燃的情绪似乎在干性发热期都被放大了,身体变得敏感,情绪也是,所以这会儿他直接自嘲地笑出来。
他想起自己拒绝掉郁闻礼的好意时,说在自己在宿舍解决就可以。
方渡燃视线模糊地看向天花板,眼珠子都烧得发疼那是因为这是大白猫的宿舍啊。
是大白猫的床。
大白猫不在,可这里挤满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他故意在郁月城走的那天,就偷偷在郁月城的房间里找到他临走前那一晚穿的衣服,从上到下,连睡裤都带走了,还好还没被拿去洗。
然后在郁家的整理室里找出来会给郁月城用的床单、被套、枕头、枕巾、毛巾等等一切的贴身使用过的东西,用这个处理过的干净的,把郁月城用过的穿过的换了下来。
接着悄悄地打包起来,装满了两个行李箱原封不动地带去了学校,铺在了703的宿舍里。
郁月城的宿舍里。
他连大白猫吹过头发的吹风机,和书桌上用过的笔,都更换了一遍拿出来。
真变态啊。
大白猫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变态啊
如今方渡燃一个人躺在他们彼此亲吻过的床上,发烫的皮肤、四肢、脖颈,都在叫嚣。
对触摸的渴求第一次实体化展示在他的身体上,连大脑和心理状态都被影响。
他很不想承认,但是确实他因为独自呆在这里而感到难过。
强烈的不安全感笼罩住他,一层层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方渡燃的认知有些混乱了。
他明明就不具备oga的生殖功能,没有生殖腔,信息素里也没有独属于oga的指向性,他是个aha啊,什么干性发热期让他身体难受就算了,为什么连心理也会变得、脆弱
他厌恶这种脆弱
这种一无所有的不安全感,独自面对生理期的孤独,渴望有人陪伴,身边却空无一人的难过
尤其是这里处处都是郁月城留下的痕迹。
这些日子他只字不提,不去想,此刻全部都如涨潮一般涌上来。
他没有停止过一刻的暴躁,也无法停止一刻对好闻的、温驯的、毛发蓬松的大白猫的想念。
这都不是他的本意,他想郁月城是真的。
可不是这么脆弱地去想
他根本不会为了这么个破奇怪生理期在意的,但是生理本能就是在不断地施加压力给他。
甚至左右他的想法。
都他妈是、假的
方渡燃觉得心烦,失望,难以理解,越烦那股躁动和莫名其妙的脆弱就越深刻。
有没有生殖腔,也不能打抑制剂,到底是要怎么才能停止这种混乱的干性发热期
没有抑制剂,也没有大白猫。
他没有大白猫了
这让他想到以往靠意志力挺过去的戒断期。
那全都是因为有郁月城在他身边,是因为郁月城在。
有郁月城。
郁月城不在了。
身体的痛苦渐渐朦胧起来,方渡燃清楚感受到自己变化的心情,更加烦躁。
实在是太烦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身心的难过都一直在蔓延。
涨潮之后,潮水还在一波又一波接着侵蚀他,淹没他整个身体。
方渡燃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被拥抱,被碰触。
什么都行,只要能碰碰他都好。
不是谁都行,是只有大白猫才可以。
他就想要郁月城碰他一下,给他一点信息素闻闻也好。
这种时候想起来大白猫,真够肮脏的,但是方渡燃就是忍不住。
他不想要郁闻礼提议的那些oga,也不想要什么香薰草药,他想要郁月城。也只想要郁月城身上的味道。
妈的,方渡燃现在只想把自己撕碎算了
他不怕难熬,不怕苦痛,什么苦痛能有他经受过得多
可这种身心自发产生的、遥不可及的需求,太磨人了。
比用刀砍了他还难受。
他蹬着腿把被子一卷,然后一把横过来抱在怀里,把脸埋进枕头里。
用跟小孩儿一样把玩偶当安慰的方式催眠自己。
抱抱就好了
抱着就好了。
属于他aha的结膨胀出撕裂的疼,这都不及浑身上下这些莫名其妙的渴望折腾人。
抱这么紧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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