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熏顿时火急火燎跳起,把乱藤四郎和五虎退都吓了一跳。
她的头脑突然清醒多了,一瞬间昨晚做的所有梦的细节都浮现而出,看过的每一张脸都历历在目。她着急地对乱藤四郎说
“我想起来了,那个梦我梦到好多好多人,有乱酱还有我不认识的人,对了,我梦到那个大姐姐了,她还对我说,快逃”
乱藤四郎顷刻就变了脸色,但不过只短短一个呼吸,他突然就平静下来,舀了一勺还泛着热气的白粥说“来,张嘴。”
泽田熏不明白为什么乱藤四郎这么平静,她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人谁骗人谁是小狗。”
乱藤四郎却将勺子往前递了递“嗯,我相信你。”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眼神却像一把藏锋敛锐蓄势待发的利刃,暗潮汹涌,“乖,我们先吃早饭。”
泽田熏被他震住,乖乖坐下来喝粥,不敢乱动。对杀气格外敏锐的她意识到,乱藤四郎确确实实将她的话听在了耳里,而且,充满愤怒。
一勺一勺喂完粥,乱藤四郎再次用手背探了探泽田熏的额头,眉心微蹙。姬君的体温还是有些过高,希望鹤丸殿他们能有好消息
若是药研尼在就好了乱藤四郎忍不住想,如果药研尼在的话,肯定能把姬君照顾得更好。
他眨了眨眼睛,隐去些微的湿意,起身将用过的碗筷放回厨房。
趁这段时间,泽田熏悄悄地跟五虎退说“乱酱,刚刚是生气了吗好可怕。”比大魔王还可怕。
五虎退也压低声音回道“没有,我想,乱尼只是在想”为什么那个鬼还活着
凭什么那个鬼还活着
死去的兄弟、碎刀的同僚,还有灵魂因此破碎的主君大家都离开了,为什么,恶心的他还活着
难道一期尼他们的战斗和牺牲竟是无用的吗
五虎退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他的眸光几近破碎,维持形体的灵力也摇摇欲坠。
“退酱退”
五虎退被这一喊回神,他闭了闭眼,对泽田熏露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刚刚,他差点就想岔了不管如何,他不会再让之前的灾难重演。
他摸了摸腰侧的短刃,眼神很坚定。这一次,他一定要保护好主人。
这本就是护身刀的意义。
泽田熏撅了撅嘴,抱怨道“刚刚你突然就不说话了,我怎么喊都不理我。”
五虎退“对、对不起。”
“算了,我原谅你啦。”
因为生病,她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但不难看出蓬勃的活力。这场病,来得很急,但想必,走得也会很快。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泽田熏眼睛一亮,想跑过去看又被五虎退按住,迫于五虎退难得强硬的举动,泽田熏还是妥协了。
五虎退认真地把毯子给泽田熏重新盖上“不能光着脚乱跑,会着凉。”
“但没有我能穿的袜子嘛。”
泽田熏委屈地反驳。
她被进屋的鹤丸国永抱着从露台边抱到椅子上,后者不赞同地说“生着病,怎么能在露台边坐着”
泽田熏替乱藤四郎和五虎退正名“是我想去露台吹风的,身上好热,一点都不舒服。”乱藤四郎拗不过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给她裹了层厚厚的毯子。
鹤丸国永无奈“生病了可不能这么任性,身体可是很重要的。”
他们这次确实带回了好消息。虽然曾经的主君不常生病,但思虑周全的前本丸大管家压切长谷部还是将基本的药品作为重要的储备物从万屋购置回来放着,更幸运的是,这些药物并没有过期。
但此刻真正的难题才摆到了他们面前。
泽田熏抗拒地推开装着热水的杯子,每一个动作都在表示着浓浓的厌恶和拒绝。
“我不要吃药”
她撇过头,不想看讨厌的东西一眼。
任凭鹤丸国永嘴说出了花,泽田熏还是不为所动。
唯独吃药这件事,是不可能屈服的。泽田熏倔强道“我不要吃我自己可以好”她最讨厌这种圆形的小小的还苦得要死的药。
最先出场劝说的是快要哭出来的五虎退,他用祈求的目光看过来“姬、姬君呜”话还没说出,他先忍不住要哭了。
泽田熏硬气地扭过脑袋,根本不看之前一起排排坐分糖糖的小伙伴。
下一个是髭切,他用最柔软的笑容和语气恐吓小孩子“听说,不喝药的小朋友会被鬼抓走哦。”
泽田熏看了他几眼,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呜哇哇,你居然吓我”最可恶的是,真的有鬼来找她了
髭切“哎呀,好像用力过猛了呢。”
膝丸头疼地把髭切推到最后面,边顶着鹤丸国永不善的目光冷汗淋淋,他试图解释“阿尼甲他、他不是故意的”
把小孩吓哭的髭切本人却很淡定,他歪着头问“怕鬼丸,你也生病了吗”
