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唤了一声安九的名字。
安九的脑仁儿一阵一阵的胀痛。
在眼前这几人看来,他只不过昏迷不醒了几天,但在安九的视角里,本来已经洗去前尘,轮回之后,都过了十好几年了。
更何况,安九在那个虚假的轮回里时,就已经开始模糊自己身为安九时候的记忆了,现在再变回安九,那些曾经的记忆,也没有立马变得清晰,而是仍然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需要他自己去擦拭干净。
所以,他是花了一些时间,来回忆眼前这个男人的。
在司玄夜唤他名字时,他才刚回忆起,自己好像很是尊崇这个男人。
安九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一自都是。
听见司玄夜亲昵的叫他小名,安九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后温和的回应了他,“师父”
司玄夜闻言一震。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安九唤他师父了,除了最开始的那两年,他最尊敬自己,最崇拜自己的时候。
后来安九心思有变,唤他师父的时间便变少了,更多的时候,他会唤自己师尊,一个更冰冷、生疏,但是是由他亲自规定的尊称。
司玄夜忍住那让他浑身发抖的激动情绪,克制的上前,轻轻地将青年拥入怀中。
真的抱住了安九后,司玄夜忍不住喟叹一声,眼眶也忍不住有了些湿润他喜爱的人终于重新接纳了他,给了他一个机会,这怎能让他不激动
他甚至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有了意义,未来也有了全新的期盼,他好像在这一刻,重新获得了新生。
而现在,他爱的人乖顺地被他抱在怀里,没有反抗,也没有排斥,就好像,他们顺理成章的,就该这样。
活了一千多年,这一刻,大概便是他人生中,感觉最幸福的一刻了。
但司玄夜不知道的是,在他抱住安九之后没多久,怀中的青年就已慢慢回想起了一切。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茫然懵懂,逐渐变得越发冷漠起来。
他靠在男人的肩头,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另外两人,然后冷淡又嘲讽的开口,“你们这次聚在一起,又是想要图我的什么灵根血还是做试药的药人”
安九没说一句,旁边的三人表情便僵硬几分。
雪念和方郁鹤倒是还好,可刚刚才以为,自己有了一线希望的司玄夜,却是瞬间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了下来。
“小九,我”
“我们的师徒情分已经尽,以后,可以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吗”司玄夜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安九微笑着截断。
青年毫不留恋地退出他的怀抱,嘴里轻描淡写的说着绝情的话,誓要与他划分界限的态度,让司玄夜僵在原地,他什么也做不了,原本想说的示弱的话,也再说不出口。
“没事的话,几位就先行离开,不管是要我干什么,好歹也得让我先休息好吧”安九疲惫的闭上眼,不再看这群人。
司玄夜受到的刺激不轻,听完这话,到果然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径直就要往外走外面的情况还要处理,他虽然现在很难受,却也不想让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安九身上。
他能处理的事,就留给他处理吧,安九安安静静养伤即可。
但另外两人,早已经入陷入魔障,却不肯这么轻易的离去。
临出门时,方郁鹤回过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青年他消瘦了些许,脸上的轮廓感更重了一些,闭着眼睛时,眉头微微蹙起,好似一副美人受难图。
他道,“你还记得,你来这无根岛的初衷吗”
安九掀了一下眼皮,神情依旧冷淡。
他没有回话,方郁鹤也没有强求,只是从容的替他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便只剩下安九一人了。
他回想着方郁鹤刚刚那句话,半晌之后,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浊气来
安九自然是已经想起来了,他是来无根岛寻微生岚的。
虽然时间跨度有点长,但是他还是隐约记的,自己梦见微生岚出了事,修士的梦,都不是平白无故做的,所以他才敢来无根岛想要确保狐狸的安全,而他之前,好像也确实在无根岛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狐狸
后面发生了些什么安九脑子有点痛,暂时还没能理清楚。
不过,从刚才方郁鹤所说的话看来,他目前应该还在无根岛上。
但是他上岛的时候,早上明明还空无一人哦,对了,他记起来了,有个叫奚青渡的人跟他说过,万衍剑宗的调查队过来了,由司玄夜带队,很快就会上岛。
他应该是不想与这些人产生交集,才会独自一人提前上岛,做了一桩莽撞事儿。
所以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他上岛之后找到了微生岚,后面发生了一些意外,现在距离他上岛,其实还没过多久。
可他又已经在另一个虚假的轮回里,度过了对于一只猫来说,已经算很长的一生了。
其实安九现在再来回忆之前这些事儿,还觉得有一种很强的割裂感。
就像过去的那些人和事,都因为距离自己太过遥远,就好像在隔雾看花,看的是别人的人生和故事,自己已经脱离了其中,变成了一个过客。
对于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所有的爱恨纠结,在他这里全都已经淡却,化作了过眼云烟,再也无法在他心中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从这个方面来看,这场轮回,好像倒也并不是完全的坏至少,他真的从那些人的伤害里解脱了,而且,这个世界的狐狸,才是真实的狐狸,他还活着,他们还可以一起谱写未来。
安九有些激动起来,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冲出去,找到现实里的狐狸,然后将他带走,他们一起再找个山林,过清静的日子去。
当了一辈子的猫,现在的安九,越发显得猫里猫气,懒洋洋的,除了生死,就不想再为别的事儿而操心。
不过他这具身体,在床上躺了好多天,早上又无法补给灵气,所以现在刚醒来的他,还有些虚弱,不得不继续卧床。
外面的人,显然也考虑到了他的状态,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安九没见过的修士,端着药物敲开了他的房门。
这是一名悬空岛的弟子,估计是司玄夜的安排,怕安九看见万衍剑宗的人会心烦但其实安九是无所谓的,刚醒来时,会出言讽刺他们,也是因为他的心态改变,视角也转换成了旁观者那边,所以在观看完过往那段记忆后,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忍不住开了嘲讽。
他要是真的还在意过去那些破事儿,在面对他们时,反倒说不出这样的话,因为他天性如此,没法坏得纯粹,顾虑起别的事儿来,又特别容易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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