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言母进电梯,言袖手指不小心蹭过竹马的手背,她凛了一下,默默走进去,背靠在电梯壁上。
苏折熠回身站在她旁边。
言母说“你爸爸的车在楼下等着。”
言袖“哦。”
言父的车果然停在楼下,言袖拉开车门,母亲从另一侧车门上来了,于是苏折熠走到副驾驶那里,长腿迈上。
言袖坐好,望着前面座位上少年的手臂。他微微低头放好书包,言袖瞧见他浓黑发丝的后脑,和白皙的耳尖。
“在学校感觉怎么样”言父问他们两个。
“还不错。”言袖收回视线回答,
车子行驶起来,缓缓从小区离开回家。
到家后,言母道“折熠,也来我们家吃饭吧,上周末袖袖都去你那边了。我们不得请回来”
言袖一听,望向前面座位,从车椅边微微露出发梢,黑顺的颜色贴着后颈,他没说话,于是言袖趴上去,扶着座椅跟他说“来吧来吧,苏折哥哥。”
“好。”于是竹马微微点头。
桌子上两个人是坐在一侧的,对面父母时不时问点学校的事情,好学生都很清和有礼地回答。
言袖都能看出从自己父母眼里冒出的赞赏。
其实告诉父母恋爱也没什么,甚至他们可能会很支持。
这都要感谢boss的表象。
但说出来之后,可能反而要处处避嫌了。言袖想。
不行,她要时刻黏着黑月光
吃完饭后竹马微笑起身,言袖也站起来送他,两个人沿着玄关走出房门,她扶着门框站在台阶上。
少年下了几个台阶停住,转身看向她。
一上一下对视,言袖忽然小心看了眼房子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她迅速把门半掩着,噔噔噔跑下来,踮脚抱住他,吻了一下唇角。
红红薄唇,旁边的皮肤软嫩白皙,绵滑极了,她亲完就后撤。
对方乌黑乌黑的眼珠瞧着她,面带微笑。
言袖又飞快噔噔噔跑回去,站在台阶上对他挥挥手“苏折哥哥,明天见。”
“明天见。”他回答。
言袖还觉得挺怅然若失的,回到自己房间,抬头看着满屋子略微复古的花纹,想到自己身处恐怖片,搓了搓胳膊。
她走过去关窗,把窗都锁好,回到自己的床上坐下来。
她在家的床是四面都有纱帘的公主床,如果这不是犯罪片,房间很漂亮,但有了这层背景,这种地方反而是影片钟爱的经典场景,能够渲染惊悚。
好长时间都和黑月光待在一起,突然分开,她还觉得不安定。
言袖趴回床上,打开手机发消息,给对方道苏折哥哥。
对面回嗯
她举着手机倒在床上,想了想,诚实地对方表达自己现在的状态
我想你啦
好家伙,给剧情里的恐怖boss发这种消息,还挺刺激的。
boss没问为什么才分开几分钟就用到想念这种词,只回明天见。
言袖居然还有点失落,boss这家伙,各种情绪都掩藏得太好了,也可能他根本没有情绪。
总是一副温和有礼貌的样子。
她回答嗯嗯,然后把手机按灭,四周环顾一圈,去浴室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洗澡磨蹭得有点久,出浴室后言袖就阿嚏一声。等到第二天上午,感觉有点低热,拿体温计出来一量果然是低热。
言母说“你从小就这样,容易中季节感冒。”
好在这次也不是多大事,吃了点药热度就褪下去了,言袖待在房间休息,就坐在床上看手机,父母下午有事请要出去。
她听见门外传来动静,立刻就把手机放下了,抬头看去。
父母依旧是很喜爱和赞赏地与小竹马说了什么,而后她听见交谈声停止,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朝她房间而来。
房门被敲响几声,而后轻推开。
露出一张柔顺好看的脸。
言袖苏折哥哥”
苏折熠关上门,抬步朝她走过来,少年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似乎是在端详她的脸色。
言袖说“已经好了,只是个小感冒。我上午就差不多好了。”
“嗯。”他微微低头没多说话,回手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言袖眼巴巴看着他,苏折熠抬起视线,回视着她,两个人对视两秒钟,门被言母推开,她走进来,问“袖袖,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言袖说“已经全好了。”
“那就好。”言母放下心笑笑,回头对小竹马露出笑容,“折熠,麻烦你照看了。”
“没关系。”好学生微微仰脸,他长得好看,弯起唇角更礼貌,看着清透雪白。
不染纤尘似的。
言母又说“袖袖,折熠下午还有视频会,是抽空来看你的,你可别影响人家开会。”