“阿尼甲,唯独这个时候,就不要火上浇油了”
这一对添乱的兄弟退场,三日月宗近被推了出来,他苦恼地说“老爷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孩子吃药呢”
他低下头,头发上的流苏伴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对泽田熏微微一笑,令日月失辉“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吃了药的话,担心你的人也会稍稍放点心哦。”
泽田熏被他骤然放大的美颜惊到,连呼吸都停了一瞬,她凶凶地道“我告诉你,美人计对我是没用的,你不是我的最高审美。”
三日月宗近无辜地看着她。
泽田熏看了一眼药物,又很快地瞅了一眼鹤丸国永,心情有稍许黯淡,她别扭地问“吃了药,我会有奖励吗”
三日月宗近微笑着颔首“当然。”
闻言,泽田熏皱巴着一张小脸,捏着鼻子,将药放进自己嘴里,拿起水杯,就着水将那药给咽下。几乎是咽下的下一秒,她立刻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哐哐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大口水,这才把那股奇怪的苦涩味道给压过。
“好苦。”泽田熏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她又从头发里摸出一颗糖,拨开放进嘴里抚慰自己的心灵,却又更想哭了,因为她这周吃糖的份额只剩下一颗了。
希望生病和蛀牙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泽田熏虔诚地许下愿望。
刀剑们为她的勇敢鼓掌,三日月宗近噙着温和的笑意询问“那么姬君,想要什么奖励呢”
想回家。
泽田熏下意识就想回答,但她控制住了。因为她还没有达到勇者的目标,所以还不可以回家,而且,他们也不可能送她回家。
但她真的想回家,很想很想。
泽田熏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她说“我想去之前樱花树那里,有人想让我去。”
刀剑们彼此审慎地对视一眼,皆对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
加州清光说“那里现在很危险。”
他们都从乱藤四郎那里听说了泽田熏做的梦,那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梦,恐怕是那位难缠的鬼没死得干净,想故技重演,夺舍姬君的身体再重生一遍。
泽田熏却很坚持“我要去,我不怕危险。”她看着鹤丸国永他们,重复了一遍“我要去。”
鹤丸国永委婉拒绝“但你还在生病。”
“可我已经快好了。”泽田熏反驳说,“你们答应过我的,这是吃药的奖励。”
刀剑们一时进退两难,看出他们的不愿,泽田熏很生气“就算我不去,他也会来找我的”
刀剑们被她语出惊人的话吓了一跳,对上彼此的视线,皆是如出一辙的惊诧。
最终髭切站出来说“我同意。姬君说的对,”他和鹤丸国永明显不同意的视线相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面对已经缠上人的鬼,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刀将他斩掉。”
“毕竟鬼这种东西,一旦缠上人,并不是躲起来就能逃掉的哦。”
听见髭切支持她,泽田熏也举起手“我一定要去的,不让我去的话,我就”她憋红了脸说,“我、我跟你们说过了,就不是偷偷跑了。”
她悄悄往后面缩了缩,显然也是知道说出这句话可能会挨揍。
显然她是打定主意,非去不可了。
见状,刀剑们面面相觑,也只能同意小主君的要求,毕竟他们见识过小主君偷跑的能力,若是她私下自己偷偷去,还不如由刀剑们陪着一起。
不过,三日月宗近却私下对同僚们说“这或许是一个陷阱。”
谁也不知道,进入泽田熏梦中的,究竟是鬼还是人,姬君所见的审神者,说不定只是那个鬼的又一个伎俩,目的是逼他们前去查看真相。三日月宗近淡淡地想。
髭切靠着墙闭目养神,他如今内里早已千疮百孔,但还放不下不省心的弟弟。他轻轻地说“我也并不认为,那个鬼还有从樱木逃出来的能力。”
“说不定,他就是想主动把姬君和我们引过去呢。”他睁开的眼底一片暗沉。
加州清光表情冰冷“这一次,我不会让他再有活下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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