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练过武术”温辞玩笑似的问道。

    萧子昱保守回复“没有那么厉害,只是学过一段时间的古典舞而已。”

    “子昱学过古典舞”温辞的声音抬高了些,明显是激起了兴趣,“我也是古典舞专业毕业的。”

    “但我记得你是唱跳爱豆出道的呀”陆彦懵懂问道。

    “古典舞跳到巅峰水平需要一定天赋,而且市场很小,赚不到什么钱,”温辞温和地笑笑,眼睛里没有多少遗憾,“所以我毕业后就转行啦。”

    萧子昱想起罗力之前说过的,温辞出道后一直不温不火,后来突然签约了文华娱乐,成了文华的主捧艺人,才逐渐接触到各种资源。

    他回想着温辞身上的伤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陆彦从小没吃过苦,艾瑞克更是不了解内娱爱豆的生存环境,只是一知半解地点点头,便将话题不痛不痒揭过了。

    萧子昱主动道“那我们之后可以一起切磋。”

    温辞笑笑“好啊,只是我有些生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上你。”

    九点多众人散场,温辞像是累极了,洗漱完便回房休息。

    萧子昱怕打扰到人,握着手机在门外犹豫,袁珩仍没有消息,是有什么事情吗

    思虑伤身,他决定果断一点。第一次给人打视频,对方接听很快,屏幕上却一片漆黑。

    粗重的喘息声传了出来,萧子昱马上就听出不对劲,紧张道“袁珩”

    “嗯。”袁珩应了一声,带着浓重的喉音,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那声音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你又头疼了是不是”萧子昱盯着屏幕,竭力想看出人影,然而入目仍是黑黢黢的,袁珩没有开灯。

    “已经吃过药了。”袁珩说道,喘息声却没有停住。

    “你把灯打开,”萧子昱说,“我看不清你。”

    袁珩却不肯被人看见狼狈的样子“你们结束了”

    “刚结束,”萧子昱担心道,“你能不能去医院”

    “这么关心我”袁珩咬着牙转移注意力,“小黑猫是什么意思”

    萧子昱知道他故意转圜话题,却还是回答道“艾瑞克给我们一人送了件陶瓷摆件,我的是一只猫。”

    “哦,那你喜欢吗”袁珩问道。

    “瓷器做工一般,但猫我很喜欢。”萧子昱说。

    袁珩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喜欢他送的那只”

    怎么能断章取义,萧子昱说“毕竟是他手工做出来的,我总不好拒绝。”

    “猫是亲手做的,项链还是我亲自去拍的,”袁珩说,“拿到枫丹白露的入场券不容易,拍完就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回来,冒着泥石流送到你手里,你喜不喜欢”

    萧子昱没想到他这么会类比,委婉道“所以项链我戴在脖子上,摆件收进行李箱里,你满意了吗”

    袁珩听了好话,犹不满足,罕见地暴露出脆弱“我头疼到睡不着。”

    萧子昱叹了口气“那我唱曲儿给你听”

    漆黑的夜晚只有虫鸣蛙叫声格外清晰,萧子昱背对着月光,轻声哼唱一首舒缓的民谣,是太子袁珩最喜欢的曲子,长桥月。

    “人影窗纱,是谁来折花折则从他去,向谁家”萧子昱喃喃唱完一曲,耳边呼吸平缓,已经没了多余的动静。

    他挂断手机“晚安,殿下。”

    第58章

    袁珩其实并没有睡着。

    下午袁启安病情恶化, 再次进了重症监护室。董事们都来了,只有吴先勇因为个人原因没有出席。

    趋利避害是商人的天性,袁珩主持全局但没有股份, 袁启安气息奄奄却手握大权。

    偏瘫入院后不久, 袁启安就找专业团队立定了遗嘱, 财产分配条例锁在银行保险柜里,由三个不同的律师保管着钥匙,连薛金玲都没见过。

    董事们借着探病的由头来揣摩袁家人的态度,是袁珩会独揽专政,还是袁烨借股权上位, 但二世祖没什么能耐, 估计也当不了源泰的一把手。更何况还有个备受尊崇的吴先勇没有露面。

    有人猜老吴在坐山观虎斗,也有人说老吴最近包了个小情儿喜欢得不行, 还有人大胆假设,袁启安最近几次病情恶化实在蹊跷, 怕是有人从中作梗,老吴是要将自己摘出去。

    袁珩直接从公司赶到医院, 医生也表明了态度, 运气好的话袁启安还能坚持一年, 运气不好也就这两三个月了。

    中午只吃了份轻食, 晚饭水米未进, 回家后头疾发作, 他连叫餐的力气都没有,抠出几枚药片吃下就上床休息了。

    此刻听到萧子昱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躁郁了整晚的情绪竟慢慢平复下来。

    他唱的是长桥月。

    长桥月一共八折, 前四折谈风月,后四折说江湖, 通篇是“吴头楚尾,一棹人千里”的洒脱。

    每次萧子昱哼起这首歌,眼睛里都出现罕见的鲜活和灵动,袁珩喜欢他这副生机勃勃的样子,总是让人唱了又唱,久而久之,长桥月成了太子殿下每逢宴请和堂会都要听的曲子。

    袁珩记得自己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这首曲牌,萧子昱只是不甚在意地笑笑,说觉得意境开阔,唱来平仄相合,格外有韵律。

    后来在太子某年的诞辰宴上,王君吃醉了酒,唱完长桥月的最后四折,忍不住说自己喜欢范成大,喜欢辛弃疾,总之是一群末法时代不能胜意的忧郁词人,所以最爱霜天晓角,喜爱改编来的长桥月。

    当时袁珩还感到纳闷,大梁正处于盛年,有什么好忧惧的。但他也喝多了,听不得萧子昱惦记着旁人,他不要江湖风月,只要和萧子昱谈情说爱。

    最终王君红着眼睛睡去,醉意上涌言辞也幼稚起来,还说自己本来给长桥月编了舞,再也不要跳给他看了。

    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萧子昱就已经襟抱初显,他不愿在深宫中做金丝鸟,而是想靠自己的本事做出一番成就,他始终惦记着歌里的长亭树,雾重山,满霜林和故园信。

    袁珩在歌声里追忆往昔,突然想知道那支舞到底有没有编成。

    最后一声“殿下”将他的神智唤回,袁珩忘记头痛,被拿捏得神不思属,有没有一种可能,萧子昱会原谅坏事做尽的太子袁珩。

    他们会有坦诚相待的那一天吗

    纷乱的思绪带着来自神经深处的闷痛沉入梦境,袁珩彻底失去意识前想到了渡归和尚说的话“用心头血压制那邪虫,好比渡魂饲蛊,魂魄生生世世带着残缺,身体和神智都会受到影响,殿下可是想好了”

    当时他听得不耐烦,现在亦是不后悔“孤要南珠带着孤的残魂,永生永世,轮回共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