言袖“”她拖长腔“知道了。”
家长关上门出去了。
苏折熠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言袖知道视频会,像他这种成绩好的学生有时候会参加交流会,线下线上的都有。不过言袖是懒得参加这些东西的。她只想咸鱼躺。
她蓦然觉得自己就像游戏里的菜鸡似的,躺平。等着被大佬带飞。
只要他不杀她,也不饶有趣味地设计她和他一起死。那么她应当是可以多苟几年。
不过言袖转念又想到,剧情里的少年分不出是什么心绪地接受死亡,他在死后可还留了男主角几十年的生命,虽然是在监狱里
可是女主角没进监狱里啊
女主角只不过是在最后关头才被正义执行。
所以就算自己不死,也是危险的。
言袖想到这一点
,眼巴巴地抬眸看向他。
少年长腿安置于座椅下,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抬起望着她,两人对视,言袖觉得自己的表情应当是很可怜。
竹马起身,微微俯下,掀开她的被子坐上来,他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自己的性格,你能不能改改
父母大概是都离开了,况且言袖完全不担心boss的判断,他既然上前靠近她,父母肯定是不会进来的,于是她很安心地靠着他,头放在少年一段清秀锁骨上,发出控诉的声音苏折哥哥,你觉得活着有意思吗”
竹马说“还好。”
“”什么叫还好,言袖敢怒不敢言,她如今是因为面对着boss表象的那一面所以才能胆大妄为,如果是黑的那面,她觉得凭自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肆意触碰,感觉早就被boss杀了个八百遍。
她停了停,一时也没想好怎么劝,毕竟该试的都试过了,人生正能量电影都看过不少。
谁能改变这种天然的犯罪人格
尤其在人家伪装得这么好的情况下。
言袖咽了咽喉咙,也就不说话了,恹恹地靠在他身上抱住他腰“苏折哥哥,想睡觉。”
竹马一截指尖碰了下她的脸,他转头看向窗子,“我去拉窗。”
窗帘一拉上,室内就漆黑漆黑了,言袖睁大眼睛,适应了黑暗,看见迈步过来的少年高挑影子。
她以为对方要走,抬了一下身“你要走吗”
竹马抬起眸,淡淡道“不走。”他回到床前,单膝跪上来,掀开被子到她身边,低声说,“陪袖袖。”
言袖眼巴巴看着他。
窗帘拉着,他们躺在一处,她蓦然想起来小时候自己生病,小团子竹马前来看她,还用额头给她贴贴量体温。她想着笑了下,转过脸,望望少年白皙的耳根,软软蹭过去抱住他。
“苏折哥哥”小时候的称呼是软绵绵的亲近。
长大后却是娇乎乎的暧昧。
竹马侧过脸来,漂亮乌润的眼珠盯着她两秒,他微微靠近,低下头。纤薄的唇抵上她的唇瓣。
女孩小小地动了下,不由又想到苏折熠也有生病的那次,她爬进被子,对方还若有所思问“会不会传染给你”,她忍不住又微笑了一下,贴着他的唇瓣几乎汲含着唇,甜而纤薄,甜津津的,那里面是雪色的齿列,嫣红的娇娇的舌尖,按照boss的洁癖,那是不可以与人唇舌触碰的口腔。
他吻着她。
她感觉腰肢被修长的手握着,年轻的躯体触碰在一起,床的空间好像变得狭小起来,炙热滚烫的唇息,堆积在一处。小青梅头脑略有些晕晕乎乎,张口边吻边模模糊糊道,重复竹马小团子说过的话,“会不会传染给你”
“不会。”
是像她那时一样肯定的答复。
他更深地吻下来。唇间含着淋漓的水声,黑顺的发丝全都交融下来,静静地磨蹭着,无限亲昵和靠近,言袖感到自己身前贴着他,少女刚刚差不多发育完成的身体,有种异样的胀痛和舒适。她脸蛋慢慢红起来,闭着眼睛,长睫毛颤动,张着口乖乖伸出软舌,脸红红的,言袖真的很想问竹马的洁癖是真全没有了吗
黏黏糊糊地交缠一会儿,她发丝微微乱,睁着眼睛,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全烫了起来,比今天早上的低热还要烫。
抬起眼睛,就看见眼前一张属于少年的漂亮柔皙的脸,她这一刻真的很不像,这个人的微笑变成那张漂亮而诡谲的相片。
虽然他是恐怖boss,是完全有着自己计划和决定的、非常主见的、不可被动摇和拯救的人。
看着他的脸,小青梅又微微抱上去,躯体完全贴合上他,那只手在她腰间轻微摩挲了下。这张脸还有小时候的影子,从雪团子长至光风霁月的少年,嘴唇嫣红,抹着莹润的颜色,垂下来的长睫毛在眼睑落下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