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砸钱开路
榆林塞，刘豹身着箭衣，正驰马在前，左右张弓遥遥瞄着一头逃窜的黄羊。
随着刘豹撒放，鸣镝箭矢破空作响发出尖啸。
刘豹两翼驰马的骑士也不看方向，顺着鸣镝破空声就调转方向齐齐撒放。
眨眼间，黄羊身中十余箭，多有掼入尺深的。
这黄羊立时被箭矢冲击撞倒，翻倒后四蹄还在扑腾，却也没什么用了。
“吁”
他脸上没有验收石塔的喜悦，有的只是对河套诸部的不满。
“这主意不错。”
匈奴人普遍身形低矮，如果马匹差一些，那骑乘作战时观察视线就成了短板。
而武器更是比较奇特，是一双重型的金银钩，一个鎏金处理，一个鎏银处理，交叉放在对方腰后。
人一落地，马超就对守塔的太史文恭拱手“奉命来见大司马，烦请通传。”
马超对这样的风景已经免疫，思索黑熊提出的两种可能性，就说“以末将来看，或许二者皆有。”
“侥幸而已，不值得夸。”
这些弓骑箭手鱼贯而行绕成圈贴着黄羊周边，将各自射出的箭矢寻回后，这才退入旁观的骑士队列里。
沿着环形木梯向上，来到次高层时就见黑熊身后站着一个八尺有余，浑身金盔金甲的壮士。
算上铠甲的增幅，这人浑身臌胀，几乎算是腰围八尺，身高八尺。
若有身形高大的头目骑乘同样高大的战马，使用鸣镝做指引。
随即马超又正色说“至今，我军与鲜卑并无矛盾，贸然动兵，各部鲜卑会同气连枝，不利于统合河套。”
故而黑熊有这方面的信心，马超也不觉得奇怪，这真的是花钱就能见效的事情。
黑熊示意马超靠近一起看窗外风景，强风阵阵，远处一道道山梁之上都是林木，不乏原始松林。
那么周围游骑不需要观察，遵循本能投射箭矢进行打击即可。
看着大开的门洞，马超眉梢一挑，想到塔内就黑熊一个。
这种集中火力定点杀伤的战术并不新鲜，也是匈奴的日常围猎战术。
河套诸部汉胡杂居，这些年发展下来，普遍崇尚气力，也讲究落袋为安。
刘豹谦虚摆手，也示意弓骑箭手返回队列。
鲜卑全靠檀石槐一个人带起来，但部落制度改革的关键时刻，檀石槐壮年而亡。
别说收钱退兵，就是拿钱反戈一击，鲜卑人也做的出来。
还是登上最后一圈环形木梯“末将护羌校尉马超拜见大司马。”
刘豹握着帛书回答“大司马例行通告，让我等休要惊怪。至于接待，自有度辽将军、护羌校尉父子，何须我等”
羌人么，只要兵役密集一些，生育率也就下来了，死亡率自然也就上去了。
“河套人的条件你也清楚，你说这是临时起意的敲诈，还是鲜卑人介入了”
黑熊说着自己的规划，马超一副没问题的表情。
黑熊回头看一眼马超，又举行远眺窗外“我们可以打河套，却不能把鲜卑卷进来，起码今年十月前不行。”
收到的钱不属于部落首领，是部落集体财产；所以其他部落首领想要问罪的话，基本上就是跟收钱部落整体为敌。
只是你也不能过高的估算这笔钱的有效期，鲜卑人也有灵活的处事办法。
而现在，河套人想要五十三個千户所，每个千户所的春秋两季草场大小不变。
马超转而就说“末将听闻鲜卑各部有禁运马匹之协议，何不遣使持重金游说待鲜卑退兵，河套人自无话说。从鲜卑手里失去的，自能千百倍获取于河套。”
但边郡双方交道打多了，也有应对方案，那就是分期给钱，绝不一次结清
顿了顿，黑熊又说“这次整编河套诸部若是顺利，三郡羌人也该一并整理。羌人擅长放牧羊群，我见羊群吃草时连草根也不会放过。这不符天道，早晚会招惹祸端。”
彼此目光碰撞，马超也算是问心无愧，对这个新冒出来的卫士缺乏必要的敬重。
比如此刻，河套诸部料定自己会被中原争霸战牵扯精力，所以否定之前协商的条件。
马超微微放低身子“大司马是指整编三郡羌人时，使之放牧牛马，佐以耕种”
“我也是如此做想，诸部六月大集会，鲜卑人也不例外。各部落豪长聚集一处，自能拿出主意。现今就要看鲜卑人究竟敢拿出多少人，河套人又是个什么立场。”
所以只能照抄匈奴的三大部制度，内部各部颇为自由。
刘豹连续射杀十五只黄羊后才结束了今日的训练，返回营地时，刘豹拿出黑熊发来的文书，只觉得这帛书沉甸甸的，让他很不舒服。
此外对方还背负着一个木匣，马超一眼看去，勉强认出这是一副用绳索拉动就能滑落短矛的机关木匣。
说着，刘豹转而就说“快快回营，我要拟定回书。中土大变，河套诸部恐有反复，需要告诫大司马警惕。”
遏制住扩散的思维，马超对太史文恭又行礼后，才解除佩剑交给亲兵，这才入内。
太史文恭侧身挪步让开大门，展臂示意。
刘豹驱马加速，取出画弓，又捏取一枚鸣镝，这次出列的游骑也是一左一右线形分布。
之前协商的内容是草场划界，愿意农耕的充实边塞县邑，而其他游牧则编为三十七个千户所，每个千户所拥有春秋两季草场各一。
“嗯，耕田也不宜无序扩大。如今定下这里能养活多少羌人，未来也只能养多少羌人。”
刘豹勒马，将画弓装入马具，几个卫队头目上前“恭贺大单于”
典韦居高临下俯视，也佩戴金灿灿的青铜特色面具。
控制人口不增长真不难，难的是人口扩张的同时能保证控制力。
换言之，河套人想要抢占预留给匈奴人的草场，即五原、云中一带。
延安，黑熊登上石塔，从塔顶次一层窗口俯览周边。
黑熊不喜欢这种变数。
几个贵族也凑上来，一人询问“大单于，大司马将至，可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黑熊说罢，马超眼睛一亮“大司马是要袭击鲜卑”
拿钱收买统兵的部落首领，对方也乐于收钱。
观望风景之际，马超驱马登山径直到塔下，抬腿一跃下马时半空中将马鞭抛给亲兵。
随即又是一批二十几名精锐游骑出列，远处一头黄羊被赶出圈舍，十几名骑士挥舞鞭花恐吓黄羊奔跑。
马超心中了然，不过是花钱拖住鲜卑人，最后鲜卑人还是要吐出来的。
这个对马超来说，真的是顺手而为的小事情。
至于未来，二三十年后，三郡羌人也就到了该融入本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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